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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时-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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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不到我也只娶汪盐。”
  孙开祥不懂施惠的意思。“你是当真喜欢他们家猫猫?”
  “当然。这些年,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孙开祥记得那时候问过施惠,他和猫猫异口同声地反对了。
  谁真反对,谁假反对。旁观者门清得很。
  那时候老爷子是赞同的,亲上加亲嘛;
  现如今,“施惠,你如果只是想赌一口气,我劝你不要。”
  少年绮梦,就如同十年前的月亮,你生搬硬套地搁到现在的窗子前。
  没准会无色无味,无骨无相。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冯家介绍的那几个吗?”其中不乏一些可观的妻家门楣,孙施惠比谁都知道好上加好的意义,“因为我不是个会哄岳母的人,也不是个会轻易看岳丈脸色的人。我在本家受制于人就够了,再换一头,我还活个什么劲。”
  孙施惠还是那句话,那份遗嘱可以永久不生效。他绝不拿自己的孩子去换钱。
  “施惠,你这是在……怪我?”孙开祥沉着脸色,握手杖的手和声音却是颤抖的,“我只想你们安安心心有个后……”
  “当真要怪的话,很多,包括我自己。”孙施惠朝汪盐赌誓的话没有骗人,他如果真心算计她,那就让他滚回去姓施。
  时移世易,他早不愿回去了。
  过去耍猴把戏的猴子都要把尾巴剁掉,孙施惠说,也许他就是那只没有尾巴的猴子。
  这些年,他哪怕独立行走,也是残缺的。唯一一桩完整的,属于他自己的际遇,怕就是爷爷口中的所谓少年绮梦了。
  哪怕镜中月、水中花,他也要徒手去打捞一回。
  与那份继承遗嘱无关,与他所谓的婚生子无关。
  …
  施惠七岁那年,他只从家里拿走了五十块。那么高的院墙,他有本事顺着园子里瓦匠修补的脚手架爬上去,再跌到外头,连夜溜走。
  孙家找了他一天一夜,最后在医院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脚,孙开祥急得满眼通红,再听到他口口声声:我要去找妈妈和阿姐,我不要待在他们家里。
  孙开祥扬手就是一巴掌,那是他平生唯一一次打孩子。还是他嫡嫡亲亲的孙儿。
  最后没办法,他抱着施惠去找老友汪春来看看,没成想老汪的药几天就见效了。
  那些天免得移动,施惠就住在老汪乡下的房子里,有老友的孙女做个伴。
  汪家的猫猫整整陪施惠玩了一周,任劳任怨地守着他,也心疼他脚破了那么大一块肉。
  从汪家接回来后,施惠再也没闹过溜走的事故……
  *
  两日后,孙开祥亲自上汪家门,提儿女亲家事时,把这桩旧故事摊到桌面上说。说他一直记着老汪的恩情,还有猫猫的。
  没有他们爷孙俩,也许,就没我们这爷孙俩。
  又说这世上的事,总是百转千回。小时候,我就老玩笑,叫猫猫嫁给我们施惠。那时候,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不掐个脸红脖子粗都不算完。
  到头来,还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孙开祥到底是长辈,他这几十年下来,别说家长里短上头,就是社会市面上,谁请他去说和说和,也得卖几分面子。如今大病一场,保养自己都不够,还要为子孙辈操这样的心思,亲自登门,真真面子里子都全了。
  寻常人家儿女结亲家,也就是双方孩子稳妥恋爱个一两年,谈婚论嫁。
  如今汪孙两家也是,两个孩子看对眼,这么些年,弯弯绕绕的,比那些来往一两年、父母见面商谈的可知根知底多了。
  孙开祥又是那么个体面人,说施惠这些年对哪个长辈有个好脸色的。唯独对他的老师、师母毕恭毕敬,这就是缘分。做父母、半子的缘分且在里头呢。
  至于结婚嫁娶那些,全由汪家说了算。开什么条件,他们孙家就办什么条件。
  汪敏行夫妻俩才不是那种市侩显摆的人,看在老爷子亲自上门的份上,也看在施惠如今稳重沉着多了的份上,当然,最多的还是自己女儿点头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家家有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儿女,操不完的心。不嫁不娶,急着愁;真真谈婚论嫁了吧,又怯生生,恨不得把这事打回去,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姑娘再留几年也是等得的。
  汪敏行对孙家办事的能力不去怀疑,只一桩心头惑。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他不得不以岳父的颜面过问、争较几句,“按理说,过去的事就不该谈的。但孙叔,您别怪我唐突,施惠这些年我们看在眼里,没来往什么对象我们是知道的,但早年那事……”
  和他父亲一个路数,为了个大七岁的女人,引得老爷子大动肝火。
  汪敏行不是个迂腐的人,年轻人谈对象不和而散,很平常。他自己的女儿也不是没谈过对象。
  他怕的是,施惠骨子里和他爸爸一样。一时兴起,一时游戏。
  孙开祥对此,笑得隐忍,但自己也为人父,自然懂得一个父亲为女儿处处周全的拳拳心意。多少年了,他避而不谈金锡,今天当着施惠的面,重谈他父母的瓜葛,“当年,别说金锡没了,他就是在,我也不会肯那个女人进门的。怀身大肚的把戏,金锡真有心护好他的女人和孩子,我就放他出去自立门户。一个男人,没有经济没有臂膀,谈什么都是惘然。”
  “换到施惠,一个道理。少年头上,谁没个血气方刚的糊涂劲。他真有心游戏,就不必眼巴巴求我过来这一趟,大可以等我闭了眼,到时候,才真是谁都管不到他了。”
  老爷子话音落,一屋寂然。陈茵这头,朝兄长望望,昨天晚上得了孙家要上门的消息,陈茵就给哥哥打了电话,一来,盐盐这种大事,兄嫂那里一直急着盼着,真有个进展,陈茵肯定要知会娘家舅舅舅母的;二来,就是怕桌面上遇到这种难转圜的地步,想着有个局外人帮着润色润色。
  S城嫁娶的传统,一向娘舅为大的。陈若浦出声圆场,“施惠爷爷这话就说得重了,我这个小妹夫您应该顶了解的,教了一辈子书。人情世故的交道也简单,他今天这话纯粹是老父亲立场,金山银山都没他姑娘重啊。”
  “他舅舅说得对。就是这个理,谈事谈事,就得摊开来谈,才得最后融洽通畅。”
  陈若浦点头,“就是了。我今天过来,盐盐舅母还好奇呢,哪家的啊,怎么悄默声地就到这一步了。一说是施惠,我们就都安心了,这才是真真的好饭不怕晚呢。过年过节,我时常看到小妹家来节礼,老问她,谁家送的。一听是施惠送的,老取笑小妹,她这师母当的便宜得很啊,都毕业多少年了,还想着你们呢。这下最好,日积月累,可见有些心意确实不是一日之功到位的。”
  这日已经腊月二十七了,离春节还有三天。
  汪孙两家的结姻亲之事,由舅舅亲自保媒,最后,两厢也都默许了。
  大方向敲定后,结婚细节上头,就由陈茵拿主意。陈茵的意思是,过了年再请老师傅批个好日子,一切从长计议吧。结婚的事,急不来。
  汪盐最后关头说话了,“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能不能提个意见啊?”
  一屋子人看着她,包括孙施惠。
  汪盐的主张,她不想办婚礼。结婚领证两家人一起吃饭都可以,婚礼就免了吧。
  “为什么啊?!”
  *
  直到除夕这天,陈茵始终不大痛快。
  汪盐这天过生日,也免不得被妈妈唠叨。
  陈茵说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办婚礼要被人家笑话的。
  汪盐固执己见,她始终不喜欢那样喧闹的场合,仿佛一群人的狂欢,借着她结婚的幌子。
  她不喜欢这些俗礼。
  我结婚是我自己的。
  汪盐安慰妈妈,你要给我办嫁妆看我穿婚纱,我都可以做到啊,只是免了那一顿喜酒而已。
  陈茵骂盐盐怪,你不办喜酒,我这些年撒出去的份子钱怎么收得回来啊。
  母女俩正掰扯呢,门口有敲门声。
  是孙家的人,孙津明头一回来汪家,喜笑颜开地拜盐盐父母春节好,再说明缘故,他是替二叔来送新姑爷过年节礼的。
  头先就说过,孙家办事从来不要怀疑的。
  汪家这栋小两居在二楼上,一应节礼,全是孙家几个本家兄弟利利索索搬上来的。这一搬,搬出了好大的动静,一单元楼的上下邻居都晓得了,汪老师家的猫猫要嫁人了。
  男方家上门送的新姑爷礼,那红纸单子,拿在手上能掉到脚面上的长度。
  陈茵被孙家这爷孙俩的动静给吓到了。早先,施惠也就是给老师带点烟酒,给师母带点吃的,饶是不便宜,也样数有限。
  这大年三十晚上,结结实实搬了一客厅的礼,要给人说的,哪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呀。
  孙津明笑脸迎人,“施惠关照过了,一式两份,一份给岳父岳母,一份留给舅舅舅母那头。他说因着没给舅舅那头打招呼,就先放到您二老这边。得了您同意了,他明后两天再和盐盐去拜年。”
  孙津明礼送到了,就表示不打扰了。陈茵想留他们喝杯茶,对方也都婉拒了。只转告,施惠还得把家里那头祭祖以及联合商会下午的酒会应承过去。他晚点过来。
  汪盐全程没说话,只送津明阿哥下楼去。回来,父母在忙碌地顺那些礼,她却只关心那张红纸的礼单。
  一长摞的红纸上,洋洋洒洒的鹤体软笔。
  全出自某人。汪盐再熟悉不过他的笔迹了,瘦骨峋长,伶仃飘逸。


第20章 远远风(20)
  孙施惠晚上过来的时候; 汪家桌上的团圆饭吃到一半。
  三十晚上这一顿,汪敏行基本上头几天一些大件的肉菜已经开始准备了。下午时候,陈茵要盐盐给施惠打电话; 问他晚上过不过来一起吃,过来就等他。
  汪盐一口回绝了,今天谁不在家吃团圆饭啊。而且他们家本家又不少。
  陈茵也就作罢。等孙施惠上门的时候,倒弄得有点不像样; 陈茵直问他吃了没。汪盐听着有脚步声过来; 孙施惠答师母的话,“吃了一半。”
  陈茵嗔怪他,“这叫什么话; 麻小子。”
  孙施惠再道,孙家年年三十晚上祭祖; 各房头一起吃饭那种,闹哄哄地,他吃一半就溜出来了。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餐桌边。汪盐见他手里提着个蛋糕盒。
  孙施惠交给师母,说是纽约芝士款的,得搁冰箱。
  今天汪盐生日。
  陈茵拿在手里,再望望汪盐,要汪盐去放,“顺便给施惠拿副碗筷来。”
  汪盐在吃冷盘的盐水鸭; 抬眼看孙施惠; “你还吃吗; 不吃; 就不拿了。”
  孙施惠当着老师、师母的面; 应她; “我吃啊,我来就是吃饭的啊。”
  不等陈茵开口,汪敏行先发话了,催盐盐去,说他们两个人,斗嘴也挑个日子。哪个人家三十晚上还吵架的呀!
  在汪敏行眼里,施惠盐盐就是对活冤家。从前他是担忧又担忧,结果,盐盐和盛吉安来往了起来。
  那几年汪敏行并不太平,女儿一意孤行,妻子又百般不中意盛家。门楣高的时候,担心盐盐受苦,盛父出了事,甚至牵连挂落到盛吉安,陈茵更是眼中钉般地偏见。
  汪敏行那时候就算到了,长不了。这感情的事,说是两个人的又偏偏不是私有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块短板,都是命中该你不得。
  老父亲看来,盛吉安丝毫不差,温柔体恤。可是,争上游的那一口气里,断舍离撒手了盐盐也是不争的事实。
  饶是汪敏行不认同妻子那些偏见,但是男人看男人更准头些,今日能为一个深造的机会而撂开手,保不齐婚姻里就能始乱终弃。
  这二三年里,盐盐和施惠的来往,平淡,无波无澜。可是陡然间,他们闹出什么阵仗来,汪敏行却是丝毫不意外的。
  那天孙开祥的一番话,算是疏导了他。
  毕竟谁的人生里,二十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过来人的经验,男女之情,有时像隔着万重山,有时又只像一层窗户纸。
  露水打湿就能破。
  汪敏行这几天都没睡好,孙家再急火火地送礼上门,过明路生怕他们反悔似的。
  下午贴春联那阵,他是有点不痛快。可是看到盐盐一五一十过目那礼单的时候,老汪问女儿,“你自己的事自己要想好呀?”
  盐盐把那红纸礼单折了又折,最后交到爸爸手里,“当然。”
  *
  汪盐把蛋糕放到冰箱里,再拿干净碗筷过来。桌上,陈茵在和施惠唠叨那些礼,怪他和爷爷实在备得太多了。
  孙施惠想去洗手的,汪盐把桌上的消毒纸巾丢给他。
  二人沉默互动,悉数落在父母眼里。
  “都是爷爷安排的。您还不知道他,少什么不能少礼数。”正经的定亲上门礼,孙开祥请老派稳固的本家开了个单子。孙施惠又解释其中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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