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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硕讪讪一笑,心知他这回定然是被气急了,方才会这样说话。
底下将士但见得都督脸色不好看,见他拂袖离去后,操练得愈发卖力,生怕被他给借机发作。
“再过两日,就回陇西。”齐邯淡声吩咐,又问道,“可有那伙人的踪影?”
他虽吩咐将搜寻的人撤回来,却还是派了一小队暗中探访,只是不再像先前那般大张旗鼓,甚至可以说是布下层层天罗地网一般。
赵硕摇了摇头,回道:“未曾。”
齐邯闭了闭眼,越发肯定先前能寻到,是那伙人刻意卖了破绽。
他活了二十余年,还从未这样被人玩弄于股掌。
实在是令人……气愤至极。
***
这场设在李府的赏花宴,遍邀襄武城中的官眷,但凡叫得上些名号的,都前来赴宴了。
府中杏花开得正盛,萧神爱到时,杏林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李府中的女郎同她年岁差不多大,摘了些桃花下来,说要用来做花笺,还说等做好了送她一套。
卢飞骏明日便要带着三王子重新启程,也受邀参与了此次筵席。这样一个年纪尚轻,又生得仪表堂堂的贵公子,自然令一众夫人们趋之若鹜。
待知晓他是萧神爱表兄后,更是明里暗里打听起来,萧神爱哪里能管得着表兄的亲事,只推脱道:“嗐,你们也知道我表兄常年在军中,他的事儿姨母是一概不管的,全都是我那姨父在经手。”
众人一听,知道从她这儿是没戏了,只得暂时撂开了手。只是这样一个青年才俊、顶好的出身,若是错过这一次,上哪儿去找下回去?
于一些出身一般的来说,即便是做妾室也够了。
姜氏正跟萧神爱说起齐邯幼时的笑话:“那时我还在京中,他真是成日板着张脸,跟个小大人似的。你阿舅想逗他,故意将他的佩剑给藏了起来,想看他着急的样。他倒是半点都不慌,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权当宝剑练了起来。”
萧神爱没想到他幼时这么端着,一时间大为惊奇,连连问了许多。
姜氏想了想,又道:“再有就是他来陇西给他外祖母贺寿,不知怎的添了个捏陶人的爱好,走到哪儿捏到哪儿,肉都快给磨破了。”她笑叹道,“我看他捏了那么多,想着向他讨一个,竟是一个都不肯给,小气得很。”
陶人……
萧神爱蓦地想起被自个摔碎的那个。
原以为只是他捏来玩玩,顺带送给她的普通陶人,却是他背地里练习了那么久的成果。
鼻尖有一点点发酸,她急忙背过身,姜氏正好接了封信件暂时离席,她才趁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是谢府表姑娘的信,写明了是送给夫人的。”仆妇道。
姜氏一脸不解的拆了信笺,小姑子那个继女还算讨喜,她还比较喜欢,却很少给她来信。看过里头的内容后,她面色一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些!这怎么使得,一会赶紧给阿柔回信去。”
筵席闹到黄昏之时才散。
萧神爱想起从姜氏那儿听到到,暗自想着等齐邯回来了,定要对他好些。
也不知是上天听着她的声音,还是她看花了眼,随着众人过了月洞门后,道旁夕阳裹挟下的一道朦胧人影,令她一下子晃了神。
那道人影逆着光,万道金光将他笼罩,整个人仿若谪仙一般。
萧神爱愣了会,竟是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众人纷纷掩唇而笑:“这年轻小夫妻,果真是离不得彼此的。瞧这齐都督,一回来就亲自来接夫人了。”
一人笑道:“咱们快走吧,人家小别胜新婚,可不耐烦咱们在这儿碍眼。”
一时间,此处只剩下俩人。
齐邯阔步迎上来,轻声道:“咱们回去吧,今日筵席累不累?”
“不累。”萧神爱摇了摇头,咬着唇抬首看他,“你回来啦。”
齐邯不禁微微而笑:“嗯,我回来了。”
第67章 。借道一会晚上可别说自个使不上力气……
待到靠近了;萧神爱方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似乎没有在外奔波操劳多日的疲惫,一如既往地风姿卓然、神采奕奕,便是笑起来双眼的弧度;也一般无二。
只是瞧着,似乎更添了几分威严。
萧神爱却不怕他,一路拉着他的衣袖往外走;一面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就过来了呀?可有去拜见人?”
齐邯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眸中笑意点点,轻声道:“刚回来没多久,听府中侍从说你来了这儿,便过来寻你了,已经去见过舅舅舅母。”
萧神爱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埋怨道:“哼,都是见了别人才来见我的;我不要你了,你下回别回来了。”
她别过脸松开手;不大高兴的样子;特意跟他隔开了一步的距离。
齐邯却似是料到她会如此。
她总是这样;若是他先来寻她,她会担忧旁人觉得他无礼;因此絮絮叨叨的说他许久。
等他真的先去见了长辈,又会别扭的开始生闷气。
听她又在后面强调了句“我不要你了”,齐邯忍不住别过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闷笑了声。
李家府宅很大,若想全部走完一遭,少说也得废上一二个时辰的工夫。
然而都快出府了,也没见他跟以前一样转过来哄自己;萧神爱更气了,干脆放慢了步子,一个人在后面挪腾着。
出了府门后,自个的车架却没了踪影,旁的官眷们也都走了,一时之间,整条街巷显得空荡荡的。
萧神爱呆滞了许久,再一转头,连侍从也不见人影。
竟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怔神间,忽觉身子一轻,不盈一握的纤腰被一遒劲有力的胳膊禁锢住,将她往上轻轻一提,稍一翻转,便稳稳的落在了高处。
回过神来,她正坐在那匹乌骁之上,半倚靠着身后的男人。
她被吓到了,心脏怦怦直跳,又想着他刚才不理自己的事儿,很不高兴的回头说:“你怎么这样啊。”
这样的姿势,令她很是羞窘,萧神爱半羞半恼的推了推他,试图坐正些许:“你放开我啦,我都不要你了。”
明知道他没有什么过错,可是面对他时,便想要将所有的脾气都发出来。
就是想听她哄自个时的声音。
那带着几分笑意,几分讨好的声音,令她欢喜极了。每当这种时候,总是想要蹭一蹭他,再娇娇的告诉他,自己没有生气。
然大多时候总是不好意思的,她是被宠惯了的人,脸皮比谁都要薄些。即便心里再软,也只是勉强撇过头,道一声知晓了。
“真不要我了?”齐邯牢牢将她揽着,微垂着首问她,带着三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萧神爱瞪了他一眼,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儿,收回眸光后点了点头:“真不要了。”
齐邯扯唇一笑,朗声道:“这可不成……”
骏马骤然狂奔,剩下的话都随着这阵疾驰,掩盖在了风声里。
骏马踏着黄土,在黄昏时无人的街巷中奔驰,马蹄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埃。右拐进襄武城最宽阔的那条大道,萧神爱略松了口气,然马速却没有半点缓下来的迹象。
她抓着齐邯的胳膊,提醒道:“走过了呀。”
微炽的夕阳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但还是依稀能辨出过了自家府邸,以为齐邯看错了路,急忙提醒着。
身后那人却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于耳畔絮絮低语:“桐桐想回去?”
萧神爱愣了一下:“你想去哪儿?”
道路两旁隐隐带着饭菜香气,齐邯没回她的话,只是见她在马上颠着难受,以臂丈量过腰围后,蹙眉问她:“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做什么呢?”
忆起他临走前的交代,萧神爱警觉起来,无意识的掐了下指尖,支吾道:“我有时出去逛逛,或者在家看书,还有……还有出城骑马啊……”
越说到后面声音愈来愈低,细若蚊呐。
后边猛地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掌,萧神爱泪眼汪汪的回头,很委屈的问:“你干嘛打我呀?”
娇软若莺啼的声音,再配上那双朦胧的泪眼,是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酥去半边身子。
齐邯这会儿只得庆幸自个定力够强,才不至于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径直栽下马去。
两年前京中的一场马球赛,郡主忽而驾临,同身旁众女说话时嫣然一笑,场中一青年被这笑给迷失了心智,连开场都没发觉,被人给撞下了马。
此事沦为一时笑谈,彼时若不是那人摔下马崴了脚,已经够凄凉了,他少不得也都出手收拾一番。
城门近在眼前,齐邯双腿一夹马肚,又加了些速,却是将她向上提了提,哼道:“桐桐当真不清楚?”
萧神爱恼羞成怒:“我清楚什么?”
她能清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可怜而已啊!
齐邯被她气得头脑发昏,他从腰间取出令牌让守卫看过,乌骁一个箭步越出城门,远处夕阳半垂,一抹浅淡云霞恰好披挂其上,再混着袅袅炊烟,连骏马也忍不住放缓了脚步。
“看来我临走前交代的话,桐桐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齐邯的手按在她腰窝里摩挲着,温热的气息缠绕在她脖颈处,缠绵而缱绻。
他松了缰绳,让乌骁稍缓缓,不紧不慢的问她:“我交代了什么,桐桐还记得吗?”
萧神爱很想说不记得了,然他的大掌在腰间游移,低沉的声音暗含危险,便是想不起来,也必须得想起来。
她转回头怯怯看了他眼,对着手指,低声说:“让我每日出城骑会儿马,或是在院子里多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越说越心虚,最后干脆低着头,都不敢瞧他。
齐邯颇有些恨恨地垂首,连同葫芦形的碧玉耳坠,将她小巧莹润的耳垂含住。在她的百般颤栗之中,用力一吮。
使那白皙的软肉一片通红后,方肯罢休。
虽在临洮,实则每隔几日便会有人传信,告知她的近况,顺带报一个平安。他轻轻摩挲美人精心描绘的斜红,缓缓叹道:“怎么总是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呢?”
他微垂着首,轻轻问询,和他对视太过令人心慌,萧神爱很不自在的别过头,想要避开他的眼神。
却被拦住了。
她低头把玩着衣带,好半晌才道:“我、我嫌累嘛!”
每日都要出城,他还让她至少骑半个多时辰的马,最开始她也是想坚持,想要好好养身子的。
没过几日她就遭不住了,想着齐邯反正也不在,能捱一日是一日。
最初她也是很愧疚的,觉着自个对不住齐邯的一番苦心,可玩着玩着,她就逐渐将他给忘了。
每晚睡前都觉得很懊悔,暗暗发誓明日一定不能这般颓废,一定要早起,好好的、酣畅淋漓的出去骑上一遭,可等到第二日,她又想着算了,明日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能拖一日是一日。
话已经出了口,剩下的她也不觉得有多难为情,哼哼两声后,抱怨道:“城外风沙这么大。”
“可以戴帷帽。”
“出城好远的,来回一趟,我腿都要断啦。”
“没让你走路来呀。”
“还有啊。”萧神爱掰着手指头数,“每次一骑马,我心里就慌得很,总觉得腿也难受,腰也难受,哪里都很难受呢。”
齐邯也没拆穿,就在那静静的听她编,等她细数完了,眼巴巴的看着自个时,方才轻笑了一声:“从明日起,我处理完公务后,每隔一日带你出城骑马。”
萧神爱张了张口:“啊……”她说了这么多,竟然还是没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吗?
眼见着令他回心转意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捏着衣袖,小声说:“那我出来的时候,要去陈五家买一碗牢丸。”
都督府在城西,陈五家在城东,明摆着是想为难人。
“我一会儿就可带你去买。”齐邯挑了挑眉稍,没将这些放在眼里,一路骑着马过去,还可让她多活动会。
他握着怀中那一截纤腰,微恼道:“都到襄武多久了,每日都窝在家中不肯动,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萧神爱哼了声,知道这一茬是过去了,转过头不理他。
齐邯嗤笑,凑近些,附耳道:“一会晚上可别叫我慢些,说自个使不上力气。”
夕阳西下,晚霞愈发的明艳殷红,然萧神爱面颊上所浮现的,却比晚霞更为鲜妍。
“还不都是怪你。”萧神爱捂着脸,消了消那阵燥热,“谁让你不在襄武,你知道我不爱动弹的,你都不带我去,我当然不想去了。”
齐邯捻着她的耳垂,轻笑了声:“这还得怪我了?”
萧神爱半点都没听出他话中的危险,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怪你呀。”
反正就是怪他,总归不能怪自个就是。
“好好好,都怪我。”齐邯哭笑不得,揽着人哄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