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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玩大了。”
“那,那我以后不给她洗照片了?”小王试探着问。
小王私底下其实很愿意帮程雪飞洗照片,只不过同行是冤家,他既然在照相馆上班,就不能对程雪飞表现的太热情。
不能让人家觉得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葛师傅认命的叹了口气:“她也不是白洗,人家既然愿意花钱,咱没道理不让人家洗照片。而且人家也是凭本事赚的辛苦钱,算了,以后有多少都帮她洗吧。”
葛师傅也蛮喜欢这个漂亮又肯吃苦的程雪飞。
这是个爽快坦荡的人,没什么弯弯心眼。
就是成了同行,她也没有耍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进来时,仍然对所有人客客气气。
人家一个摆摊的女同志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堂堂国营照相馆,也该有点国营店铺的风范。
小王见葛师傅不打算为难程雪飞,高兴地答应道:
“好嘞,葛师傅,我听您的。”
葛师傅看着小王的态度,无奈摇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孩子还在被窝里熟睡,程雪飞就悄悄起床。
刘娥见闺女每天忙的不着家,很心疼,劝她别累着自己,下午早点收摊回来。
程雪飞满口答应,匆匆喝了碗玉米糊,吃了两个馒头就走了。
周围邻居见她每天早出晚归,都看的眼热,暗戳戳向刘娥打听,雪飞一天能赚多少钱?
刘娥不敢说闺女一天能赚十块,说出去了,一个女人每天赚那么多,还不让人眼红死?就说每天挣个仨瓜俩枣的,是个要饭的买卖,只能混个温饱。
刘娥这么说,旁人却不信,因为刘娥从来不是那种爱张扬的人,不像别人,明明穷的揭不开锅,偏偏往嘴唇上抹油,装出一肚油水的样子。
老大媳妇沉香和老二媳妇乔翠花更不信,两人就像又找回昔日战友情似的,聚在一起谈论程雪飞。
两人一合计,程雪飞包里有多少钱她们猜不出来,但生意好不好一看就知道。
干脆叫人到她摆摊的地方瞧瞧去,看她生意忙不忙就知道她赚不赚钱了。
乔翠花想一出是一出,叫来自己的二儿子。
二儿子程友富,平时跟着村里的一个长辈叔叔到外边给人盖房子,恰巧这两天闲在家,就把这差事交给二儿子。
乔翠花没直接跟儿子说是干啥,就说让他到供销社买两个新枕巾,顺便找找雪飞的摊子,看看雪飞是不是在集上摆摊。
程友富没想那么多,说等中午暖和一点再去。
程雪飞一大早顶着浓雾来到公社,今天逢集,她要先去照相馆取昨天洗的照片。
但她来的太早,照相馆还没开门,就在门口等着。
早上雾气很重,吹得她浑身冰冷,红色的围巾上染了一层白霜。
程雪飞双手揣在袖筒里,在门口来回蹦哒。
等了很久,一辆拖拉机轰隆隆开过来,寻声望过去,看见拖拉机从大街上经过,后面车厢拉着七八个民兵。
开拖拉机的人,居然是姜鸿宇。
程雪飞赶忙转过身,背对过去,希望姜鸿宇没有发现自己。
这一大早的,虽然人不多,但她身上捂得结结实实,大红色围巾把整个头包起来,只要姜鸿宇没看到那辆自行车,应该认不出她。
程雪飞听到拖拉机轰隆隆开走了,悄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刚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
“呀!”
姜鸿宇正站在她面前。
姜鸿宇穿了件军大衣,清冷的空气里,他脸庞的线条也显得有些冷峻。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姜鸿宇问。
“我昨天在这洗了太多照片,得提前过来把照片分开放好,今天人家会来取。”
因为冷,程雪飞的声音都有点抖。
姜鸿宇脱下自己的大衣,轻轻披在程雪飞肩上。
“我不冷,一点都不冷!”程雪飞抗拒着。
“你冷不冷,我不知道吗?你最怕冷。”
程雪飞脑子里像快速拉底片似的滑过一些两人之间的回忆,其中有几张底片上就是姜鸿宇在雪地里把她裹在自己大衣里的情景。
她晃了晃脑袋,把那底片般的回忆晃出脑壳。
军大衣已经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把手从袖筒里掏出来,拉了下围巾,露出口鼻,问:
“你怎么认出是我的?”
姜鸿宇满眼疑惑:“我为什么认不出你?”
程雪飞寻思,我裹的这么严实,又背对着你,怎么还能认出来呢?
电视剧上经常放的,戴个口罩似的黑布,就认不出彼此了,原来都是糊弄观众。
姜鸿宇看着她的红色围巾说:“而且,这围巾是当年我去市里开会时给你买的,在西埠公社没有第二个人有一样的围巾,我光看到这围巾就能猜出是你。”
第46章 包工头的风范
程雪飞没想到姜鸿宇居然记的这么清楚,连她自己都忘了这围巾的来历。
如果是穿越过来的人,应该不会记住这么多细节。所以,姜鸿宇是重生的人吗?
这时,有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唐国强!”
小王来了,小王一如既往的热情,他冲到姜鸿宇面前:
“唐国强,哦不,姜鸿宇同志,你好,我叫王明!”
小王一副见到偶像时的手足无措。
姜鸿宇显然不明白这个叫王明的干嘛突然这么隆重地介绍自己,随口说道:
“王明同志,你好,我是姜鸿宇。”
姜鸿宇跟他握手,王明的手快速在裤腿上擦了一下,十分虔诚地伸出来: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姜鸿宇 象征性地握了一下,然后对程雪飞说:“我先走了。”
“你的大衣。”
程雪飞脱下大衣给他,他却大步走开了:“我等会儿执勤,自己来拿。”
程雪飞又把军大衣披回身上。
小王一直目送姜鸿宇消失在大路尽头,满眼痴迷:
“小程同志,我要是你,打死都不跟他离婚!”
程雪飞打量着王明女性化的身段,惊讶地想:
这不会是个基佬吧?
“王哥,你别看了,快开门,我把照片拿走。”
小王这才回过神,掏出钥匙把照相馆的门打开,程雪飞就在照相馆里分拣照片。
等到雾气散去,集上的人渐渐多起来,程雪飞分好了照片,开始摆摊。
陆陆续续有人到她这拿照片,每个拿到照片的人都很满意,笑盈盈地离开了。
随着赶集的人越来越多,有来拿照片的,有来拍照片的,程雪飞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她的摊位前一直不缺人,好多闲来无事看热闹的。
别的摊位,如果有人站在那光看不买的话,会影响生意,摊主会赶人,但程雪飞没有,不管她的摊子前围了多少人,她一直笑脸相迎。
中午十一点左右人最多,程雪飞就有些忙不过来了,取照片、收钱、登记、拍照片,有的是冲着她可以给化妆而来的,她还得细心地给人化完妆再拍。
这时,受到母亲嘱托的程友富买完了枕巾,从供销社出来。
低头看了看手里绣着鸳鸯的大红色枕巾,母亲乔翠花跟他说,买枕巾留给他以后娶媳妇时用,可是媳妇呢?
媳妇在哪?
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先把枕巾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先准备好了,这事有点不对头。
程友富无可奈何,来到集市上,想到乔翠花还交代他,让他找找堂姐程雪飞的摊子。
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照相的摊子,再往前走,见一群人围在一窝,不知有什么好玩的。
程友富受好奇心驱使,也跟着过去,到那踮脚一看,就见堂姐正摆弄着三脚架上的相机给一对男女拍结婚照。
男的穿了一件中山装式的假领子,就是那种只有县里的大干部才能穿的起的灰色制服。
女的头上戴着粉色的头纱,嘴唇涂的猩红,眉毛画成细细弯弯的柳叶眉,看起来怪好看的,而且特别喜气。
难怪都在这围着,像这种结婚照片,一般人都没见过。
程友富看着那对即将结婚的夫妻,十分羡慕,自己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
家里本来就穷,前几年大哥结婚,已经把家底都掏空了,到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
大哥结婚后分家单过去了,程友富还得打工帮家里还钱,还要供两个弟弟上学的开支。
如果两个弟弟中哪一个能考上高中,这意味着他得继续供弟弟上学。
不然,就凭父母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能挣多少钱?
所以,娶媳妇的事,他只能做梦想想,看到别人结婚,有了新家,买了自行车、缝纫机,每天出双入对的,程友富就暗自心酸。
如今看着别人欢欢喜喜地拍结婚照,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堂姐程雪飞拍完照片,那对男女站起来,那位准新娘被人这么围观,有点不好意思,赶忙取下头纱。
这边程雪飞帮准新娘取头纱,那边已经有人催促:
“同志,你快点,我照完了要去我大姨家走亲戚,再晚就赶不上午饭了!”
“好嘞,你等等,马上就好。”
程友富见堂姐似乎忙不开,努力挤到前面:“姐,有什么我能帮的?”
“友富啊,你来的正好,帮我收下钱,记下他的名字,洗几张照片。”
说着,程雪飞取下身上背的书包,塞到程友富怀里。
程友富掀开书包一看,满满一书包的钱,惊的呼吸都停了一秒钟。
程友富从没见过这个阵仗,这么多钱乱塞在一个书包里。
这年头谁手里有个两毛钱,也得整整齐齐叠好藏起来。
迟疑了一下,程友富看见书包里一个作业本一支铅笔,掏出来,上面满满记著名字和照片张数。
他按照上面的形式做了记录,收钱,找钱。
找零钱的时候,他把手伸到书包最底下,满满一书包的钱,竟然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钱得有一百多块吧?
他跟着建筑队打零工,一天工钱两块五,一个月最多能干二十几天,累死累活,一个月挣五十块多一点。
农忙时,他还得在家干农活。
一个月五十多块,他已经很满足了,要知道县城的正式工人也没他这么多。
可是堂姐的书包里,随随便便就装了这么多钱,真有他们包工头的风范!
他登记完,找了钱,程雪飞那边就开始忙活照相。
因为有人帮忙,程雪飞照的很快。
等不忙的时候,程友富把书包还给她,姐弟两个才有时间聊上几句。
正午时,程雪飞趁着程友富在这,她到正府大院上了趟厕所,然后到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块猪头肉,两斤梨,几张饼。
回去后,程友富已经不在了,换成姜鸿宇帮她看摊子。
“刚才那个人呢?”程雪飞问。
“我让他先走了。”
程雪飞看见自行车座上放着一个饭盒,原来姜鸿宇是来给她送饭的。
程雪飞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么被人照顾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以后不用给我送饭,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过几天我要去县里军训,就不能给你送了。”
“是吗,你要去军训?”
两人闲聊着,程雪飞坐在小马扎上吃饭。
这次姜鸿宇送来的是丸子炖白菜,丸子是用肉和豆腐炸的,吃的特别香。
吃完饭,他把饭盒还给姜鸿宇。
姜鸿宇拿着军大衣和饭盒要离开。
“等一下……”
程雪飞喊了一声,从柳条筐里拿了两个梨,一手一个递给他:
“请你吃梨。”
姜鸿宇看着黄绿色的梨,笑了笑,拿了梨装进大衣口袋里:
“我走了……”
第47章 这是我打的
姜鸿宇回到人武部大院,打开关押朱彩云的房间。
从上一个西埠大集,到今天,整整五天,朱彩云一直被关在这。
姜鸿宇打开门时,朱彩云正躺在一堆干草上,头发杂乱,浑身粘满草屑,目光呆滞无神,看着就像是个精神失常的女疯子。
姜鸿宇走进去,朱彩云缓缓抬头看过去,迎着光线,似乎看不太清。
等看清来的人是姜鸿宇时,朱彩云惊坐起来,慌张地整理自己的头发,拍打身上的草屑,擦抹眼角的眼屎。
镜子呢?她须要一面镜子,看看自己还漂不漂亮。
她都好几天没洗脸了,也没抹雪花膏,怎么办,脸上脏不脏?
她不能让姜鸿宇看见自己这么脏!
“朱彩云,咱们好久不见了。”
朱彩云抬头望着姜鸿宇,见他一如既往地英俊迷人,不对,经过这几年沉淀,褪去之前的青涩,他居然越发成熟有魅力了!
朱彩云看的挪不开眼,笑着说:“姜鸿宇,你终于醒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朱彩云爬起来,冲向姜鸿宇。
姜鸿宇抬起手,“啪”一个耳光,扇的朱彩云又退回草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