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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论这么□□裸的嘲讽。
李老夫人双目喷火的回视,萧神爱仿佛连看她一眼都嫌脏,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快离我远些。你都说了我还没孩子呢,别把你的晦气过给我了,我可不想跟你似的倒霉。”
幸得那日跟姜氏闲谈,听说了这件事。
如若不然,可不是骂两句戳她痛处这么简单。
姜氏见她没吃亏,悬着的心渐渐放下,转而听着李老夫人嚎啕大哭声后,又立马提了起来。
说两句就行了啊,她怎的这么能说……这可真是……
“别哭了,丑死了。”萧神爱这会儿心气不顺,看人便格外的不舒坦。这人讲话忒没道理了些,齐邯离开陇西几个月了,她有感而孕?
再想着齐邯骗她去临洮,结果是去和吐谷浑联手攻打西突厥,这样与虎谋皮的事,他就瞒着自个去做了,便更加的委屈,说话也没什么好腔调。
她对小章氏道:“快将你婆母请下去,人家新婚呢,她搁这儿哭,是不是成心的?”
小章氏略有些惊惶。
这些日子以来,郡主一贯是温温柔柔好说话的性子,骤然发作,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清檀神色怔怔。
郡主这么久未曾发威,连带着她都出现幻觉,以为郡主是个温柔的人,刚才还替她捏了把汗。
这会儿才恍惚想起来,怎么可能呢!
以她家郡主在长安城的战绩,陇西这些人,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啊。
真是没卫国夫人半分能耐,还敢出来作妖。
姜氏着人将李老夫人送下去了,转头对萧神爱道:“往后咱们这边不请她过来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她没敢说齐邯从前随李初柔贺寿那次,这李老夫人看上了齐邯,想叫他做孙女婿,还托了齐邯外祖母说和。
然李初柔没看上,很嫌弃这二房的一大家子,连带着将自个阿娘都说了一通。
好说歹说着,将这小祖宗哄好了,又让人上了茶水来叫她歇歇。稍稍得了空后,姜氏突的想起李初柔曾在信中交代过,郡主脾气不是大好,叫她莫要轻易将人惹恼。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还以为是小姑子夸大,陇西地处西北,泼辣的女子一向很多,便没当回事。
竟然还是句实话。
“她嚣张了这么久,总算;有个治她的了。”姜氏转头同婢女道,“她今日又哭,还以为是咱们,碍于长辈名分只能退让两步么?”
*****
婚宴后的第二日,萧神爱便接到了李家二房的赔礼。
看了眼那柄碧绿的玉如意,萧神爱嗤嗤笑了两声:“给他们送回去吧。”
“好,我这就去给他们送回去!”清檀爽快应了,她昨日本来准备骂的,郡主自个已经找回了场子,她就适时住了口。
萧神爱垂眸将那玉如意随手扔回锦盒,不以为然的想着,假若她今日收了这所谓赔礼,就意味着她选择退一步,不计较这事儿了。
但她不愿意让,也没人能叫她让。
哪怕父兄和丈夫都不在这儿,也没人能叫她退让半步。
陇西的秋日来得格外早些,几乎是一夜之间,满园皆染了层枯黄色,几片落叶铺在地上,走过时的吱呀声格外生出几分寂寥。
萧神爱每隔一两日便要问一回西突厥的战事,听说不断传来捷报后,她才稍稍露了笑颜。
齐邯回来之前,沈氏却来找了她一次,连连叹道:“我是真跟他过不下去了,他烦死人了,这几十年,真是受够了。”
见萧神爱静静听着,还给自己递了杯茶水,沈氏面色不由一红,轻咳了声:“说来也不怕郡主笑话,前些日子我隐约给几个玩得好的透了点意思,她们都叫我忍忍,道这么多年都过了,也不差剩下的日子。我是想着郡主是从京中来的,见多识广些,才想来问问郡主的。”
“夫人顺从本心即可,我也给不了什么好的建议。”京中夫妇过不下去时,和离者甚多,萧神爱微微一笑,戏谑道,“要不要我给夫人介绍位?”
沈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都想好了,我女婿无父无母的,也不担心亲家跟我不对付,我也担心他们小两口过不好日子。他们下个月就搬出来自住了,我就去跟着我女儿女婿,还能替他们操持家中,将来带带孩子。”
合着自个都已经计较好了,萧神爱垂首饮了口茶水,轻声道:“既然这样,夫人不如去跟蕊娘商量商量?她现在也是能当家做主的人了,倘若她也喜欢,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氏一拍手,忙道:“郡主说的在理!我还当她是个孩子呢,总觉得她拿不出个主意来。”
晚间天光黯淡,她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总觉得心头惴惴不安,瞧着漆黑的帐幔,都似要吃人的獠兽。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便叫了清檀进来,让她先陪自己说会儿话。
俩人说着说着,忆起了幼时在东宫的日子,齐齐笑了起来。
虽笑着,萧神爱心底的那股子不安却还是萦绕在那儿,许久都没有消散的意思。
“郡主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清檀自小跟着她,不消片刻就能瞧出她今晚的异样,不由得问了句。
萧神爱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总觉得有些难受,却不是身上难受,是心慌。”
清檀安慰道:“没什么的,可能是最近天气冷了,我去给郡主取一床厚实些的被衾来,这样应该好些。”
她刚一起身,门扉却被骤然扣响,绮云踉跄着跑进来,满脸的惶恐之意:“郡、郡主,有人正在攻打城门。”
萧神爱挣扎着坐了起来,反而有种不安的消息终于得到证实的感觉,她拧着眉问:“是何人?郡守可组织人去了?”
话一说完,却又想起来沈氏今日跟她说过,郡守三日前就去了各县巡视,每个十几日的功夫,恐怕是回不来的。
“来人打着天水的旗帜,齐五说,可能是天水王。”
萧神爱靠坐在床头,流民还好解决,若是藩王蓄意为之,那可就难办了。陇西的兵马十之八|九都被齐邯调走,天水亦是如此,但天水王自个恐怕另有一支卫队。
临近几个郡县空虚,他正好能趁机作乱。
齐邯临走前,留下了一批亲卫保护她,这会子也顾不上纠结太多,她忙道:“让齐五带着人,一同前去防守。我听郎君说过,襄武城城池险要,当初铸造亦是十分坚固,只要能守上一段时日,等援军过来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很没底,只能想着附近郡县能快些得知消息,赶来支援。
***
齐邯率亲信入吐谷浑,同那吐谷浑王谈起联合攻打西突厥的事。
他原本没打算吐谷浑王会同意,只是想着先将要求提高些,到时再提借道也更容易。
孰料吐谷浑王也舍不下西突厥这块肥羊,爽快同意了他的提议。
一路靠那三王子引路北上,修改了舆图上不少错漏之处,而后假借助大王子登位,铲除了正和大王子作对的四王子及可汗的幼弟。
北庭和安西亦是分了几路进西突厥,一路深入,最终在围攻突厥王庭时,几路人马由此汇合,生擒了西突厥可汗。
可汗此时早已病入膏肓,哪怕是生擒,也没法子将他送回去呈给皇帝。只是这一仗却令众将士大受鼓舞,立誓扫清剩余残军。
晚间庆功酒宴,北庭副都护洪成拍着齐邯的肩,举盏笑道:“今日得以生擒可汗、攻克王庭,子彰当居首功啊!”
酣战之际,齐邯率百余亲卫奇袭王帐,径直带走了缠绵病榻的可汗。当可汗被绑着出现在大郑军中时,他手下将士顿时失了主心骨,军心大乱。
齐邯笑着同他饮了一杯,只是那双凌厉的眸子,却一直觑着他身后的人。
“这是我帐下新来的芫军师。”发现他的眸光后,洪成不由笑了笑,同他介绍。
那芫军师蓄着短髭,面容瞧不出什么,身量倒是很高挑。
齐邯眯了眯眼:“颜?倒是个不错的姓。”
“可不是么。”洪成乐呵呵道,“他无父无母,不知自个究竟姓甚名谁,喜食芫荽,就自个姓了芫。”
齐邯差点笑出声来。
他那双如鹰隼的眸子不动声色在洪成面上扫过一圈,复又若无其事收了回来。
酒过三巡,齐邯至帐外醒酒,正好瞧见那芫军师独自立在远处胡杨下,抬首望着清冷明月和无垠大漠。
他缓步走了过去,嗤笑道:“芫军师?你阿耶知道,你无父无母么?”
第70章 。天水王“你怎么才回来呢。”
月色溶溶;长野一望无际。
立在榆树下的男子缓缓回过头来,面色淡然,无悲无喜:“恕卑职愚钝;不明白都督在说什么。”
齐邯抬步过去,在离他二尺远处站定,偌大的旷野上;此刻只有他们俩人。
“不明白么?”他重复了一遍;拧着眉道,“我实则也不大明白该唤你什么呢。是芫军师呢,还是合浦王呢,抑或是……太孙殿下?”
面前男子遽然变色,向后退了半步,良久平静下来后,他无奈叹了口气:“到底是被你知晓了。”
齐邯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随手扔了过去:“郡王这般费尽苦心;我想不知道也难。”
那一小团东西落入怀中;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下;细细看过几眼后,复又收进了自个衣袖中。
“彼时被你手下的人发现了踪迹;就顺带想要给你透露一二,又不方便露面,便只得如此了。”萧衡微微一笑;声音平和而沉稳。
齐邯心头升起了一团火。
这人自个死遁了一身潇洒,倒是让神爱平白伤心那么久,几次都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自那以后,每日都黏人得紧;眼里时常蓄着两汪泪。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萧衡只是叹了一声,无奈道:“此事计划并不周全严密,叫她知晓了反倒容易被连累。”
忍耐片刻,齐邯心绪缓缓平复下来,淡声问道:“你后面准备如何?”
“暂时先待在北庭。”萧衡回道。
西风拂来,北地的秋夜寒意阵阵。
齐邯握了握拳,松开后抬眸看他:“此战以后,我恐怕需得回京述职,你可想过一道回京?”
这场战役不同以往的小范围摩擦,而是直接攻破了西突厥。他作为主将之一,朝廷多半会召他回京。
只是萧衡以何身份回去,还是个问题。
“你既是以洪副都护军师身份在北庭,不妨转至我帐下,以我帐下军师名义,也不是不行。”齐邯提议道。
萧衡按了按眉心,似乎对此颇为头疼。
留在北庭固然能更好经营,却也想尽快掌握京中局势:“容我想想吧,我手底下也还有些人,若是一同带回去,倒不好安置。”
俩人并肩朝着远处又走了几步,前几年来此时,齐邯尚听过远处山头上的狼嚎,今夜却是静的出奇。
想必是狼群见过这方激烈厮杀,担心被殃及,早就远远避开了。
夜间静谧,革靴踏上秋日枯草的声音清晰可闻。忽而想起先前的事,齐邯忽而问道:“我手底下的人说,那日在临洮瞧见了霍旻,可是有这事?”
“是他不假。”萧衡点了点头。
齐邯皱眉道:“霍旻为何会同你一块?”
萧衡云淡风轻道:“他办事颇有些能耐,只是为人太过放荡,从未正经过。我阿耶拿捏了他的把柄,便将他送到了合浦去。”
齐邯面色几度变化,半晌方道:“殿下可真是……物尽其用啊。那霍旻人呢,怎的没瞧见他,该不会被洪驸马给公报私仇了?”
时至今日,他也不得不佩服太子,会稽公主的驸马和奸夫,他竟是一个也不放过的用了起来。
萧衡瞥了他一眼,含笑道:“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只不过确实是被姑父给小惩大诫了番,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又不需亲上战场,今日恐怕是在帐中养伤。”
将霍旻带来北庭,他确实是有这样一份私心在的。他一来就送了份大礼,洪成待他倒是更为尽心尽力。
只不过他倒没对霍旻下死手,仅是亲自将他揍了一顿泄愤。
俩人出来时间不短,营帐附近也有军士们三三两两出来走动。对视一眼后,齐邯淡声道:“回去吧,你既说北庭知道你身份的不多,还是莫要引了猜疑,何况还有安西的人在。”
数日后,西突厥各部残军大致被整肃一清,余者也纷纷缴械投降,愿率众归附。
萧衡也终于考虑清楚,给齐邯传了话来,打算随他回京。为免引起怀疑,齐邯煞有其事的跑去找洪成要人,成功过了明路。
这一场胜仗令所有人激动万分,安西众人无不为此相庆贺,围在道上瞧大军班师。
齐邯却总觉得不大高兴。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收到萧神爱的家书,怕驿站出了什么纰漏,他时常派人去问询,却是一封也没有。
难免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