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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她咬着嘴唇,低头,假意不在意,落在陈子惠的眼中,便是小姑娘不愿言说的欣喜。
“等你把东西收拾完了,我带你过去。”
韩昭昭进了屋,忙着往架子上摆东西,陈子惠便寻了一个座,坐下。
手摸向袖子,那张纸还在,露出了一点儿烧焦了的边儿,他忙把纸往里头塞了塞。
他是真的没想到,能从韩昭昭的房中找出这种东西来。
不一会儿,韩昭昭收拾好了,陈子惠起身,带着她往库房的路上走。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捏住一边的衣角,拇指贴在一张纸上,到了库房,他用另一只手掏出来库房的钥匙,开了锁。
“衣料在右手边,你挑完了之后叫我,我就在外头。”
陈子惠一只手给她指方向,另一只手紧紧掐着钥匙,站在库房门口,一步都不肯离开,也不肯把钥匙交给他人。
见他这种态度,韩昭昭更加确定其中有猫腻。
“好。”
她轻笑一下,提起裙角,跨过门槛。
她照着陈子惠给她指的方向走,很快就找到了堆在一起的衣料,颜色、样式不少,占了不小的地方,摆得整整齐齐的。
她拿手大概摸了摸,都是好料子,价值不菲,陈子惠倒是深藏不露。
说实话,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她现在没有多少心思挑选衣料。
韩昭昭仔细回忆起梦中她一直寻找的盒子在何处。
那是一个朱红色漆的盒子,放得有些时候了,掉了些许颜色,藏的位置十分隐蔽。
梦里,她是趁着陈子惠睡着后偷偷跑出来的,一晚上,把她熬了个够呛,早上起来后,走起路来腿都是软的,按着顺序逐一找的时候,她已经找得腿软了。
她的印象深刻,似乎最后是在比较靠里的位置找到的,摆在架子上,夹在几个大箱子中间。
倒是蛮符合陈子惠做事风格的,假亦真时真亦假,一般人谁能想到这堂堂正正地摆在架子上的看起来有些旧的盒子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东西。
韩昭昭抚过衣料的手在颤抖,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这一屋子的摆设,杂七杂八的东西,架子上有,地上也有,小箱子摞在大箱子上,繁杂但还算是有序。
韩昭昭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库房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又装若无意地瞅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陈子惠人却是不在了。
她又欣喜又惴惴不安,放轻脚步往门口处走了几步的距离,视线开阔了些,依然是瞧不见他的影子。
虽说他不在,但也走不远,为免打草惊蛇,她又蹑手蹑脚挪了回去。
挪回来的这一路,她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搁置在地上的东西,凭着自己的记忆,费了些时候才找到大致的位置。
就是那几个箱子,她蹲下身,在几个箱子间一摸,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她拿过来,端详了一番,盒子的材质普通,颜色也不显眼,摆在这么不惹眼的位置,任是谁也想不到这里头装的东西这般重要。
盒子上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锁,她打不开,便小心翼翼地摇了两下,有纸张摩挲盒子壁的声音,还有金属的撞击声。
她不记得这里面还装着些什么金属器物。
把盒子端在手心,又打量了一遍,确定了只有用钥匙开小锁这一个打开的方法。
忽然,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把盒子重新放回到原位的动作大了,发出的声音也大,她的身子挡在箱子前,飞速地把盒子揣到了袖子里。
韩昭昭战战兢兢地站在摆满了东西的架子旁边,手拖着藏在袖中的小盒子,正对着的是一堆衣料,她假意挑选衣料,侧脸朝着门口的方向,指尖有些颤抖地滑过绸缎。
早知道,她找到了盒子所在的位置,只看一眼,只晃一下就该放回去的。
若是被陈子惠知道了,绝不会放过她,准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折磨她。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迅速。
捡了半天的料子,也不见有人来,那声音却在耳畔,时大时小。
似乎是人先走近了,后又往远走了些,如此循环往复,好像监视着她一般。
陈子惠有这般闲工夫?把她放进来,又时时刻刻监视着她,在陈子惠眼中,她恐怕是不配。
韩昭昭已察觉到不对劲,听着声音,抬眼望了望四周,根本没有人。
外面的风刮得倒是不小,“呼呼”地拍着窗棂,只有风,没有人。
可是唬了她一大跳。
想想也对,陈子惠虽然阴险,可现在正处在拉拢她家人的时候,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装装的,贸然闯进来是不可能的。
这次,她迅速地拖出箱子来,把盒子塞回去,没有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又重新挑选起衣料来,这回她更为小心,只拿眼睛扫着库房里东西摆放的结构,你在库房里呆得时间越长越好,尽可能地记下来更多的东西。
狡兔尚有三窟,就算陈子惠总行出人意料之事,但他也绝不会把所有关键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盒子里。
看了半天,陈子惠依旧没有动静,她不由地心慌,他就这么放心让她在库房里呆这么长时间,这库房的钥匙他可是都恨不能掐在自己的手里,一刻都不离身。
依旧是只有风声,没有人音。
此时陈子惠确实站在外边,风大,吹到脸上冷得很,见韩昭昭在里面挑了半天东西也没有出来的意思,便自己寻了个背风的地方,等韩昭昭出来。
四下无人,他从衣袖里抽出几张纸片,边缘已经被烧焦了,是他在韩府中整理东西的时候拿到的,正是韩昭昭想要竭力藏起来的那本,见到的时候已经几乎被火烧得化为灰烬了,只余下三张还能看得见字,这三张是断页的。
看过残页,陈子惠被震惊到了,一场火,书页也乱了顺序,他拿起来的时候,最上面的那一张纸上能看得见的字记述的是有关上辈子他最后的时光的,清醒而又疯狂。
正史上不敢记载,编纂野史的人不敢想象,他却能在这残页上窥见一点蛛丝马迹,与他的记忆完全重合。
第二页应当放在书的最前面,记述的是他还未发迹前的事情,生逢乱世,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以为这一辈都要苟活下去,却有一个小姑娘看好他,说他能成大业,攒下钱来给他买书。
他的记忆中已无这一段的事情,看了这残卷,又想起来一点儿,好似是有过这么一回事的。
他记得在自己即位之后,执意要给她立庙,一般按照规矩,立庙是为先辈所立,为亡妻所立不合规矩,自然遭到一群老臣的反对,当时,他说,无她,便无大梁,梁是他建立的朝代的名字,她对他的帮助甚大。
这些好像都是真的。
于是他又从灰烬中抽出最后一张纸,扫了一眼,讲述的是他订好了领兵赴边塞的日子,走的前几天晚上,他被那姑娘拦住。
事件发生的背景便是如此,纸是残页,只余下大半张,写得尽是些暧昧的场景,放在话本子中,这不足为奇。
陈子惠对于这些也不是极为有兴趣,只逐字逐句地扫了一遍,氛围感极强,渲染得极其到位,可他越看越觉得怪,与一般话本子中的描述不大相同,因是残页,他看了两遍,把氛围意象吃得透透的,这怪异之处还是琢磨不明白。
趁着韩昭昭进了库房,他又在背人的地方拿出来,细细研究。
从这残存的字迹中能看出来那姑娘姓顾,名为昭昭,他唤她为昭昭。
开篇便是她在他怀里的场景,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抚过他的脸颊,轻轻柔柔的,挑动着他的神经,他却强忍着。
这般时候,他还一遍遍地提起酒,在她耳畔,声音很低,手除了掐紧她的腰之外,再无别的不安分的动作,他在强忍着。
“那酒……”
红唇堵住了他未说完的话,耳边响起细碎的声音,夹杂着喘息。
“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残存的字卷在此处戛然而止。
陈子惠越看脸色越难看,这里头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读了三遍,隐晦的意思逐渐显现出来,那酒有问题,看这意思是顾昭昭故意喂到他嘴里的,半是逼破半是勾引着于他行欢好之事,
从那莹润的红唇贴过来的那一刻,他就沦陷了,再也出不来了。
上辈子,他真是被这个貌似柔弱的小姑娘掐得死死的,若说他是木偶,她便是提线的人,连这种事情都是如此,都是她逼迫他做的。
他不愿意承认,但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这便是真的,平九州、安六夷的人就这样栽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手里,她扶起他来,又控制他,掐住他的软肋。
这么一个心机深沉、处处算计的人,居然最后死于围城,听起来有几分荒唐。
“陈大人?”
陈子惠正看得专注,手中举着那张写着暧昧之景的残存的纸,逐字地分析。
忽然一人的声音传来,离他很近。?
第28章 真有钱
陈子惠和底下的人走得近是近,但在他们面前还是要树立一定的威信,被他们瞧见自己看这种玩意,还看得津津有味。
他冷笑一声,这样的话他简直没法子在这里呆了。
他迅速地抽回那张残卷,抬起头来,正是他的下属,离他离得很近,大致是能瞅见纸上的字的。
“什么事?”
陈子惠淡定地把纸张从自己的眼前拿走,贴着自己的衣服,问道。
不想,那人却是和他杠上了一般,非要刨根问到底:“就是有关那残卷的。陈大人方才看的可是有关那残卷的?”
“是。”
陈子惠瞪了一眼他,这个年轻人做起事来倒是认真,就是太多话,不该问的一个劲地问个没完。
这下属却似乎是没看懂他的暗示,接着问:“这上面的写的东西是不是与别的地方不大一样?”
他打量着陈子惠手中攥得紧的纸。
陈子惠有些不耐烦,敷衍道:“是。我问你,你打听到了什么?”
这回,他不再追着问这残卷了:“据我打探到的消息,这残卷的来历古怪。”
“怎么讲?”
“我暗中询问了韩府中的下人,说这本书是韩姑娘在昨天下午买的,就在原先韩府北面,与韩府隔着两条街。”
“那地方我知道。”
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市集,卖些旧玩意,好多年前就有了,价格不贵,运气好的话,能买到物超所值的东西,甚至能淘到价值不菲的古董。
“我又去了那个市集,找到了几个常在那里卖话本子的人,都没有对上,又问了卖典籍的,也没有,后来又问了一个人,他说,昨天在他的摊位旁边倒是有个姑娘过来卖东西,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衣服,拿着一小包东西,说是要搬家,把用不到的东西都拿过来。”
“据他说,那里头的东西挺杂的,胭脂盒、首饰、手织的小玩意,还有几本旧书。”
“都有什么旧书?”
“他没看太仔细,说封皮看起来像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子,除了有一本看起来旧。他好奇,问了句那本稍微旧的书是不是在你家藏了有些年头了,怎么还要把它卖掉。那姑娘说,放在家里闲置着也是闲置着,不如把它送给有缘人。”
“有缘人?”
陈子惠在心里默念了遍这三个字。
“对,她就是这么说的,一直在这个集市坐着,直到下午,才等到了韩姑娘。韩姑娘对这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看了两眼,便要了,她也没跟韩姑娘要银子,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卖完了这话本子,她就卷着包裹走了,别的没卖掉的就不卖了,似乎是特意为韩姑娘而来。”
陈子惠眼睛转了转:“你又带人寻到这姑娘的下落了吗?”
“没有,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找不到?”
陈子惠缓缓开口。
“是,我带人找了,这姑娘就像是从人世间消失了一样,从哪里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这人虽然有时候没个眼力见,但是做事还是极为稳妥的。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问别人,都说没有看到过她。”
便是匈奴那边派过来的训练有素的刺客,他也是一抓一个准,从没有出现过让他这般束手无策的事情。
陈子惠知道,是人就会有行踪,就会露出破绽。
“相貌画下来了吗?”
“画下来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图,递给陈子惠。
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一张娃娃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画师的技艺高超,甚至画出了眼神中暗藏的忧郁。
据说,见过她的人都说这画像画得极像,完完全全地突出了她的气质,那种莫名的忧郁之气与这张娃娃脸不搭。
看这画像上的模样,她应当是中原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