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口汤。整个过程说不出的优雅大方,但却让沙罗忍不住冒出个念头:其实皇帝也不过如此嘛。都身为人,他也没比谁多出个眼睛鼻子,就连吃饭的样子也跟一般人差不多。
这一念头一出,沙罗自己也不由吓了一跳,她摇摇脑袋,赶紧晃掉大逆不道的想法,心里瞬时紧张到了极点,皇帝法力无边可别会个读心术什么的。
吃了几勺饭,帝梵忽的皱了皱眉,点手叫过一个侍卫,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侍卫衔命而去,不一刻捧了一个玉瓷的大盘子进来,恭敬放在餐桌上。玉盘中放着切好的红红白白的肉片,被一圈碎冰镇着,冒出丝丝地凉气。
那盘中之肉说红不红,说白不白,既不像猪牛羊肉,也不像以前吃过的任何一种肉。
沙罗看着眼熟,同样的肉似乎在太后那里见到过。当时太后咳嗽了一下,有人捧上肉,接着她好像当药似的吞下去。
这时,帝梵伸筷夹了一片放进嘴里,生生的肉片入口即化,那绵软的感觉,即使是旁边看的人也能感觉的到。
帝梵吃了几片便不吃了,停箸罢手轻轻吐了几字,“这鱼肉怎么味道不一样了?”
鱼肉?人鱼?不知为何,沙罗忽然想起沙亚娜和人鱼女王。
“河里没剩几条了,想必好的都进给太后了。”身边的祭司回道。
帝梵仿若刚想起来似地问了一句,“啊,笃珐斯,太后身体怎么样?”至于太后的身体怎样,想必没谁比他更清楚了。
那祭司睁着眼说瞎话,“太后很好,最近饮食也比往常多了些。”可能是在地下吃的鬼饭。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跟真的一样,只有沙罗知道那胖胖的老妖精早已下地狱去了。可是对于太后薨逝的消息,为什么帝梵秘而不宣呢?
似乎戏演够了,帝梵用一方白巾擦着嘴,轻声吩咐道:“撤下去吧,明日捞条肉质好的人鱼上来。”
他的话音虽轻,却让沙罗的头轰地一下炸开了,她早觉得这肉不对劲,没想到真是人鱼肉。她脑中浮现出美丽的沙亚娜和柔弱的人鱼女王,一想到她们就是眼前这盘肉,心疼地快要暴开了。
“但是后来,由于一个人的出现,这种情况就改变了。”人鱼女王悠远地声音如在耳边。可是现在,她们又身在何方?
这一刻,沙罗火气上升,蒙纳献贡的悲惨,人鱼家族的悲剧,王子做人质的耻辱,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她再也无法冷静,‘腾’地跳到帝梵面前,伸手点指他的鼻尖,吼道:
“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成为神旨的传达者?”
“不要以为自己是称职的大陆庇护者吗?”
“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苛捐杂税,逐年加重的进献,无辜被奴役的王子,还有那许许多多被当成食物的人鱼族,……这许许多多地事又有哪一件是身为一个神的使者,百姓的守护者该做的?你现在所作所为不是在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里的子民,你是在作孽。”
这一段话说的慷慨激昂,一口气吐出了所有积聚在心中的愤懑。说到最后“作孽”两个字时,手指几乎要戳到帝梵的脸上。
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啊。再也没有比这个词更能形容沙罗的举动了,整个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等着,宛如暴风雨来之前的沉寂。众人的表情各异,有的人惊异,有的人忧虑,还有的人脸上已经怕的扭曲起来。
第四十六章 皇帝,你是我大爷
这一番话说出,沙罗顿觉心里痛快了许多。但随即恐惧之感也悄悄袭上了心头。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莽撞了,即使有再多不满,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这跟往皇帝脸上泼大粪有什么区别?她死倒也罢了,可是蒙纳呢?二王子呢?她的无知无畏很可能会连累到艾尔洛奇啊。
沙罗心里猛敲着鼓点,偷眼瞧瞧帝梵的表情,只见他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但那通身阴冷地气势却让人感到死亡袭来的恐惧。
看着沙罗,帝梵忽然笑了,他的笑声谈不上愉悦,也谈不上愤怒,像是一种无奈,又像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自从登上这个位置开始,还从没有人敢如此质疑过他。
“你真的是大神的使者吗?”
“你真的是百姓的庇护者吗?”
“你真的是大陆的守护者吗?”
……
没有人,从没有人质疑过,哪怕是在心里怀疑的也没有。但是只有帝梵知道,他不是什么守护者,他什么也不是。这片大陆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没了真正的守护者了,皇帝早就只是一种形式,一种高高在上,号令万民,满足私欲的形式。
他身为皇帝以前是为了满足太后那老妖精的私欲,现在,从今往后只会是满足他个人的私欲。可是,即使是表面的形式,只要存在一天,就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他一直觉得沙罗与众不同,聪明机智,不畏权势,又具备上天宠爱的特质,只可惜呀,可惜她的胆子已经大到包天的程度。而这种胆大包天的人却是绝对不能存活于世的。
“你一个小丫头说出这样的话,是无知也好,是无畏也罢,知道藐视皇帝什么下场吗?”帝梵带有深意的眼神扫在沙罗身上,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的冷冽气质忽的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一种诡异地和煦,可这种和煦混杂了煞气,阴霾之气,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你到底想怎样?”沙罗瞪着他。事已至此,她现在已经豁出去了。
“藐视皇帝是要被五马分尸的。”帝梵倒也不是吓唬她,大陆法律第一条就明确规定,蔑视皇权者受车裂之刑。
“不过你一个丫头,也就一时口快,看在年纪尚幼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啊?沙罗一时纳不过闷来,她这么大的罪名,就这么算了?
“但是这么算了,别人会说我护短……。”帝梵唇边漾起一抹残酷地笑容,“这样吧,蒙纳国民犯罪,就让你们的王子代罚吧。”
他说着伸手一指艾尔迪亚,“来人,把蒙纳王子拉出去杖毙。”
“遵旨。”两个武士动作很快的压住艾尔迪亚往外走。
艾尔迪亚任他们抓着自己,脸上表情淡淡地,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但沙罗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猜到有可能会连累蒙纳,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阴损。此时此刻也顾再不硬气了,‘扑通’跪了下去,接着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直抽的半张脸都红透了。
艾尔洛奇经常教导她,“能用下跪解决的事就尽管下跪吧。”若是服软能救回艾尔迪亚,让她怎么软都可以啊。
看看帝梵没反应。沙罗左右开弓,又连抽了自己十几嘴巴,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起来,“皇帝大爷,皇帝爷爷,沙罗错了,沙罗真的错了。”
“哦?你错哪儿了?”帝梵感兴趣地挑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丫头能做到如此地步。能屈能伸,也算个人物了。
“沙罗刚才说的话都是胡话,沙罗说错了,陛下也听错了。”
“那些话不是那意思,刚刚沙罗是想说皇帝大爷法力无边,如果能顾及一下百姓的生活,就会更受人爱戴。”
“皇帝大爷威满天下,誉满大陆,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这句最扯淡。
“皇帝爷爷乃天下第一美男,不知受多少闺秀青睐。”这倒是实话。
……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沙罗满口跑车,所能让你更想到的夸人词全用上了。她也知道自己今天闯大祸了,只希望帝梵真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迁怒别人。
她这边说的漫天星雨,口干舌燥,打得牙都出血了,帝梵的表情依旧淡淡地,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不相干的字,“你说,我是你大爷?”
“是,是,您是皇帝您辈儿高。”这会儿就算让她叫祖爷爷也行啊。
“哦,那你继续。”帝梵翘起脚,一副等着看戏的鬼样子。
沙罗:“……。”
他耗的起,她可耗不起,再等下去可能真的要等到艾尔迪亚冰冷的尸首了。如果因为她害死了三王子,她怎么对得起艾尔洛奇?
沙罗心急之下,突然站起来,‘砰’地在餐桌上重重拍了一下,震的杯盘碟碗连跳三跳。
这一下把帝梵也吓了一跳,他瞪着沙罗,忽然很好奇这丫头能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感觉自己倒有点喜欢沙罗了,能屈能伸,出人意表,每一件事都做得让人大惊失色。皇帝大爷?皇帝爷爷?也真亏她叫得出来。他老到可以当人爷爷了吗?有趣,有趣,若不是这丫头有反王之心,他倒想留下她了。这是个玩意啊。
“怨有仇债有主,咱们一码归一码,你放了三王子,我给你抵命。”沙罗一屁股坐上餐桌,端起一碗油光光地牛肉汤,状似威胁。软的不行,硬的没那本事,她干脆给来个无赖的。帝梵若敢说不行,这碗油汤立刻泼他脸上。
帝梵盯着那碗汤,唇边起了一抹笑意,这笑倒是发自内心的。敢这么威胁他,倒是别出心裁,若不给个机会,岂不是显得他太没度量了。
“好,就依你了。”帝梵抬手示意。侍卫们立刻领命出去,又把艾尔迪亚给拖了回来。
第四十七章 九百八十个灵魂
艾尔迪亚满身伤痕的被拖了回来,他双腿软软地摊在地上,每向前一点都会划下宽宽的血印。他眼睛紧紧闭着,面白如纸,也不知是死是活。
沙罗心疼如刀绞,看着这样的他就像看见了艾尔洛奇。她强忍着想冲过去的冲动,眼睛直视帝梵,大有一副姑奶奶等着你的慷慨就义样。
帝梵笑了一下,让人取过一个檀木小黑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黑黑的,一寸见方的东西。他倒了一杯水,把那张黑黑的类似纸的东西放入水中化开。只片刻间杯子的水就变成黑色。
“喝了吧。”帝梵亲手把怪异到极致的黑水端给沙罗。
“这是什么?”沙罗瞥了一眼,却并不敢伸手接。杯中之水黑色中透着一股阴气,仿佛有无数地细小物什在里面徘徊。
“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喝下去若是不死,就放了艾尔迪亚,否则就先让他去伺候魔王吧。”
伺候魔王,那就得先下地狱了。审时度势,哪怕这是毒药也得喝了。沙罗伸手接过,一扬脖灌了下去。黑水并没什么味道,只冰冰凉凉地好像喝的冰水,但入到嘴里却犹如阴风刮过,从喉咙直达腹腔。
这当然不是什么毒药,帝梵也不会用毒药那么低等地东西。这是一个符咒。传说大陆在几千年前有很多妖魔鬼怪危害世人,创世女神心忧天下,便运用神力把其中最厉害的妖魔封印起来。而这张纸就是当时封印用的符咒。经过几千年的淬炼,这张符咒上已经沾满了妖魔的魔气,普通之人若是喝下去,顷刻间化为脓水,即使身具神力的神仙也能重新打入轮回。
帝梵用这符咒,倒不是因为它强大无比,而是想考量一下沙罗的底线。连太后那老妖怪都看重她的命格,想必真的与众不同。若她就此死了,就当死个小臭虫,若是死不了,那他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这丫头的来历了。
黑水下肚,沙罗顿时觉得肚子里好像湖水沸腾,又像有无数个人在里面开战,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全都用上。他们打得甚是热闹,喊杀声时而传来,静静一听,却又忽的消失。
这一番折腾下来,沙罗实在忍受不了。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斗大的汗珠频频落下,整张脸都扭曲了。疼到后来,她意识逐渐涣散,人也处于昏死状态。
帝梵一直盯着她,眼见着她痛哭挣扎,眼见她不支倒地,脸上表情复杂难明。
是昏了还是死了,沙罗并不清楚,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地,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刮走。她不知身在何处,四周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这里的一切都像是静止的,而她也仿佛从没存在过。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熟悉,一样的飘渺,一样的虚无,她好像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可是却依然不知道该走向何处?
“沙罗。”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沙罗睁大眼睛找了找,却没看到任何人影。除了自己,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是谁?”沙罗高声问道。她很肯定自己听到有人说话了,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既像是在左近,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根本不着痕迹。
“不要问我是谁,记住你的使命,你现在还不能死。”
沙罗苦笑了一下,她也想活,可别人不让啊。
“别的不用管,现在就回去吧。”
那人话音刚落,忽的身边刮起一阵风,沙罗只觉被什么重重踢了一下,连她究竟有什么使命都没来得及问,就离开了那里。再睁开眼时,已回到朝阳殿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