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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燎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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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底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时都是因为被捋职生出的烦闷,这会儿全被痛心给取代了。
  “我去南院走一趟。”他留下这句话,匆匆起身离开。
  夏氏送他到门前,不紧不慢地回屋,持勺舀了汤细细品尝,唇畔浮现浅浅的笑意。
  郎君多薄幸,世上哪有那么多坚贞的情谊。从前是郎君和云氏的感情有了阻碍,天降一个温夫人,倒叫他们俩为了表现不屈般,显得情深意切。如今这些年过去,云氏顺风顺水,行那等下作的事越发明目张胆,她就不信郎主还能一如既往地喜爱她。
  她早就看不惯云氏了,毫无容人之心,竟想把雅墨一个毫无威胁的庶女定给那出了名的浪荡子做妾,叫她实在恨极了。
  二娘子于她有恩,她不介意借此回报一番。
  **
  慕怀林赶往南院之前,慕致远先到这儿来了。
  对于今日府里发生的事他还不清楚,只知妹妹在宴会上冲撞了嘉太妃,为此还被太后叫进宫里问话。
  慕笙月满口抱怨,“我和阿娘好心好意带她去认识人,她倒好,一点儿都不为家里着想,还到处传我夺了她的婚事,昨儿在宴会上叫我好一阵没脸!阿兄,她是不是心底对我很不满啊?”
  慕致远自是好一阵安抚,请当姐姐的原谅妹妹不懂事,又承诺给她送礼物,才叫慕笙月露出笑容。
  “你们毕竟一母同胞,想来她也就和阿兄你亲近些,你可要好好教教她。阿娘昨日为着这事,可是生了好大的气。”
  还能怎么办,慕致远必须得来走一趟。
  有段日子没落雪了,院子里清清爽爽,枯木上挂着结串的红绳,窗下不知名的花卉绽放,显得生机盎然。
  青姨正在教南音打络子,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见纤细的手指在几条绳中翻飞,颔首道:“不错,娘子很有天分。”
  紫檀忍笑,“打络子都能说到天分,青姨也不必如此夸张罢。”
  南音亦有笑意。
  今日多亏两位尚仪,帮她们轻松摆脱了那两个嬷嬷,还难得见到云氏受训,叫青姨心情大好,说是等会儿要给她们做拿手好菜。
  见到慕致远身影,青姨笑说:“大郎来得正好,留下用晚饭,有你爱吃的水煮鱼。”
  对着他,青姨不记仇,早忘了当初含沙射影的话儿。
  慕致远说好,在旁站了会儿,南音依旧在专心对付手里的络子,他不得不主动开口,“外间风大,进屋玩儿罢,正好我也有些事和南音你说。”
  南音头也没抬,说了声好。
  兄妹俩一前一后进屋,紫檀奉上茶点就在慕致远的示意下退出去,面上不无忧心,“大公子不会又是受了那边怂恿,来说教娘子的罢?”
  琥珀不以为意,“他要是不把娘子当妹妹,娘子也不必在意他,反正自有人爱护呢。若是他想教训娘子,咱们就先揍过去——”
  紫檀哭笑不得,亲人之间,手段哪能这么粗暴。她尽量守在近处,以防听不见里面传唤。
  屋内,慕致远见南音完全没有招呼自己的意思,心底生出一丝怪异感,南音待他向来热忱,有段时日没来而已,怎么爱搭不理的。
  真如笙月所说,对他,对这个家都生出了不满?
  “这络子蛮好看的。”他坐在旁边找话儿,“给我也打一个,就配我腰间这块玉佩。”
  南音手一顿,“我看得不清楚,打得慢,手上这些是先给两位表兄的,还有青姨她们,阿兄等我恐怕要等好段时间了,不如去买个漂亮的,或者让其他人打一个。”
  慕致远听了简直要笑,方才打得飞快的样子当他没看见么,这样的神态语气,和小女孩儿吃醋有甚么两样。
  “两位表兄竟都排在阿兄前头了?”他故意用那种逗弄的语气,“你这么大了,竟还因为我对笙月好而吃醋不成。我们俩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不是,自然要待她客气些,这难道看不明白?”
  南音抿唇,暂没有说话,慕致远却只当她闹脾气,主动给南音倒茶,“好了好了,阿兄给你赔个不是,莫再生我的气了成不成?我不知上次的事你竟还耿耿于怀记在了心上,其实阿兄都早忘了,那会儿气是气,但兄妹没有隔夜仇,何必非要分个对错呢?”
  南音的胸中,忽然涌上一股酸涩。阿兄察言观色的功夫很好,凭着这点,他能够让府内外的人都夸赞有加,偏偏就不会认真考虑她的想法。
  她出事那年是五岁,阿兄八岁,每夜偷偷去柴房看她,并对她许诺,“她这样欺负你,我日后必要帮你报仇。等着看罢,等阿兄长大了,有她们好看的!”
  后来她眼睛出了问题,更是抱着她哭,说云氏歹毒,还要去找爹评理,被人拉住才不情愿地放下。
  南音一直以为,这些磨难是兄妹间共同拥有的记忆,也是互相依存的依据。
  但渐渐的,他进太学读书后就开始变了,口中不会再称云氏、云夫人,而是叫她母亲,亲昵地唤慕笙月小名,并叫她放下仇怨,说她们对“母亲”多有误会。
  她不知他改变的契机为何,只是兄妹间的情谊,随着他的变化已越来越淡了。尤其是两位温家表兄到来之后,越发让她清楚地知道,真正的亲人到底是甚么模样。
  就连在宴会上初识的郑赵两位娘子都会帮她说话,他却只会叫她忍让。
  “如果那就是阿兄口中的客气,那我希望阿兄今后也这样待我。”南音平静地说,听不出一点赌气的成分。
  慕致远偏首看来,见到的是南音没甚么表情的脸,她好像是认真的,真心希望他对她也能客气些。
  那种怪异感越来越深,同时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心底涌动。
  以往也不是没有兄妹拗气的时候,怎么这次说得这么严重?
  他动了动嘴唇,“别使小性子,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
  “那阿兄就生气罢。”南音整理手中刚打好的络子,将它一寸寸捋平整,“只是你的责罚和说教,南音就不再领受了。”
  “我何时罚过你?”慕致远受不了她这不冷不热的模样,提高声音,“那些都是劝谏,让你莫再犟脾气,这样在府里谁都不好过。当年阿娘在府里不出门,你也要学她,不就是故意做给母亲看的?母亲起初给你请的那些大夫,也全都被你轰走了,如今眼疾治不好,到底是怪谁?当初一时冲动重罚了你,母亲也时常后悔,可你根本不给她们和解的机会。日子是要向前看的,你这样固执,就算阿娘还在世,看到了也不会高兴。她最是宽宏大量的人,决不会这样记仇。”
  “虽说你是女孩儿,但也不能太过斤斤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是你这样刺猬般,才叫人不好亲近。”
  他每多说一句,南音的脸就白一分,不得不用力攥紧手心的络子,才勉强压制住了生出巨大波动的心潮,“阿兄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慕致远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重了,南音有意疏远的态度让他太不舒服了,一时情急,才道出这些话。
  “倒也不必想太多……”他说,“我只是觉得,不该一直活在过去,更不该活在仇怨中。”
  南音闭了闭眼,再睁开,“那我也有些话和阿兄说。”
  她转头看来,分明隔着一层白翳,却让慕致远有种被盯住的感觉,心头微窒,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阿兄比我年长,一定更了解当初阿娘在府里的处境。你告诉我,是阿娘托梦让你原谅她们,放下仇怨的吗?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是指无论旁人做了甚么,只要他主动认错了,就一定要原谅吗?阿兄不是我,既没经历过当初险些目盲的痛苦,十多年来也不知患有眼疾的不便,又凭什么对我说不要斤斤计较?你觉得,我不出门只是纯粹在闹脾气吗?”
  她胸口的起伏剧烈了些,那块刚打好的络子几乎被捏得不成型,“我患眼疾的第二年,鼓起勇气去太学寻阿兄,被你的同窗看见,他们都笑话阿兄有个瞎子妹妹,阿兄就对我说,不要再去太学看你了。在那之后,慕笙月却时常去那边找你……”
  她的声中,含着再也无法压抑的情绪,“阿兄说,我还要如何做,才能亲近你——”
  南音不想哭的,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阿兄,因为已经有许多爱护她的人了,她不必再在意这些年累积在心底的委屈。可是最后一个字说出口,她才发现脸上和手心都是一片湿润,络子完全被打湿了。
  她别过头,不想在慕致远面前示弱,没做拭泪的动作,任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头依旧抬着,没有垂下。
  唯有身体控制不住的反应,让她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
  慕致远呆住了,甚至有些结巴,“我,你定是记错了,我怎么会这样说……”
  他是真不记得了,他竟说过这样的话?慕致远觉得,定是妹妹多年来对他和笙月交好有怨,在心底臆想出了这些话儿。
  可是瞬间沉重的心告诉他,事实好像就是如此,他的确对妹妹说过那样伤人的话,怪不得她再没去过太学,也不曾主动到他院子里去看他,而是一直在静静地等他。
  南音质问的那些话,他也一个都答不上来。
  “就、就算我说了那些话,那是年少无知,对不起,南音……”慕致远低下头,说这些话时嘴唇都是颤抖的。
  他到底还是普通人,仍有羞耻心,长年以来用各种理由蒙蔽自己,连自己都不觉得做的那些事有错。此刻被南音质问,就好像被一层层扯下了遮羞布,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在南音眼中,他竟从未好好当过一个兄长吗?
  屋外,青姨已经红了眼眶,娘子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怎么就在心底压着这么多委屈,连她们都没说过。
  慕怀林站了许久,把兄妹俩的对话几乎听全了,此时也是眼中热意翻滚。
  从夏氏那儿听了许多,他本就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南音,没想到这会儿还听见了她的心迹,那一声声,同样是对他的质问。
  南音今岁十六,这十六年来,她到底是如何过的?上一辈的恩怨本就不该牵扯到孩子,他当初是有多糊涂,才叫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
  想到她的眼疾,想到她多年来遭受的欺压,想到她内敛到几乎自卑的性格,慕怀林就越发心痛。
  南音说致远不是好兄长,他又何尝是个好父亲!他待她,只怕比一个陌生人都好不了多少。
  悔恨如潮水几乎将慕怀林淹没,在这种情绪掌控下,他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去,让同样处于愧疚心态中的慕致远再次一愣,“……爹?”
  听了那些话,慕怀林对这个儿子是感到愤怒的,想狠狠甩他一记耳光,可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这么做,站了半晌,还是道:“南音既不想见你,你就先出去。”
  慕致远脸色顿时十分精彩,意识到那些对话都被父亲听去了,慌张又羞惭,“我知道错了,在这请她原谅……”
  “这就是你求人原谅的态度?”慕怀林重重出声,让慕致远一个哆嗦,这是多年来养成的敬畏。
  父子二人的争执,南音一点都不想听。如青姨所说,她是极为内敛的,有甚么都习惯压在心底,如今爆发出来,情绪仍无法自控,完全不想面对其他人。
  她站起身,想说些甚么,却感到天旋地转。
  眼前突然变成一抹黑,身体彻底失去力气,只听到身旁几声惊叫,就那样重重倒了下去。
  ……
  南音病了,病得很严重,来势汹汹,几乎要夺走她的性命般,叫众人手足无措。
  慕怀林反正没了去户部的心思,干脆休假,陆陆续续地给她请了十多个大夫,一一询问情况,得知她是“体虚,兼之急怒攻心”才病倒的,又是一阵愧疚。
  他亲自盯着大夫看诊,吩咐人煎药,让厨房做了许多补品,这样的架势,简直比疼爱慕笙月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府里议论纷纷,说二娘子时来运转,被夺了亲事,反倒得了郎主疼爱,到底血脉亲情分割不了,还有人暗地说郎主终于公正了回。
  云氏听到这些话如何不气,可慕怀林本就因被捋职的事不顺心,她还隐约得知可能和自己当初在黔中道收受的那些好处有关,心虚地根本不敢去质问。
  于是也做出慈母的模样,往南院嘘寒问暖,取出库房的百年人参送去,一时之间,南院倒成了慕府的焦点。
  慕致远也向太学告了假,日日到南院看望,同样积极的态度令人咋舌,都道父子俩是一夜就转了性。
  但不论他们如何,南音的病症却没怎么好转。
  起初是昏迷到神志不清,无法自主吞咽水和食物,需得青姨她们强灌进去才行。
  第三天凌晨,她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惊人,身上、脸上都是汗水,大夫吩咐紫檀拿烈酒给她擦身,温度才勉强降了些许。
  病况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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