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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盯着花明,你想对他动手是不是?”
又是一条无辜的性命……
他真的厌倦了这样,当初……当初他有驱赶他们的,偏偏就是要进这虎穴!
小宣用力将他推开,苦涩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修哥,你是不是又在想用什么话搪塞我好,这几十年了,你一根头发丝舞动我都知道在想什么。”
“不要骗我了,你瞒不过我的。”
小宣的两腿一瘫,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些年,是我拖累你了。”
那样干净美好的修哥被我一手毁了。
若不是因我这副身子,又怎会有那些枉死的冤魂,我梦中不安。
长修心疼地看着他,又忙蹲下身,想伸出手去扶他,却不想被他无情打开:“修哥,收手吧。”
“小宣,你想多了,我只是看看他。”
“你知道的,柳岸很是重视他,我也是……”
小宣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哽咽着:“你因我变得狠毒,可最起码还有信用可言,如今信用也不要了吗?”
“柳岸在你的手里半死不活,你还要动他的人?”
可长修听不进去他说的那些话,只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粗粝的指腹在他的后颈处细细摩挲着:“万全之策,不是吗?”
“小宣,我只要你好好的,其它的我都不管。”
这样的修哥,太陌生了,竟令他有几分害怕,只觉得这后颈处都森然发寒。
“别动花明。”
小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是为了救花明,而是要拉他的修哥上岸。
“你要是动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小宣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生生地抵着自己的脖子,眼神一片冰凉,语气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匕首很是锋利,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回头?”
长修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宣,从前他顶多也是与自己口头吵闹,不曾这般动手伤自己。
“我总觉得自己不该活。”
“是我害修哥一手鲜血,是我害修哥心硬如石。”
小宣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滴着,滚烫的泪珠落在了长修的手背上,连带着他冰冷的心也起了涟漪。
“修哥,我喜欢你温润如玉的模样,可到头是我一点一点毁了你的美好。”
长修怔怔地看着他,只是眼睛也更加红了,他伸出手盖住了那通红的眼睛,声音也有些沙哑:“小宣,万一你死了,我就……我就一个人了……”
“小宣,我们试完这次好不好?用他们的命续你的命,一定能成的。”
小宣没想到他的修哥这么固执,这么疯狂,近乎绝望:“你身上的人性一点点泯灭。”
他闭上眼,准备狠下心抹脖子,却不想一旁的长修倒在了他的怀中,脸色苍白:“我只希望我的小宣活得像样,我……”
你当真以为这些年来,单靠那些凡夫俗子的命就能续你的吗?
小宣,是我在为你强撑着,我早就是一个半死的人了。
“修哥,修哥!”
长修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指头,发白的嘴唇微微张着:“这几十年来,你一直如此活着,太委屈了。”
“毒素倾压着你,我也疼,索性引了些过来。”
“我虽和你脑海中的模样日渐脱离,可我远比你想的,要将你看的珍重。”
第135章 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便折了你的爪子
柳岸在那毒桶里泡了两天,再次起来的时候,完全站不住脚,两只手也都脱皮掉肉血糊糊一片。
他的眼睛也朦胧一片,眼角还沾着丝丝血珠,只不停地摇着头:“我都依了你,我师兄可还好?”
长修没有回答他,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在嘴角,不住地咳嗽着。
但看到桶里的毒虫比原先大了好几倍后,眼中满是欣喜,忍不住说道:“小宣,你有救了!”
即便是看不清楚,可凭借着这声音的方位,柳岸那血糊糊的双手在地上胡乱地摩挲着,一把抓住了他的靴子,又死死地抱住:“我师兄……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你要是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长修慵懒地垂下眸子,看待柳岸的目光犹如看待一只狼狈的残狗:“就凭你?”
从前的柳岸大杀四方,威名赫赫,可谁能知道这满身鲜血森然白骨跪在自己脚下的男人也是他?
这样的柳岸,弹指可灭。
长修才不会将他当回事,蹲下身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漠:“这样看上去,你倒是挺可怜的。”
“堂堂柳掌门,就跟我手里的一条狗一样,不,甚至更狼狈。”
长修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中的戏谑越发浓烈,他抬手为柳岸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指了指柳岸发黑的嘴唇:“你还能撑多久呢?”
“如果我在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和他,只活一个。”
可能是自己就处于这生死抉择的阶段,他们是这样的相似,可他长修偏就冷血的很,就不同情半分,甚至要步步紧逼,他偏就是要看这困境中的生死与欲望之争。
然而现实是柳岸就是柳岸,是花明的柳岸,他们可能与人相似,但他们就是他们自己。
他们能做出的选择,旁的人却不一定那么坚定。
柳岸抬起那通红的眸子,眼中一派狠厉,这次倒也没那么朦胧不清了,反倒是格外的清晰,清晰到可以看清这眼前人的笑容有多讥诮。
“我不用选。”
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却足够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纵然是这种处境,纵然这般狼狈,可他就是柳岸,他不低头谁敢摁他的头!
身子残弱成如此又如何,他想活着,就没人可以拿走他的命!
“我师兄的命,你若是不救,整个南苑山庄都要陪葬,我说到做到!”
柳岸的眼中是腾腾杀气,手心里又升腾起一阵黑色的火焰,正好绞在这长修的脖子上,死死缠着。
他就这么冷冷地站在原地,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源源不断得输着这汹涌的火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涨红了脸,两只腿在半空中不断地蹬着,嘴里的话都说不清楚。
“我是柳岸,想取你的性命随时都可以。”
“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便折了你的爪子!”
眼看着那道黑色的火焰化成了一把大刀朝他飞过来,长修瞪大了眼睛,慌乱中还踢掉了一只鞋子,大声喊着:“我会救他!”
只短短四个字,刀刃只是割掉他的一缕头发。
柳岸的周身都散发着一层黑色的雾气,双手负在身后,大有睥睨众生之态。
遍体鳞伤又如何,他偏就是高高在上,冷眼瞧小丑姿态。
“我答应你救他……”
长修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则是艰难地够着自己的鞋子,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柳岸竟然这么难对付,自己刚刚差点就……
“他好吗?”
长修此刻很是忌惮他,立刻点头:“很好,他一点伤都没受。”
其实这句话,他是有几分心虚的,毕竟花明心口的伤处与他逃不开干系,不过应该不会发现。
“是吗?”
柳岸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长修,你也很怕死,是吗?”
“说!”
长修吓得浑身一哆嗦,咬了咬牙:“我没对他动手,是他……是他自己拿的匕首……”
匕首?
敢拿匕首给他的花明!
柳岸的眸子里又是一派杀气,这次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长修的胸口,用力地碾压着:“我说了,不许你动他!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长修吐出一口鲜血,眸子里满是惧怕,忙抬起手用力推着他血淋淋的腿:“是他自己捅的。”
“你还敢骗我!”
“师兄虽说看着傻了点,但又不是个傻子,好端端他找什么死?”
“还是说,你透露了我在干嘛!”
师兄若是知道他受了这般苦楚,该是哭成什么样子,又该是多自责,他才不想师兄那么难过呢。
师兄若是哭红了眼,他就刺瞎这长修的一双眼睛!
“我只是说,他若是敢拿着匕首戳自己一刀,我就告诉他你在哪。”
“柳岸……柳掌门,我没什么太大的恶意,我就是想看看他将你看的多重罢了。”
长修慌乱地解释着,又想起来什么,赶忙说道:“我有阻止的,他没受什么大伤!”
师兄不是很怕疼怕死吗,他这般娇怂的人居然为自己拿起了匕首,居然为了自己而伤,他的傻师兄啊,是不是非要他操碎了心才好?
真想立马见到那个小傻子,敲敲他的小脑瓜,笨成这样子,将来可怎么办?
师兄啊师兄,我总不能护你一生啊,总有一天,我这副身子会溃烂而亡的……
柳岸的脚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眼中满是怒火:“这些日子他在做什么?”
“做……”
长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艰难地说道:“做饭……”
“你敢让他做饭?”
“花明,是我的人,你将他当做什么了,竟敢如此支使!”
长修万分冤枉,嘴唇都在哆嗦着,虚弱地拍打着他的腿:“不是我让的,是他自己……”
“我师兄不会做饭,为何找罪受!”
“长修,你让我如何留你?”
长修翻着白眼,竭尽全力喊道:“他说要做饭给你吃,说你还没吃过他做的饭!”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说很想吃他做的饭。”
柳岸怔住了,眼里有泪光浮动,他何尝不是做了一场梦,梦中是他的好师兄依偎在他的怀中,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要夸夸,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美梦……
第136章 纵然狼狈我也愿意狼狈给你看
长修艰难地喘着气,又试探性地说道:“你曾说过做我的药人,有假吗?”
“我为师兄,不曾有假。”
柳岸的脚也缓缓从他的身前挪开,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一味毒枯藤是吗?”
“你的身子……”
这千疮百孔的身体当真能扛得住毒枯藤的毒性吗,这柳岸好生自信,不过也是……
毒桶中泡了两日,身上没一处好,血肉分离的,竟还能直接吊打自己,可见实在是不一般。
柳岸满身的血污,后退了小半步,眼中尽是狠厉,可嘴角的却是扬起笑容:“我还能撑得住,可他不是,他急着见我,他的毒性也还没全解。”
再等等,我就回来了,师兄就算是炒糊了,我也都吃完,当是赔罪。
小傻子,你再等等我,不许再弄伤自己了。
他强行撑着自己这具孱弱的身体,缓缓闭上那双疼的火辣辣的眼睛,锋利的指尖用力地扎入了掌心,他知道体内有几处鲜血不再流动。
他也知道那些毒虫一经召醒,便只有兴奋和更加兴奋。
他时刻会死,下一秒可能就是永别。
但他更明白,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有万分牵挂的人等着他吃饭。
他咬掉了手指头上半掉的那块皮肉,有些发黑的鲜血流了出来,被他抹在了自己满是伤痕的脖子上,口中还喃喃念叨着古怪的咒语。
“师兄,我把下辈子也给你了。”
“如今,真的是什么都没了,只求你……”
切莫骗我了,切莫让我失望了。
而另一头的花明是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抱着手里的西红柿蹲在了地上,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油烟:“记得说打三个喷嚏,就是有人牵挂。”
“这世间唯一牵挂我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与其明晃晃的牵挂,不如直接见我,柳岸,你是不是欺瞒我什么了?”
明明也才短短两日时间,可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他的眸子里黯然一片:“柳岸,不要厌烦我,你不要厌烦我。”
手里的西红柿又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往前滚了几下,正好滚在了小宣的脚边。
“你的脸色不太好。”
小宣蹲下身子,捡起西红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语气平静,眼神也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多的情绪。
花明摇了摇头,又偷偷抹掉眼泪,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来:“可能是最近没睡好。”
“你来厨房做什么,这里油烟冲。”
花明将西红柿洗干净,又拿起菜刀切着,他的手指头除了大拇指无碍,旁的都是伤痕累累。
大概是感受到小宣那直生生的目光,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凡事都有第一次,哪有那么多尽善尽美?”
“你不适合厨房,何必为难自己?”
花明放下手机的刀子,嘴角噙着笑:“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适不适合,只要值得便够了。”
“我确实不喜欢做饭,时常会卖力不讨好,还会被这油烟熏到,狼狈都成了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