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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情,简直和他当年一时冲动入了军营之后,过中秋节时,不能将扎好的灯笼,送给自己喜欢的姑娘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殷怀玺强调:“我今年十五岁。”
常宁伯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十五岁算个啥,我九岁就会自己扎灯笼,给自己讨媳妇儿,我扎得第一个灯笼,就是送给她的,她当时才六岁,提拎着灯笼,说我扎得灯笼真好看,我就说,那你长大以后嫁给我,我以后每年中秋都给你扎灯笼。”
提起了往事,常宁伯就有说不完的话。
殷怀玺嘴角抽了又抽,忍不住问:“你做到了吗?”
常宁伯点头:“那当然,我可是大老爷们,答应的话,肯定要做到,就算中秋节的时候,碰到了战事,没在她身边,我也会亲手扎个灯笼,等战事平定之后,亲手送给她,后来,”常宁伯声音微顿,突然变得沙哑:“她走了,每年中秋节,我就扎了灯笼,烧给她!”
殷怀玺微微一愣,这才想到常宁伯的嫡妻,已经去世十年之久,不到五十就丧偶,换作旁人少不得也要续娶。
但是常宁伯一直没有续弦。
常宁伯拍了拍殷怀玺的肩膀:“小子,年龄不是问题,身体不是距离,喜欢的姑娘,要搞到自己手里头才行,什么配不配,那全是什么放屁,你要相信,在这个世间,只有你才能对她好,一辈子不离不弃,别人都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别人会待她,比你对她更好?”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意有所指地瞧了殷怀玺的腿。
已经脑补了一出——
我喜欢她,但是我残腿,我病弱,我命不久矣,我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之类的大戏。
作为一个过来人,又是一个长辈,他又怎么能容许,这个难得拥有真性情的少年,这么自暴自弃?!
肯定要好好鼓励他,勇追所爱!
殷怀玺虽然猜不到,常宁伯心中所想。
但是!
他又不是傻子,常宁伯说得这样直白,他就是一个字一个字掰开了来读,也能猜到几分意思,但是无语了!
算了!
他不跟“丧偶”的鳏夫一般计较,殷怀玺抚了一下额:“你不是要教我扎灯笼吗?”
误会就误会吧!
虽然此“喜爱”,非彼“喜爱”,但是他确实“喜爱”虞幼窈,意思也是不差,而且他和虞幼窈之间的事,也没必要解释给外人知道。
虞府里,虞幼窈得了表哥送的红丝砚,对练字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用了早膳之后,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用红丝砚发墨,一口气抄了一篇《保寿延安经》。
抄完了之后,虞幼窈这才觉得,手腕又酸又胀,仿佛不是自己的。
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看着一张一张用红丝砚发墨,抄写的佛经,心里只觉得欢喜无比。
砚台易得。
心意难求。
最难得的还是,这一块稀世珍贵的砚台背后,表达的那份同样稀世珍贵的心意。
她感受到了!
虞幼窈将抄好的佛经,装进了盒子里,唤来了春晓:“院子里的万寿菊开了吧,抱一盆去祖母屋里。”
春晓连忙去院子里,挑了一盆开得最好的万寿菊,同虞幼窈一起去了安寿堂。
虞幼窈指挥丫鬟,将万寿菊摆在显眼的窗台处。
万寿菊颜色橘红,开得鲜艳,往屋里一摆,屋里头都光亮不少,不经意睃上一眼,心里也跟着明亮了些。
虞老夫人笑了:“快过来坐。”
虞幼窈坐到了祖母身边,将捧在手里盒子,拿给了祖母:“给祖母抄了一篇《保寿延安经》。”
虞老夫人连忙打开了盒子,将一沓经文取出来瞧。
一排排行楷小字,却端正平稳,令行齐整,又不似楷书刻板。
字行间行如流水,风神洒落,虽字不相连,但气侯相通,寓刚健于阿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之内。
虞老夫人见之欢喜:“多好的字啊,我还记得,你表哥没进府的时候,你一手字写得跟狗爬了似的,我老劝你,好好地把字练好,你就是不听,你表哥教了你这才几个月,就练出了风骨气韵。”
周令怀可真是个能人啊!
第444章 宜生嫉恨
叫祖母一提,虞幼窈就想到了,表哥初入府没多久,那时侯她傻乎乎地,叫表哥三言两语,就主动拿了笔录给他瞧。
当时,表哥一言难尽的神情,脸上只差没写上“嫌弃”二字,她竟然还有脸问:“表哥,我写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也亏得表哥还能昧了良心说:“不错!”
而她竟然还真的信了。
之前倒也不觉得如何,可如今想来,虞幼窈就觉得脸辣:“名师出高徒嘛!”
虞老夫人一听,就“哈哈”笑了:“这话倒是没错,就冲你表哥这化腐朽为神奇的厉害劲,怕是宋世子都要自愧不如。”
虞幼窈瞪大了眼睛:“祖母,你夸表哥就夸表哥,不带这样埋汰人的,表哥都夸我聪明。”
虞老夫人笑出了眼泪:“你这脾气,也只有你表哥治得了你。”
叶女先生都没教好的人,到了周令怀跟前,就成了个小才女。
且不说琴棋如何,就这一手行书,莫说是同龄的女儿家,就是再大一些的,就没得一个能比得上。
要知道,她练字也才半年。
虞幼窈吐了吐舌,心想表哥哪儿会治她,分明比祖母还要纵容她呢,但她和表哥之间的事,也没不需要特意说给祖母听呀!
虞老夫人收好了经文,正色道:“我听说,你这段时侯,经常呆在屋里抄写经文,你一个小丫头,可不行往这里头钻。”
就连她自己,也是在老爷子走了后,她成了孀妇,日子也不好过了,这才开始礼佛,有了个寄托。
虞幼窈连忙点头:“我就是抄抄经文,为祖母和表哥祈福,没有旁的心思。”
虞老夫人放心了,就转开了话题:“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节,往年我们家,都要去长安街上的酒楼看花灯,但是今年是个多事之秋,你二婶说,便在二房置了席面,一大家子一道热闹着玩儿,你觉得怎么样?”
大房占长,祖母也养在大房里头,逢年过节要大房出面操持,这才显得兄友弟恭,一家和气。
之前端午节,便是她在操持。
也是大房现在是她管家,二婶娘也是考虑到自己是长辈,也不好总叫侄女儿操持,这才有了这提议。
虞幼窈点头:“这样也好,中秋那日我早些去二房,帮着二婶娘一道操持一些,另中秋人月两团圆,您看是不是要将三妹妹接回府里……”
大约是安生日子过久了,乍一听到这话,虞老夫人下意识皱了眉:“明儿一早就派人过去接。”
虞兼葭在庄子上也住了几个月。
家里每十天,就会派人送些吃穿用度的东西,虞兼葭没在府里住,在庄子上也有许多不便之处,窈窈便作主,将虞兼葭的吃穿用度加了一倍余,加之族婶从旁照料,也是处处妥帖,比府里也是不差。
虞兼葭在庄子上置了花棚,每日养花、看书、抄佛经,跟族婶一起学规矩,连课业也没落下,日子过得清净,身体也养好了些。
虞老夫人便也由着她去了,没把人接回来。
虞幼窈略一沉吟,便道:“明儿我亲自去庄子里接三妹妹回家,也好瞧一瞧三妹妹在庄子上的近况。”
虞兼葭在庄子上小住,家里东西没少送,关心也是半分没少。
不过她这个做大姐姐的,也该去看一看才是。
“行,多带几个人过去,也能妥当一些。”虞老夫人心里不乐意,孙女儿管着家里大小事不说,还要为了虞兼葭来回奔波。
虞幼窈点头,又问:“母亲与四妹妹那边……”
虞老夫人想到了杨氏,脸色不好:“你母亲身子不好,便就在静心居养着吧,中秋节是喜庆日子,也不能叫病气冲撞了大好的日子。”
杨氏的头症治了这么久,也不见好。
丁大夫上门治了几回,只说心病难治,后来就不来了,家里又换了另一个大夫。
虽然一直在治,却疯疯癫癫没什么起色。
还是不要出来折腾人了。
接着,虞老夫人蹙了眉:“至于四姐儿,便一道与家里热闹着过吧,就让金嬷嬷跟着一起。”
虞清宁叫杨氏养坏了性儿,又叫何姨娘惯大了心,这人心若是歪了,还能改一改,但人心一旦养大了,心里头有了落差,心态失衡,宜生嫉恨,是改也改不好了,但到底是孙女儿,难得中秋总不行一直关在屋里头,那也说不过去。
这安排与她想得差不大多,虞幼窈就点头。
虞老夫人微微一叹:“这盛世太平的景象,也不知道还能看几年。”
虞幼窈深以为然。
两个人正说着话,青袖就进了屋:“老夫人,宋老夫人,镇国侯夫人过来了。”
虞老夫人不由一愣,连忙道:“快扶我起来。”
虞幼窈立马扶着祖母起身,连忙迎了出去。
这一只脚刚迈出了门槛,镇国侯夫人就扶着宋老夫人进了屋里。
虞老夫人一脸嗔怪:“这么大把年纪,不好好呆在家里仔细养着些,咋还往我这儿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成,快坐着……”
虞幼窈吩咐青袖拿了软枕,垫在椅背上。
宋老夫人这才坐下来,一靠进了软枕里,便觉得身上舒坦一些。
虞幼窈又将香炉里清热解毒的香,换成了通窍香丸,吩咐青袖:“去祖母屋里,拿桑贝蜜梨膏过来,给宋祖母化一杯。”
桑贝蜜梨膏,润肺袪燥,老人家时常觉得喉咙不清,也可食用,祖母屋里也都备着。
青袖领命回了内室。
瞧着虞幼窈处处妥当,镇国侯夫人笑容一深:“这不,今儿一早,明昭醒过来了,还用了一些粥米,史御医说明昭没事了,老夫人一高兴,就非要亲自过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您,还要当面谢谢您和窈窈呢,是劝也劝不住。”
麝药香丸救了明昭的命,家里都很感激虞府。
老夫人昨儿晕厥,也是十凶险,醒来后,就说:“窈窈不光救了明昭的命,也救了我一条命。”
家里这才知道,原来早上那会,老夫人就觉得心里憋闷,连身体也是沉甸甸地,觉得浑身不得劲,带不动了。
第445章 人情难偿(求月票)
像她们这么大岁数,时常觉得身体虚浮才是正常。
但凡这身体一重,就要熬命了。
也是虞幼窈给她用了镇心理气丸,再有明昭好转了,史御医医术高明,救治及时,便也熬过了这一关。
史御医也说:“老夫人身体本就亏虚,又心神劳损过度,也是强撑着精神,这精神一垮,人也垮了,多亏事先服用了镇心理气丸,药定了心神,精神劲一提,哪怕有一丝精、气、神尚在,我的急救才有用,老夫人此番能化险为夷,也是虞大小姐之故。”
家里对虞老夫人和虞幼窈,更是感激不尽。
老夫人这才休息了一晚,精神也才稍好一些,便执意要亲自上虞府登门道谢。
这道谢晚了不行,一定要今儿才有诚意。
不光如此,老夫人里里外外准备了十几张礼单,礼物准备了一大车,还不嫌多,全是给虞幼窈和虞老夫人的谢礼。
这一车东西换两家一老一少两条命,哪里能够呢?!
老夫人恨不得再来一车!
虞老夫人嗔了宋老夫人一眼:“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能造作,真正是越老越作妖,你自个不顾着身子,也不想一想家里的后辈会有多担心,还有啊,明昭这才刚好一些,你们也该在家里多照应些才是,讲什么虚头巴脑的礼数,我难道还会见了你怪不成。”
宋老夫人的脸色,瞧着比昨儿要强一些,可仔细瞧了,还是精神不济,是操劳了心神,强撑了身体才过来的,还真叫人担心!
宋老夫人直瞪眼儿:“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这么走一趟,身体虽然有些吃不住,但心里头舒坦了,回到家里,才能安心养着身体。”
虞老夫人一听,就知道她有分寸,也就不多说了:“既然如此,这礼我们家就收了,但道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一句话,就将宋老夫人还有镇国侯夫人,满腔感激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宋老夫人一脸无奈:“你啊你,这脾气跟年轻的时侯一个样。”
虞老夫人摆摆手。
镇国侯夫人却笑盈盈道:“老祖宗,您是长辈,明昭打小也是您瞧到大的,算是您的半个孙儿,这道谢的话,自是不必与您多说。”
这话说得不客气,但话里话外却没得一点生分,反而因这话一句,宋明昭倒像真成了,虞老夫人的半个孙儿,两家的情份又深了许多。
虞老夫人还没说话,就听到镇国侯府夫人话锋一转:“但是啊,麝药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