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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哭包美人折服-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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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不晓得,娘娘只命奴来问一句,公主殿下做了什么。”
  季青杳嘴硬:“我能做什么?我在宫里研习棋谱,见都没见那魏平奚,怎知道她的妾被人砸了?兴许是她太张狂,有人看不顺眼。”
  大宫女定定地看着她,叹息一声:“殿下,您这话破绽太多了。”
  “何来的破绽?”
  “若是您做的,当装傻不认,宁缄口不言也不要多说错多。殿下,娘娘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大炎朝母仪天下的皇后。”
  季青杳沉默下来,悬在眉梢的天真无邪落下去,深有感触:“是啊,母后睿智。一个妾而已,她怎就派你来了?”
  “四小姐入宫第一日在折花殿‘遇袭’,娘娘很生气,要给她一个交代。”
  “遇袭?我伤的又不是她。”
  大宫女指了指额头:“可四小姐额头伤了,起了好大一个包。”
  “破相没?”
  宁游眼神无奈。
  “没破相瞎嚷嚷什么,这个魏平奚!在这个节骨眼栽赃嫁祸,存心和我过不去!”
  半晌,她道:“把人带过来,我亲去乾宁宫向母后告罪。”
  砸人的宫婢显然已经知道公主喊她说为何事,吓得面如土灰身子发抖:“公主!奴一心为公主做事!求公主开恩!”
  季青杳居高临下,淡声道:“母后要给魏平奚一个交代,此一去你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你好歹是我宫里的人,难不成她性子猖狂还想打杀了你?母后是宠她,但外甥再亲能越过亲女儿去?把心放肚子里。”
  “谢公主!谢公主殿下开恩!”
  “起来罢,别丢了本公主的脸面。”
  ……
  郁枝陪着四小姐在皇后寝宫喝茶,她没四小姐那般惬意,不敢当着娘娘的面脱履坐席,只乖乖巧巧守在娘娘身边。
  她如此娴静的性子和魏平奚简直两个极端,颜袖喜欢她的姿容,怜惜她的知分寸,待她多宽厚。
  “尝尝这盏茶,番邦新进贡来的好茶。”
  郁枝双手接过,茶气萦绕鼻尖,她眼睛一亮:“妾身不懂茶道,可是不是好茶,一闻就知道。”
  魏平奚裹着雪白的毛毯子,裹得太严实堪堪露出一个脑袋,她纯粹裹着玩,听到这话轻嘿一声:“那你天赋异禀,比懂茶道的还厉害。”
  她一番话打趣多过夸赞,郁枝脸红红地放下茶杯,皇后娘娘屈指敲在外甥女头上:“老实点,否则以后自找苦吃。”
  魏平奚哼了两声不以为然,但她素来爱重姨母,当她做半个母亲来亲近,裹着毛毯闭了嘴。
  瞧她偃旗息鼓被娘娘一个脑瓜崩降服,郁枝眉开眼笑。
  一笑,冷不防的魏平奚看得一怔。
  荆河柳家的女子天生有种吸引人的魔力,越晚丢身子,血脉里的媚意越勾人心魄。
  遇上心爱之人,由心发出的美足以让人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百转千回。
  这样的魔力,使得‘荆河柳’成为众矢之的。
  许是家中女子生来多媚骨,柳家人行事比寻常人都要讲究规矩体统。
  柳子承昔年城楼一骂撑起大炎朝文人傲骨,不屈从强权,悍然为江山正统发声。
  一举洗去世人对‘荆河柳’的偏见。
  世道便是如此,奇奇怪怪,多少人倾家荡产都想迎娶一位柳氏女为妻,然而迎娶不到的,不免说酸话。
  酸话说多了,仿佛那天赐的神奇是见不得光的污秽。
  而等柳家得罪太后举家被驱逐出京,那些人又会扼腕叹息:“世无荆河柳,独少七分媚”。
  皇后娘娘不动声色看着外甥被柳家女迷了心神,微微一笑,笑她心口不一,笑她挖坑自己跳。
  郁枝心跳失衡,近乎狼狈地躲开四小姐呆愣痴然的眼神,耳朵热得要冒烟。
  她躲着不让看,魏平奚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歪头见着自家姨母为她递来一盏茶,不讲究地埋头喝了。
  喉咙里的燥慢慢落回去。
  她摇摇头,心里纳闷: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
  “娘娘,公主殿下来了。”
  颜袖捏了捏好外甥的脸:“让她进来。”
  ……
  姣容公主在万千簇拥中迈进中宫大门。
  皇家的气派可见一斑。
  正主来了,魏平奚支起懒洋洋的身子,身上的毛毯散落在席间。
  她再无方才的目眩神迷,眉目清明,若有所思瞧着这位与她同龄只比她早出生一个时辰的表姐。
  几年不见,模样长开,一无姨母的仙姿玉貌,二无陛下的绯艳绝伦。
  她眉一挑:这人是捡来的罢!
  姣容公主踏入乾宁宫目不斜视,敛袖行礼,音色温婉柔和:“儿臣见过母后,叩问母后圣安。”
  她腰身弯下去。
  郁枝趁她行礼前偷看一眼,心中微微失落:大炎朝唯一的公主殿下,长得既不像娘娘也不像陛下,她眼里起了疑惑。
  “起身罢。”
  “谢母后。”
  母女俩一板一眼规规矩矩,郁枝正觉有异,便听一道调笑声传来。
  不是魏平奚又是谁?
  “平奚见过表姐,表姐别来无恙?”
  她坐在暖席潦草行礼,季青杳顺着声源看去,看到风姿绝妙的魏四小姐。
  瑞凤眼细长迷人,有光流转,朱唇皓齿,容颜似仙。
  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甚是招摇的和她打招呼,腻在母后身旁的嘴脸着实丑陋!
  她按下那点不可与外人道的惊艳震惊,深觉长大后的魏平奚比小时候更可恶。
  又见她窝在席上,盖着的是母后日常小憩所该的毛毯,恨意在心田翻涌。
  越恨,她越冷静。
  季青杳盈盈笑道:“原是表妹,打远看着只看着一个包,近看竟然是表妹。”
  她语出嘲讽,魏平奚就喜欢她找茬的性子,正所谓打瞌睡来枕头,她顺坡爬道:“表姐说的是,后宫竟有人行刺本小姐,你看看我,看看我的妾。”
  郁枝被她一指指着脑门,面有羞窘。
  魏平奚福至心灵地勾了她的小拇指,你侬我侬的场面恶心地季青杳一阵反胃。
  “宫中遇刺,刺客砸了我就跑,表姐你说,这宫里是不是不干净呀?”
  “你、你放肆!”姣容公主气道:“母后!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宫里不干净?这是您管理的后宫,她竟然——”
  “她竟然被人伤了。”皇后意味深长:“杳儿,你身后瑟缩之人,是何人?”
  扑通!
  那婢子跪下:“娘娘,娘娘饶命!奴不是有意伤郁姨娘的,是奴一时失手,还请娘娘宽宥!”
  魏平奚支棱起来:“哦,就是你砸的本小姐,你是想让我破相呢,还是想看我脑袋开花?”
  “奴,奴没有!奴就是有向天借胆,也不会砸四小姐啊!娘娘,奴没做过这事!”
  “混账玩意!砸了本小姐还不承认,还想让我姨母法外开恩,这宫中竟是没有法度了吗!还是你一个人的面子大过本小姐的面子?我这脑门活该顶着包对不对?”
  她咄咄逼人,季青杳自然容不下她训斥自己的人:“表妹——”
  “表姐先住嘴!这等贼子,看表妹为你发落了!”
  她先声夺人不容人言语,季青杳五指攥紧:“魏平奚!你闹够了没有?!”
  姣容公主一句怒喝,郁枝脸白了白,不懂这位公主怎么上来一副吃人的凶态。
  魏平奚一脚踢开那毛毯,惹来皇后一记嗔看。
  她夸张地嗷了一嗓子,扑到皇后怀里:“姨母,表姐好大的威风,她是想当着姨母的面打死我吗?”
  颜袖这一天不知被她气笑了几回,伸手摸她发顶:“她怎么会要打死你?你呀,还不快起来,趴在本宫怀里成何体统。”
  “不起来不起来,姨母不帮我惩治贼人,陛下来了我也不起来。”
  郁枝看傻眼:这人、这人是在撒娇耍赖吗?
  这人是想气死她!季青杳看她眨眼间扯皱母后精贵的衣袍,恨得牙痒痒。
  十八年来,她断无此殊荣。
  莫说在母后怀里撒泼,出生后连她一口奶。水都没喝过。
  魏平奚怎么敢?她怎么配!
  “娘娘,娘娘饶命!奴万万不敢伤害四小姐,奴无意砸伤郁姨娘,良心已经受到谴责,奴做错愿意认罚,可这欲加之罪,奴不敢当啊!”
  那奴婢哭得抑扬顿挫,魏平奚红了眼:“难道本小姐就活该被砸?你这恶奴砸了本小姐还避重就轻,怎的,莫非我的妾伤了,我就发落你不得?”
  她回过头来:“姨母!您可要给外甥做主啊!”
  季青杳恨得喉咙呕出血,咽下那口血沫她笑道:“母后以仁慈统领后宫,这奴婢乃一时失手,表妹何必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她松开自家姨母的衣袖,神色深沉:“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喊疼,我砸你一下,然后和你说何必揪着不放,你同意吗?你同意我就同意。”
  “表妹,你未免太恃宠而骄了。”
  “是啊,我也觉得,奈何姨母疼我。”
  她字字句句往人心坎戳,陈年的伤疤被她揭了又揭,季青杳笑容满面,倏尔行大礼匍匐跪拜下去,言辞恳切:“这奴婢是我宫里的人,她犯了错自有我这个主子担着。
  “表妹既心有不忿不愿高抬贵手,母后便惩处我罢,饶了这奴婢!”
  她以头触地。
  见势不妙,魏平奚麻溜爬起来朝皇后娘娘磕头。
  三个响头磕完,她声泪俱下:“好不容易进趟宫,来了还被欺负,是我得理不饶人么?难道砸了人不该受到惩罚吗?
  “我说她砸了我,她就是砸了我,我何等身份,还会冤枉她?她砸我的妾不就是砸我?这有区别吗?”
  “母后,儿臣愿一力承担!要打要杀,请表妹尽管冲我来!”
  魏平奚抬起头,泪眼朦胧:“她要我冲着她来,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她是公主,我什么也不是,我打了她就是冒犯皇嗣,我是傻吗?”
  皇后虽是看热闹,到底心疼她额头有伤:“你欲如何?”
  四小姐一抹眼泪,诚恳道:“恶奴欺主,不该杀吗?”
  “你敢!”季青杳怒声而起。
  她人跪在这了还护不住一个婢子的性命,传出去她的脸还要不要?
  “来人!”
  “母后?母后不要……”
  “拖出去,杖毙。”
  “是,娘娘。”
  季青杳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来!
  “公主?公主!”
  沉稳许久的颜袖终是站起身:“速去请御医。”
  令不可改,皎月宫那婢子饶是有公主殿下护着也没活过今日。
  皇后娘娘在宫里陪吐血昏迷的女儿,折花殿,送走宋女医,郁枝抱着四小姐哭。
  “哭什么?”
  “你的伤……”
  本就鼓起一个包,还不管不顾地在娘娘面前磕头,郁枝心痛如绞,恨不能以身替之。
  “这点疼不算事。”
  前世死前的疼才是刻骨铭心难以承受的煎熬。
  魏平奚搂着她叹道:“你以为公主的脸是好打的?她为何宁愿把事情揽过去都不愿娘娘发落她的人,这就是脸面的问题。
  “人活一张脸,我顶着包尚且能出门,她这半月估计没脸踏出皎月宫一步了。”
  “知道不好做,何必赌那一口气呢?”魏夫人沉着脸进门。
  “母亲。”
  “你坐着,别动。娘来看看你。”
  颜晴气她又舍不得骂她:“你倒是威风,整个后宫都在传你一来把公主的威风都压下去了,娘娘为你打杀了她的人,小心公主以后找你麻烦。”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魏平奚漫不经心:“姨母何等人物,生出来的女儿竟不堪大用,我这是帮她调。教一二,省得跑出去丢人现眼。”
  魏夫人面色不改,不紧不慢捻着佛珠:“你就狂罢。”
  “那是,我相信姨母是帮理不帮亲的人。道理站在我这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去他娘的!
  “亏了她是公主,她若不是公主,谁稀罕和她玩花招?我一只手就能摁死她。”
  “不可满嘴粗俗。”魏夫人小心察看她额头的伤。
  “这不是说着有气势嘛。”魏平奚恹恹地躺回床榻:“母亲,我想要枝枝陪我睡会。”
  女儿受了伤,做娘的难免迁怒。
  颜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美人,忍着不悦点点头:“好,你们歇着。”
  “枝枝,快上来。”她一拍床榻。
  郁枝解了外衣躺到她身边。
  魏平奚轻声一叹,不乏得意:“你说那公主,气量是不是太窄了,竟能气得吐血?”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哪样?”
  郁枝和她面对面对视,眼眶噙泪:“别再拿自己的安危当筹码,我被砸一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为何要忍?纵她是公主,你还是我的妾呢!
  “我的女人,能在床上忍,在桌子上忍,跪着忍趴着忍躺着忍,那也只配我欺负。
  “其他人算什么东西?他们想欺负你,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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