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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就把手中的伞一扔,大雨倾盆,瞬间淋湿了发髻与衣裳。
容枝抬眸,看了两眼,怔了一下,最后都化为长长的叹息声。
扶着柳嬷嬷,将伞往她那边撑,往里面走。
“嬷嬷,你还真是拿捏的本宫死死的,若是受寒了,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
柳嬷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嘟囔道:“娘娘,你身子弱,再次可不能再这般任性了。”
容枝是早产儿,自小身体就较为娇弱。
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多,哭声弱弱的,很多奶娘都说养活不了。
将军不信,花了重金,硬是把京城所有的奶娘都花钱请来看候,另外又求着先皇从库房拿了不少精贵的药材娇养着,这才把命给吊回来。
容枝收了伞,道:“嬷嬷,你先去换件衣裳。”
柳嬷嬷应了,又让她赶紧回屋里去,这才退下。
容枝望向大门处,眼中有散不开的愁容,大雨给视线蒙上了一层帘,愈发的看不真切。
——
大雨滂沱,荒凉的冷宫,石板路长满了青苔,窗纸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横横竖竖的窗。
枯井落了不少的树叶,大雨哗哗的落下,君祀跪在井前,淋着雨。
大雨将他的头发打湿,衣裳湿哒哒的,面色苍白,幽深的眸子像空洞般深邃,薄唇紧抿着。
枯井里面,是他的母亲,宛碧,今日,是她的祭日。
冷宫的日子太难熬了,太监奴婢们对她们非打即骂,送来的饭也是馊的。
小小的君祀经常被他们毒打,在大冬天被太监踹下池塘里,被强迫吃太监们吃剩的饭,还有那些太监,会把他绑住,在他面前欺负宛碧……
宛碧被逼的精神错乱,经常把小君祀当做先皇,会掐他脖子,会半夜三更起来,把他丢进角落里拳打脚踢,也会小君祀摁进水里想要淹死他……
后来,夜里,宛碧抓着小君祀,想抓着他一起跳井。
但不知是不是最后有一刻都清明,她站在井边,对着小君祀说:“阿祀,好好活着。”
说完后,人就跳下去了。
小君祀面无表情的看着,可那一刻,心里很痛,他也想跳下去。
是顺德拉住了他,并且告诉他,想要报仇,就得变强。
宛碧给了他第一次生命,而顺德,给了他第二次。
君祀的睫毛被雨水打湿,仇恨闪现在眼中。
现在,那些欺负母亲的人,都已经被他砍了喂狗。
皇家的那些狗杂碎,也被他弄倒了。
母亲,若你在天有灵,保佑我的枝儿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君祀自知,这辈子他犯了太多杀孽,死了怕是得下十八层地狱。
只愿,容枝能够安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渐渐的,雨停了,枯黄的杂草被一阵风吹过,发出了沙沙细响。
夜幕渐渐降临,一人在枯井边长跪,一人披着红斗篷在殿门口久等。
灯火阑珊,万籁俱寂。
君祀浑身发烫,终是抵挡不住病体,昏睡了过去。
朦胧的云烟之中,好像回到了几年前。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个小傻子。”大皇子手里拿着泥土,往缩成一团的小君祀身上扔。
二皇子得意的笑,上前踢了几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三皇子不屑,牵了一条狗来吓唬君祀,还小年级的小君祀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眼底的凶狠吓得狗都不敢乱吠。
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皇子惊讶的咦了一声,一脚踢过去,狗痛的狂叫,咬伤了他的腿。
他一脚把狗踹倒,痛的额头直流汗,大皇子跟二皇子连忙围过去,匆匆的去找了太医。
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泪。
身上被打的伤痕累累,头顶上的毛,应该是被拔掉的,有点秃。
小君祀坐在地上,目光落在了狗的身上。
刚刚被打的脚有些疼,走路一瘸一拐的,他蹲在狗的旁边。
目光森然,伸出手掐在了狗的脖子上,狗似乎有所感应,低声的叫了起来。
叫声哀切凄惨,小君祀的心,蓦然一软,把狗抱在怀里。
步履艰难的回到了冷宫。
宛碧坐在门槛上,瘦骨嶙峋,头发凌乱,身上还有红色的伤痕,看到小君祀,把人抱在怀里。
声音悲切:“他们又打你了?”
小君祀知道心疼母亲,便撒谎说:“阿祀是自己摔的。”
宛碧怎会信,眼泪流个不停。
小君祀把狗抱给母亲,欢喜的说:“娘亲,你看,狗狗,我们养它,好嘛?”
宛碧看着可怜的狗,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断了,她像是发了狂似地,把狗重重往地上一摔,对着小君祀就是一脚狠狠的踢过去。
第166章 小哭包又揪暴君耳朵了12
宛碧看着可怜的狗,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断了,她像是发了狂似地,把狗重重往地上一摔,对着小君祀就是一脚狠狠的踢过去。
“我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成天饿的要命,你还想养狗,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女人癫狂的状态当即把小君祀吓哭,身上痛,心里也痛。
宛碧抓紧了小君祀的衣领,把他从地拎起来,额头青筋暴跳,眼睛瞪得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脖颈上青紫的静脉明显。
小君祀被吓哭了:“娘亲,对不起,我不养狗,呜呜呜,你不要打我,阿祀身上好疼,呜呜呜。”
宛碧扬起巴掌就把人扇了几耳光,小君祀因为吃不饱饭,都七岁了,个子矮矮的,跟平常人家五岁差不多,瘦骨嶙峋的。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是不是!啊——你这个野种,你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神经错乱的宛碧,为了逃避现实,把所有的过错推给了小君祀。
其实,宛碧本是得宠的贵妃的奴婢,却因为心比天高,故意趁着皇帝醉酒,与之颠鸾倒凤。
一夜春宵,有了小君祀。
满心欢喜的以为皇帝会封她为妃子,却得来一道将她关入冷宫圣旨。
宛碧在冷宫中将小君祀生下,九死一生,大冬天的,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小君祀都快被饿死了,宛碧万般无奈,委身于太监身下,换取食物。
整整七年,人早就被逼疯了。
小君祀哭不出声,身体一直抖一直抖,旁边的狗也不敢叫。
过了半天,宛碧又是一脸悔恨的抱住小君祀:“阿祀,对不起,娘亲不是故意打你的,原谅娘亲,好不好?疼不疼,娘亲给你呼呼。”
小君祀摇摇头,坚强的含住眼泪,伸出小手擦宛碧的眼泪说:“娘亲,阿祀不疼,不要哭。”
母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狗在一旁,渐渐没了呼吸。
等到了晚上,宛碧又发了疯,抓起小君祀就往外面拖。
“阿祀,陪娘一起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宛碧抓起小君祀的头发,又是一阵抽打,月光之下,她眼睛猩红,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她说:“阿祀,娘亲太痛苦了,你陪着娘一起死吧,这样你也不用被欺负了。”
小君祀默默流着眼泪,说:“娘亲,那我们一起去死吧。”
宛碧凄惨的笑了,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捧住小君祀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猛地把人推倒,站在井口,月光如水,照在了她的身上。
宛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绝望而哀伤的笑,她说:“阿祀,好好活着。”
随后,人就往井里跳了进去。
小君祀,脑袋跟炸了似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画面,有娘亲打他的,哄他的……
他忘了哭,只是心里悲戚极了,他像是着了魔,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井边。
他趴在井口大喊:“娘亲,娘亲,你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回应。
小君祀爬上井边,想下去找娘亲。
刚爬上去,就被夜里惊醒顺德抱起来了。
顺德声音很温柔:“阿祀,娘亲怎么了?”
小君祀如实说:“娘亲下去了。”
顺德脸上快速的抽了一下,抱住了小君祀,没说话。
看着井口,重重的叹气。
他只是个太监,有很多事,身不由己,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寒冷的冬天送点吃食给小君祀,只能在小君祀挨打后给他上药,只能教他认几个字……
宛碧姑娘,你安心的去吧。
“顺德公公,娘亲还会回来吗?”小君祀含着眼泪,心里知道,娘亲这是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可他还是想问问,给自己一些慰藉。
顺德摇摇头:“君祀,不要哭,你是男子汉,流眼泪是没用的。”
“你要是想报仇,那就让自己变强大。”
少年的恨意太过明显,顺德制止不了,只能教他其他的方法。
比如,推翻皇帝。
……
宛碧去了,在宫里激不起浪花。
小君祀还是会挨打,只是他习惯了不吭声,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这天,小君祀来到了湖边,见到一位穿着红色衣裙的小姑娘,蹲在湖边哭。
小声呜咽,真的很小很小声。
小君祀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他控制不住,往那边走过去。
“呜呜呜呜……”小容枝伤心极了,她的手帕落在湖上,捡不回来。
“你……怎么了?”小君祀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有点低哑。
小容枝被声音吸引住了,抬头看去。
一个身材瘦小,长相却很英俊的少年映入眼帘。
他面无表情,目光沉沉的。
小容枝被吓着了,哭的更伤心了。
“呜呜呜呜呜——有鬼啊——”
小君祀皱着眉头,想要解释,可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觉得挺好看的,就歇了心思。
小容枝被人盯着,哭着哭着,就不哭了,她晃晃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是鬼吗?”
小君祀觉得她傻乎乎,没搭理她。
看着湖边,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
小容枝看着他一副小老头的模样,捂着嘴笑了,突然就想起了遗失的手帕,仰着头又要嚎哭。
小君祀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哭?”
小容枝收住了眼泪,可怜兮兮的:“人家的手帕掉进湖里了,柳嬷嬷不在,我捡不回来。”
说着说着,这人又要哭起来。
小君祀小大人的摸摸她的头,说:“你别哭了,我帮你捡。”
说完,就眯着眼寻找了一下,随后跳下湖,没一会儿,就游回来,把手帕丢给小容枝。
严肃的说:“你不能再哭了!”
小容枝呆呆的拿起手帕,在小君祀身边转了几个圈:“哥哥你好厉害啊,你真是好人。”
小君祀沉着脸,正想反驳她说,自己不是好人时。
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小姐哟,快过来快过来。”
小容枝回头一看,兴高采烈的,瞬间就把小君祀给忘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被柳嬷嬷牵着手,往反方向走。
小君祀心里闷闷的,盯着。
小容枝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着小君祀甜甜一笑。
招了招小手,手帕随着她的动作,挥了挥。
小君祀想,如果是人掉进湖里就好了。
第167章 小哭包又揪暴君耳朵了
很多很多的画面在梦境里闪现,君祀躺在地上,黑长的睫毛动了动,没睁开,难受的皱起了眉。
画面一转,又到了他十八岁那年。
桃花庵中,她一袭白色衣裙,眉眼如画,身姿姣好,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容枝手拿刺着玫瑰的团扇,小步小步的,行走如流水婀娜。
片片桃花瓣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沦为陪衬。
女子巧笑嫣然,眼皮一抬,看了君祀,矜持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去。
留下君祀一人,看着那惊艳的人影发了呆。
又是另一个画面。
容枝一袭红裙,站在城门之外,送大将军容淮出征,哭的梨花带泪,身子弱的仿佛一推就倒。
容枝或许不知道,君祀也在军队之中,回头看过去,痴心妄想的觉得,那妙人是在为自己哭。
那场仗,打赢了。
君祀一回来,就是去了容枝的屋檐,看着她喜极而泣。
时间又是过去了三年,他终于推翻了皇帝,坐上了那个位置。
他如愿的拟了一道圣旨,封容枝为皇后。
那日,她凤冠霞帔,红着眼睛站在他身旁时,终于松了口气。
他终于,把那高高的花,给折下来了,从此,这人,只属于他。
回到现实中,君祀躺在泥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