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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知道为别人考虑,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真傻。
“王爷,您的腿自己也答应了,您就去吧。”栾肃趁势说道。
楚韶曜眯了眯眼,神色意味不明:“那就去吧。”
到时若真出什么意外,看不把你哭死。
宝刹庄严的香山寺内,檀香袅袅、钟声悠扬,处处都是念经诵佛之声。寺庙前的还愿池内,金红的鲤鱼儿追逐着清澈的水花嬉戏。
赵老夫人带着一众孙子孙女在正殿前礼佛,就见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地出来:“今日是玄慈方丈的诞辰,方丈本不欲面见香客。但考虑到这是赵老夫人亲自的请求,方丈还是答应见过施主了。”他朝里间挥手:“赵老夫人,请。”
赵老夫人连忙拽着痴痴傻傻的“赵若歆”从圆形的软垫上爬起来,跟着小沙弥去了正殿的后方。
到了主持的禅房外,小沙弥又弯腰鞠躬,双手合十道:“方丈说,只让赵四姑娘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劳烦赵老夫人随小僧去往厢房稍作歇息。”
赵老夫人点头,推着“赵若歆”道:“乖,进去吧。”
“呱,呱呱。”她的四孙女呆呆傻傻地叫了两声。
赵老夫人尴尬地掩面,一把将四孙女用力地推进了紧闭的禅房之中,自己跟着小沙弥去了不远处的厢房。
“赵若歆”被推得一个趔趄,横冲直撞地就一头栽进玄慈大师紧闭的禅房内。
玄慈大师手中的菩提珠子一挥,轻轻巧巧地就止住了赵府四姑娘即将摔倒的动作。随后一阵微风拂过,禅房的门重又关闭了起来。
“痴儿,还不起来!”玄慈大师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眼,眸中金光闪烁,手中的菩提珠子砸到赵府四姑娘的身上。
原本定格原地不动的赵府四姑娘这下果真一头向后栽去,重重地磕在禅房的松木地板上,发出咣当的闷响。
随即一缕透明的魂魄颤颤巍巍地从赵府四姑娘的身上飘出,悬浮在半空。
看容貌,似是一个英姿勃发的飒爽女子,二十多岁,身穿明黄凤袍,正是赵府四姑娘长大以后的模样。
“您下手也忒狠了!”这缕身着凤袍的魂魄蹲在自己僵硬的身体旁,心疼地看着身体脑壳后面刚嗑出来的一个大包:“就不能提前给我备一个软垫吗?”
“晋武仁皇后赵氏若歆。”玄慈大师收回菩提珠子,语气肯定地说。
“什么都瞒不过您,不愧是玄慈大师。”凤袍魂魄竖了个大拇指。
“荒谬!为了这么一个奡桀暴君,你竟要背弃天下苍生吗?”玄慈大师怒目圆睁,眼中两道金光似乎要把这缕透明脆弱的魂魄给生生灼穿。
“我欠他的。”魂魄平淡地说。
“让你回来,是让你解救天下苍生,而不是让你解救那个暴君!”玄慈大师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咳得撕心裂肺。
“可如果不是他发了疯的献祭,我也回不来。”魂魄微笑着说,努力想要把地上昏迷的身体给扶起来。
“那是他欠这天下苍生的!!”玄慈大师龇目欲裂,口中咆哮。
“他不欠。”蹲在地上的魂魄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玄慈大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世间大势,不是他个人人力所为。他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参与和搅动了这场天下纷争。他未曾比别人善良,却也不曾比别人歹毒。”
“可他做了太多的恶孽!”
“做下恶孽的人何其之多,玄慈大师为何非要盯住他一人不放?究竟您是看他行恶太多,还是看他其实是当中最柔软可欺的一个?”
玄慈大师语塞。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却把它用来医治他的废腿。值得吗?”老半天,玄慈大师才喃喃地问道。
魂魄嫣然一笑,端是艳色绝世、倾国倾城。
“不是你们总指责我说女子应当好好相夫教子、宜室宜家的吗?他既封了我做皇后,我便是他的妻。我如今不正是在好好地孝敬夫君吗?”
“可你的夫君明明是晋明帝楚席轩!”玄慈大师忍无可忍。
“别跟我提那辣鸡!”魂魄愤怒地皱起眉,不耐烦地指着玄慈大师道:“老秃驴,我的耐心有限,别再惹我。”
玄慈大师眼中的金光渐渐散去,他长叹道:“罢罢罢,一切都已无法回头。这苍生万物,终究是被辜负了。”
“我再说一遍,他从未辜负过天下苍生。”那丝清亮的女声说道,渐渐消散在半空,化作一点点星光投入地上赵府四姑娘的身体中。
昏厥过去的赵府四姑娘睁开眼,迷茫地说了一声。
“呱?”
玄慈心里一堵。
他忿忿地挥了挥菩提珠子,用力地将呱呱乱叫的赵府四姑娘给甩了出去,摔在禅房外面灰扑扑的黄土地上。
“赵老夫人。”不远处的厢房里,小沙弥双手合十,将赵老夫人带到她坐在地上呱呱乱叫的四孙女跟前:“方丈说一切皆有缘法,赵四姑娘的癔症不用担心,时候到了自会转好。”
赵老夫人:……
胡说,你从头到尾都跟我在一起,从来没进过主持的禅房,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香山寺真不是随便编了胡话就来瞎骗香客银钱的黑寺?
眼见落日余晖、夕阳西沉,山间飘起了阵阵晚风,赵老夫人不得不带着呆呆傻傻的“赵若歆”告辞。一路心事重重,心情沉重。
赵府的马车呼啦啦地鱼贯而出,顺着香山的青石路缓缓往下。
青石路的两旁,茂林的树林间,两队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静静地注视着赵府的车马,当中一人身穿月白织锦金绣长袍,足蹬宝蓝松底糕羽皂靴,鸦羽似的黑发高高束起,睫毛纤长浓密,端的是气宇轩昂、俊美非凡。
此人正是好一番捯饬打扮之后的楚席仇。
赵府嫡女,他楚席仇成竹在胸。
第42章 1更
整整六十万两黄金。
楚席仇无论是在梦里; 还是在奕郡王府荣光尚存的时候,兜里都没有这么有钱过。
只是对着赵若月说了两句违心的蜜语,就让他天降横财。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隐姓埋名; 逃避官府追捕,一分钱掰成几瓣花的落魄贵公子了。
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不但骗走了赵若月的毕生积蓄,还断掉了楚席轩拉人马的启动资金。没了这笔钱,他倒要看看楚席轩还怎么去拉拢那些能人异士。
快哉快哉。
楚席仇拿了这笔钱,一夜暴富。他迅速地就大手笔地捯饬了自己,集合起部下和喽啰,拿着从赵若月那里骗来的钱; 去买讨好赵若歆的装备。
他甚至还准备在确定关系以后,直接分一点赵若月的金子给赵若歆。
毕竟睡梦里的那位赵府嫡女; 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日常开销虽是富裕有余; 像个正经的贵族仕女; 但其实连正儿八经的嫁妆银子都没几个,都是表面光鲜; 后来经常就被赵若月拿贫穷进行攻击的。
可怜见的。
跟他楚席仇绝配。
香山里长满了枫树。
深冬里的枫叶由墨绿变得暗紫,又由暗紫变为一片深红,远远望去似要将整片天际染红。石砖铺就的山路上,同样落满了红彤彤的枫叶,比那二月的花朵还要火红动人。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卷起片片火红枫叶在半空飘荡; 像是火红蝴蝶在翩翩起舞,又像是展翅红莺在轻盈旋转。
此情此景,美如画卷。
一点都不比姹紫嫣红的春秋两季差。
若不是香山太远,凛冬严寒; 其实非常适合男女在此相约赏景。
楚席仇都已经想好了,英勇帅气的他会在这片火红的香山枫叶下,与美丽漂亮的赵府四姑娘浪漫地相遇、相识、然后相爱。
赵府嫡女四姑娘,他楚席仇探囊取物。
楚席仇的计划是这样的。
他雇佣了两队人马,一队扮作盗匪去劫掠赵府的马车,一队扮作家丁,由他带队装作路过。
到时盗匪攻击赵府的马车时,他会身着一袭最衬此景的月白衣衫,手执碧玉长剑,足蹬俊逸白马,似那从天而降的侠客,以仙人之姿登场,俘获赵氏若歆姑娘的芳心。
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他从赵府学堂养伤出来,啥事儿也没干,都在筹谋和准备这次的英雄救美。这几天他已经躲在这香山里排练演习了好几次,连到时候登场露面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经过了精确计算,确保他自己在每个角度看起来都是帅的,可以说是很有把握了。
赵府十几辆车马从香山寺出来,缓缓地行走在铺满火红枫叶的石砖路上,马脖子上挂着的铜铃一路清脆悦耳的晃动,发出粼粼的声响。
楚席仇躲藏在嶙峋的怪石后,紧张地等待着。
终于,粼粼的铃铛声响越来越近,他看见了赵府自山顶而来的车队,看见了被十几辆马车护在中间的那乘八人大轿。
楚席仇激动地挥了个手势。
一群蒙面的山匪持着刀斧从嶙峋的怪石后一拥而上,喊打喊杀地直扑赵府车马,陪着锣鼓喧嚣地震天声响,将赵府的马匹惊得东倒西歪。
“抢劫!”
“劫财劫色也劫人!”
为首的淫邪山匪手持大刀,一刀砍断了彦文彦武所骑马匹的前蹄掌。马匹痛苦凄厉地惊叫一声,急遽抬腿,溅起滚热的鲜血挥洒到众人脸上。喽罗们毁了马车,将里面的公子小姐都粗暴地拖了出来,恶狠狠地摔倒地上。
赵府众人惊恐地瘫软在地,哭声一片。
与此同时,山脉的另一端,通往香山寺的上山路,栾肃好不容易劝服了王爷前往香山寺给玄慈大师贺寿。因着出门太晚,煜王府的众人紧赶慢赶,才在落日时分赶到了寺庙。
好在一天还没过去,煜王能在傍晚时分才姗姗来迟地给玄慈大师贺寿,已经算是给足了香山寺面子。
栾肃已经打算好,今夜就强势地寄宿在香山寺了,他非要逮着玄慈老秃驴好好地给王爷看看不可。
然而紧赶慢赶到了香山寺,却见大门紧闭。
敲了半天才出来一个小沙弥,因着害怕煜王府凶神恶煞的众人,小沙弥连大门都不肯开,只开了大门上面一个巴掌大小的扇形小窗。隔着那个小窗和他们说话。
小沙弥双手合十:“师父说了,不敢劳烦煜王爷亲自来贺寿,请煜王爷回吧。”
栾肃撸起袖子,指着扇形小窗后面的小沙弥骂道:“你出来说话,我保证不打你!”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小僧卧床了许多天。”小沙弥不肯。
楚韶曜手里把玩着乌金匕首,唇边戾气浮现:“告诉玄慈老秃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沙弥梗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师父说了,他敬酒罚酒都不吃,只吃素酒。”
楚韶曜:……
栾肃软和了语气,好声好语地对小沙弥说道:“过往是我们不对,得罪了诸位师父。但出家人慈悲为怀,心胸应该放得宽大,不要心眼那么小地跟我们这群武夫计较。我煜王府今次过来,实在是有要事想麻烦玄慈方丈,麻烦你再给我们通报两声。”
“不、不用通报了。”小沙弥双手合十,结结巴巴地说:“师父就是知道你们煜王府要过来,才让我一早锁了门。”
“师父说,煜王爷的腿已经痊愈,不需要再来香山寺找他医治了。他老人家让我转告煜王府的诸位大侠,若是精力实在旺盛无处挥洒,香山脚下正有山匪劫掠,诸位侠士不如趁早下山剿匪,还能赶上热乎的。”
“我呸!”煜王府的一名小厮靳劼用力朝地上啐了一口,上前一步指着小沙弥的鼻子骂道:“老子在京畿住了这么些年,就从没听说过香山还能闹山匪的。你个臭秃驴,不想见我煜王府的人也不用编出这么跛脚的借口!还剿匪,就算是你们香山果真闹了山匪,又关我煜王府何事?老子巴不得山匪来铲了你们这座破寺!”
“是真、真的。”小沙弥诚惶诚恐地说。
他被靳劼吓退了两步,却还是坚强地伫立在小窗户后面:“小僧不敢欺瞒诸位好汉。小僧这几日下山采买年货,时常能看到山路两旁匍匐着鬼鬼祟祟的山匪。山匪肆虐,日后恐伤人性命,小僧恳请诸位大侠助我香山寺一臂之力,剿灭匪寇。”
见煜王府众人似有意动,小沙弥连忙趁势又加了一句。
“目下还是严冬,上山烧香的多是和贵人错开的贫苦百姓。百姓们手无寸铁,不似贵人们那般有看家护院,遭受山匪劫掠更是非死即伤。小僧恳请诸位为了京畿百姓剿灭山匪。”
这话一说,最先暴躁的靳劼先受不住了,他恳求地看向楚韶曜:“王爷,要不我们下山去瞧瞧?”
“可是王爷的腿还没有看。”栾肃不悦地瞪了靳劼一眼,坚持道:“起码也要看完腿再走。”
然而小沙弥已经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声:“小僧代香山寺上下,谢过煜王府诸位好汉!”接着嘭得一声把小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