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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暮从镜中望去,对上她的目光,“什么是生辰?”
冷倩搬个凳子在她身旁坐下,“就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日子,仙子姐姐,你的生辰是何时?”
“我乃山中灵花所化,哪有什么生辰。”
冷倩用手支着头,笑的牙不见眼,“那你过我的生辰,我们一起。”
千暮问道:“过生辰要做些什么?”
“吃长寿面,嗯。。。。。。还有收礼物。”
千暮起身,道:“我去厨房帮你煮面。”
冷倩摊开双手,骨朵着嘴道:“那我的礼物呢?”
“我,我没有准备。”
冷倩上前两步,凑在她脸颊上贴了贴,笑道:“仙子姐姐做我的礼物可好?”
千暮惊得瞪圆双眼,忙拂袖走了,“勿要胡言!”
如此又是三年,冷倩家中父母竟是寻了过来。四人坐在堂中,冷倩早泛红了双眼,决绝道:“我不回妖冥城,我要一辈子和仙子姐姐在一起,我不要跟你们回去!”
千暮面上风云不惊,只道:“倩儿,不可无礼。”
席上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千暮才继续开口道:“跟爹娘回去,我会再去看你。”
“我回去便要嫁人,你也准我去吗?”冷倩低下声来,嗓子有些发哑。
冷倩先前从家中逃出来便是因为不想委身迫嫁,却不想兜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冷倩的娘亲睨了她一眼,语气中是不容反驳的冷漠,“你以为你要嫁的是什么人?岂容你任性!”
“不就是妖王吗?他有什么了不起?!”冷倩握紧拳头,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抖,“他随意一句话,你们便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千暮抬眸,道:“妖王也不是什么怪物,为何不愿?”
冷倩胸口猛地跳起来,一颗心像在不停坠落,答非所问道:“所以你希望我嫁给他,是吗?”
千暮依旧从容道:“我无所谓希望不希望。”
冷倩轻吸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落到底,只是那底下却荆棘丛生,刺得她生疼,“千暮,你为何。。。。。。就是不肯承认,你对我明明也有心。”
千暮眸中神色闪动,“我不懂俗情,待你也向来是师徒之情。”
冷倩嘴角抽动一下,眼角爬满了红血丝,她沉吟半晌才开口,“我回妖冥城。”
第55章 白鹿与牡丹下
文抒与千暮都是寡言少语的,冷倩一走,家里便像没了朝气似的,只剩下沉沉的长长的寂静。过来不知多久,忽有一日,文抒从外边回来,他望了望千暮,道:“她要同妖王成亲了。”
千暮眼睛也未抬一下,“她未曾向我传讯。”
文抒道:“她走后,从未向你传讯过吧。”
“嗯。”
后院内落针可闻,两人皆是沉吟半晌,文抒才道:“你是因她才入世,如今她走了,你还剩下什么?”
千暮声音中依旧无甚情绪,“胡说,我是因你二人才入世,她走了,我还有你。”
“你真是不开窍。。。。。。”文抒背着手,长身而立,道:“你对她的感情跟你对我的感情不一样。”
千暮道:“自然,她是我养大的。”
文抒斜睨她一眼,语重心长道:“也因为她是你养大的,你才不敢面对自己对她的感情。”
千暮像是疲惫极了,不想再做挣扎一般,闭眸不言语。文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道:“既如此,日后勿要后悔。”
文抒拂袖走了,只剩下千暮孑然立在院中,影子被昏黄的夕阳拉的老长。冷倩的婚宴只有文抒一人去了,千暮只在房中宿醉三天,便又恢复了平日的凉薄与落拓。
她不能去。
她自知自己无法做到眼见她嫁于他人。
婚宴之时,文抒只匆匆见了冷倩一面,不忍道:“你爱的人生性凉薄,你倒不如趁早回头。”
红色喜帘盖住她的脸,看不出脸上有何表情,她跟随着仪式入了新房。
是了,生性凉薄,所以连自己出嫁不来看上一眼。
是夜,新房中。
司冥来掀她的盖头,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陛下,我是半个死人了。”
他用幽深的眸子望向她,并不答话。
“我愿与陛下尽夫妻之谊,只求陛下心冷之日,赐我一封合离书。”
“说的什么话。”司冥放下手中的喜秤,言语中却无责怪之意,“夫人不同意,我便不碰你。三月为期,到时若是夫人还想走,我便不拦你。”
这三月之中,妖王事务繁忙,两人连见都未能见上几面,更不消说有何感情。三月期满,冷倩如约拿到了她的合离书。
她启程前往金焰城,心中却满是忐忑,也许,她是不愿再见到自己的吧。
但她还是去了,淡漠凉薄也好,冷心冷情也好,她只知道,那人是她心爱之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去途中,她却意外被一伙黑衣人追杀,那些人招招直逼她的命门。冷倩重伤,而后昏迷于一处深谷,谷中鲜有人迹。
她再转醒之时,身旁悉心照料自己的人却是千暮。
冷倩不知道的是,千暮早在她身上设下灵花结,一旦冷倩遇险,她便最先感应到。冷倩腰间被划开一道两寸深的口子,光是吸气都噬骨的疼,她拖着气音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千暮那双向来云淡风轻的眸子,竟也满是慌张与忧心,她抬起泛红的双眸,哑声道:“倩儿,我差一点,就救不回你了。。。。。。”
两人半晌无言,冷倩从胸口掏出一封合离书,扯着力气笑道:“我被休了,好丢人。”
千暮沉吟半晌,认真地对上她的眸子,道:“不丢人,你嫁我。”
冷倩惊得张着小口,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景不长,两人成亲后便不断被追杀,那些势如破竹的黑衣人,文抒、冷倩、千暮三人竟是合力也敌不过。
文抒问冷倩道:“追杀你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冷倩六神无主道:“我也不知道。。。。。。”
文抒问:“会不会是妖王派来的人。”
千暮微微蹙着眉,“那些人不是为杀人而来,而是为取妖丹而来。如若真的是妖王所为,那他要这妖丹何用?”
。。。。。。
三人在妖界四处逃亡,终是有一日,三人被追至一悬崖处,只得与黑衣人殊死一搏。来回十招之间,文抒便被那黑衣人丢下了悬崖,幸而崖下是一长河,他才得以生还。
千暮冷倩两人与十个黑衣人近身过招,正面迎敌还堪堪可挡,但背后的冷箭和暗刀却防不胜防。
千暮身中三箭,此时,只见黑衣人中有一人伸出双手运起灵力场,刹那间,天空下起密密麻麻的血雨,那人将手一收,那血雨便化作千万把凝着血的利刃,千军万马一般朝两人杀来。
千暮纵身一扑,用自己的躯体死死护着怀中的冷倩,替她承住了那千万把利刃。
四周寂静无声,冷倩怔怔地望着身上不住吐血的千暮。
她要叫,叫不出来;要哭哽,不成声。她全身止不住发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哑不成声地喊着、嚷着。。。。。。
千暮已经完全失去呼吸,那些黑衣人却毫无收手之意。冷倩站起身来,凝起身上最后的所有的灵气,飞蛾扑火般地朝着那些黑衣人袭去,一股巨大的气波出现,将那些黑衣人震得四处飞散。四周的沙石草木也跟着陷入了巨大的晃动之中。
冷倩重伤之下使出绝命招,自己也受其反噬,她喉中涌起一股温热的血腥味,苟延残喘地朝着千暮的尸体爬去。
在闭眼的前一刻,她被生生挖出了妖丹。
。。。。。。
千暮的墓地前,文抒掩面沉吟,沈归舟无言与叶星阑对视一眼,一时间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暮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孤鸦还在空中盘旋着,不时发出几声凄厉的嘶鸣。文抒整顿了情绪,继续道:“后来我从悬崖下爬上来,看到了只有遍地的血迹和冷得发硬的两具尸体。”
沈归舟上前两步,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以示抚慰,文抒这才又颤着声音道:“后来,我带她们回白茸山,准备将两人葬在一处再去报仇。正巧这时却路遇一高人,他将护心灯赠予我,说这灯有护心凝魂之效。可这护心灯却只有一个。。。。。。所以我,选择救了千暮。”
沈归舟的手依旧按在他肩上,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文抒像是想起什么,死死地咬着没有血色的双唇,“千暮哪里肯独活,她醒来后挺着最后一口气将护心灯的灯芯和她所有的法力渡给了冷倩。我还担心冷倩醒来会发狂,幸而她三魂六魄散了一半,早不记得往事了。。。。。。”
叶星阑眸中有些不忍,他微不可察地轻吸一口气,“赠你心灯的高人是?”
文抒道:“他不肯将名讳告知于我,但他仙风道骨,颇有神姿,想来成神不过是早晚之事。”
叶星阑与沈归舟交换一个眼神,正欲再问,却见那一直盘桓不下的乌鸦突然从口中吐出什么。那东西轻飘飘地掉在地上,沈归舟打眼一看,正是一片红的触目惊心的一角布料,上面绣着一多饱满的白色牡丹。
他捡起那布料,快步走向文抒,喊他道:“文抒!你快看,这是不是冷倩的衣料?!”
文抒睁着朦胧的醉眼,打眼一瞧那衣料,酒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冲,一下便全散开了。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坐起,“是!是她的衣服没错!”
头顶的乌鸦及时一声嘶鸣,而后便搏动翅膀飞走了。三人连飞带跑,连忙跟上那乌鸦。
那乌鸦飞入城中,叶星阑的猜测没有错,冷倩的尸身果然还在城中。
少时,那乌鸦便在一处房顶停下了,一行人被引至房屋门口,只见门上那块夺目的大匾上,稳稳当当地落下两个大字:柳府。
第56章 中元
今日是妖界的中元,也即是妖界气息最混乱、最容易被魔气和鬼气入侵的日子。街上行人寥无,各家锁门闭户,夜幕刚降下没多久,城中却有一半人家熄了灯火。
三人伫立在柳府大门,仰望着屋顶那只孤鸦。沈归舟莫名感到一股凉意,不自觉朝着叶星阑靠近两步,“进去探一探吗?”
叶星阑道:“要进去只能先化作原形,我和你进去吧,文抒原形太大了,不方便。”
文抒怒目圆睁,像要用目光将柳府撕成渣滓一般,咬牙道:“如此,文某人便先谢过二位了。”
叶星阑将手上的灵犬递给文抒,便同沈归舟一道变回了原形。
皎洁的圆月照耀着银黑的瓦片,像给屋顶铺上的一层雪色。一只黑猫兀地跳上屋顶,步伐矫健而机敏,一旁的乌鸦被它惊得飞扑起来,散了一地的黑羽。
黑猫口中紧衔着一只白鼠,迈着从容的猫步,踏开屋顶如水的月色,步步生华。
“你好优雅哦!”小白鼠忍不住调侃着。
黑猫严肃地训斥道:“安静些,别暴露了!”
小白鼠撇撇嘴,在黑猫温暖湿漉的口中轻轻翻了个身,坚硬的虎牙轻刮过他的肌肤,一阵暖流倏然传遍全身,他的呼吸也忍不住粗重起来:“好舒服。。。。。。”
黑猫望着城中四周黑黢幽深的屋顶,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寒意,哪还有心思管小白鼠在说些什么,他只嫌他吵闹,“再说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小白鼠这才悻悻缄口,黑猫依旧在柳府各院的屋顶上游走着,却听后院房中传来凄厉的喊叫。他机敏地竖起猫耳,将视线迅速锁定在后院西厢房中。
两人变回原形,趴在西厢房屋顶,叶星阑拿掉一片瓦,两人伺机观察着屋内。
林尔的外袍已被撕下,只余下一单薄的肚兜还勉强罩着上半身,露出来的手臂、脖颈、后背均被大大小小的伤痕堆满。在她对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手拿着一把长鞭。
林尔头发散乱,面上泪痕交错,怯怯地往后退去,那男人失去耐心,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摁在床头,随后便用长鞭将她缚住。
那男人按住她就要欺身而上,林尔哑着嗓子,例行公事一般重复着那句曾说过无数次的话,“我不是你的小妾,我根本就不是林尔!你放开我!”
那男人只当她又犯了什么疯病,左手掐紧她的脖子,右手便去脱她的裤子。林尔死命挣扎着,一脚将他踹开,换来的却是他一记狠厉的耳光。林尔的右脸迅速肿大起来,煞白的脸上凭空出现几根红色的手指印。
她的灵力与他根本无法抗衡。
沈归舟攥紧拳头止不住发抖,倏地,他使力一脚将脚下的瓦片踏碎,碎瓦哐哐当当落在房中。
那男人被吸引开注意力,他跳下床抬头望向屋顶,目光与满目厉恨的沈归舟撞了个正着。沈归舟正欲飞下屋顶,却见一黑衣男子突然从门外闯入。
只一霎那,黑衣男人便迅猛一掌将中年男人击得弹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中年男人口中吐出鲜血,那黑衣男子抓起林尔散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