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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什么也没有掺合,但其实最大的受益者总是她,宁国公府获罪,才有了宁远伯府的出头之日,皇长子夭折,庶二子才能争储。
这样不动声色的算计,这位陆妃才是狠角色。
到了戌时,虞宗正和虞宗慎从衙门里回来了。
虞老夫人将周令怀和虞幼窈请去了安寿堂。
虞宗慎道:“徐贵妃和三皇子被幽禁,事关宗室体面,看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态度,明儿早朝也该有个定论了。”
大庭广众之下的事,只需要问明始末,就能定论,并不需要经过调查取证等繁杂的过程。
虞宗慎道:“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三皇子参与其中,荣郡王妃也担下了所有罪责,皇上却罚了徐贵刀和三皇子,”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我得了消息,皇上复了陆妃位份,陆妃重回了兰仪宫。”
虞老夫人歇了会觉,阳亢的症状消了,精神好转了些。
她突然就想到沐佛节那日,周令怀在宝宁寺对她说的话。
——宫里就算有什么动作,那也要等到会试结束之后,到了那时,三皇子已怕也没心思,想这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
——宫里还有一个陆妃,就算打入了冷宫,可她从前贵为皇贵妃,执掌凤印,主后宫事宜。
这才过了多久?周令怀的两句话就一一应验。
这真的只是巧合?
虞老夫人敛了心神,瞧向了周令怀:“令怀怎么看?”
周令怀淡声道:“据我所知,当初陆妃是自请进了冷宫。”
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陆妃此举是以退为进,自请进了冷宫,皇上才不会迁怒二皇子,甚至还会怜二皇子失去了母妃庇护,对二皇子心生怜悯,更因二皇子失了后台,对二皇子更加信重,这段时间,皇上对二皇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妃不需要多做什么,她揣磨圣心,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徐贵妃呢?
徐国公府本就势大,徐贵妃又执掌了凤印,成了群妃之首,这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若徐贵妃安份做人,倒也能相安无事。
徐贵妃和三皇子一旦蹦跶起来,就会惹怒皇上。
陆妃这一招以退为进,实乃诛心。
安寿堂里,静得落针可闻!
虞幼窈垂下了眼睛,徐贵妃和三皇子被幽禁了,想要再放出来,就要看皇上的意思,陆妃依然是最后的赢家。
半晌之后,虞宗正微微一叹:“近来,皇上的龙体越发不好,二皇子时常被皇上召进御书房里,协理皇上处理政务,二皇子又为庶长,若是……”
“住口!”虞老夫人目光一厉,打断了他的话。
虞宗正察觉自己失言了,却也不以为然:“母亲,陆妃复宠,皇上信重二皇子,咱们家可以趁此机会……”
徐贵妃和三皇子被幽禁,也是因虞幼窈而起。
陆妃能从冷宫里出来,也是全赖了虞府之功,陆妃也是要承情的,这是站位的好时机。
非翰林不入内阁,若有了从龙之功,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虞老夫人一抬手,就是一茶杯砸过去,“哐”地一声,砸到虞宗正的胸口,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母亲——”虞宗正吓了一跳,胸口打湿了一片,下意识从椅子里跳起来。
虞老夫人冷冷地盯着他:“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这是你能掺合的吗?想一想虞氏族里那一座高祖皇帝亲赐的牌位,上面供奉的人是谁?”
虞宗正被母亲,当众训得面色臊红,有些抬不起头来:“是忠烈公!”
虞老夫人冷笑一声:“我们家为什么要跟镇国侯府交好?那是因为,镇国侯府是保皇党,我们家生生世世,就只能是保皇党,谁当了皇帝,我们家才能效忠谁,想要站位?想要从龙之功?
”说到这儿,她一咬牙:“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临死之前,一定会留书一封,在信中指名道姓,要求你丁忧去职三年,免得你祸害了虞府满门还不够,连整个虞氏族也要祸害了去。”
有一个弑君的老祖宗,他还敢想别的?!
怕不是找死?
虞宗正脸色不好,讪讪道:“母亲,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您别生气,说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他也才在吏部扎稳了,若真的丁忧去职,等三年一过,人走茶凉了,能不能回到吏部,还是未知数,大好的前程也就毁了。
虞幼窈轻扯了唇儿,祖母也是厉害,惯会拿捏虞宗正的性儿,虞宗正生了争储之念,为的是什么?
自然还是自己的前途。
若他发现,站位并不能达成目的,反而还会将自己现有的前途搭进去,也就怯了胆子,不敢瞎折腾了。
第632章 夺爵除碟
只是!
虞宗正在吏部待了几年,官职大了,官帽重了,连心也大了。
虞宗慎淡声道:“近来皇上每日服食丹药,性子越发喜怒无常,我们在朝为官,还需谨慎才是,立储之事,始终要看皇上的意思。”
虞宗正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心思,但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得,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到了第二日,虞宗正上了早朝。
直到中午,宫里才传出消息,皇上当朝怒斥荣郡王败祖辱德,不堪至极,遂收回爵位,除宗碟,收没家财,贬为庶民。
荣郡王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当朝昏了过去。
他还以为,荣郡王妃承担了所有过错,五姐儿也赔了一条命,皇上最多夺了爵位,也就能给虞府一个交代。
这些年来,老郡王妃将家里的生意打理得很好,有了营生,也能做个富贵的闲散宗室。
哪能想到,皇上不光要夺爵,还将荣郡王府从宗碟上除名。
以后,他就不是宗室子弟。
虞幼窈听到这一消息时,多少有些惊讶。
除碟就跟除族一个意思,除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背祖忘宗之事,一般是不能轻易将之除族。
这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转念一想,徐贵妃和三皇子都被幽禁了,真正让皇上恼火的,应当不是荣郡王府品德败坏,而是和徐贵妃搅合一起,觊觎他的江山。
狗皇帝为了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种自私阴狠之人,又岂会轻易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他不立储,是因为他不想。
任何威胁到皇权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一一铲除。
虞幼窈惊讶了一阵,就没太在意,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她寻了江姨娘过来,商量端午节的一应安排。
虞幼窈道:“祖母从前病着,已经好些年没去护城河看龙舟赛,今年少不得要去看一看,家里的事,就有劳你多费心一些。”
江姨娘连忙应下了:“这是应该的,虽然老夫人年岁大了,总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也该趁着热闹,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心里也能开阔些,您看需要准备什么,就交代一声,我立马下去准备着办。”
她管家也有一两年,该知道的讲究和规矩,也知道的差不多。
只是她一个姨娘,许多事还是要问一问家里的嫡长女,这样才能更妥当,让嫡长女满意了,她在家里才能稳得住。
虞幼窈就交代了端午节,家里该怎么安排,出门需要准备一应东西,护城河那边的位置,也要提前占好,搭临时安置的棚子等等。
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江姨娘风风火火地去准备。
虞幼窈去了香房,打算亲自配些香药粉,端午节的时候填香囊。
到了下午,夏桃兴冲冲地跑进屋里:“小姐,皇上派禁卫军,围了荣郡王府,朱公公亲自上荣郡王府,取了荣郡王府的诰劵,盯着荣郡王府一大家子,脱下身上的蟒袍、华服和首饰,一件也不许留,最后命人亲自搜身。”
虞幼窈点点头,没说什么。
夏桃又道:“我听说,内侍在殷怀章的靴子里,搜出了五千两银票,搜身的公公当下就要没收银票,殷怀章不肯交,还推了公公一把,朱公公当下就命了禁卫军,将殷怀章按在地上,杖打了二十大板,荣郡王妃护子心切,想要代子行罚,也被打了十个大板。”
被除了碟,收没了家财,比寻常老百姓还要不如,以后家里没了田亩,也没了营生,从前娇生惯养的人,哪儿能受得了忍饥挨饿的滋味?
心怀侥幸,铤而走险,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
虞幼窈记得,朱公公好像是御前大红人何公公的干儿子,也是御前小红人,早前表哥去山东平叛,随同的就是朱公公。
她目光闪了闪,怎么觉得这有点像表哥的作风?!
不、不、不,这一定是错觉!
夏桃又继续道:“我听说,殷怀章被打得只剩了半口气,荣郡王妃也伤得不轻,荣郡王府一家都是白了身,被禁卫军押出了荣郡王府,扔到了大街上,这些年来,宗室没少横行霸道,仗势欺人,许多百姓都跑到了荣郡王府围观,还有人拿了石子,泔水,往他们身上砸,泼……”
想到荣郡王府的下场,夏桃就有些幸灾乐祸。
该!
这都是自己造得,这人啊缺了什么都成,就不能缺了德,否则就要遭报应。
夏桃又是一脸唏嘘:“小姐,荣郡王府一家老小身无分文,就这样被赶了出来,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这日子要咋过?”
虞幼窈淡声道:“这不还有荣郡王妃的娘家吗?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女儿落得这样的下场,多多少少也要接济一二,不然就要落人口实。”
至于接济多少,总不会叫人没处落脚,连饭也吃不上。
但也仅此而已。
多得,怕是不行了。
皇上将荣郡王府一家贬为庶民,可不是为了让他们享福,岂不是忤逆了皇上?
勉强能填饱肚子,日子过得去,也算仁之义尽。
夏桃一阵恍然。
虞幼窈心里没多少波动:“后来呢?”
夏桃连忙道:“事后禁卫军抄没了荣郡王府,抄没的金银财宝,及诸多值钱的东西,都直接抬进了宫里,”
荣郡王府复爵之后,又搭上了谢府的人脉,借着宗亲身份,这些年来倒是经营了不少产业,累积了不少身家。
如今家财尽数抄没,落入了狗皇帝手中。
虞幼窈都有点怀疑,狗皇帝是不是盯上了荣郡王府的家财?
思及至此,她难免就想到了谢府。
虞幼窈心中猛跳,连忙去了书房,铺纸研墨,提笔就给谢府写了信。
将花会上的事,及后宫的动静,荣郡王府的下场一五一十,钜无细漏地写下,担心有人查信,她没有写太多敏感的话,更像是愤愤不平,荣郡王府借了谢府的渠道,得了不少好处,最后竟然想害她。
旁人瞧了,也只当她是受了委屈,找外家诉苦。
第633章 不知羞辱
信里没提狗皇帝只字片语,但是谢府看了这封信之后,肯定会有所猜测。
写完了之后,虞幼窈不放心,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就取了信封,将信装封,漆封完好。
京里的动静,谢府未必打听不到。
可泉州路途遥远,消息传到泉州肯定会慢上许多,经了几道口舌,就不如她在京里知道的更详实。
狗皇帝是不是真惦记荣郡王府的家财,这也只是猜测。
可万一是真的?
那么狗皇帝最惦记的,一定是谢府。
如今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旱情,国库空虚,朝廷久久没有放银赈灾,谢府的万惯家财,确实太显眼了些。
她就是担心,谢府打听到的消息不尽详实,也就没有防备。
小心无大错。
虞幼窈将信交给了夏桃:“将这封信六百里加急,送到泉州谢府。”
夏桃见小姐表情凝重,也知道了厉害,连忙去外院寻了陶大一家。
虞幼窈坐在书房里,越想越不安。
狗皇帝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了,只要能达成目的,小小一个谢府又算得了什么呢?
虞幼窈会这么想,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
至少在噩梦里,她被宋明昭养成了药引,谢府就没有管过她。
虞幼窈很清楚,这世界上唯都有可能放弃她,唯独谢府不会,谢府不管她,只能说明,谢府那时候恐怕已经管不了她了。
虽然只是一场噩梦。
可每回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心慌,已经没法只当成单纯的噩梦了。
虞幼窈又仔细想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噩梦里的大窈窈,肯定遭了三皇子觊觎,损了清誉。
当天晚上,虞幼窈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窈窈跟着祖母一起参加了荣郡王府的花会,祖母头发灰白,显得十分苍老,远没有现实里爽利。
因祖母身体不好,大窈窈对荣郡王府也心存了警惕,就歇了赏花的心思,陪着祖母在花厅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