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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江暮雨不过眨眼间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左手抵在剑面上,与枪尖相持着。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那持枪之人,一使力将那枪尖弹开。
“果然有一身好武艺,”荣裕冷哼道,“不过那又如何?能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不知将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江暮雨眯起眼,耳尖如他已经听到了有人正在往这里赶来。
“不知道江暮雨你有没有听过军令如山四个大字?”
江暮雨淡淡说道:“我只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你!”荣裕用银枪指向江暮雨,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可是将军!我要撤了你的职!”
“荣裕你给我滚过来!”
一声怒吼从江暮雨的背后传出,荣裕看了一眼那人之后立刻垂头丧气地将银枪一收,十分不情愿地慢腾腾往那边走去。原来来的正是知府和赵总兵等人,江暮雨早就料到荣誉不会善罢甘休,当听到院子有他人呼吸声时便让自己的黑鹰飞去找赵总兵,只是没想到赵总兵竟然连知府都带了过来。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知府气地直跳脚,拿过那银枪就要往他身上揍,“私自离军破坏他人任务不成,竟然还等在这里报复起江暮雨来了!我们荣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混球!”
“明明是他的错!谁叫他不听我的!”荣裕不服气地反驳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又是将军,还能害了他们不成?再说潜入的任务我又不是没做过,跟他们一起都是在给他们面子了!”
“面子……面子……”知府气地手都在抖,咬着牙抓住荣裕的胳膊,将他拖离了江暮雨的院子,也不知道要怎么教训这荣裕。赵总兵安慰了江暮雨几句之后便离开了,江暮雨摸了摸黑鹰,望着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哀叹错过了一个偷袭的好机会。
江暮雨第二天见到荣裕的时候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那知府下手如此之重,竟然打得荣裕鼻青脸肿的,走路更是一瘸一拐,完全没了一个将军该有的风范。荣裕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丢人,在商量完作战计划之后便匆匆离开,看样子江暮雨不用担心今天晚上他再来搅和了。
“报!安城来人,请问总督是否要见?”
总督颇感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让小兵前去请人。半刻钟不到有一憨厚汉子走进来,行完礼之后笑容满面地问道:“安城的第一批物资一日之后便会抵达,不知到时候谁来交接?”
“物资?”知府震惊地问道:“什么物资?”
汉子笑着说道:“是安城百姓捐的。水泥路刚修好,洪知府便命我们赶紧送来了,免得耽误了战事。”
总督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接受百姓们捐来的物资。他紧紧抿了下嘴,神情复杂地说道:“王某何德何能……”
知府也没想到竟然是安城百姓捐的物资,他还以为是圣上送来的。心中感动万分,知府连忙叫来门外的书童,要他给自己铺纸磨墨——
“必须写成文章贴出去,让襄城将士百姓知道一直有人支持着他们!”知府一拍桌子,差点将墨砚里的墨水激起几滴。他冲那汉子一扬下巴:“说说都有些什么,我来写!”
“主要有粮食二十五万斤,连弩三千把……”
“三千把!?”赵总兵也震惊了,“不是说制造困难么?”
“原先的确难,一是工匠少,二是那些零件儿太精细,”汉子解释道,“不过后来工部的大人带着百余工匠来了之后便好了很多,而且肖先生还教了我们什么流水生……”
“是流水线生产。”江暮雨听到肖潇的消息心里高兴得很,于是连什么场合都顾不着了,迫不及待地问道:“肖潇最近怎么样?”
“那咱们也不知道啊,”那汉子一愣,“肖先生去王城好些天啦。”
肖潇去了王城?
江暮雨懵了,不知道肖潇怎么会去了王城。这时刘凯泽突然闯了进来,面带怒意地对江暮雨说道:“归一楼对肖潇下了追杀令,我得去王城保护他!”
“肖先生被追杀!?”
房里的众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刘凯泽说完便要走,幸好江暮雨眼疾手快拉住了刘凯泽:“肖潇怎么会被追杀?不行,我也要去找他!”
“我一个人便够了,况且你轻功还不到家,带上你我恐怕得多走三四天!”刘凯泽翻了个白眼打击道,他可不想这傻小子跟来。
“我要去!”
“你去了能做什么?”刘凯泽焦躁地扯下肖潇拽住自己的手,“归一楼会给被追杀者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我带上你肯定没法在十天之内赶到——你是想我们过去他收尸?”
江暮雨不说话了,神情落寞地看着刘凯泽,直到他于心不忍地摸了几下江暮雨的头。刘凯泽安慰道:“肖潇一安全我便给你写信,你就在这儿安心打仗啊!”
江暮雨点点头,即便心里再不情愿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看着刘凯泽一个纵身便消失在视线中。
第126章
“肖先生怎么会被归一楼追杀?”总督见刘凯泽走了,唏嘘道:“归一楼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难道肖先生惹了江湖上的大人物?”
江暮雨此时也心有疑虑,于是对总督一抱拳:“还请总督大人给小子讲一讲这归一楼。”
总督知道事态严重,于是便也不卖关子,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听说啊,这归一楼原本是江湖四大世家柳家名下的生意,卖的是各方情报,做的是酒楼生意。可惜有一句话说得好,知道的秘密太多的人总是活不了的,二十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柳家的山庄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全庄一百一十四口人无一存活,竟然是叫人给灭了满门。然而在五年前,有一个叫柳余恨的人自称是柳家后人,一手重建了归一楼,而且改情报生意变成人命买卖,短短五年便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常人说起归一楼都是一脸的讳莫如深。
但是归一楼的杀手并不好请,因为他们最便宜的一单买卖也要万两白银,所以平头百姓对于归一楼倒是没有那么深的恐惧。自己的命哪里值万两呢?百姓们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甚至有些人会为归一楼说好话,觉得他们杀的都是些为富不仁的东西。归一楼杀人除了价格高之外,还有一个特点便是要赎金。当第一批杀手没能成功时,他们会给出一个月的时间让目标人物筹钱,用双倍的价格赎回自己的小命,否则他们便会派出更高等级的杀手来完成任务。
“归一楼自从二十年前那场灭顶之灾之后,便藏得很深,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它在哪里,”总督抚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所以我才说是江湖上的哪个大人物。”
江暮雨此时心里想到了一个,那就是雨怡的师父,布袋道人。他想肯定是这人找到归一楼要求追杀肖潇,不过幸好归一楼允许用银子赎回小命。江暮雨头一回感谢自己的出身,也头一回庆幸肖潇认识刘自明这个太子,他相信这人不会见死不救。江暮雨想到肖潇去王城说不定就是刘自明的主意,一时之间心里又是高兴肖潇生命有保障,又是咕唯噜冒酸泡泡。
“不过泽王爷回去了,肯定就不会有事了,”赵总兵肯定地点点头,“谁敢跟皇室比银子多呢?而且王爷他武功高强,就算杀手来了也不怕。”
“幸好王爷回去了,”知府叹了一口气,“你说肖先生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呢?”
知府气愤地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肖先生,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于虏疫!而且这次襄城如果不是肖先生的防疫八法,我们哪里能撑到这个时候……”
草原军甚是阴险,早在攻城之初便往城中河的上游扔下腐烂的尸体,期望以这种方式让城中疫病肆行。只可惜总督是个认真仔细的人,当听到有些人拉肚子的时候便知道水源可能出了问题,下令禁止大家到城中河取水用水,并且派士兵来回巡逻监督。可是不洗澡不洗衣服还可以,人怎么能不喝水呢?眼见城里拉肚子、发热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知府这时突然灵机一动,将肖潇的防疫八法拿了出来,要求百姓按照上面所写行事。
“就是!”总督也愤愤不平起来,“要不是那防疫八法,这七万将士恐怕就要倒下一半、这襄城又如何守得住?”
“肖先生还把自己全部家产拿去买粮送过来哩!”一旁原本不敢说话的汉子听到这儿也一拍大腿插话道:“原先安城大家伙儿都不愿意修路的时候,还是肖先生求赵老爷出的钱嘞!结果大人们猜怎么着?竟然有人说肖先生是草原军的外贼,给人铺路方便攻城!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狼心狗肺简直是侮辱了人家狼、狗!”知府怒道,提笔便开始往纸上写字,“肖先生这般高风亮节的人竟然都有人往身上倒污水,真是太过分了!我们襄城可不做这样忘恩负义之人……我这就写篇公告,让所有人都知道肖先生的所作所为!”
江暮雨终究还是没能维持住面无表情,看着众人维护肖潇的姿态淡淡地笑了。他似乎终于能稍微理解肖潇为什么坚持向刘自明写一份份书信来提出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做那么多在江暮雨看来善良到愚蠢的事情。
因为这些可爱的人啊。
因为这天底下终究还是好人多,因为他们值得啊。
江暮雨原先只是为了肖潇而上战场,此时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现一股冲动一一他想为白玉而战。他不是不爱肖潇了,只是他突然想要保护这些肖潇拼尽全力保护的人,保护这个肖潇为之拼搏的国家。
和肖潇并肩作战……
江暮雨想到这里便心头一热,这种感觉似乎就像终于找到生命的意义一样,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为肖潇保驾护航自然是好,可是如果能够和肖潇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难道不是更加美妙的事情?江暮雨看着奋笔疾书的知府,看着还在念叨肖潇功绩的大汉,心里暗暗定下了一个目标。
十天之后,动用了四万将士攻城的草原军被连弩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地逃回了关外驻地。草原军将领气恼不已,在打探到还有更多的粮食和武器在从安城往襄城运过来之后,便毅然决然决定背水一战,直接九万大军压境,势要拿下襄城。可惜江暮雨带领的连弩军队十分强悍,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将战场分割开来,逼得草原军将领最后只得带领几千残兵往关外跑去。江暮雨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见那将领快逃回自家大本营便一扯马绳打算回到主战场,可谁知荣裕却一夹马肚要连弩部队跟上,将那逃兵杀个片甲不留。
“怂包!”荣裕兴奋地举起连弩,对江暮雨不屑地一笑,“你要是想回去便回吧,本将军可还要给名山报仇!跟本将军走的回去重重有赏!”
一听说有赏,荣裕身后的将士眼睛便亮了,有心急的甚至越过荣裕策马往前奔去。荣誉一见更是得意,可还没等他继续说,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前头射来,将前头那几人射成了马蜂窝。江暮雨连忙大喊撤退,然后将惊恐的荣裕拉到自己的怀中,调转马头之后便运转轻功站上马背,为两人挡下飞来的箭矢。密集的箭雨射杀了不少的马匹和士兵,幸好江暮雨他们还不算深入,因此不过往回跑了一阵便摆脱了那些所谓逃兵的伏击。只是在休整时听着下属跟自己汇报伤亡情况,江暮雨终究还是没忍住提着剑找到荣裕。
“你可以去送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手底下几万将士的命!”江暮雨抓着荣裕的衣领,一脸狰狞,“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
荣裕心有余悸、一脸惊惶,像布偶一样被江暮雨摇来晃去,呐呐说不出一句话。
这次原本有两千人跟着他们,现在只剩下一千七了。
荣裕从小熟读兵书、苦练武艺,当知道自己成为将军的时候激动地三天睡不着觉,以为从此便可戎马一生、建功立业了。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他不过只是个名义上的将军,不仅兵权攥在总督手里,每日还要被知府堂叔耳提面命,简直是苦闷无比。他几乎每日都在幻想自己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幻想自己运兵如神,甚至想到自己马革裹尸、父母悲痛欲绝的一幕一一
“不该是这样的……”荣裕呆呆地说道。
江暮雨阴沉地说道:“你以为是什么样的?将那将领斩于马下?知府大人说你从小熟读兵法,我原本以为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竟然连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你觉得一个十万将士的将领会不顾自己军队而自己逃跑,而且逃跑的方向还是大本营?你难道就看不出他是在有意引我们过去的吗!”
“为了报仇而如此莽撞,你知不知道你一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