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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瑜眯起了眼睛,她看见了那个神色的怪异女子那个人,拥有着她的眉眼,她的口鼻,她的一切,那分明是她的身体。
但是,又不是她。
视线一转,之前的画面被强行掐断,变成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
高高的峰头上,一片荒芜,杂草丛生,遮蔽了大地原本的颜色,没有啾啾鸟鸣亦没有走兽奔腾,这里是毫无生机的灰色。天上,乌云密布,波云诡谲,狂风凌冽吹彻山谷,刮的人衣袂翻飞,几乎站立不稳。
“叮”的琴弦波动,在空气中荡起阵阵涟漪,随着狂风过境传遍四周。随后琴声一转,角徵宫商羽依次划破长空,铿然作响,带着无法隐没的杀气,势如破竹,铺天盖地。
原来,风雅之器亦可杀人。
“魔族诸君听着,若是再不把秋湄交出来,我苍羽门今日必定血洗魔界,绝不手软。”贺凌白衣胜雪,足下凌空,飘然而至。
一声嗤笑从远处传来,那片云头带着隐隐的红色,是挥之不去的妖冶之感,即便在狂风中也不可撼动。
“我当苍羽门的贺掌门是什么淡泊寡欲之徒,原来也不过是个多情种子,为了一个女人公然撕毁了修仙界和魔族数百年的平静。该说你是有情有义呢,还是愚蠢至厮。”
贺凌冷笑:“若不是你们先行在宗门大比之中迫害我们几大宗门的弟子,何以至此魔族与修士本就不可共存,何必自欺欺人守着什么百年安宁可笑至极”
“今日,我便联合几大宗门共同讨伐魔族。天下之大,正邪两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最后一句话一出,一呼百应,贺凌身后峰头上的众修士义愤填膺,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时之中,乌云之内杀气四溢,各器发出炫目的光彩,照亮了整片天空。
“柳既明是柳既明来了”
混乱的厮杀之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一道剑光破开尘嚣,带着凛然之气,是料峭春寒拂面,万年寒冰乍破,让人不经意的颤抖。
众人抬眼,只一个照面,却瞬间被惊艳到几乎魂魄出窍。
柳既明足踏剑意而来,他一袭红衣似火,飞眉入鬓,浑身上下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张扬孤高,手上“千秋”铮铮嗡鸣,泛着寒光。他仿佛从上古大能珍藏的画中走来,拥有了天道无穷无尽的宠爱,高傲的犹如神祗。
“啊”几个离得较近的低阶魔族受不了他身上的威压,吓的几乎魂飞魄散,面色青白仓皇而逃。
柳既明抬抬眼皮,扫视过去,眼底是一片未化的千年寒冰。
这里没有他的对手。
千秋在他手中寒光流转,幻化万道金光小剑,锋芒毕露。散发着黑气的魔族在他面前无处遁逃,低阶魔族甚至无法直视他的剑气。
剑者,君子之器。剑于鞘中,锋芒内敛,甫一出鞘,光华尽显。剑修,修习天地之道,而杀伐,是这个天地教会他们的第一件事情。
以杀止杀。以身正道。
那个穿着黑红衣裙的女子从一片混乱中冒了出来,她比之前要更加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穿过混乱的战场,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她。正派之中没有谁见过她,而魔族也不把她当做自己的同类。她眼神有些痴迷的追随着柳既明,一刻也不想离开。
“柳师叔”
谢瑾瑜心中一颤,她看着这个和自己模样完全一样的女人开口唤着“师叔”,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柳既明,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闭了闭眼睛,手渐渐攥紧了拳头,心下一片了然。
眼前的这是堕仙书中的原剧情。
而这个女人,就是原书中那个求而不得的苦情女炮灰。书中一字一句,都描写好了她注定悲剧的结局。
高阶魔族出现的无声无息,他骤然闪现在柳既明的身后。每一个高阶魔族的修为至少在金丹中期以上,更何况,柳既明的身前还有三个中阶魔族和一个高阶中的低等魔族,根本无暇顾及身后。
这个高阶魔族修为深不可测,他狞笑着伸出手,而这只手下一刻就将要洞穿柳既明的胸膛,胜利唾手可得。
“住手”原书中的炮灰看穿他的动作,目眦尽裂,愤然扑向前去。
高阶魔族的手瞬间穿过她的胸膛,鲜红的血液顺着衣服的纹理流了下来,同时,她身体所有的功力被顷刻吸去,只不过短短刹那,一身血肉尽去,只剩下空空的皮囊,皱巴巴的分不清本来的面目。
一夜白头,红颜枯骨。
柳既明回头时,只看见她皮囊被眼前的魔族像一张破布似的甩了出去,五官模糊,可怜到寻不着一点曾经为人的痕迹。
这人是谁心中闪过一丝困惑。
千秋在手,锋芒毕露,他回眸,不论这人是谁,他都誓要斩尽天下魑魅魍魉。
谢瑾瑜啊谢瑾瑜看见了么这就是你原本炮灰的命运,这就是系统处心积虑让你走向的原剧情。她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的肉里。
恍惚间,记忆之中一张明媚的笑脸出现,回头看着自己,满脸的得意:“懦弱,胆怯,有爱却不敢开口,最后弄的身败名裂,天地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啊。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些像你”
“要不,就用你的名字给她命名吧,谢瑾瑜,谢瑾瑜,这真是个好名字哦也省的我翻字典了不是最后为了救自己的爱人,死的悄无声息,也算得偿所愿了。我还真是个亲妈啊”
这个可怜的女炮灰本来就是她。
不,但是她谢瑾瑜从来不是胆怯懦弱的失败者。她不是。
她睁眼,视线之内,属于原书的剧情还在推进。
柳既明红衣飞扬,身上血迹斑斑,混着青丝纷飞,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师尊柳师叔”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诡异的红云之上,几人高的剑鞘凛然竖起,秋湄正被绑在上面,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此刻,她云鬓散乱,眼中含着泪水,满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柳既明听到了她的呼声,手中一顿,目光凌冽。
贺凌显然也听见了,他眉头微蹙,语气却是温柔的很,生怕吓到她似的:“湄儿莫怕,为师这就去救你”
秋湄强忍着恐惧,身体微微颤抖,“我不怕。”
“混账快把湄儿放下来”贺凌扬声,手中七弦绷紧,音不成音,几乎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
柳既明身形闪动,直直飞向那片云头。他从来不会受制于人,因此绝不废话。对方不给,他直接抢便是了。
“柳师叔”秋湄抽泣,泪光莹莹。
云头之上,魔尊嗤笑:“自不量力。我若不许,你凭何觉得,我会让你救下活的人”
下一刻,魔气所化而成的利箭细细密密,铺天盖地向秋湄射去,几乎要将她万箭穿心。此箭不是一般之物,为魔气所侵,与修士的灵气水火不容,一旦中招,必死无疑。
秋湄瞪大眼睛,眼看着死亡降临,闭上眼睛大声道:“我不悔”
能为修仙界而亡,她不悔好一个刚烈不屈的女子,好一个忠贞不悔的弟子
然而,意象之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秋湄诧异的睁眼。柳既明挡在她的身前,万道利箭穿过他的身体,鲜艳的血色比红衣还要耀眼。
他背对着秋湄,顶天立地。
“我不许”谢瑾瑜看到此处,几乎肝肠寸断。她几乎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的抬脚追上去,想要抓住柳既明,却穿过他的手臂,抓住一片虚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坠落万丈高空,失去踪迹。
她狠狠抓住胸口的衣襟,张大嘴巴,瞬间被剥夺了所有的呼吸。就像被人扼住了心脏,她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她不许。
无论是她的结局,还是柳既明的结局,她统统不许
双目之中血丝浸染,谢瑾瑜从一片血红之中站起,仿佛地狱中的修罗,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妖冶鬼魅的曼珠沙华。
“系统,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颐指气使的让我听你的命令”她内心一次一次的诘问,清明的神智被业火焚烧殆尽,“你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而不可抗拒
任何人皆不得违抗。因为,吾即天道。
作者有话要说: 哎。那什么
我好忧伤啊。
作为一个实习狗,轮转轮到了肛肠科,天天给人家菊花换药。
一进病房,人家就脱了裤子,扒着小屁股妖娆的侧躺在床上等着我。
伦家心里也好复杂啊嘤嘤嘤。
第19章
吾即天道。
系统的声音冷淡而不容抗拒的响起,恍惚间令人生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错觉。然而在它说完的瞬间,谢瑾瑜几乎要大笑出声。
“天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天道”
她抬眼,双目之中满是妖冶的血红,眸光里是熊熊火焰燃烧,看着虚空处嗤笑道:“你不过是一本小说中的世界罢了,依照着所谓的剧情就敢自诩为天道,就敢妄自扭转这个世界的规律,就敢让秋湄成为所谓的天道之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天道哈”
“这个世界若是真有天道,掌握天道的人也只能是我。”
她高昂着头,黑色的发丝无风自动,妖娆的抚过她的脸颊耳鬓,笑的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娇艳动人却令人肝肠寸断。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创造的世界。”
“咣当”她脑海中一道亮光砰然出现,混合着爆炸一般的轰然巨响,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幕一幕的画面,既陌生又熟悉,一张张满是这个世界中的脸。
恍然间是丢失的记忆一幕幕回放,那流逝无踪的时光。
谢瑾瑜,不合格穿书者,当抹杀。
那系统的声音从记忆深处再次响起,堕仙书页簌簌翻飞,无数文字略过,雪白雪白的纸张如同漫天飞雪,被遗忘的零散记忆在脑中缓缓展开。
她看见了自己,涂着艳红的唇色,眉目高高上挑,身上穿着的不再是那件保守的苍羽门校服,那是一件玄色的衣袍。
这件衣袍未免太大了,几乎是男人的型号,袖口领口处点缀着大红色的绣线,松松垮垮的搭在她的身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青丝凌乱,只在脑后随意挽起了一个发髻,几缕零散的发丝滑落,搭在领口处,顺着曲线蔓延进了衣衫之中,说不出来的魅惑之感。
眉目间的神色放浪形骸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妖媚,却在下一刻生出一种顷刻取人性命的凛然之气。
她就那样歪头笑着,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九针从她手中升腾流转,仿佛从地狱中走来,动人心魄,却是夺人性命的狠戾女鬼。
她开口,慵懒的气息中带着隐隐的不屑:“抹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系统,我说系统啊,一直对我发布命令的东西,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鬼医流照君。
传说中,她血盆大口,丑陋不堪,而且心肠歹毒,修仙界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谢瑾瑜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她早该意识到了,什么异数什么剧情里没有的人物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她侧头,还想接着去听那时的自己究竟和系统打了什么赌。然而眼前的一切,如同被强行切断的默片,视线之中一片雪花,几乎一瞬间,所有的影像全然消失殆尽。
“不”
她挣扎,头痛欲裂的几乎到了茫然失措的地步。谢瑾瑜闭上眼睛,还想要接着强行回忆之前的事情,却发觉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什么也不剩下。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连系统的声音也不复存在。
白茫茫一片大地,干干净净。
“滴答”耳边响起水滴声,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霎时破开寂静,在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弧度,泛开阵阵涟漪。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几点顽皮的光线从谢瑾瑜的眼前略过,她仿佛从一个悠然的梦境中缓缓苏醒。
同时,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有些惊讶:“咦,这是破了”
谢瑾瑜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水汽压下去,抬起头来发现,她早已经不在之前那片黑暗之中了。
这是一个宛如密室一般的空间,里面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有,悬在头顶上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莹白中几乎透出点点幽蓝色,而偌大的室内只在中间放置了一个不大的圆桌,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奇怪的是,圆桌只有一根腿支撑着,却仍然站立的稳稳当当。
圆桌之上,盘腿坐着一个须发皆白,布衣褴褛的老人。因为脸上的胡须眉须太过茂盛,导致谢瑾瑜完全无法辨识这个老人的五官,就好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