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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意思?”徐莹莹声音起伏不定:“我找他,是想让你走出来——你找他是什么意思?!”
她骤然大声道:“你这样、你这样,那你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陈止冬忽喘了口气,像是终于惊醒。他没打算转身,想开口说对不起,我对你不是没有感情。
但一直没太多反应的鹤连祠调换站姿,大腿重重擦过相触部位,高傲的眉目垂着,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
陈止冬只有力气忍住喉间呼声。
因此徐莹莹只得到一个软弱的背影和一片死寂。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男朋友,耳边突然响起几分钟前鹤连祠说过的话。
——我只要勾勾手指……
只要勾勾手指。
这种男人,这种男人……根本还不如……
徐莹莹脸颊一痒,莫名想起鹤连祠近在咫尺的脸,蓝色的火焰燃起熄灭,她被用打火机轻轻蹭过。
鬼使神差地,她抬头去看鹤连祠。
现在鹤连祠已经没在看她的男朋友,在看她。
站在对面的男人眉宇舒朗,眼神深邃。片刻的对视后,一点一点的,狭促地眯了眯眼。
徐莹莹身体一僵,醒悟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留下一声色厉内荏的冷哼,转头跑走了。
作者有话说:
修罗场(算是吗?)
有存稿的人发文时间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第9章
徐莹莹跑走的脚步声让始终沉默的陈止冬脸上露出羞愧。
但心底深处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三个人的场面太过尴尬,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
陈止冬抬眼,情不自禁用一种湿润渴求的眼神望着鹤连祠——鹤连祠被这眼神逗得笑了一笑。
因为他和先前徐莹莹看过来的视线如出一辙。
这对男女朋友,一个为了对方“弯变直”,一个大义凛然替对方找“前任”帮忙,看起来情深义重,实际上感情不过薄如一张白纸。
没意思。
鹤连祠扣着陈止冬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搡,已经靠在他身上的陈止冬便被掀开几步。对方诧异地看过来,像是很不解。
“怎么了……”陈止冬扯了扯上衣下摆,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什么:“我刚刚,我已经选你了。你想要我说出来?”
他看着鹤连祠的眼睛,脸上羞惭交杂,竟还有一种奉献的神色。
“我可以和莹莹分手,那我们……”
“等一下。”鹤连祠用古怪的表情看着他:“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
陈止冬一愣,连一直拽着衣摆的手也松开,露出不太得体的部位。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听了那些话,你还以为我会跟你谈?”鹤连祠说。
“你什么意思?”陈止冬面色发青:“你耍我?”
鹤连祠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陈止冬下意识想走上去拽他领子,走了两步发觉下身的不适,又难堪地停下来。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很难过地和鹤连祠对视。
“所以呢?耍我好玩?你在报复我?”
鹤连祠拧了拧眉头,报不报复的,他记得他们上次已经谈过了。
“我知道啊,是我的错。所以你说什么我都忍,你说了那些话我现在还想和你在一起,是我犯贱。”
陈止冬还在说:“是我犯贱行了吗!你还想怎么报复我?都来啊!直到你消气为止,行了吗?”
“我说了,我们两清了,没关系了。”
鹤连祠开口,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这次是你女朋友来招惹我,烦。”
“哦。”鹤连祠说完,似笑非笑改口:“前女友。”
陈止冬听了,定了两秒,脸色比之前还糟:“你说那句话就是觉得莹莹烦,想让她走?”
“不是。”
鹤连祠否认,陈止冬眼睛刚亮起一点,就听他道:“不止是她。我觉得你和她一样烦,想让你们走。”
“这下听懂了吗?”鹤连祠问。
陈止冬心绪骤然起伏,暴怒、悲哀、烦躁等等情绪在他眼底交织。他身体的反应已经在鹤连祠毫不留情的话语中冷却,整个人却还是有被彻底在人面前摊开的狼狈难堪。
鹤连祠这样拒绝他,好像他身上丝毫没有吸引人的地方,这个男人对他毫无留恋。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半晌,陈止冬哑着嗓子说:“是我虚荣心强,做错了事,你才……你原来对我挺好的。”
鹤连祠笑了:“陈止冬,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们也只是炮友,我对你和对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我说过很多次了。”他道:“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算。”
时间走过九点,天更黑了。路灯变得蒙昧,夜风很冷。
冷得陈止冬打了个抖。
“……你真狠”陈止冬说,眼眶发红,鼻音浓重:“从头到尾只有我在烦恼,我在回忆过去,我在道歉。”
“你真狠,鹤连祠。”
鹤连祠漠然地看着他,说:“别再来烦我。”
陈止冬终于走了,不算壮实的身体在路灯下拖出一道瘦而长的影。
鹤连祠俯身捡起地上的烟头,走上前扔到宿舍楼门口的垃圾箱里。
他扔垃圾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停在他背后。
以为是陈止冬去而复返,鹤连祠耗尽的耐心成了负数,不悦的情绪鲜明地出现在脸上。他回头,眼皮上压着凶悍戾气,掠出的视线冷得像刀。
来人被这一眼盯得微怔,很快举起一只手:“不是别人,是我。”
是同寝室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长,许琛。
鹤连祠收回目光,捏了捏眼角。问了句学长好。
许琛也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们打完招呼,并排往宿舍楼里走。
学校分四人寝双人寝和单人寝,正常分配都是四人寝,双人和单人都要加钱。由于申请的人数不多,双人寝和单人寝都是直接夹在四人寝的宿舍楼里的,没有单独建栋楼。
鹤连祠当时申请的时候数量最少的单人寝已经满了,他就选了双人的。
由于许琛不常回来,两个人同住一个宿舍其实也不是很熟悉,互相认识而已。
他们从大楼门口回到宿舍,一路也没怎么说话。
许琛率先掏钥匙进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他一直提着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袋口松散,鹤连祠才看清里面装的是酒。
和以往不多的几次相处相比,许琛今天确实过于安静。
鹤连祠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拿出睡衣示意了一下:“谁先洗?”
许琛坐在椅子上,表情很淡然,但眼神没聚焦。听到鹤连祠的话后问了一句“什么”,等鹤连祠又指了指浴室,才慢半拍地回答。
“我不急,你先洗吧。”
鹤连祠就去洗澡了。
他今天倒是也没干什么,不过大概是糟心,站在淋浴底下的时候居然有些累。
鹤连祠以前是寸头,现在缓缓留长了些,但也就那样。洗澡时连着脑袋那么一冲,洗完拿毛巾随便呼噜两下就干了。
他料理完自己,浴室已经空了会儿,许琛坐在桌边喝酒,没有去洗的意思。
他始终很安静,等鹤连祠抬手关了自己这侧的灯躺到床上,又过了片刻,他才在回寝室后第一次主动开口。
声音比较轻微,不是很坚定。
“小鹤,你睡着了吗?”
十点半。鹤连祠不是很意外地侧身,面朝许琛斜倚在垫高的枕头上。
许琛坐在光下,寝室另一侧的灯已经熄了,光线是昏暗的。鹤连祠的凌厉的脸部线条被暗调的光线柔化,加上他眼角眉梢流露的惫懒,让整个人都显得好接近了许多。
鹤连祠本人不是多话的人,不做表情的时候看着很高冷,气场又强。他们不熟悉除了许琛回来的次数少之外,鹤连祠的看似不好亲近也是原因之一。
许琛看着这样的鹤连祠,自己也放松了一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
他的后颈抵上了椅背的边缘,头略微后仰,目光虚虚地望着顶上形状单调的日光灯。说。
“我想和你说说话。”
鹤连祠半阖着眼,嗯了一声。
“我今天其实很早就看到你了,在花坛的时候,先是一个女生来找你,后来又是一个男生。”
许琛道歉:“对不起,我就在旁边没有走,我偷听了。”
也不算偷听,花坛边本来就是公共场合。鹤连祠没生气,只是懒得说话,就没有应声。
但一片安静中,由于气氛实在是很温和,许琛也仿佛意会到了他没有生气。
于是继续讲下去:“我也觉得,你很狠心。”
鹤连祠抬起了眼。
听到他接着说:“……我很羡慕。”
“我很羡慕你。”许琛加重了声音:“这样真好。”
从鹤连祠的角度,只能看见许琛的下巴和弧度秀气的一段颈。喉结伴随着说话的动作滚动,直到对方的眼泪顺着眼尾滴下来,在灯下反射了一抹光,鹤连祠才判断出许琛哭了。
情伤。
“我就做不到。既做不到不喜欢,也做不到不追,最后连分手都舍不得,我也在犯贱。”
鹤连祠抬手压了压额角,嗓音因困倦而微哑:“那个人不喜欢你?还是你们不能在一起?”
许琛闻言停顿了一会儿,没预料到鹤连祠的敏锐。他捂住眼睛,缓缓把头低下来,几秒后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大概,他也不喜欢我。”
他的嗓子也哑了。手松开去拿桌上开了罐的酒,一双总是温和的眼睛已然通红,渗血似的。
鹤连祠没说话。
情绪已经开了口,倾诉者是不需要太多回应的。
许琛又喝下半瓶酒,目露痛苦:“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爱上他,只用了几次见面。之后我一直追着他,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让我干什么我也尽力去做。”
“我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后来才想明白为什么。可,想明白没有用,他已经有家庭了,就算我能过自己这关,条件也不允许。”
“我没打算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正常来讲,我想通之后应该离他远一点。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再然后,他的家庭有了矛盾,他想离婚,我们……”
许琛说到这里,语气变得艰难起来,像有什么在压着他:“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以为他们会离婚,但是现在。”许琛说:“他们和好了,我从头到尾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压着他的是无望的感情,和正常人应有的社会道德感。
“男的?”鹤连祠问。
许琛无声、迟缓地点了点头。
“你的导师?”鹤连祠接着说。
许琛身体猛地一僵,他凌乱的大脑有几个瞬间在思索鹤连祠是通过哪句话猜到的、被他猜到要不要紧,然而下一刻,他就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咽呜,伏在了桌面上。
喝空的啤酒罐被他的胳膊一碰,叮叮哐哐倒下,从桌子滚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解锁新人物
第10章
鹤连祠倚着柔软的枕头,沉默地看着许琛发泄。
他闭了会儿眼睛,直到哭声渐弱渐歇,才开口。
问:“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得到肯定答复后就说:“分手吧。”
许琛哭了一通,表情有些放空,心里的郁结却没有好转。
哭是没有用的,他已经为了那个人哭了许多次,没有哪一次哭完就好了,就开心了。他的情绪是牵动在别人身上的。
“没有那么简单。”许琛喃喃地说:“分手……不是上下嘴唇一碰,说完,就能分开了。”
鹤连祠又想抽烟了,他提醒许琛。
“不简单,也没你想象中难。”
“既然你听到我和那两个人在花坛旁边说的话——那个男的没选他女朋友,他们就分手了,他女朋友知道他不爱自己——你也应该明白,你说爱的人,他在你和家庭里选了家庭,他也做好了选择。”
“你是被抛弃的那个,分手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你觉得难而已。”
鹤连祠以前没有和许琛这么聊过、说这许多话。许琛首次听到,因为心里堵堵,脑里空空的缘故,也忘了是自己主动找鹤连祠说话,郁燥着想要反驳。
“我是觉得很难。”他说:“但也是……但也是他一直挽留我,一直说爱我,好像很迫不得已。”
鹤连祠陈述事实:“他没有选你。”
既然已经选好了,那么虚假的爱语和贪婪的挽留只是矫饰。身陷其中的人才会恋恋不舍,旁观的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许琛听懂了,很虚弱地垂下了头。
“可是……”他哑声自语:“怎么做得到呢?干脆利落的分手,怎么才能这样?”
人的感情难道能说断就断吗?如果可以,他一开始就不会追着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导师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怎么能轻易承受失去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