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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脸上顿时惨白。
“怎么?没有?”陆远笑,有些俏皮:“不会是女朋友吧?”他微笑:“女朋友也很好呀。”
小栗不说话,唇微微颤抖。
陆远笑着喝了口咖啡,他坐在室外,望眼看去万木峥嵘。
一时间只能听见风的声音,吹树叶呜呜作响,哀声低吟。
陆远又笑,把咖啡放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小栗笑道:“我去找先生了,谢谢你的咖啡,十分美味。”
小栗低着头,露出苦涩的笑:“您慢走。”
“大白。”
“汪!”
“走,我们去找爸爸。”陆远牵着大白回屋,小栗站在原地不动,依旧能听见陆远的笑声,面前的咖啡已经冷却下来。
小栗端起咖啡杯,寻觅着陆远的唇印,忍不住的想要碰一碰,没想到泪先下来,汩汩难止,泪滴在咖啡里,一滴又一滴。
小栗只能听见自己压抑的哭声。
陆远进屋,管家递给他擦手的温毛巾,并说:“今天失礼了。”
陆远擦手,闻言轻笑:“您言重了”。他知道管家指的是什么,是因女仆蓉蓉,陆远和穆法硰起了争执,管家言辞严厉,但陆远并未生气。
只是笑笑,说起别的:“麻烦烤些甜点送到先生的画室。”
“好的,夫人。”管家欠身。
“嗯,再来一壶普洱茶。”
“恕我拒绝,您今天已经喝了乌龙茶,黑咖啡,为您的健康着想,请不要在喝提神的饮品。”
陆远尴尬一笑:“被发现了吗?”
“给您换成温水。”管家说完,微低了下头,就走掉了。
陆远:“……”抿了抿嘴,说的对,喝点水吧,对身体好。
他领着大白进画室,穆法硰正画油画,陆远好奇的走过去从他身后盯着看,一只展翅的游隼栩栩如生。
“真是漂亮的鸟。”陆远说。
穆法硰并未回答,陆远也不介意,只是笑着问:“我可以在这里呆着吗?还有吃点心。”
“嗯。”
“可以看你画的画吗?”
“嗯。”
“好吧,谢谢。”陆远笑着吻吻穆法硰的侧脸,欣赏了一下穆法硰的画作,他惊讶:“你画了大白?”
“哇,大白。”陆远举着画框:“快看,爸爸画了你诶。”
大白快乐的摇尾巴。
“但是色彩好暗。”陆远笑,问穆法硰:“背景是深褐色?”
“嗯。”
“但是画的真好。”陆远频频点头,又笑,把画放回原地,重新窝回沙发,看了会穆法硰画画,就刷手机,看起购物软件。
“宝贝,给你买个羽绒服吧。”陆远问穆法硰:“新款,挺漂亮的,黑色的。现在还穿大衣有点冷吧?”
“不冷。”
“冷。”陆远笑笑:“我买了哈,正好双十二打折,你记得穿。”
电话铃声响了,来电人显示是简柠,陆远微眯眼,叹了口气。
“我出去接个电话。”
“在这接,免提。”穆法硰继续画。
“要不然不接了?”陆远说完,又奇怪“你知道是谁?”
穆法硰沉默一阵,说:“接。”
陆远想到了什么,无奈的笑了一下,接通:“喂?”
“你受伤了?”简柠的声音传来,有些阴沉:“穆法硰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你听谁说我受伤了?”陆远轻笑。
“圈子里都传开了。”简柠听到陆远的声音,心情变得好了点,音色也恢复平常,很温和:“穆家的老夫人死了,说是因为绑架了你。”
陆远手指轻轻摩挲手机,笑:“你打来是想问问我,受没受伤?”
“嗯,没事吧?”
“没事,谢谢。”陆远说,“那我先挂了?我还有事。”
这样说,手机突然被穆法硰夺走,穆法硰关了免提,声音很低:“你想死吗?”
半响,简柠才笑出来:“我喜欢陆远,关心他,不是很正常?”
第98章 命脉
穆法硰没有作答,只有一瞬抿住了双唇,他不自觉想起了很久以前某一天下着连绵的雨,如同蜘蛛网般拉扯不断的雨。那一天,夺走了他当时最挚爱的人。
即使今天是晴天,穆法硰依稀闻到了潮湿的泥土腥味,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如训练有素的犬,一嗅便知。
掠夺的味道,背叛的味道,失去的味道。
穆法硰捏紧了电话,却冷淡只言:“陆远,是我的。”
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看向陆远,把手机抛给他,陆远接住,似乎有些诧异,却还是微微笑着,看着穆法硰。
陆远的神情,就像是一个信号,告诉穆法硰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打他,伤害他,拿烧熟了的铁烫焦陆远的皮肤,陆远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就好像……这些情况,都可能会发生在穆法硰行为里的,而穆法硰的举动又都在陆远的意料之中,他宁愿穆法硰疯,也不愿叫他成长。
可人是非常善变的,穆法硰当然可以一个巴掌扇到陆远的脸上,这没什么,而且简单有效。
穆法硰能做出更残忍的事,只为了让陆远听他的话。
可他讨厌皮肤烧焦的味道,也讨厌房子烧到断裂轰然坍塌的声音,更讨厌陆远忍受痛苦时含在眼眶的泪水。
因此,他只能问,用最简单的语言,用陆远能听懂的语法,去问他:“为什么?”
虔诚,有力,真心的不明白,穆法硰觉得自己问了好几遍。
从很久以前,就在问。
他不自觉的隐忍着,压抑着,撕裂陆远的欲望。穆法硰甚至想吃掉陆远,不用抹盐,从眼珠和鼻尖开始舔舐,再咬他的唇瓣……
这种欲望,沸腾着,蒸出了烟雾,让穆法硰迷茫又痛之入骨。不自觉的恐惧着,可心里又明白,更恐惧的是失去他面前这个活生生的陆远。
走投无路的老鼠一般,焦虑踱步想要避开面前的血盆大口,却无处可逃,身陷囹圄。
他是陆远的势在必得,陆远从来没掩饰过,穆法硰难道能不知道吗?他知道却甘之如饴,不顾身地渴求着陆远。
本来情爱之事,于人类就是得不到就创造。得到了又滋生欲望,培养独占欲,发了疯的一心一意。
穆法硰害怕,只怕他还不够好。以至于陆远还有别的选择,比如简柠,比如小栗……比如他那千千万万的粉丝。
他能控制陆远吗?他能控制人心吗?他能掌控着无边,无穷无尽的欲望吗?
都不能。
因此只能跪匐在陆远脚下,哀求着他,哀求着陆远别到别的地方去,陆远想要他变成一只宠物,他就变成一只黏人的猫,喵喵叫几声好了。
能得到宠爱,也不会让人厌烦。
可穆法硰不是猫,他是个人,有着智慧和贪婪的人,眼里嘴里心里全是索取,索取陆远的温度。
一只猫永远不可能变成人的,它有它的智慧,不羁和洒脱。同理,人也变成不了宠物,有着万千年来进化的本能,占有。
金石软玉,美人软骨,到时间了,都是一扬手就变成了一捧沙子,因此要追求永远,以灵魂,以爱为借口,纯洁无瑕的情倍受追捧,而带着个人欲望的爱,则要磨灭。
从穆法硰有记忆的那刻起,懂的方法就只有一种,哀求。恳求着母亲留下,到现在求着陆远留下。
穆法硰还小的时候,他抓着母亲的裙摆,那奶油色的裙边像是刻在了穆法硰的心里。穆法硰稚声奶气:“妈妈,爸爸呢?”
母亲怔住了,记忆里,母亲总是泫泪欲滴,她那忧伤的面容,和翕动的嘴唇,穆法硰猜她是要说什么的,可到最后,她只是哭,哭声里带着细听才能听出来的绝望,然后母亲说:“抱歉,法硰,我真的很抱歉……”
穆法硰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他猜想他那时的神情一定蠢透了,一定睁大了双眼,紧紧看着母亲。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抱歉,他想说:别哭了,妈妈。
可最后,开口说的话却是:“对不起,妈妈。”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那时要说对不起,答案呼之欲出,压抑了这么多年,他也逃避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无尽的日日夜夜,折磨着穆法硰,母亲的那句抱歉,撕开了他的皮肤,拆掉了穆法硰的骨头,然后重新拼凑出了另一个叫穆董的怪物。
穆法硰宁愿做穆董,做个疯子,做个怪物,也好过做穆法硰……一旦再次成为穆法硰。
他就要直面那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让幼年的穆法硰痴呆的站在原地,流出泪水。
他开始理解母亲这句对不起,是对错误的结局,错误的开始,道歉。
而穆法硰,荒诞的源头。他是不该诞生的孩子,他是母亲痛苦的源头,母亲一看见穆法硰,就像是再一次看见自己背叛了信仰,沉浸男欢女爱里不忠的样子。
母亲做错的,是以个人的欲,爱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一个男人是快乐的,无比的快乐,堇荼如饴,浑然不知。把自己的信仰都抛弃不要,放纵身为人的躯体,肆意享乐,可肉体的乐,终究会疲惫,会冷。
更何况,肚子里的胎儿,更是注定了尘埃落地,母亲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只当自己了,这副身躯也奉献不了给穷苦病痛的人了,死后也不能上天堂了。这都是她自己造的果。
自作自受,她是个母亲了。穆法硰清楚,她也清楚,如果……有如果,她能不怀孕,不怀上穆法硰,她一定会选择这个如果,而不是穆法硰。
穆法硰捂住眼睛,陆远去拉他的手,陆远的声音依旧很温柔,给穆法硰一种还活在人间的感觉:“怎么了?因为简柠给我打电话了?”
穆法硰不肯去看他,他此刻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软弱的小男孩,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漆黑的角落,拉一拉母亲的衣角。
痛恨……痛恨着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
穆法硰几乎没办法站直,他多么想躲起来,可他明明知道自己无处可去。
“你总要跟我说说为什么。”陆远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带着包容,带着足以融化穆法硰的温度。
陆远说:“你不说,我就当成是那个电话的原因了。”陆远这样说,半是无奈的笑着,他取出自己的电话卡,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听到响声,看着没了电话卡的手机,穆法硰只能失了落魄般的看着陆远。
“现在好点了吗?我没有电话卡了,谁也不能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办张新的给我,只有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陆远无奈的笑,伸出胳膊抱住穆法硰,亲吻他的额头:“我永远爱你,宝贝。”
穆法硰几乎快要昏过去,可他没有,灵魂颤粟叫嚣,他感觉到恐惧,又忍不住靠近陆远。
他实在是太缺爱了,太缺这种不顾一切的爱了,他对这种爱,太敏感了,从骨子里颤抖不停。陆远给他的东西叫爱,终于有人肯什么都不要的爱他,完完全全的只爱他一个,把自己奉献给他。
那些惶恐不安的日子恍如昨日,可陆远却唤醒了穆法硰的一种本能,他渴求的本能。
“为什么……”穆法硰眼神呆滞,却难以止住心中快要涌出来的情感:“你选择留在我身边?”
陆远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不由觉得好笑,指了指他的手:“我这不是紧紧被你抓住了吗?”
穆法硰看着他,难以理解这句话,大脑里全是陆远两个字,腾不出一点地方想别的,却费劲全是力气抱紧陆远。
“我以为,你已经有安全感了。”陆远叹息着,两个人相拥着坐到地上,因为穆法硰不肯向前挪动一步,也不肯叫陆远走,只好拥成一团,紧紧搂着对方。
“但现在看。”陆远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却笑:“很明显,我高估了你。”
他的笑声,让穆法硰觉得放松,正如同陆远抚摸他时用的那只手,一样温柔,比太阳还要炙热,郁结难舒的灵魂也不再扭做一团。
穆法硰想到了一根蜘蛛丝。
地狱里的一根蜘蛛丝,他拉住,攀爬,却想踢下去其他靠近这根蜘蛛丝的人,多么愚蠢的造化因果,可又生生不息,永世轮回。
他知道不能这么做,否则这根丝会断,于是不做,却又痛,扎进心里的刺,拔都拔不掉。
“你会走吗?会离开我吗?”穆法硰轻声问陆远。
陆远看着穆法硰,看穆法硰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肩,忽然懂得了面前的这个人,扭曲的性格和敏感的心。
这让陆远没脾气,又好笑,他想起自己也总是这样,哀求着一些东西,一些人,不要离开他,结果却总是不如意。
陆远是性格恶劣,但只喜欢欺负一下穆法硰,却不喜欢骗他,只能实话与穆法硰讲。
“我不会走的,我断了一只脚,是残缺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