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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在信中还同她说; 他又往京城里写了一封信,尽可能地为她洗清责任,那语气还算是肯定。
看着这一封信,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感动; 虽然不知道他的话能起到几分作用,但他也确实是尽了力了,又想了想顾钧和陈子惠的关系,不禁有几分替顾钧惋惜之情。
顾钧他知不知道他引以为知己的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看罢这封信,韩昭昭将其烧毁。
并州距离中山郡的距离; 比京城近些,但是近了的距离,也不是很多; 并州的信到了; 京城的消息也该快了。
这一日又是起了个大早; 去了河道边监督士兵发放饭食; 有了并州那边派过来的兵; 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或许是摄于军队的威胁,河道的监工们安分了不少,她来到这里转的时候,所见皆是一派祥和之景。
昨日扬言作势要拿鞭子抽打她这一行人的监工见到此景,也是蔫了下来,只敢拿几个下人出气。
心里却是不忿,恨不能找个机会他们羞辱一顿。
快到正午时间,开始给河工分派饭食,韩昭昭走过的地方,自然是一处一处地探查。
到了这一处棚前,恰好注意到这监工恶狠狠的眼神,她只瞟了一眼,昂着头,脸上扬起笑来。
倒把那监工惹得难受起来,仿佛自取其辱似的,忙避开她的眼神。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被几个士兵叫了过去。
“给河工分派的粥,便是这样子的?按照旧例,粥该厚可插筷。”
“原先是稠的,从底下捞的,都给捞完了。”
“这么一大锅,只分发了一小半,就稀成了这样?你当这是分派汤?”
监工低着头,却是不说话,他在斟酌此时的形势。
韩昭昭是带了兵过来的,但是她能不能支使动这些兵马,朝廷给没有给她这份权力,都是未知数,何况,她从并州调过兵马来,本就是不符合朝廷的规定的。
他只需要暂时低一下头罢了,想来这小夫人不会多与他计较,觉得他是一块硬骨头,啃不下来,他又有机会我行我素,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混过来的。
于是,他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来。
“是小人的不是,现在就让人再加些米来。”
那意思是要各退一步,息事宁人好了。
其实,原来他给这些人分派的粥,也不算是十分稀,糊弄糊弄,也能勉强过去。
他贪钱,从来都是这般,控制着度,不把人逼急了,来查的官员大抵都是能息事宁人便息事宁人了。
韩昭昭打量着他,把他细细地审视了一番。
复问身边的人道:“按本朝律法,给河工分派粥时,稠度没有达到插了个筷子,能立起来的标准,该如何处置?”
“回夫人的话,要鞭三十。”
“按律法行事吧。”
挥了挥手,便叫那人下去做,监工惊骇,在旁边坐着端着碗等待这一顿饭的河工纷纷往这边望,甚至有人叫好,出了他们心中的一口恶气。
监工的力气自然是拗不过几个士兵,直接被按到地上,一个侍从抽出鞭子就狠狠地往他身上抽了一下,接着,便是凄惨的哀嚎,震天撼地,隔了很远,都能听到。
拿鞭子抽的门道也是很多,有的是抽得血淋淋的,但是根本没有伤到筋骨,修养几天,便能跟没事人似的下地,而有的则不然,看似没事,实则伤到内里的筋骨,伤了筋骨,修养一百天都不一定能好,甚至可能落下残废。
韩昭昭给侍从了手势,是要他狠狠地打,既要有血淋淋的效果,又要伤筋动骨,谁叫这监工这般不识趣,在她等着立威的时候,偏要往这里撞,当第一个。
拿这种法子打上个三十鞭子,人怕是要被打废了。
一鞭子又一鞭子地抽到他的身上,引来凄惨的嚎叫,韩昭昭站在身侧,微微垂下眼帘,脸上瞧不出来一丝波动,甚至掏出洁白的丝绢擦了擦手。
在抽了他五六个鞭子后,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愈发地近了,马上的人风尘仆仆。
看这穿戴,韩昭昭认出来了,是京城里来的信使,带着朝廷给她的八百里加急的信来了。
她蹙了蹙眉,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这时。
又回头望了一眼趴在地上哀嚎的监工,下了决心,无论这封来信里写了什么,责备不责备她越权行事,这人,她该打,还是要打的,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翻自己的决策,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将来还有什么威望可存。
那侍从也是人精,看传递消息的信使来了,拿捏不准,也有要停下鞭子的意思。
却得了韩昭昭的一声令:“接着打,按照律法规定的打。”
谁的话,暂时看来都压不过律法去。
那边哀嚎不止,这边韩昭昭去接了信,屏退四周的人,把信封拆开。
第一眼,便看到了皇帝的印章,这印章,是在遇到重大的事情的时候,皇帝才会把它它扣到诏书上。
又稍微细看了一点儿,这字迹却不是出自皇帝的手中的,这字比皇帝的字更加端正工整,看来,皇帝的病很重,很重要的事情,都无法自己提笔做出批复,反而要人去代笔。
再细一看,这字迹是当今的太尉,皇后的父亲写的。
太子无能,因自己当年皇位得的不是很正,皇帝又不放心诸位宗室,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便将处理重大事务的权力交给了自己的岳父。
手略微颤抖的拆开,往下看,耳边是不停息的哀嚎声,平白地惹人心烦。
看着看着,自己却被这上面的话惊到,居然是称赞她在中山郡处理事务处理得好,不但追究她的责任,还授予她调兵的权力。
信的后面,还附有一道令牌,为皇帝御赐之物,持此令牌者,调动军队,不得违拗。
她不禁钦佩起陈子惠在京城里搭建的这条暗线来,张家素为世家大族,对于寒门出身的人,素来不屑一顾,陈子惠出身并不高,不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使得张家的人对他这般信任的。
那边的哀嚎不停,打得监工是痛极了,哇哇大哭,远远地瞧着韩昭昭,手中拿着一封信纸,倒是看不大真切她的表情。
干脆狠了心,赌了一把:“夫人打的可是朝廷命官,您有没有打朝廷命官的权力?按律法,不得随意殴打朝廷命官。”
他被打得疼极了,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失了些许的逻辑,他一边说,鞭子一边抽到他的身上,打他的侍从还数着给他打了几鞭子。
等这声音到了韩昭昭耳畔时,比“嗡嗡”叫的蚊蚋也大不了多少。
现时,已经打了他二十五鞭子了,韩昭昭走近了,也没有让侍从停下来的意思,就看着他被打得血肉模糊。
望了望澄澈的河水道:“先把这鞭子挨完了,反正只剩下五鞭子了,等你不再嚎叫的时候,再同你讲清楚好了。”
说得很是轻松,手轻轻地抚着令牌,怡然自得的模样。
鞭子在空气中飒飒抖动,一下一下地,重重地击打到监工的身上。
一共五下,打完了,他一层一层的衣服被抽破,血浸在衣服上,甚是可怖,想来伤口是已经沾在衣服上了,他疼得要命,强忍着没有晕过去,要听韩昭昭到底有什么话同他讲。
韩昭昭看向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来:“你这鞭子,挨得不亏,让你瞧两样东西。”
一样是昨日就给他瞧过的陈子惠给她的印信,可调兵用,另一样是方才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里附加的,给予她权力,让她惩治朝廷命官。
“这一样,你认不认得?”
手中晃着,离他近,却又恰在他伸手够不到的距离的,正是方才拿到的令牌。
“不认得?也难怪,你这里,也只能算半个朝廷命官吧,想来也是不会认得的。”
越到后面,声音是越大,沿着河道坐了一堆人,都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今日之后,韩昭昭的名声,是该响起来了。
监工看了个真切,手一抖,身子一颤,直接晕过去了,最后一点儿在疼痛当中支持他清醒的意志也是消失殆尽了。
“罢免他河道监工一职,另外择选能人。”
侍从们都是跟了陈子惠有些年头的人,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当即应下。
“至于他,”韩昭昭嫌弃地撇了撇嘴:“给抬回他家里去吧,扔到这里碍眼。”
身边两个侍从上前,架起他来,便要抬起他来往回走,拉起他来的时候,剧烈地晃了晃,这一晃,直接把他给晃醒了。
半睡半醒之间,直接被提到了空中,他顿时慌了,不知韩昭昭要派人对他做些什么。
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做得并不少。
他在木质的架子上晃了晃,不稳,弄得抬着他的人不耐烦,吼了他一句,他顿时安静下来,连低声的“哼哼”也消失了。
一双眼睛无神地望向四周,似在寻找自己微弱的希望。
又一阵马蹄声传来,他拼尽全力抬起头来,见到一白衣人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身后的几个侍从被他落下了一段距离。
他来这里来得很急,马蹄过处,扬起一大片尘土。
韩昭昭瞧见了此人,蹙了眉,而那被打得监工见了他,便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又翻了个身,引来架子的一阵晃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王的义子周翰。
他翻身下马的时候,韩昭昭心里一紧。
这监工的出身,她打听过,没有什么能耐,能干上这个职位,纯粹是因为家中有亲戚在周翰身边做着重要的职位。
而她这次如此惩罚这监工,也有震慑楚王一党人的含义。
这一回,周翰过来,莫非是来给他的下人撑腰来了??
第129章 宫里的人
◎写出来后,字字真切◎
周翰翻身下马; 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虽是楚王的义子,但将来是要继承楚王爵位的,人见了他; 都称他为楚王的世子。
论职位,他是高于韩昭昭的; 因此,见了他; 韩昭昭行了个礼。
在离周翰极其近的地方,她低下了头; 一头秀发挽起; 眼中似含潋滟的波光。
刚拜下去,便听周翰说了一声:“起来吧,不必多礼。”
韩昭昭起身,又一次见到了他的模样; 一种熟悉的感觉浸入她的脑海,那一日,在酒楼上,她遥遥地见过周翰一面的,只是这一面,应当不该有如此的熟悉感。
一时间; 她的心里翻涌。
她在打量他,却发现他也在瞧着她。
韩昭昭暗暗地叹了一声:“世子来此地有何事?”
话音刚落,那边的呻。吟声又响起来了; 比方才更大; 是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模样来给周翰看的; 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周翰只瞟了一眼; 对着韩昭昭道:“我来查看河道。”
略微低头; 又看到了她的一双眼睛,似含水雾。
见了她,说出来话,那声音比他相象中的还要软了一些,不曾流露出责备之意。
手不小心碰到了腰间佩戴的玉饰,叮当作响,除了这声音,又陷入寂静之中。
“世子,小人……”
见周翰那模样,似是忽视了他,那监工躺在架子上,又开始哼哼起来了。
“他犯下了什么事,遭了鞭打?”
周翰嫌恶地望了他一眼,问道。
问的并不是那监工,于是,韩昭昭替他回答了。
周翰听着,面容沉静,之后,淡然地说出一句话:“犯了律法,该打。”
声音如初初化冻的泠泠清泉,悦耳却冰冷刺骨。
“此事夫人行得对,这帮人,是该惩戒一下了,不然得乱成什么模样。”
“世子,您……”
“闭嘴!”
周翰身边的人察言观色,狠狠地骂了监工一句。
这一句,便将他所有祈求的希望浇灭。
周翰唤来身边一个人,问道:“这是你家的亲戚?你叫他来做事的?”
那人惶恐至极,“砰”地一声跪到了地上,不住地磕头。
“是,是小人……是小人识人不明,酿……酿出如此大祸来。”
他挥了挥袖子,一派冷冽神色:“此处不适用律法,便用家法吧。”
那人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抖,按照家法,是将他驱逐出去,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了,不过,比起躺在架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人,还是好了许多。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谢世子的恩典。
周翰再没有看他一眼,靴子踏过他面前的土地,冷漠地走过。
赫然,他提高了声音:“若有违反律法者,无论何人,便照此处置。”
“是,听凭世子处置。”
底下的人经了刚才这么一件事,各个都安分得紧,纷纷应答,道是不敢有半分违拗之意。
穿了一身浊世佳公子的装束,行事却是果决冷厉,众人皆畏。
处置完这件事,他才将目光完全投入到韩昭昭的身上。
方才,韩昭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