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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错认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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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玥不堪其扰,唇缝隙开,溢出一声低喃,更给了身上之人可乘之机。
  大手不自觉地探入被褥,撩开里衣过后,沿着光滑的腰侧徐徐向上。触及紧绷厚实的布料之后,他神智稍拢,收回唇舌与她额头相抵,兀自轻笑了一声。
  师兄弟,果然是师兄弟。
  ***
  秦玥只觉得自己这一夜睡得格外沉,直到日晒三竿才醒。一坐起身,她才觉察到身上的异样。
  她掀开里衣襟口,原本紧实的裹布已经松散不堪,半点没有压住弧度。在外这几月,她从来都是带着这些东西入睡,昨夜睡前她也并不曾记得有解开。动作拉扯间,布料摩擦得有些发疼,白净的软肉上似乎还隐隐泛着几个青印。
  她错愕地放下衣裳,怔怔地盯着被面,偶然看到深旧的被褥上有几点干涸的浊迹。她立时闪过一个惊异的念头,一股嫌恶之色涌上眼底。
  来不及多想,她随即整理好衣衫,拿出所有家当贴身放好,往屋外走去。
  药铺里只有田逸春一人,他正倚在柜上看账簿,见秦玥出来后,头也不抬地问道:“今早怎么起这么晚?”
  往日三人中就秦玥起得最早,开铺子的活也是她在做,骤然晚了那么一次,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有哪里不适。
  秦玥顿时生出一丝不舍之情,朝夕相处半载,她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如今说走便走,哪里又会那么容易割舍呢?只是若戚少麟当真寻到了这里来,她留下反倒会给他们招来祸端,还不如早些离去。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对田逸春道:“师父,我恐怕今日就要走了。”
  田逸春闻言愣了愣,矍铄的目光当即暗了下去,片刻后才开口:“怎么那么快?”
  鼻尖不由得一酸,秦玥低头不语。她不想欺瞒这个面冷心热的师父,但又不能实话相告,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戚少麟要对他们动手简直轻而易举。
  田逸春见状不再追问,沉吟须臾后,叹了一口气道:“你去和那臭小子说一声吧,好歹也叫了半年的师兄,别那么一声不吭地走。”
  秦玥看了眼四周,“他今日怎么还没起?”
  这个师兄一向不勤快,但也不曾懒到这份上。
  田逸春道:“早起了,去送药到赵府,这个点还没回来。”
  秦玥脑中轰然一声,霎时都明白了。什么生病的赵公子,恐怕都是假的。
  她怔怔道:“我去叫他回来。”
  见她脸色难看,又突然要走,田逸春面露惊诧,隐约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他那大徒弟看着便不是个安生的主,这二徒弟更甚。忖量良久后,他颔首问道:“可需要我陪你去?”
  秦玥摇摇头,“不必了。”
  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这一去只怕便是永别,她转过身对田逸春深深躬身行了一礼:“师父,徒儿感激您这半年的收容与教导,来日若是有机会,定当相报。”
  田逸春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且顾好自己,别总是闷声受人欺负。若是不如意了,便用为师教你的法子给那人下点毒,总好过你一人吃亏。”
  秦玥眼眶泛红,颤着嗓音道:“徒儿知道。”
  田逸春低下头佯装继续翻看账簿,挥了挥手让她快些走。
  走出药铺,秦玥路过放在门口的竹篮时,不动声色地蹲下身,藏起了里面采药的短镰。


第65章 (修)
  秦玥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赵府;门外的两尊石狮子庄严肃穆,就如同侯府外的那般。本以为进去要费一番功夫,可到了门口;她便看到昨日那个仆从特意守在那儿;好似正在等她。
  仆从见她后,恭敬道:“姑娘请随我来。”
  闻言;秦玥心底那点微渺的希望消失;抿唇跟在他身后往衙门内院走去。
  跨过高大的门槛;又绕过了一堵石墙;眼前的场景与她想象中别无差异。
  宽敞的石砖庭院中放着一把红木圈椅;戚少麟端坐其中,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盏清茶。
  他身旁站着几人;其中便有庄远,而裴洵则被两人桎梏在边上。
  见了她;裴洵双目猩红地急切道:“小师弟,你快走,这事与你无干系!”
  秦玥歉意地看了一眼他;只觉得这个师兄当真是纯直;还以为自己是那被嫌弃的普通人家子;担心牵连了自己。
  听到这句,戚少麟总算抬起眸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往前走去。
  秦玥并未转回视线;余光看到那人越来越近的身影,胸腔的鼓动如他脚步声那般沉重。
  到了她身前;戚少麟先是垂眸凝睇了一阵她的侧颜;只觉这张脸还是白日里看清后才舒心些。细细看够后;他瞥了一眼裴洵,开口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秦玥微蹙起眉头,默然不语。
  戚少麟饶有耐心地又问了她一句,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后,直起身对庄远道:“庄远,砍了他的右手。”
  庄远应了一声,还未有所动作,便见秦玥回过头,直直地盯着世子,冷声道:“戚少麟,你我之间的事何必牵扯旁人。”
  能用这番语气态度和世子说话的女子,世上恐怕也只有秦姑娘一人了。
  戚少麟淡笑着回望她,“总算肯看我了?”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若他有那心思,便算不得旁人。”
  这人的疯狠她不是没见识过,若是裴洵真因她伤了分许,秦玥只觉余生都会有愧。她直言道:“我和他没关系。”
  虽然早已猜到,可亲口听她讲出这几个字,戚少麟才稍解了一口气。看着她因气恼而起伏地前身,他故意问道:“胸口还疼吗?印迹消了没?”
  语义暧昧不明,在场的除了秦玥,没人能懂他的意思。秦玥愤然看着他,想到这人昨夜的禽兽行径,只觉无耻至极。
  “应当是没消吧。”迎着她憎恨的目光,戚少麟略微偏过头,将右侧脖颈展露在她眼前,“毕竟我这印迹到现在都还未完全消除。”
  白净的颈侧,一条淡淡的长痕隐隐可见。
  秦玥别开视线,“世子若是想泄气,便只对我一人即可,放了他。”
  戚少麟正了脸,好整以暇道:“好啊,那便看你能为了你那好师兄,做到什么份上。”
  当着众人的面,他抬起手,一点点抚干她鬓角的汗珠。
  秦玥厌恶地要躲开他的手,忽然耳边响起一声暴喝和几句惊呼,继而一道身影冲至眼前,将戚少麟扑倒在地。
  “世子!”
  惊呼声四起,秦玥骇异地望向地上,只见裴洵已经压在了戚少麟身上,正举起右拳挥向他。
  虽然戚少麟挨这么一顿打的确解气,可在这赵府地界,裴洵打完人后怎么还能全身而退?届时吃亏的不过也是他罢了。
  在一众叫喊声中,她的嗓音格外突显:“裴洵!”
  戚少麟偏头躲过一击,听到秦玥叫着他人的名字,眼中怒火盛起。他抬脚踢到裴洵后背,卸下他几分力后,奋而翻身反击。
  攥着那人褶皱破旧的衣襟,他对正要上前帮忙的庄远等人厉声道:“都别过来!”
  随即双目猩红,劲拳如雨砸向裴洵。
  庄远等人面面相觑,心知以世子的身手,在整个大梁都找不出几个能与他匹敌的,更何况这这乡野小子了。于是他们遵从世子吩咐,戒备地站在一旁观战。
  然而事情却并未按照他们料想的发展,那乡野小子非但没被打个落花流水,反倒隐隐有与世子不相上下的架势。
  就连秦玥也愣住了,她知道裴洵会些功夫,但毕竟年纪只有十七,竟也与久经战场的戚少麟打个平手。戚少麟素来小气,若真是当着下属的面输了,还不知会如何报复回来。
  思及裴洵这是为自己出气,她不禁生出几分愧疚之情。但她又不敢再出声,生怕分了裴洵的心,或者愈加惹怒戚少麟。
  过了几十招后,身形相当的两人已经站在院中,对峙而立。
  裴洵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小子模样,挑衅地看了戚少麟一眼后,状似随意道:“没想到你看上去一副小白脸模样,倒还不是个窝囊废,只不过又老又臭,难怪我师弟嫌弃你。”
  戚少麟那本就稀罕的涵养更被这话激得丝毫不剩,裴洵最后一字落下,他已跃至他身前,一手抓住他的右臂,曲腿便要踢上他胸口。
  裴洵眼疾手快地避开,却挣不开他的手,两厢较力之下,本就粗滥的衣料在一声“刺啦”中破裂。
  裴洵应声后退一步,修长的右臂便这样显露在众人面前,连带着上面那团青色的图腾。
  戚少麟瞥见那处刺青后先是一惊,旋即想到了自己的胸口,这人看上去也有七八分傻,难不成也拿这种事讨秦玥的开心?
  但第二眼看清刺青的图样后,他眼底的愕异换做了另一种。
  这是一个狼图腾,是古禹皇室特有的标志,他是古禹的皇族。可秦玥怎么会和古禹皇室扯上关系?
  远远观看的庄远也被骇得不轻,担心世子气急之下失了分寸。行至他身后,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世子,这人好似身份不简单。”
  若这人真是古禹的皇子,两国之间的关系本就犹如绷弦,动了这人难保不会引出大乱。大梁虽不怕它一个小国,但目前朝中形势严峻,昭王蠢蠢欲动,贸然打破两国间的平衡于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戚少麟一错不错地打量他,摩挲着手里的布料。
  裴洵看出他们的脸色变化,不加遮掩道:“算你还有点眼力,识相的就快放了我师弟。”
  师弟?这声称呼骤然变了味道。戚少麟凝神想了片刻,兀地转身朝秦玥走去,他略带讥讽道:“我说怎么一心要往外走,原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秦玥何时与这人相识的?是在京城时,还是出来后?只是无论哪一种,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秦玥微蹙眉头,自他们的神色和对话中,她知道裴洵似是有来头的。
  戚少麟将那截断袖扔在她脚下,冷声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爹投靠外敌,你也上赶着步他后尘。”
  他这话意味更浓,秦玥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探寻的目光看向裴洵。
  裴洵站得远,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留意到秦玥投来的目光后,他不自在地清咳一声,心虚地低头别开了视线。
  戚少麟见她不辩不驳,恼恨交加,头也不回地对裴洵道:“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拽着秦玥的手便要往屋内走。
  他的愠怒从相触的手掌传到秦玥身上,惊惧之下,秦玥剧烈地挣扎着,“戚少麟,你若真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我死也不会跟你回京城。”
  回到那个牢笼,背负着叛贼的罪名,做一辈子不见天日的金丝雀。
  “你放开她!”裴洵见状连怒气冲冲地上前,想要制止他。
  庄远几个大男人断住他的去路,只叫他赶快离开。
  秦玥回望过去,听到裴洵对她喊道:“师弟,你别怕他,师兄能救你。”
  戚少麟停下脚步,斜睨着她,嗤笑一声:“倒真是师门情深。”
  秦玥又急又怒,也不再顾虑后果,握紧袖中藏起的短镰朝他钳制住自己的手划了过去,钝齿在他手背划过一道红迹。
  她想通了,再三伤他逆他,大不了他盛怒之下杀了自己,否则此番回侯府,那当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裴洵说得对,她不必怕他,左右不过是一条命。
  她已经有过太多次教训,一次受他掣肘,便会次次被他牵制。
  戚少麟目光阴寒地盯着她,手上力道收紧,手背因紧绷而渗出更多血珠。他紧抿双唇,毫不在意手上的伤,依旧强硬地要带她走。
  情急之下,秦玥心一横,将短镰置于自己颈上,“戚世子若是不介意,便带一具尸首回去吧。”
  锯齿锋刃贴在她颈上,一条细细的红痕突兀地显现在她白净的肌肤上,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戚少麟的。
  院中阒然无声,她的话异常清晰地传到戚少麟耳中。
  他见过太多人这如此死在他眼前,那薄薄的一层皮脆弱不堪,只消轻轻划破,便会鲜血如注,无任何挽回的余地。
  他愤然地想,不如就让秦玥这样死了吧,死了他便解脱,不必再这般鬼迷心窍。可仅仅掠视过一星半点她颈间刺目的血迹,这念头便猝然烟消云散。
  半晌后,他才开口道:“秦玥,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秦玥手心微微发汗,浸湿一层缠绕在刀柄的旧布,颈上的血痕愈宽。
  她不接话,戚少麟又道:“世上女子何止千万,哪个不比你温柔懂事,你真当我戚少麟非你不可吗?”
  她一个罪臣之女,如今还与别国皇族纠葛在一起,又有哪一点值得他留恋。他如魔怔一般,丢下京中一并事宜,昼夜不断赶了几日的路,当真是疯了!
  他戚少麟拿得起放得下,不过是一个女人,他又有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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