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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是国师-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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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朝臣对洛无尘又敬又怕,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吊在裤腰带上,只要谁碰一碰,就会人头落地。
  而洛无尘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江随云开始针对他,洛无尘开始扮演一个彻头彻尾的奸佞之臣。
  对此,澹台漭是最生气的那一个。
  他把所有的好处都留给了江随云,而他呢?他能得到什么?他就这么喜欢给人做嫁衣?
  “洛无尘?”散朝出宫的时候,澹台漭猛地喝住了洛无尘,洛无尘正准备上车,闻言侧身看着澹台漭。
  澹台漭大步朝他走了过来,洛无尘正准备喊一声「小将军」。
  下一刻澹台漭就将他直接拦腰抱上了马车,朝赶车的人道:“驾车。”
  洛无尘没有说话,赶车的人便开始驾车。
  马车里一时静极,洛无尘没有说话,澹台漭便也没有说话。
  但是洛无尘能听见澹台漭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他挑帘朝外看去,京都除了看起来萧条落寂了一点,倒也别无二致。
  澹台漭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把矮桌上的暖手炉强硬地塞进洛无尘的手里,洛无尘的手指冰凉,指尖是淡粉色的,整体素白。
  洛无尘微微愣了一下,倒也什么也没说,他在等着澹台漭开口。
  “你就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这样为江随云付出,他把自己置于何地?
  洛无尘轻轻笑了,“自然有。”
  可他就算打算了,又能如何呢?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洛寒衣回来,洛寒衣他们,又能不能找到沈牧亭,沈牧亭又愿不愿意救他,又能不能救他。
  这都是不确定的事。
  洛无尘不愿给自己太多希望,不然届时得来的是绝望,又如何能甘心呢。
  “洛无尘!”澹台漭忽然猛地靠近他,双手撑在洛无尘身体两侧,以一个禁锢地姿势圈着他。
  洛无尘只是淡然抬眼,直直的看向澹台漭那双略带风流的丹凤眼里。
  里面曾经的那些轻佻恣意已经不见了,看着洛无尘的眼神里是隐含痛苦的执拗。
  洛无尘不太自然地别开眼,正准备开口,澹台漭忽然一把扣住了洛无尘的后脑,吻得凶狠。
  这张嘴从来都不饶人,不饶别人,也不饶自己。


第82章 
  洛无尘没有任何回应; 任由澹台漭横冲直撞,像是被迫,却又是心甘情愿地接受着澹台漭的入侵。
  良久以后; 澹台漭发现洛无尘松了姿态; 吻得小心翼翼又极其珍重; 他轻啄洛无尘的唇,“我会陪着你。”
  哪怕刀山火海,他都会陪。
  而今他要做别人的盾,那他,便做独护他一人的盾。
  洛无尘没有回答,只道:“小将军,快到国师府了。”
  澹台漭听出来他是在要他离开; 他忽然抱住了洛无尘; 依旧还是那句话:“我在。”
  洛无尘低垂着眉眼; 拢在袖子里的手却微微攥紧。
  澹台漭的行为就像在他心尖种上了一朵花; 那朵花会随着澹台漭的动作绽开或枯萎,扎根在他的心上; 那根不要命的往里扎得很牢实。洛无尘想将它,却发现,只会带出一片血肉。
  澹台漭掀开车帘跳了下去,随后转身挑起车帘; 很慎重地看了洛无尘一眼。
  洛无尘低垂着眼眸,他能感觉到澹台漭的视线,只是没有抬眼。
  直到帘子放下的声音响起,洛无尘才抬眼。
  “大人……”外面响起侍从的声音; 洛无尘道:“回府吧!”
  *
  不久后; 陈赋江终于秘密来信; 信上只有简洁的三个字——腊八行。
  腊八已然凛冬,距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来,陈赋江也不曾告知洛无尘,威胁他的人究竟是谁,洛无尘知道陈赋江颇有顾忌,可到底立场不定。
  洛无尘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选择在凛冬动手,他以为怎么也应当是在冬前。
  洛无尘召集了澹台卓江随云楚陵等人,开始布置大半月后的事。
  澹台卓跟澹台漭理所应当的负责城防布置,楚陵跟江随云负责朝中事宜,青黛跟蓼实辅之,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动作。
  而洛无尘也将皇帝的下场在这之后昭告天下。
  腊八时节,他要在那日为皇帝——点、天、灯。
  此消息一出,全国皆惊,却无一人敢言什么。
  最为高兴的当为前朝臣子的遗孤们。
  对此,洛无尘分毫不关心外面的人究竟会如何想他们,宋皇室以残忍暴虐震国,洛无尘便将一切都还给他。
  这一日,洛无尘久违地去了乾宁殿。
  皇帝裹着厚厚的褥子盘腿坐在床上,竟是连碳火都没点,辉煌的乾宁宫冷得像是冷宫。
  就近伺候的人只有于言。
  见洛无尘来,于言给将乾宁殿的炉火点上,清冷寒寂的乾宁殿终于有了点儿热气。
  洛无尘如同以往般给皇帝把脉,低眉垂目,姿态甚是温和,单看表面,全然让人想不到,他这一年里,究竟是如何残忍处置那些大臣的,皇帝面如死灰,道:“洛无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上别急,在下已经昭告天下,腊八便为皇上点上一盏天灯。”
  “什么意思?”皇帝的表情略微有些怔愣,可是在看到洛无尘含笑的表情时便明白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洛无尘要在腊八点天灯?点他?
  皇帝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就朝洛无尘扑了过去。
  皇帝的双腿已然萎缩,形容枯槁,这都是洛无尘种在他体内的蛊的功劳,他不再养着那蛊,那蛊便蚕食着皇帝的精神气。
  他不做任何便能让皇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洛无尘淡淡看着皇帝扑到地上,于言上前将皇帝扶起来,柔声劝道:“将惜着龙体啊皇上。”
  这话自从洛无尘进宫,便是洛无尘听得最多的话。
  “你们这帮狗贼,狼子野心,洛无尘,枉朕从前那般信任与你……”
  说到后面,皇帝便开始咒骂洛无尘,骂他不得好死,骂他死了也得千古骂名。
  洛无尘全都微笑以待,他并在在乎死后名声,大仇得报,他才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现今有了江随云,他再无后顾之忧,更不用去想宋皇室没了,这江山该由谁来坐。
  洛无尘又吩咐于言别这样苛待皇帝,皇帝现今,好歹也是一国之君。
  于言点头应是。
  洛无尘出了宫,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飘起了雪,这是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
  洛无尘站在雪地里,孤身一人,孑然而立,清冷的眸淡淡扫视了一圈这辉煌皇城。
  皇城与幼时记忆中的并无多大差别,宫人该如何依旧如何,侍卫该如何还是如何,好似一切都不曾变过。
  曾经倒在这皇城中的身影,却在洛无尘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鲜血染红了白雪,所有人的刀尖上都滴着艳红的鲜血。
  洛无尘回首望着身后的乾宁殿,曾经这里,是他父皇的寝宫。
  于言便看着洛无尘在雪地中站了许久,这才慢慢抬。他一身雪白,除了那一头墨发,几乎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浑身气息萧条,那一眼,竟让于言产生了一种在看着一缕孤魂的错觉。
  洛无尘是步行出宫的,他极少踏足在这宫道上,红墙砖瓦,鳞次栉比,路上侍卫见了他无人不尊他一声国师大人或是丞相大人,洛无尘微笑着看过去,朝他们点头示意,却能感觉到他们视线里隐藏的恐惧与担忧。
  他现在变得这么可怕了吗?
  洛无尘不经有些疑惑,脚下的步子却是走得越来越坚定。
  到得宫门,马车早已侯在那里,赶车的车夫为他挑起车帘,洛无尘上了马车,不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回去后,洛无尘这一个月都变得深入简出了起来。
  就连早朝也让江随云代劳了,对于此,朝中大臣们猜测纷纷。
  洛无尘病重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很快整个雍国便都知晓洛无尘病重了的消息。
  沧州,此地地大物博,一人稳坐于军帐中,看着京都传回来的消息,问一旁的副手,“洛无尘当真病重?”
  “此事人人皆知,多半不假,而且洛无尘向来病体,早就有传言说他活不过十八岁,而今他已然十九,大人,我们不若,现在起兵?”那人问得小心翼翼。
  毕竟一年前被贬被逐,实在非是他所愿,更何况他的外孙跟女儿,都死于洛无尘之手,他又如何能稳坐老宅不闻不问。
  他不能让江山就这样毁于宋氏之手。
  “不妥,粮草暂缺,若是你们有办法补上短缺的粮草……”
  众人皆知这个想法太过天真,澹台卓一直在全国各地收集粮草,暂时根本就没有粮草供他们收集,现今已然入了冬,他们若是再强硬收集,那便是要了百姓的命,届时便是真的民不聊生。
  澹台卓的手段也真是高明,粮食只余百姓到下个收获季。
  “可若是继续等下去,我们熬不到腊八时节,更何况,大人你就愿意看着洛无尘这等残暴之人再次为君?”
  一个宋默成就已经让雍国分裂成了两半,若是再来一个前朝余孽洛无尘,岂不跟从前也无二至?
  老者沉默了,最后道:“容我想想。”
  他本为文臣,知晓百姓若是没了东西吃会是什么模样。
  可最终,还是权势战胜了良心。
  殷成行下令,必须在腊八之前收集到足够的粮草,他们要举兵,进京救驾。
  雍国子民本就自私,洛无尘之前就已经让他们的粮库见底,现今这殷成行还要他们最后的粮食,不给就抢,抢不到就杀,此行为比洛无尘残虐百倍不止。
  雍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洛无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真的病重,他像是被养生蛊反噬似的,整日里不住咳血,谁也不见,可时间一久,便就瞒不住了。
  青黛他们知道后,立即命人去找洛寒衣回来。
  可洛寒衣只要走了,他不主动露面,那是真的寻人无迹,于是就只能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洛无尘不过在国师府待了半个月,人便又瘦了下去。
  这期间澹台漭屡次来访,都被洛无尘拒之门外。
  他谁都见,就是不见澹台漭,并且像是防什么似的防着澹台漭,澹台漭想过硬闯,可被他爹用军棍揍了一次,说他不成熟,不顾大局,洛无尘都将自己的价值如此压榨了,为什么他就不能体谅一下洛无尘的良苦用心。
  别人要瓮中捉鳖,他们要请君入瓮,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事。
  澹台漭只能忍,忍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他们是想要一个好的天下,而不是疮痍的天下。
  澹台漭问澹台卓:“爹,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无能,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放在洛无尘一个人身上吗?”
  这对他也太不公了。
  他把自己前朝余孽的身份放得那样大,把江随云护得那样好。
  “爹,我心里有他。”澹台漭背上的血在冰天雪地里已经起了一层冰渣,整个人的唇都冻得青紫。
  他们太偏心了,全部都偏着江随云,就连洛无尘自己,也偏帮着江随云,为什么?
  澹台漭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今这么无能过,洛无尘把他拒之门外,拒得不留半分余地。
  澹台卓却闭了闭眼:“阿漭,你要知道,洛无尘的身体……”澹台卓语未尽,顿了一下才道:“洛无尘,已然命不久矣,你何故如此固执。”
  江随云纵然得他们偏爱,可除了洛无尘,确实只有江随云名正言顺,他们几乎已经倾尽所有办法为洛无尘找大盛国的沈牧亭。
  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沈牧亭若是不愿,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洛无尘,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大盛国开战,这是覆了己国,自找死路的做法啊。
  澹台漭骤然抿紧了唇。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低估了洛无尘的狠劲。
  他对谁都狠,也对谁都仁慈,偏偏对待自己,像是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的木偶。
  洛无尘,但凡你将心狠从自己身上移出去半点……
  想到这澹台漭就颓然地坐了下去,有些颓废地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拒绝一切别人对他的好,是怕自己熬不过去,惹得近亲之人伤心。
  对他冷漠,来换得他死心。
  可洛无尘,你未免也太不了解我澹台漭了,你越不让我怎么样,我便越要怎么样。
  剩下的时间,澹台漭都不曾再去找过洛无尘。
  洛无尘屋里的碳火很重,他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坐在书案后面。
  自从病得出不了门,洛无尘便在自己屋里放了一张书案,有精力的时候便写写画画,不时与自己对弈。
  十来天澹台漭都不曾来过国师府,洛无尘心里有些失落,却又庆幸。
  腊八前夕。
  给自己命名为雍国军的护国之军终于兵临城下。
  而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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