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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不得不,暂时扶持公子姒昭了。
姒昭到天子跟前,禁卫军站在殿外,手持刀剑,对公子姒昭警惕满满。
姒昭一派温润,漫不经心。
像是高山上的雪,无人能够折攀。
不急不躁,温和无害。
是世间难得的如玉公子。
天子在病榻,苍老的眼睛落在姒昭身上许久。
在皇室中,公子姒昭被他和太子多番打压,最后竟然安然无恙,手握重权,还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大潇落入他手中,不知道是好是坏。
大潇天子万般纠结,别开视线,“昭儿,朕唤你来,是想与你聊聊家常。”
“父皇请说。”姒昭温和有礼。
“你回都后这些日子的政绩朕都是看在眼里的,太子他……近日养病在外,所以暂代政务的事情,重新交与你手。”
“……”
大潇天子不得不将之前收回的各种权势重新给姒昭。
越是交接,他越是感觉可怕。
之前他收回姒昭拥有的东西,姒昭总是神情淡淡,温润不在意。
难道,那个时候姒昭就已经算计好了?
可……太子血脉之事,太子自己,还有他,都不知道,姒昭当然是不知道的。
只能说,此子心机过重,难以看透。
大潇天子与姒昭假装和善。
说着说着,提及一事。
“昭儿,你尚未婚配,可曾有心仪之人?”天子病容上挤出慈祥的表情。
姒昭微顿,他肤色冷白,像厉鬼,淡淡道:“儿臣对婚配之事,暂无向往。”
“你该成家立业了,像太子……都好几房妾室了呢。”大潇天子道,“你也应该选个吉日,成婚为好。”
“不必。”姒昭声音淡漠。
“你身为皇家子弟,总不能孤独一辈子。”天子真情实意地发愁,“你不愿意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女子在怀?朕打听过了,你与那名士卜洪的一个女弟子交好,还把那女子接到了府上。”
姒昭撩眸,眼瞳薄冷,“所以?”
天子有种被俯视的感觉,他暗暗生气,可形势不得不逼人低头。
“名士卜洪的女弟子也没什么权势,都是小门小户,你喜欢,让她当妾室,不就行了么?还是抬举她了,她自然没什么理由拒绝。”
“现在,朕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美人在府上,你最重要的是,风风光光地娶一个正妻。”
姒昭容色冷然,神情阴森,煞意氤氲。
大潇天子猛的接触到姒昭的神情,愣了下,“你……”?这,有那么不愿意?
“父皇病重,多多修养,儿臣就不打扰了。”姒昭拂袖离开。
天子:“……”
天子身边的内宦上前,“天子,这公子昭未免也太猖狂了。”
“朕怎会不知。”天子语气嫌恶,“只是江山不可无后稷之人。”
天子咳嗽着说,“他的婚配……还是要尽早安排为好。”
任由公子姒昭就这么坐上天子之位,自然不行。
必须要为公子姒昭找一门婚事,这婚事不能让他扩大权势,又要桎梏他,而且是天子的人。
过了一会儿。
有内宦过来说皇后派人求见天子。
提起皇后,天子就满心愤恨,扭曲震怒,“不见!让他们滚!”
外面。
雷雨将来。
天色聚拢乌云,暗色笼罩大地。
姒昭的马车在宫道行驶,至了宫门,上将军庆谷勒马见公子姒昭。
“公子,接下来要去……”庆谷询问。
“不必。”姒昭直接打断他的话,男人的手撩开马车帘子一角,他修长指骨冷白,泛着阴森,“回府。”
庆谷诧异,顿时紧张。
“公子是有什么变故么?”
“莫非天子……”
姒昭淡淡一笑,车马中,他矜贵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他自是要支持我。”
庆谷挠挠头,心想,那公子应该是回府休息吧。
“恭喜公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顺理成章了。”庆谷祝贺道。
庆谷追随公子姒昭。
最开始是见公子姒昭温润,治理有方,是难得的明君之范。
后来……庆谷发现公子姒昭不是正儿八经的温润郎君,他阴鸷,冷漠,甚至有些残忍。
但现在,上了一条贼船,除了支持公子姒昭,没有其他选择。
比起太子那混账东西,公子姒昭还是值得跟随的。
总的来说,庆谷是真心祝贺的。
公子姒昭却平静道,“还未成事,莫要急燥。”
“这不已经成了么?”庆谷疑惑。
“根基牢固,若要改变,谈何容易。”姒昭松开车帘,声音冷傲,“孤先回府。”
他要的,从来不是天子之位。
而是牢牢地掌控所有东西。
现在的情形,还不够。
马车驶向公子姒昭的府邸。
姒昭靠在车马中,他撩起睫羽,肤色冷白,漆色的眼瞳阴鸷,就像染了血的寒色玉石。
男人目光转动,落在对面空空荡荡的软榻。
明怜曾与他同坐一马车。
他鼻尖轻嗅,仿佛能够嗅到女子身上温软的气息,纵然她与他用了同样的香,她自身的清甜气息是无法改变的,那气息清清浅浅,带着无尽蛊惑。
公子姒昭内心对于天子位寡漠,对婚嫁之事更是薄然。
他没有娶妻的打算。
世人都觉得,人应该拥有家室陪伴。
可他厌恶成家。
太子姒庄的血脉拥有问题,天子也能够容忍。
可曾经,年幼的他仰头望着母亲被勒的发紫的面容,惶恐求助,撞到天子的依仗中,天子只是厌烦被冲撞了。
后来,他为了拉拢政权,做过不少事情。
一个落魄的皇子,若想爬上去,哪有光明磊落。
他见过不少大潇的腐败,肮脏。
手中沾染过无数的血。
就如,他这副清润皮囊下的内里早就腐烂。
姒昭呼吸平稳,淡漠的墨色眼瞳看着对面的软榻。
车马中多日没有她。
女子的柔软香气早就烟消云散。
明怜……
女郎清冷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那么孤傲,如鹤。
那么……洁白,干净。
想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又恐旁人知道她太多。
实在是病态又矛盾。
若是能藏在眼皮底下,一辈子,就好了。
车马内昏昏。
雷雨轰鸣,磅礴落地。
姒昭抬手,扯下整齐矜贵的发冠。
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凌乱不堪。
男人肌肤冷白阴鸷,眼瞳阴森,唇色渗着血色。
姒昭轻轻叹息一声。
第45章 笑靥
◎随心所欲◎
“女郎; 公子回来了。”府邸中的侍从对明怜通报说。
公子姒昭对明怜在乎,而府中没有其他女眷或亲人,不知不觉; 府中的下人把明怜当作女主人一样的存在,公子姒昭的生活小事; 会汇报于她。
“我知道了。”明怜点点头;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走出去迎接公子姒昭,但想了想; 微微垂眼,停了自觉多余的步子; 安安静静坐在屋中。
明怜本质上性子傲; 不喜欢奉承阿谀,潜意识里想去迎接公子姒昭; 不是想要讨好他而刻意伏低做小; 而是单纯的对于拯救了自己的郎君的感恩情绪外露。
可她很快想起来; 公子姒昭对她的行动范围看管的严格。
明怜攥紧手指; 指尖戳进手腕白嫩的肉中; 心情克制。
虽然姒昭用朝政上的理由解释了他的行为。
但明怜心思敏感; 因为过往的经历心底深处存着一份戒备,所以能够感知到; 姒昭的一些冠冕堂皇。
明怜喝了一口茶水; 茶叶的味道复杂; 覆过她的舌尖,滑入她的喉中。
这茶叶是上好的茶叶; 寻常人家根本无法接触到。
如果没有在公子姒昭的府中; 她是不可能喝到这样的茶的。
明怜微微失神。
她又想起姒昭清晨离开的时候; 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男人的笑意带着真情流露的柔软; 阳光正好,笼罩在他的肩膀,他的面色愈发柔和。
如果她家道未曾中落,按照父母的性子,定然会为她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她会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当夫君清晨离开家中为事务奔波的时候,定然会像今天早晨那样,与她柔和地相视一笑,伉俪情深,温柔脉脉。
天空下着雨。
时而疏密,时而磅礴。
“女郎?你去何处?”侍从见明怜从屋中出来,立刻提起精神,谨慎道,“公子说过,外面危险,女郎最好待在屋中。”
明怜眸色不着痕迹地微沉。
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看顾。
让她有种自己是一只被困在繁华牢笼中的金丝雀的感觉。
“公子不是回来了么?外面雨大,我想接一接公子。”明怜唇角轻轻抿了抿,美艳绝色的容颜因为她清冷卓然的气质透着温婉情愁,她柔声细语。
侍从有点不忍拒绝明怜,略微慌乱。
明怜悄悄打量着侍从的神情,继续加大筹码,“公子都已经回来了,有公子在,能有什么危险呢?”
“也就几步路,让我去看看公子吧。”明怜轻轻说。
“……好。”侍从被说服。
“女郎,雨大,小心。”侍从撑着伞,跟在明怜身边。
身边有了人服侍,就不必再担心风雨侵袭,一片安宁。
雨水让天地间都多了层濛濛气息。
翠绿的叶子更显翠色。
隔着廊阁,明怜看到公子姒昭。
男人眉眼冷隽,如同寒玉一样冰凉,宽袍长袖,玉冠整齐。
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人跟随。
剔透的雨水从他的玄色鞋履下滑落,带着点难言的潮湿诱人。
看方向,姒昭是要往寝屋的方向走。
明怜正好迎上他,她身段袅袅婷婷。
“公子,你回来了。”明怜好听清泠的声音像漆黑夜间悄然盛开的洁白花瓣,落在姒昭的耳中。
姒昭的视线微顿,落在明怜身上,眸中情绪晦涩难辨。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所以明怜遥遥地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明怜了。
姒昭瞥了眼侍从,眸色透寒。
侍从脸色顿时发白。
“公子,我听到通报说你提早回来了,就想出来迎你。”明怜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美人向前,走到姒昭面前,几乎差一步,就会落入他的怀中,她掀起小扇子一样的羽睫,眼瞳中带着光。
美人娇柔,易折,似乎会被轻而易举地吓到。
若是当着她的面处罚了带她过来的侍从,那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过分。
姒昭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给了侍从一个眼色,让侍从退下。
侍从劫后余生地松口气,匆忙离开原地。
“公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回来?”明怜对姒昭笑笑。
姒昭轻描淡写,温温道:“孤见了天子,天子与孤说了几句话,他拿孤没办法,孤离宫后突然有些乏了,回府休息几日。”
虽然是简单地带过了,但明怜略微受宠若惊。
他说的已经够详细了。
因为按照他的身份,他不必对她过多解释。
“那公子这几日都不走了?”明怜伸出手,整理了下姒昭的襟带,声音柔柔。
她不害怕公子姒昭,暂不管其他各种复杂因素,她感激的姒昭能够多多与她在一起,她当然也是开心的。
“对。”姒昭点头,眉眼深邃。
明怜看着姒昭,她的视线掠过姒昭的发冠,微顿,接着关心道,“公子的发冠似乎换了。”
清晨公子姒昭的衣服是她帮忙更换的,所以她记得这些细节。
“公子……遇到什么了吗?”
难道又是刺客?
明怜担忧。
“不小心碰坏了。”姒昭声音温朗,不疾不徐,“孤去了衣坊换了新的。”
公子直接回府不也是可以更换么。
明怜心中暗忖。
不过公子表面如高山白雪,难以忍受瑕疵也是正常。
“对了,孤在衣坊顺手买了一样东西。”姒昭含笑的声音响起。
明怜温婉顺着说:“是什么?”
姒昭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男人的手修长,线条冷冽,带着阴戾的苍白色,他将镶嵌着勾勒着绯红花瓣的娇俏步瑶拿到明怜眼前。
“想到了你,就买下了。”
“喜欢么?”
姒昭的语气始终是慢条斯理的,像玉石相啄相碰。
明怜微微瞪大眸子,有些怔愣。
她看到男人就像从袖中折出了一支绯色花瓣。
摆在她面前。
他温柔的笑意透出柔和的真情。
不是作假的温润。
红色的珠坠映在明怜漂亮的眼瞳中。
她的心竟跟着步瑶珠子的晃动,而颤了颤。
姒昭看着明怜的神情,他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步瑶,缓缓说,“若你不喜欢,下次为你挑旁的。”
明怜摇摇头,赶忙攥住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