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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看。”沙罗不敢先答应。
布依并没急着说是什么事,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一副准备深谈的样子。
“小姐可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留在庄园?”
沙罗摇摇头,心却怦怦跳了起来。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她的预想,她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已经搀和进了一件很要命的事。而且越陷越深,根本无法抽身拔腿。
布依脸上略带一抹忧伤,他眼神飘忽,似回忆般开始说道:
“阿垣坦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他自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可两人通常一年也见不到一次。常年被关在这一片庄园里,使得他的性格很孤僻,他从不喜欢跟人接触,在整个庄园,他也只跟我一个人说话,这还是因为我从小就在他身边。
但那一日,意外见到你,当时你正给他擦着脸,那场景让人很觉温馨。阿垣坦从不让人碰的,他只喜欢和动物相处,他的身体除了皇帝陛下连我都没让碰过,可他偏偏让你碰了。对于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人来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布依显得很激动。沙罗却很无奈,不知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其实阿垣坦把她当成某种动物了。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布依挥舞着手继续道:“这说明阿垣坦喜欢你,他只见你一面就喜欢你,或许你们真的是有缘。当时我就是这么想到,所以才邀请你来庄园,让你陪着他。
阿垣坦一直很孤独,可是有你在,他的笑容也多了,话说的也多了。看来留下你真的对了。”
布依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喷在头顶,犹如下了一场口水雨。
沙罗擦了把脸,轻声说道:“我也很喜欢阿垣坦。”毫无疑问他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从他身上,她隐约可以感觉到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小时候的样子。
布依笑了,“看得出来。你若不是真心对他好,我也绝不会容你到现在。”
阿垣坦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沙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阿垣坦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是说他的智商。”
布依摇头,“这我不太清楚,从我开始照顾他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
想想善良可爱的阿垣坦,两人忍不住都一阵唏嘘,如果他不是脑子有问题,现在也会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吧。
“对了,你原来说要我帮什么忙的?”沙罗觉得他们的话题似乎跑远了,忙拉回来。
鱼儿上钩了。布依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明日阿垣坦进宫去见太后,想让你跟他一起去。”
“这我恐怕帮不了你。”沙罗很犹豫。她想再见帝梵,却并不想去皇宫。
“你不去阿垣坦不会去的。”
“我去了阿垣坦就会去吗?”
“但你不去,他是一定不会去的,他不去就会死。”
要挟,**裸的要挟。沙罗很觉得布依在危言耸听,但到底关心阿垣坦,最终还是同意了。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布依绕那么大弯子讲阿垣坦的过往了。他那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
虽决定陪着走一趟,但沙罗还是提前跟他协议,只等觐见完太后就送她回国。布依爽快答应了。
进宫的当天,阿垣坦千般万般不愿,哭得都快断气了,要不是沙罗一直拉着他,他早就跑了。
“别怕,我在这里,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沙罗不停地安慰阿垣坦,好话说尽,嘴都说干了。她心里很有些疑惑,太后真有那么可怕吗?
进宫的一共只有三人,阿垣坦、布依、沙罗。他们坐上一辆马车穿过白雾,开始向皇宫走去。
这里似乎常年起雾,眼到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也不太好走,马车走了许久才看到巍峨的皇宫。
“记住,尽量不要说话。”临下车前布依嘱咐了沙罗一句,一张脸看起来隐隐发黑。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在怕什么,但沙罗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阿垣坦出奇的安静,左手一直拉着沙罗,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沙罗不由握紧了他,这无声的安慰,换来阿垣坦回眸一笑。
“太后在别院,王爷跟小的来。”一个穿白色祭司服的人忽然出现在三人眼前,对着阿垣坦躬身行礼。
跟着那祭司往前走,越走越快,那人的身法极轻,在大白天飘来飘去,宛如鬼魅一般。
第三十八章 深入灵魂的恐惧
穿过重重叠叠的宫殿,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小路,路面上有大小匀称的细卵石铺砌,两边一式是古拙苍劲的老槐,一间幽雅别致的亭宅前有着一个小小的莲花池塘,开满了白色睡莲,一条木板桥横架其上,正通向宅邸前院的木栅门。
小路?古槐?莲花池?木栅门?这一路熟悉的景色令沙罗不适应。
她倏地停在木栅门前,再不想动了,里面的人如同洪水猛兽,她一眼都不想看见。可惜想不想见根本容不得自己做主。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后背被人大力一推,她踉跄着就从木栅门里撞了进去。身旁的阿垣坦被她带的身子一栽歪,差点摔倒。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胖女人,如她上次所见的一样,躺在一个很像床的地方,紧闭着双眼。
沙罗定了定神,眼瞧见布依在给她使眼色,忙双腿跪在地上,伏下头。
“阿垣坦王爷给太后请安。”布依深深叩首,替阿垣坦道。
阿垣坦也跪在那里,表情呆呆地,没任何反应。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苍老而深远,带着仿佛来自大海般的咸味儿,听得人浑身酸麻。她一开口,身上的肉跟着话音一颤一颤的,让人很怀疑会不会掉下一块来。
沙罗和布依把阿垣坦扶起来,三人退在了一边。
这时太后忽然剧烈咳嗽了几声,立刻有人端过一盘红红白白的肉,一片片地喂进她嘴里。那肉一看就是生的,未烹饪过,还带着一点红红的血丝丝。只是不知这是什么动物的肉,不像猪肉,不像牛肉,甚至不像沙罗所认识的任何一种肉。
太后细细地嚼着,吞咽,等盘中的肉见了底,才抬起她那肥胖到无以伦比的手。
看到示意,那带他们来的祭司用一把小玉勺,舀了一勺黄色的液体喂进太后的嘴里。那液体在离开玉勺的一刹那,放出黄金般的光泽,沙罗一眼就认出这是那日选妃典礼上用过的圣水。当然这应该不是她撒过尿的那桶。
喝完圣水,又用一杯参茶漱了漱口。太后又咳一声,清清嗓子叫道:“阿垣坦。”
阿垣坦没答音。布依却替他道:“在。”
“你今年也不小吧。”
“回太后,十九岁了。”布依回道。
“十九啊。”太后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颇为感慨,“十九也不小了,也该给娶房媳妇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让人听出了渗人的感受。
“我不娶。”一听这话阿垣坦不干了,立刻叫起来。布依说过,媳妇是人不是东西,只能看,不能玩,没意思。
布依一见忙打圆场,“王爷的意思是别人说的他肯定不娶,若是太后说的,他肯定满意。”
布依频频使眼色,但阿垣坦哪明白的了,依旧辩白着:“不是,我不要媳妇,除非是沙罗当我媳妇。”在他的意识里除了沙罗,再也没有人能跟他玩的好了。
“不娶吗?”太后冷嗤了一声,也没见她抬手,更没见起身,只听‘啪’的一声,阿垣坦的脸上就落下一个通红的手印。
阿垣坦一时被打蒙了,随即哭喊着跳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嘟囔着:“老妖怪,老妖怪。”
这一下,如捅了马蜂窝一般,布依吓得都快断了气了。他扑向阿垣坦,连捂嘴,带拽人,忙了一身汗也没把他摁下去。阿垣坦边挣扎边继续大哭,“老妖怪,老妖怪。”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又挨了一个手掌印,可是其间太后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这一掌打得太重,阿垣坦的脸肿的老高,连牙都掉了,顺着嘴角直流血。他捂着脸,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
沙罗一直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忽然之间觉得背脊发凉,一种深入灵魂的恐惧逐渐袭上心头。
可怕的人她见过不少,萨叶的鬼气,斯达齐的魔气,帝梵的霸气,都很骇人。但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这位太后,她不温不火,不叫不吵,却能让人打头顶怕到脚底下,那浑身的气息比恶魔还恐怖,满身的气味儿比地狱里的恶鬼还恶臭,通身的气派比至高无上的皇帝还霸道。
这究竟是个什么妖怪变的?虽披着人皮,却怎么都不觉得像个人。沙罗终于明白为什么布依会说阿垣坦若不听话就会有危险了。看她打阿垣坦那两下,又有几分顾及了他是自己的子孙?
阿垣坦眼里含泪,可怜巴巴的神情盯着沙罗。
沙罗心中一软,走过去轻轻给他拭嘴角的血迹。
“谁是沙罗?”太后的声音一响,天地都变得昏暗了。
沙罗知道躲不过,心中叹息一声,跪在地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她隐隐觉得自己今天已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果然她刚跪下,还没答话,就觉得喉咙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那是一只手,她心里明白,但却看不到,也不摸到,就仿佛一只无影的手紧紧掐着她,让她呼不出来,吸不进去。
她要死了吗?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死在这里,死在这老女人手里,却让人好生遗憾。此时此刻,她好想阿垣坦,好想那个温柔和煦地男子。还有艾尔洛奇,如果临死之前都不能见他一面,他一定会蹦跳着骂自己没良心吧。
“咦?”太后忽然发出一个古怪地轻音。随后沙罗喉管一松,似有什么东西‘嗖’的收回。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完全被弄懵了。上次萨叶掐住自己时,就莫名其妙的松了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好,太好了,终于让我找到了,哈哈。”太后说了一连串的好,居然大笑起来。这一笑犹如夜枭飞过,乌鸦夜鸣。把在场几个人都笑了个莫名其妙。
笑了好一阵,太后才道:“今日老妇心情好,就不跟你们这帮猴崽子计较了。”
是啊,她的心情真的很好,足足两百年啊,终于叫她等到了。受大神眷顾的有缘人,真正的龙族血统,这样的奇人千年难遇。
“阿垣坦。”她笑的更欢了,说话声也变得和蔼了。
“在。”布依忙替答。
“跟火月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成亲,退下吧。”
阿垣坦还想说什么,但被布依硬生生摁住,磕了个头,三人匆匆走了出去。
第三十九章 皇家婚事
祭司随后送他们,出门时他很不客气地对阿垣坦道:“不要以为火月小姐先前是陛下的女人就觉得委屈,怎么说她也是皇亲国戚,若怠慢了,太后定不饶恕。”
这番话若对个正常人讲或许还有点作用,但可惜阿垣坦不是正常人,他听的半懂不懂。布依只好在旁边替他应道:“祭司大人说的是,阿垣坦定不负太后所命。”
那祭司高昂着头,一脸狗仗人势的得意。
火月?听名字倒是很熟。沙罗嘴里咂摸这个名字,猛然想起那一日皇帝选妃,最后选中的那个女子就是火月,吴旗火月,据说她祖母的祖母曾是皇家的公主。可她不是被神立为皇后了,怎么却要嫁给阿垣坦,难道由神做主的婚姻也可以更改的吗?
沙罗的疑惑也是别人的疑惑,在离那奇怪院落有一段距离时,布依试探地问道“
祭司大人,敢问火月小姐因何会不嫁陛下了?”
祭司想了想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只听说皇帝陛下发现那日的仪式有假,而火月小姐的血统并不纯,因此并未成亲。”
“怎么会?难道祭司们也会作假?”
“这样的大事,祭司怎么敢作假,只是听说当日的圣水有问题,似乎掺和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东西?”
“这就不知道了。”
别人不知道,沙罗却是知道的,喝尿的事,皇帝不说,外人又怎会清楚里面掺了什么。但想必帝梵即使明白,也不会宣之于世的。毕竟皇帝亲口品尝尿的滋味儿,那也不是美事一件吧。
这里面的事看似极为隐秘,很多人都只是道听途说,这个祭司也不例外,他从别处听来些闲言闲语,再转述出去,其中自是含着水分的。更何况皇家辛密又怎么可能向外人道?所以布依并未完全相信,但不管他信不信,阿垣坦娶火月的事已成了定局。
布依看了一眼阿垣坦,他双手紧紧牵着沙罗,一脸的依赖。看来以后的日子还得让沙罗多多照顾了。至于放她走,暂时是绝不能的了。
此时的沙罗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她这会儿很有些纳闷,只是撒了点尿,难道真能出现大神预示的奇景吗?所以神才会选中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