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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大本营?你难道就看不出他是在有意引我们过去的吗!”
“为了报仇而如此莽撞,你知不知道你一个错误的决定下面的将士就要用命去填!”江暮雨狠狠挥出一剑,激起地上尘土飞扬,“三百条人命,他们原本不必死的。”
“你不配做将军。”
江暮雨放开了荣裕的衣领,荣裕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他不配。他不配!
心神震动的荣裕脑子里都是江暮雨的质问,一遍又一遍,让他感觉仿佛有千万斤重石压在心底。他想到那个在面前被一箭穿心还睁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却倒下的人,想到在撤退途中被踏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痕。三百个士兵因为自己而白白送命了。
自责,内疚,懊悔,种种情绪缠绕着荣裕,他一言不发地跟着江暮雨回到襄城,然后跪在总督和知府堂叔的面前:“请治荣裕渎职之罪!”
第127章
总督和知府正因这场大获全胜的战役而欢喜,听了荣裕的话简直莫名其妙,便叫江暮雨说清事情缘由。江暮雨解释完之后两人都是沉默,总督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荣裕名义上还是他的上级,实际上又是荣家的小公子。知府却是没那么多顾忌,想到这件事可以好好磨一下这侄子的心性,便板着脸“越俎代庖”道:“身为将军却做出如此鲁莽的决定,的确是失职了。既然如此,那么便罚二十天监禁、三十军杖好了!”
“三十军杖?”总督连忙阻止,“三十棍打下去就是不死也要重伤,还是就二十天监禁吧。”
知府一脸不悦,刚要说话却被跪着的荣裕打断:“就三十军杖。”
“另外我要求卸去将军一职,从今天起便做个小兵……”
“胡闹!”知府生气地又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你当皇上说的话是放屁?”
“那我便去王城请皇上收回我的将军,”荣裕声音压抑,“我不配。”
知府原本还想打的巴掌怎么都挥不下去了,他想安慰荣裕将军做得很好,可是他心底也知道这个将军实在做得差劲。一次次罔顾他们的安排而私自行动,一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要不是他有老子撑腰,他说不定早就被人一刀捅死了。只是怎么也不能从小兵做起啊,要是他爹知道了还不弄死自己?
“你以为你是怎么当上的将军?”江暮雨突然说话,引得众人都看向他。
“熟读兵书?武艺高强?头脑灵活?”江暮雨嘲讽道,“都不是,是因为你有个左相爹罢了。”
“那又怎么样?”荣裕咬着牙看向江暮雨,“出身又不是我能选择的。”
江暮雨淡淡地说道:“所以应该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才对,上天给了你优越的家世希望那能比常人更快成功,你却要去做一个拿命填陷阱小兵?对你的将军梦有什么帮助?”
“脑子不够用就去给军师打下手,运兵不行就跟在总督身边,”江暮雨擦了擦自己的剑,“边关每年小战役那么多,经验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做些白痴行为了,所以你最低也该做个百夫长才是,做小兵……呵。”
荣裕怔怔地看着这个他曾看不起的人,突然低下了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倒是提醒我了,”总督一拍江暮雨的肩膀,“这次暮雨可是立了大功,要不要做百夫长?”
肖潇醒来的时候还在为梦里的情景而郁闷,纠结江暮雨变得又黑又瘦,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他坐在马车里塞了几口饼子,心想等这小孩儿回来一定要每天盯着他吃,养得白白胖胖得才行。像往常一样走进广义堂,肖潇惊讶地发现郑白竟然坐在学堂最后面,见他进来笑着点点头。
“今日我来旁听,肖助教像往常一样发挥便是,”郑白害怕肖潇放不开,宽慰地看着这个真的有好好讲课的新助教,“昨日学生向我讲解了罗马数字,我觉得实在是妙,所以特意前来学习。”
肖潇了然地一笑:“罗马数字自然是十分方便巧妙,郑博士能来旁听我的课是我的荣幸。那我便开始了?”
“开始吧,你看看这群监生可都是等不及了。”郑白故作无奈的姿态惹得监生们嬉笑不已,直到肖潇敲桌子才安静下来。
像往常一样上完了上午的课,肖潇跟着郑白回到博士厅,两个人打算等学生们用膳结束再去吃饭,免得人多。郑白将记录肖潇上课内容的本子放到课桌上,对肖潇欣慰地笑了:“原先以为你是在说大话,没想到你真的是在求新。我真是老了!”
肖潇想要讲些课本上没有的东西自然是要经过郑白同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助教而已。可是那时候郑白根本不相信这个新来的助教,肖潇给他审查的所谓教科书、郑白连翻都没翻便还给了肖潇,只以为顶多是将以前的算学书籍重新编写罢了,哪里想到竟然还真是全新的内容。昨天他给学生上课时看到墙上的十道难题,听说是肖潇为此堵上全部家产,他第一反应是肖潇疯了,第二反应便是想解出这些让肖潇长教训,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郑白一挥袖子便对底下的监生表示一天时间他便能做出来,然后——
“那墙上十道题我只能解出两道,”郑白惭愧叹道,“我真是不中用了……”
肖潇拿过郑白厚厚一叠的解题纸,翻了好久之后发现竟然对了,心中对于这个老人的敬意也多了些。郑白解开的两道题虽然是里头最简单的两道,但是能够在没学过什么函数,没学过什么X、Y的前提下仅靠肖潇给的设定就能弄懂并且在一天之内算出答案,肖潇还是觉得是厉害的。
“很厉害了,”肖潇一边查看解题过程一边赞叹,“完全不一样的解题思路,果然不愧是博士!”
“不一样?”郑白急切地问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要是我来解的话,我会先设……”
肖潇给郑白好好讲解了一番,惹得郑白又是惊叹又是皱眉,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双眼亮晶晶的,肖潇看到他这幅求知若渴的样子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他的大学教授,那个上课时爱吹牛的老头儿——
不知那个小老头儿知道自己被流星砸死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觉得自己果然不愧是他的学生、就连死法都这么浪漫和与众不同?
肖潇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回过神来才发现郑白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连忙抱歉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博士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把剩下的题也解给我看看?”郑白生怕肖潇拒绝,连忙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我绝对不会给别人说!”
“这……”肖潇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不管怎么说他可是赌上全部身家的,如果到时候从郑博士这里泄露出去那他怎么办?
不过还没等肖潇想出一个拒绝的借口,郑白便泄气道:“算了算了,我刚想起来,你可是赌上了全部身家的。”
“也不是不行,”肖潇好笑地看着小老头儿突然坐起的身子,“我可以把前面八道都说出来,毕竟我说的是要解出全部难题才能领走我的全部财产不是?”
“你对这最后两道就这么有自信?”郑白好奇问道。
肖潇笑着点头,毕竟最后两道可是哥德巴赫猜想以及费马猜想啊!
“最后两道就是我现在解出来给人看恐怕都要一个月,而且答案也不过是我没有办法证明它是错的或者没有更加完美的解法罢了,”肖潇看着震惊的郑白说道,“如果是刚刚接触的话,恐怕十年都未必解得出其中一道。”
“天呐……”郑白完全没想到这两道竟然是这种等级的,然后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问道:“其余的呢?要多久解出来?”
肖潇一拍脑袋,无奈地说:“我忘记了,其余几道恐怕也得些时日,今天是不可能讲完了。这样吧,我每天给您一道解题过程如何?”
郑白能知道其余几题的答案便是意外之喜,他哪里会拒绝?于是他立刻应了下来,还假装仁慈地拍拍肖潇的肩膀说:“今天就不必了,明天再给我吧。现在时间差不多,我们去吃午膳?”
肖潇点点头说好,吃完午膳之后郑白因为有事遗憾地没能继续听肖潇上课,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肖潇记得再弄一本教材给自己,他打算好好拜读一番。下午肖潇上完了课,他将需要抄写的章节给冯有才送去,然后让他在明天休息日下午去东街甜品屋找自己。
休息日是国子监给监生放松的日子,有的时候学馆会组织一些踏青、踢蹴鞠之类的活动,但更多的时候只是允许监生们外出购置文房四宝等必需品。一个月的休息日大约有十天,正好明天便是,肖潇便打算将冯有才叫出来吃个饭,顺便跟他谈个生意。
自从肖潇想要卖玻璃制品发家致富的美梦破灭之后,肖潇苦思冥想了很久,最后在书局面前灵机一动,想到了写小说的主意。白玉国的书一本动辄十两,而成本却只是那几百文一刀的纸张和作者的“脑汁”,肖潇怎么想都觉得是暴利。只是他文笔不好而且一个人写得慢,所以他便打起了找人当写手的主意,想要将大纲交给别人,然后出钱让他们代写。
休息日这天,肖潇早早便来到甜品屋,打算上午看账本,下午跟冯有才谈合作。丛雪听了他的想法之后先是对他的商业思维嗤之以鼻,随即开开心心地表示自己一定会把甜品屋经营好,争取将它开遍白玉国。肖潇看了账本之后对她的目标很是心动,拉着她讲了好一番什么加盟之类的才罢休。
第128章
“肖先生!外面有个叫冯有才的说是你学生,要见吗?”
下午未时还没到,肖潇正看账本看得头晕眼花之时突然听到丛雪的喊声,听到是冯有才他立刻将账本丢到一旁,然后叫丛雪把人放进来。不多时冯有才走进小院,换下国子监监生衣服的他身穿绣着青竹的长衫,倒是将他那种文雅气息完美发挥了出来。肖潇笑着请他坐到石桌旁,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
“这么早就来了,午膳有没有吃?”
“回老师,吃过了。”
冯有才有些紧张地捏着茶杯,等到肖潇倒完茶之后连忙说谢谢。然后他拿出几页纸,肖潇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昨天自己要求他抄写的几页教材,于是哭笑不得地收下,无奈地说:“你昨日什么时辰睡的?”
冯有才一愣,回想了一下说道:“丑时一刻……不过我没有打扰别人休息,其他人都提前回家去了。”
肖潇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冯有才他们是十个人一间,一般情况下就算他想晚点睡别人也不会同意。而且国子监要求亥时就要熄灯,如果被巡查的监丞发现违反规定的话可是要被处罚的,所以冯有才才总是利用上课的时间抄书。
想起这些的肖潇咳嗽一声:“被监丞发现也不好。”
“老师教训的是。”
“以后我没说几天的都三天之内给我便是,不用赶得这么急,”肖潇让丛雪给自己拿了些银子递给冯有才,“我让你抄书只是希望你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去做你想做的事,而不是让你真把这个当成事业来做。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你的日常花销已经足够了,所以你该将重心放到学业上,这抄书便放在午休之类的闲暇时候。我听郑博士说你曾是太学的监生?你文章写得好,字也不错,如果就这样荒废了实在可惜,我觉得还是该捡起来的好。”
冯有才听完肖潇的话,一下子明白了他这些天的用心良苦,攥着银子的手越来越紧,硌得他生疼。记得当往日太学同窗将几文钱扔到自己面前时他也是把手心掐出血来,可这时他的心境却大大不同:他没有自尊被践踏的悲愤,没有被人欺辱的怨恨,有的只是对肖潇的感激和心酸。他靠着祖上遗产长大,会试没钱赶路时是村民凑的盘缠,于是他便想着考取功名报答村民。但是他一直都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因为看到自己过了乡试所以想要提前巴结未来的官老爷罢了,冯有才的内心一直都是阴冷幽暗的,觉得世间没有人真正看得起他。后来他考进太学,他结交了所谓的朋友,还以为生活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惜不过昙花一现,他又因银子跌落泥潭。他怨恨那些只看钱财的朋友,痛苦没人赏识他的才华,迷茫是否还要继续下去,然而就在这时,肖潇出现了。
新奇的上课方式,丰富的讲授内容,甚至就连肖潇跟他们闲聊时都会让人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从上课抄书到为钱解题再到专心听讲,冯有才不过十天便沦陷在肖潇的魅力里,像班上大多数人一样。后来因为考试而得了那什么甜品券,他第一次“奢侈”地换了一块儿小小的蛋糕,而不是把他卖给那些有钱没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