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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女-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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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宛没好意思说自个过来的缘由,见他连台阶都给找好了,急忙顺着下去:“是啊是啊,替我母亲过来看看兄嫂的,再顺带看看舅父舅母。”
  “看到你真巧。”谢宛脸颊似火烧,只想将剩下的话快些说出口,“我这儿有一个荷包,你要不要啊?唉,是昨日没绣好的,我正想着该怎么处理呢,我见你也没佩戴这些,正好缺一个不是?”
  ****
  萧神爱只觉得齐邯今日格外有兴致。
  往日都顾惜着她受不住,听她撒娇便会停一停,哭了则更是慌得不行,哪敢再继续下去。
  可今日任凭她怎么撒娇,他也只是放低了声音哄上几句,仍是翻来覆去将她折腾了数回。
  她忍不住问:“你何时去临洮啊?”不过几日,她竟开始期待他去临洮后的日子,再这般下去,她可受不了。
  倘若日日皆如此,是个人也受不住啊。
  但听见他在耳边闷笑了声,轻声道:“后日。”
  “后日啊……”萧神爱松了口气,马上就走了,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
  齐邯抚了抚她鬓边沾染了薄汗的发丝,沉声问道:“这般见不得我了?”
  萧神爱怕他又要折腾,只得委委屈屈的否认:“才没有呢,我盼着、盼着你留下来啊,是你自个有事,非要走的,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总是这样血口喷人,诬赖好人!”
  “哟,桐桐也知道被诬赖不好受啊?”齐邯俯在她肩窝处笑了笑,“那你每回冤枉我时,怎的不替我想想啊?”
  “我哪有……”
  齐邯拍了拍她:“好了,乖些,我抱你去浴房。”
  萧神爱睁大了眼,想着先前齐邯借口说去浴房洗漱,确实是洗漱了,却又趁机干了那事,便挣扎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就不要!”
  这再来一通,她明日恐怕连饭都要人喂了。
  齐邯不恼反笑,大掌在她腰窝处拍了拍,奇道:“今日竟是连浴房也不去了?”想着她往常是最好洁的一个人,眼中带了点笑意,“再这样下去,可要变成小脏猫了。”
  “你才是小脏猫!”萧神爱从软枕里抬起头,愤愤瞪了齐邯一眼,很不高兴。
  “好了,乖些,不闹了好不好?”齐邯坐起身披了件外衣,又俯身哄了她几句。
  萧神爱于羞窘之中睁眼,瞧见的便是他衣衫半敞,腹部流畅线条若隐若现,令人霎时就能红了脸。
  她又捂住了眼,转身趴在软枕里头,嘤嘤了几声:“你出去啦,我不要你在这。”
  殊不知她这样,正好令人宰割,最后依旧被齐邯一把抱起,朝着浴房走去。
  男人在她耳畔低声道:“别哭了,不折腾你了。”


第69章 。芫军师你阿耶知道,你无父无母么?……
  连绵不断的几场雨;令京师夏日的热气一下子消弭殆尽。
  好容易等到长安终于放了晴,却还是残存了些许冷意。
  崇政殿庭前青石砖上积了几滩水,被西斜的日头一照;混着徐徐南风,呈现出一片粼粼波光。
  萧晗坐于廊下自弈,时而抬眸看一眼庭中桐树;葳蕤的枝叶遮天蔽日;从硕大的树叶缝隙间,隐约可窥见颤巍巍挂在枝头的梧桐子。
  尚未到成熟的时候,需得盯着仔细些,方能看清楚一二。萧晗凝着看了许久,不知不觉眼睛有些疲乏了:“大概还要些时日,方能成熟。”
  林易跟着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殿下说的是;这桐子可得到了秋日,方能成熟落下呢。”
  阵阵薰风轻柔如许;萧晗斜眼看了看他;轻哼一声:“还用你说?”
  林易赔笑应了声是;同他说起了这段时日京中的趣事:“奴婢听到宫中传闻,说圣人这几日身子骨好些了;昨日还下床走了两步呢。”
  萧晗拿起一枚黑子朝他扔去,哪怕庭院中此刻只有他们二人,仍是不易察觉的蹙了眉头:“莫要妄议圣体。”
  “瞧奴婢这……一时跟着圣人高兴;竟是忘了这茬。”林易打了自个两下,连连赔罪。
  暗中打听圣人的身体状况,往大往小了说,可都能安上罪名。
  林易想了想;又道:“哦还有吴王世子。听闻他新得了位爱妾,那爱妾是江南人,想吃莼菜羹,他赶急赶忙的让人送了过来,被吴王好一顿骂,差点连那爱妾一道杀了。”
  他说的眉飞色舞,那绘声绘色的描述模样,几乎自个就在当场看着一般。
  萧晗却颇觉无趣,扔下下了一半的棋,转身进了内殿。
  “洪成手下人手不够,真只靠他一个,恐怕刚到北庭地界便要被斩杀。”萧晗取过悬在架子上的宝剑,抽出几寸细细观赏。哪怕在昏暗的内室亦是寒光闪烁,可见是柄利刃。
  林易紧随其后进去,阖上重重殿门,方才低声道:“殿下竟是叫郎君潜入那般危险之地,怎就这么狠心呢!”
  他也是昨日才知,西突厥可汗病危是被人下了毒的缘故,下的毒分量不多,能叫人吊着半条命,却又使不上力气。
  这下毒之人,正巧是殿下派去的细作。
  中毒后,可汗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这才急急上书给大郑说思念儿子,愿献牛羊换三王子归国,实则是要召三王子回去继位。哪成想三王子才走到半路上,可汗病危的消息便被人传了出去,传得莫说西突厥几个部落知晓,便是连一直想和它互相吞并的东突厥也得到了消息。
  自去年那一战大败,可汗威望大减,连最喜欢的儿子,都被迫被送进了大郑为质。底下好几个部落都不满他擅自开战,以至于损失了那么多财产和马匹。
  奈何他南征北战多年,手下兵强马壮,若是他身子好好的,众人只能将不满藏在心里,不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恰逢可汗病危,一众兄弟和儿子们,便开始蠢蠢欲动。再被人挑拨几次后,战事一触即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晗淡声反问,“突厥只是荒夷了些,也不都是蠢货。我叫他搅浑西突厥这池水,居然上来就干了件大的,不过他命不好,竟然被齐邯截住了那三王子。”
  林易不是很懂这些,听到是被齐邯截走了人,忙道:“是被平凉侯截走还好些,总归不是旁人,殿下放宽心就是。”
  萧晗“铮”的一声将宝剑完全拔出,缓缓靠坐在那张檀木圈椅上,叹息了一声:“直至今日,我也不知叫阿衡……到底是对是错。若是没有西突厥这场祸事,北庭一行,必定凶多吉少。”
  废弃皇孙容易受人宰割,将来也容易被清算,连这层身份都失去了后,有时恐怕更好任人拿捏。
  他在北庭经营多年,暗中安插的人手众多,并不确定在他被幽禁后,北庭还有多少人会向着他。
  要萧衡假意失踪往北庭,是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为了叫他更保险些,只能让西突厥乱起来,叫北庭将注意力都放到突厥身上去。
  卢烨曾向他提议,可引东突厥南下,再联合吐谷浑和西突厥一道抵御,趁乱杀回长安直接助他登极。
  这是个最稳妥最便捷的法子,他却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并告诉卢烨,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
  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怕突厥不满一时掠夺,想要把窝都给挪过来。
  他确实不想死,也想要这万里河山,但却不愿叫外族入侵,最终拿到手的只是一个空壳子,内里的锦绣都被外族给掠夺光了。
  “阿耶这病症,也只能这样好一阵坏一阵了,不过他人没事就行。”萧晗揉了揉眉心,想起圣人近来训斥了齐王好几次的传闻,无奈道,“二郎那性子,他也不是不知,何必呢。”
  自他活到进学的年纪,朝中上下就没大关注齐王这个二皇子了,也没人再将他看做储君的预备。所学所听,都是告诉他作为未来藩王,要尽心尽力辅佐哥哥。
  齐王性子懦弱,在朝中领的一向都是闲职,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处理这些棘手的政事。
  皇帝清醒后,知道他又以政事过问皇后,被气得连骂了数声没出息。
  “给阿衡传个消息,让他待这场战事毕,没什么意外就先在北庭待着,不必着急回来。”
  *****
  陇西冬日格外冷些,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夏日的炎热却和别处没什么分别。
  夏日艳阳过于炽热,兼之齐邯也不在,萧神爱便理所当然的开始躲懒,一点儿也不想出去骑马。
  骑马多累啊,又晒又热,出去一遭她都觉得身子骨快要散架。
  清檀起初还劝劝,后来实在劝不动,只能讷口不言。
  “等侯爷回来问起,我看郡主怎么答。”傍晚用过饭后,看着窝在躺椅里看书的萧神爱,清檀忍不住说了句。
  萧神爱将书倒扣在躺椅边上,抬眸轻哼道:“我能怎么答呀?这有什么答不上来的,我就说我不想去。”
  清檀似笑非笑:“郡主当真?”
  “自然是……自然是当真啊!”萧神爱的声音本来渐弱,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的提高了音调。
  怕她一会儿恼羞成怒,清檀也不忍心拆穿,轻声道:“郡主先看书,我去吩咐人烧水,一会儿洗漱了早些睡下吧,明日还要去婚宴呢。”
  萧神爱正看到兴头上,自然想要一口气读完,一点儿都不愿意丢开手,因此只是小声道:“急什么,又不是你出嫁,晚些去也没什么啊,赶上用饭就行了。”
  清檀被她给说得面红耳赤:“郡主真是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萧神爱放了书,眨眨眼,一脸疑惑的看过去。又低头看了看自个,她这不是挺好的吗?
  清檀憋了一会,最终泄了气:“没什么。”她想着萧神爱方才的话也不无道理,如今整个陇西身份最贵重的,非她家郡主莫属,她能去参宴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哪里还在乎早晚。
  话虽如此说,萧神爱晚上将那本书看完,心满意足后,便甜甜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比往常醒得还要早些。
  用过一顿朝食后,便乘车出了门。
  郡守长女出阁,哪怕男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儿,亦是宾客云集。
  因那十五郎是被李家长房收养的,理所当然的由长房来给他操持婚事,萧神爱也是去赴了男方家的宴席。
  筵席正酣时,十五郎将新妇迎了回来,众人都跟着去看,萧神爱也是头一回在这边参加婚宴,见着许多婚俗都和京城不同,新奇之余,也跟着去凑了回热闹。
  婚房里头挤满了来瞧新妇的女眷,萧神爱眼看着挤不进去,就罢了手,还默默地后退了两步。
  “郡主不进去瞧瞧么?”清檀笑着问她。她家郡主本来就是爱热闹的性子,今日碰上这种喜事,难免不想跟着玩一遭。
  里头虽然堆满了人,只要郡主肯过去,众人自然会给她让开一条道,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萧神爱却摇了摇头:“算了,我们在外面走走吧,也清净些呢,我刚才瞧见池边栀子花开了,我摘一朵给你簪上。”
  清檀连连摆手说不要,嫌弃栀子花太大了,一朵石榴花还差不多。俩人说笑着在廊下走了两步,融融灯烛在地上拉了长影。
  “今日这么热闹,郡主怎么不一道进去瞧瞧?”
  身后突的传来一道声音,萧神爱回首看去,见着了一身着赭色衫子的老妇人。这老妇人姓章,是李家二房的一位老夫人,真要论起来,还是齐邯的叔外祖母。
  萧神爱跟她不怎么熟络,因此只是笑笑:“嗯,人太多了,我就不进去瞧了。”
  “不去也好。”那李老夫人应了句,小声嘀咕道,“自个嫁了这么久都没动静,还是莫要去人家婚房招忌讳了。”
  她年纪大了耳背,自以为声音很小的嘀咕,却足够廊下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莫说廊下众人变了脸色,便是连她的儿媳小章氏,也被吓得惨白了一张面容,在心里祈祷着那郡主没听清。
  姜氏张罗了一日,骤然听到她这话,一口气霎时被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她小心翼翼瞥了眼萧神爱,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时,却见她只是撩了撩鬓发,唉声叹气:“是呀,论这种事儿么,谁能比得上您呢?”
  “多会生呐,一生生个吃牢饭的,二生生个被罢官的,这世上还有谁比得过您?”萧神爱轻嗤了一声,绝美的面容半隐在灯盏下,抬手让侍从去制止了李老夫人进门的举动,“你这么晦气的人,还是别进去玷污人家婚房了吧?”
  清泠泠的声音没有放低半点,不疾不徐的传入了屋外众人耳中。
  这李老夫人共有五子二女,是世人最喜欢的个数。她长子年轻时在外喝酒闹事,被收监关着去了,次子任上玩忽职守,差点将粮草给烧个精光,被罢了官。
  这两件事都被花钱、托关系摆平了,如今她膝下儿孙满堂,谁见了都说一句有福气,还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提过。
  遑论这么□□裸的嘲讽。
  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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