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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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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之人,可有线索?”永徽帝问。
  “无任何线索,全凭微臣猜测。”
  魏临的话不无道理,大燕建朝百余年,国力兴盛,虽然每年都与狄国征战,但国土未让出分毫,可近些年的贪腐案越来越多,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悄悄逼近。
  眼下是把这些祸害给清除,永徽帝道:“把段世昌给朕叫过来。”
  三年贪腐都未查到,御史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根据大燕律法,涉嫌贪墨的官严重者当街斩首,轻则一概流放,朝廷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荡。
  接下的日子,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忙的连轴转,抄家的抄家,罢黜的罢黜。
  接连两日天气阴沉,今日有风,沈云簌和魏惜穿戴整齐出了门,戚灵溪今日举办生辰宴,邀请关系不错的小友热闹一番。
  天气不好,所有人都聚在戚家的四面厅里,众人先在房里玩起了投壶。
  宴席时,大家七嘴八舌的闲聊,自然而然,就说道最近京都频繁抄家一事。
  作为消息一向灵通的戚灵溪,也知道不少事。
  两三个贵女被充入了教坊司,一个疯了,一个当街往墙上撞,另一个听话的进教坊司,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沈云簌听了以后唏嘘不已,那三个女子曾一起打过捶丸,其中一个和她还挺聊得来。
  这时,有人注意到今日郑伊如没来:“戚姑娘,郑姑娘与你交好,为何不来,岂不是波及到了?”
  “他父亲任职户部时间短,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今日她说身子不适,回绝了。”
  “听说这次处理贪墨案的是大理寺,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沈云簌默默听着,听到那些关于街口斩首的画面,手中捧着的花茶也喝不下去了。
  宴席结束,沈云簌和魏惜从房间里出来,此刻天空下起了大雪。
  宜州雪少,沈云簌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雪花,纷纷扬扬,望的久了,迷乱了双眼。
  两人上了马车后,沈云簌掀开车帘,时不时的伸手去接几片回来,再仔细瞧着,直到手心里的雪化了。
  如此几次,魏惜道:“表姐,像这样的大雪要持续好多日才消融呢,等明日起床,你会看见整个京都城全都是白色的。”
  沈云簌放下车帘:“我喜欢下雪,但还是感觉这场雪下不是时候。”
  “怎么了?”
  “爹爹去了乌和镇,不知道哪里冷不冷,这勘察地形,免不了翻山越岭,若是乌和镇也下雪,道路湿滑难走,真是令人担忧。”
  “原是这样,姑父身边随行的人多,不要担心了。”
  魏惜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距离镇北侯府不远了,于是提议:“表姐,要不咱们走着回去吧。”
  沈云簌立即表示同意,她和魏惜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春罗忙给沈云簌披了一件水红色的兔毛领子的斗篷。
  芽儿也取了魏惜的斗篷,正要给她披上时,却被魏惜制止住了:“多不利索,我才不要穿呢。”
  芽儿没说话,却用求助的双眼看着沈云簌。
  明白小丫头什么意思,沈云簌劝阻道:“你忘了你害病的时候了,回去若不想被三舅母训斥你,就老实穿上。”
  魏惜撇了撇嘴,同意了。
  雪花在地上下了薄薄得一层,走过雪地,留下两串脚印。
  中途,魏惜想在雪地上画画,于是让芽儿找个了两个树枝来。
  “表姐,咱们比赛吧,看谁画的好。”
  魏惜画了两只鹅,三只鸡,沈云簌则是花了一副花鸟图,在花儿旁画了一只打盹的猫。
  看到雪地上的肥猫,魏惜笑道:“哈哈……还真挺像大肥的。”
  这时,两个骑马的人影朝着这边过来。
  雪花模糊了身影,沈云簌也没在意,只拉着魏惜赶紧躲到一旁。
  可魏惜不乐意了,刚画好的画不想被破坏。
  正想制止那两个人绕开这里时,瞧见来人越来越像魏临,于是扬起的手也放下了。
  看到是自家的人,魏临也下了马:“大雪的天,怎么不做马车,害了病怎么办?”
  魏惜眼睛忽闪了一下,今日的四哥可没之前那么凶了,若他一直都这般随和,她倒是也愿意多和他说话。
  “四哥,我们可没那么娇气。”
  魏临移目沈云簌脸上,也不知是吹了冷风的缘故,沈云簌的面颊红扑扑的,眼睫上堆了一层晶莹的雪花,只是整个人木愣愣的,像个陶瓷娃娃一样。
  见魏临看着自己,沈云簌道了一句:“四表哥。”
  每次被她这么客客气气喊一句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像被拉开了一样。
  魏临颔首示意,把手里的缰绳丢给长易:“走吧,一起回去。”
  因从戚灵溪的生辰宴上知道不少事情,好奇的魏惜当即向魏临求证一些事。
  魏临道:“朝堂之事不可在外面妄议,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再添油加醋,保不齐掉了脑袋。”
  魏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今日那三个女子的遭遇,问道:“四哥,若是我和表姐遭难,你会救我们吗?”
  “胡说八道,只要有我在,何来遭难一事。”
  也就是说,只要有他在,镇北侯府的人就不会欺负,虽说魏临为人严厉,但魏惜听父亲说过,他确实为镇北侯府摆平了许多事情。
  “朝中事宜结束,我打你们去打猎如何?”魏临提议道。
  魏惜兴奋的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吗?不会骗我们吧。”
  “当然不会,只是要等到下个月了吧。”
  魏惜抓着沈云簌的手臂:“太好了,表姐,我们又可以出去玩儿了。”
  沈云簌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魏惜。
  镇北侯府已经到了,沈云簌和魏惜面对魏临而站,准备告别,魏临却忽然提议:“你们俩想不想吃拨霞供?今日下雪,倒是十分适合。”
  魏惜想都不想的答应:“听四哥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饿了,今日在宴席上,只听她们高谈论阔,都没怎么吃东西。”
  “今日乏累,我先回了。”沈云簌转过身去。
  “这拨霞供吃的就是气氛,就我们两个可不行。”魏临说道。
  魏惜来到沈云簌面前:表姐,“四哥说的对,你一定要过来。”
  “可我不想再出门了。”今日有些乏累,她哪里都不想出去。
  “在府里,不出去,我已经让长易吩咐膳房的人准备了,今日在北院的偏厅里,你们两个都要去。”
  魏惜自然十分愿意,并让芽儿去膳房说一声,要多准备自己爱吃的菜,她也要回去收拾一下,穿一件简单一些衣物,今日赴宴,她穿的略微繁重,于是先行离开换衣去了。
  妙圆招呼春罗去马车里搬物品了,廊下,就剩下魏临和沈云簌。
  “四表哥,我就不去了。”
  魏临走近一步,低声问:“怎么,怕我把你吃了。”
  “……”
  魏临又道:“心里若是坦荡,为何不敢来,又不是你我二人,难道想要魏惜看出你一直故意防备我,再认为我欺负你,依照她的性子,定然会跑到祖母那里告状去,若是祖母知道了我们一起落水的事,你说她老人家会不会要我对你负责。”
  她怎会不知,魏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表哥事事都站在你的立场,而表妹却不知……”
  “行了,我去。”
  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不就一顿饭,此刻,沈云簌也有了主意,想来魏临也不会计较。
  她带着春罗和妙圆回了落湘院,简单收拾一下,去寻了魏惜,魏临说着拨霞供要的是热闹的气氛。
  那么她就多招呼一些人,好好的在北院里热闹,免得他再说出一些孟浪之言。
  魏老夫人知道今日魏临要在北院招待大家,差人送了不少的果酒。
  沐浴更衣后,魏临先去了书房,趁着空挡,处理今日未完成的公务。
  北院似乎来人了,因他听到了女子的笑声,这时长易也过来,说拨霞供已经准备好了。
  忙碌这么久,今日是最放松的时刻了,他要好好的表现一下,他魏临也会是个容易相处的温情之人。
  长易欲要些什么,但魏临脚步很快,他有些跟不上。
  “世子……世子……算了。”
  偏厅里有一张很大的矮几,周围可坐下七八个人。
  除了沈云簌和魏惜,姜氏和余氏以及刚散值回来魏洵都在,一切妥当,就等着魏临来后开动。
  魏临整理一下衣衫,推门而入,但见魏惜和魏洵正在斗嘴,沈云簌和姜氏、余氏闲聊。
  哄笑声,斗嘴声,拨霞供咕嘟咕嘟的声音,好不热闹。
  沈云簌和姜氏坐在一处,魏洵和余氏挨在一起,只有魏惜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主位给他留着,魏临愣了片刻,方进入内,席地而坐,互相寒暄了一阵。
  姜氏:“今日初雪,天气冷,确实适合吃这拨霞供。”
  魏洵:“今日难得热闹,咱们可以玩儿行酒令,雅令亦可,通令也行。”
  余氏道:“要不就雅令吧,咱们就简单一些,今日外面下了雪,我们就以雪为题,一人一句,对不上来,就罚酒。”
  魏洵道:“我们再加个难度,诗中不能有雪字,就从二嫂开始如何?”
  姜氏:腊梅枝头琼英落,
  余氏:一对人儿窗前坐。
  魏洵:今夜良辰美景过。
  接下来该魏临了,虽然以雪为题,但到了余氏这里,就悄然变成一首情诗了,若他不答,不知沈云簌会怎么接下去。
  魏临端起了酒杯,自罚一杯。
  接下来一句,就该沈云簌了。
  魏洵有些后悔,他本意是让魏临接的,这个四弟至今未婚,也是镇北侯府一件心事,本想用情诗敲打一下,奈何丢给了沈云簌。
  小姑娘还未成婚,风月之事自然不懂,不知是这里太热的缘故,还是被行酒令的诗句闹的,她小脸红扑扑的。
  “算了算了,别难为阿簌了。”魏洵道。
  “ 寒酥溪客终将错。”


第29章 第29章
  ◎寒酥与溪客◎
  在坐的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本可以连成一首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诗,可最后一句,却成了一首悲情之诗。
  姜氏首先说道:“不错; 这句行酒令可没有雪字。”
  魏洵平日里也喜欢吟诗作对; 也连连说好; 比起魏惜可是强了不少。
  魏临听的出; 沈云簌这句行酒令另外的一种意思。
  雪花乃寒酥之意,溪客意指荷花; 冬天的雪花; 和夏天的荷花; 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可不可以认为; 他是寒酥; 她是溪客,在一起本就是一个错误的事情。
  目光投过去时,沈云簌也迎着他的目光,魏临饮了一盏酒; 不再多言。
  今日魏老夫人送来的果酒味道着实不错,大家忙着开怀畅饮; 也都未曾在意沈云簌的行酒令有何深意。
  魏惜觉得雅令没意思,想要玩通令,场面再度热闹,沈云簌不懂通令,魏惜亲自教她怎么玩,因开始不太懂规则; 以至于饮了许多杯。
  虽说是果酒; 酒劲却不小; 沈云簌起初没感觉; 可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身子有些摇晃。
  魏惜今日饮了两杯,脑袋就要往姜氏身上靠,姜氏早早带着她离开。
  酒足饭饱后,魏洵也带着余氏走了。
  临走前,特意叮嘱魏临,要魏临把沈云簌护送回去。
  看着人一个一个离开,沈云簌也扒拉着矮几想要起身,一不小心,手指被一碗热汤给烫到了。
  魏临送其他人离开,回来时就见沈云簌呆坐在原地,看着满是汤汁的手,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忙拿帕子擦拭手指,又让人打来一盆凉水。
  浸过凉水之后,又直接把人从骗厅里抱出来,来到隔间,把沈云簌轻轻的放到一张榻上,让长易找来了一些治疗烫伤的药膏,给她抹上。
  沈云簌全程倒是很听话,由着魏临上在手指上抹药。
  上次是微醺,这次是真醉,酒后的沈云簌似乎胆子大了些,直视着魏临一直看。
  “四表哥,你不凶的时候……有点好看。”
  魏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本因为那句行酒令导致心里十分郁闷,心也似冬日的寒冰,直到好看两字说出,他感觉犹如一阵春风袭来,消融里心里寒冰。
  魏临放下手中的小药箱,柔声问:“疼不疼?”
  “疼。”
  魏临低头吹了吹手指:“好些了吗?”
  “不好。”
  魏临拿出一块帕子,把烫到的三根手指包扎了一下,正要问话时,只见沈云簌的身体往旁边倾斜过去,魏临即使把人扶稳了。
  “多谢……四表哥。”
  酒醉后的沈云簌,宛如一个乖巧听话的木头美人。
  她醉了,可他不想让她立即走。
  端起长易送来的醒酒汤,一勺一勺的送到嘴边,并问她:寒酥和溪客为什么终将错?”
  “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时节的东西,永远不会在一起,就如……你和我。”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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