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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声的?没想到沈夷光脾气倒大,居然直接要把事闹大了!
晏明洲暂且不论,就江谈对沈夷光那个痴狂劲,他来会责罚谁,用头发丝都能想出来。
五公主胸脯起伏一时,慌乱恼怒地看了眼萧霁月,萧霁月冲她微微摇头,她这才镇定了几分,又连连冷笑:“好厉害的口齿,本宫差点被你唬住了,叫你的奸夫过来帮你吗?”
她阴恻恻地道:“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区区县主,还敢顶嘴不成?还要叫太子和北戎将军来对质,你配吗?”她一抬手:“来人,掌嘴!”其实沈夷光方才要是低头认个错,她也未必敢动手,但她这性子就是受不得激的,闹到这个份儿上,她不做点什么,以后哪来的脸在宫里混?
她掷地有声地下令之后,就等着看沈夷光挨打,但是身后宫娥内侍左右互视了几眼,居然没有敢上前的。
有个宫婢轻劝道:“殿下,沈县主到底是大公主表妹,不如向上禀了再做定夺。。。”
她话才说了一半,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五公主一巴掌:“贱婢,连你也敢顶撞本宫!”
五公主见底下人不敢动,一时气性更大了,挽起袖子来:“好好好,你们一个个地都翻了天了,那就本宫亲自教训教训你。”
萧霁月脸上还是那副娇憨天真的神情,袖笼里的双拳却微微收紧,眸光止不住地微亮起来。
她真的很想见到沈夷光这个最漂亮,最招摇,最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女,被人踩到脚下之后,是个什么模样。
五公主扬起手,就要给沈夷光甩一记狠的。
结果她手掌还在半空,人却听见了一声脆响,整张脸火 辣辣得疼,挨打的居然是自己!
头顶传来万年大魔王恐怖的嗓音:“你还想教训谁?”
五公主在宫里怼天怼地,横行无忌,独独害怕万年,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轻颤起来——也不光是她如此,宫里的妃嫔小辈就没有不怕万年的,就连太子都敬她三分。
五公主这些年一直把万年皇姐当成终极目标,奈何她没有万年的脑子,犯到她手里,只能屡屡吃瘪。
她捂住被打的半张脸,张嘴分辨:“阿姊,我。。。”
她才堪堪吐出几个字,另张脸就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万年冷笑道:“瞧你这熊样,你还敢教训谁?!”
五公主嘴唇一动,脸上又挨了第三记耳光,万年厉声道:“我训你就好生听着,有你插嘴的份儿?!”
她横扫了五公主身后的宫娥侍从一眼,冷冷道:“还不把你们家公主扶回去,好生歇着。”她又扫了眼萧霁月,连动手都不屑了:“滚。”
虽然姑母失势,不过万年实在是出众,昭德帝对万年的宠爱半点不减,甚至把凤印越级交到她手里,让她来打理后宫,可见对这个嫡女的看重了。
萧霁月身子一抖,慌忙退了。
转眼还颇为热闹的夹道一下子空空荡荡,万年拉了拉沈夷光的手:“走,去我宫里说。”
一入她现居的宫殿,万年便冷笑了声:“萧家越发不消停了,前日父皇才给萧德妃复了位,今儿萧霁月就敢挑唆老五那个蠢货找你的麻烦。”
她厌恶道:“都是六郎当年惯的。”
沈夷光拍了拍她的手:“无妨,阿姊,我心里有数。”她又忙问:“阿姊,姑母可还好?”
她实在想知道当年的旧事,如今她和谢弥关系暧昧不说,她已经不惜把整个沈家都押到了益州,她必须得搞清楚,沈家和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和沈景之一直牵挂姑母。
万年叹了口气:“有我照应着,六郎还算有点良心,倒也还能过得下去。”她遣退下人,左右瞧了瞧,压低声儿道:“我这次特地叫你来,还真有桩事拜托你。”
她眉头狠狠拧着:“母后一直有喘鸣之症。”
沈夷光面露错愕,万年比了个手势:“父皇和母后一向是面上情,六郎又是萧德妃所出,母后这些年一直小心着,喘鸣之症虽然不是大病,但若被有心人知道利用,也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沈夷光想到姑母这些年的不易,眼眶发酸,毫不犹疑地道:“阿姊让我做什么?”
万年神色欣慰:“幽禁母后的地方我进不去,不过丸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算是建康行宫里的生脸,你假扮送餐饭的内侍进去,顺道把药给母后,约莫有半个时辰,你还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夷光细细听了,颔首应下。
万年郑重叮嘱:“不管是母后的病还是你进去的事儿,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表姐妹又商议了半日的细节,万年留她在宫里住了一宿,第二日早起便帮她装扮,让她混入了送餐饭的内侍队伍里。
有万年帮衬,全程都颇为顺利,沈夷光径直入了幽禁姑母的含元殿。
她正暗道侥幸,谁料长阶之上,竟传来道熟悉的声音:“。。。衣食都交由你打点,日常起居绝不能苛待母后半分,听明白了吗?”
沈夷光捧着托盘的手指紧了紧,尽量不着痕迹地一抬眼,就见江谈站在台阶上,低声吩咐着什么。
他身姿如松,清俊挺拔依旧,不过面色却如淬了冰似的,漠然得紧。
沈夷光见他走过来,忙把腰又压了三寸——绝不能被他瞧见。
两人错身而过。
她一口气尚未吐出,身后人突然唤道:“等等。”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文了,就一更啊啊啊
第46章
沈夷光脚步一顿; 额头沁出细细的冷汗,把腰压的更低几分。
江谈步步走来; 锦靴踏在青砖上; 沉沉的闷响像是叩在人心口一般。
他静默片刻,问:“这回来送餐食的人有几副新面孔。”
为首的内侍姓马,也是万年特地挑的伶俐人; 忙陪笑道:“之前有两个手脚不利索,公主就。。。”
“我不是在问你。”
江谈淡淡打断他的话; 目光落到他身后一个努力佝偻的身影上:“抬起头来。”
沈夷光挣扎片刻,心知再磨蹭片刻; 更惹人生疑; 只能寄希望于万年高超的化妆技术了。
她咬了咬唇,慢慢抬起头; 掐着嗓子行礼:“殿下。”
江谈细细端详她片刻; 眼底终于兴起一层波澜:“你。。。”
沈夷光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默然无语,半晌才道:“罢了。”
他背过身:“你们进去吧。”
沈夷光身子一松; 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不敢再耽搁,忙忙地低着头和其他内侍一道混了进去。
这次来送餐食的都是万年精挑细选出来的,机敏得紧,一进殿里; 便十分自觉地正堂; 在门窗处把守; 以防隔墙有耳。
沈夷光挂心姑母,急不可待地掀帘入了内室; 压低嗓唤道:“姑母。。。”
内室无窗; 岑寂幽暗; 靠墙的位置供奉着一具佛龛,沈皇后跪在佛像前,双唇翕动,似乎在讼祷。
她听到沈夷光的声音,身子顿了顿,似乎是反应了片刻,才缓缓转过头:“潺潺?”
嗓音就似砂纸一般沙哑。
沈夷光听的眼底一酸,忙蹲下 身,握住沈皇后的手:“姑母。。。”
沈皇后迟缓了片刻,方才急急斥道:“胡闹!我如今还被幽禁,你这是做什么?!一旦被发现,你焉能落好!还不速速离去!”
“姑母,”沈夷光忙攥住她冰凉的手,为了给她宽心,忙忙地道:“您放心,我和阿姊都打点妥当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都挂心您。。。”
她吸了吸鼻子:“哪怕皇上要对沈家下手,可您毕竟为后二十载,后宫前朝对您的德行无不赞颂,他这么不明不白地将您幽禁了!我和阿姊今日筹谋,就是想问出个缘故,方能对症下药!”
她神色厌恶:“您还不知道吧?皇上近来由着宫里传您当年的风闻,说您。。。”她想到那些难听言语,忙岔开话头:“我们想问问您,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
“抹黑。。。”沈皇后嘴唇动了下,苦笑着摆了摆手:“你和万年都不必再为我费心,当年的确是我之过,我如今不过是父债女还。。。”
沈夷光完全不能相信沈皇后会做出抢人丈夫的事儿,她急道:“皇上何等凉薄寡情大家有目共睹,我可不相信您会为了这种人和别人争抢,这样的丈夫,白送您都不要!”
沈皇后见她口无遮拦,微怒道:“潺潺,祸从口出!“
沈夷光毫不退缩,抿唇和她坚定对视,沈皇后嘴唇动了动,气势一泄,似乎被她勾起旧日回忆:“你啊。。。”
她神色怔忪,眸光也失了焦:“皇上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厉经起落,因不得先帝欢心,被封为厉王,早早地就打发他去了封地灵州。。。”
她眼皮轻垂:“然后,他就在灵州娶了亲,正是谢氏嫡女。”
沈夷光指节微微收紧,不觉屏息。
沈皇后叹了口气:“后来先帝亲弟叛乱,自封摄政王,在朝里一手遮天,今上的确颇有才干,又有灵州谢氏鼎力相助,他御驾亲征,意图拨乱反正,只是哪怕加上谢氏,他区区一地亲王,究竟还是不足以对抗摄政王的,所以。。。”
她苦笑了下:“他找上了沈家。”
沈夷光嗓子发干,中气不足地轻轻道:“姑母。。。”
沈皇后摇了摇头:“当时沈家族长是我父亲,他也对圣上的才干极其欣赏,他说了,可以帮助今上,但有个条件。。。”
沈夷光脸色比沈皇后还难看,轻轻道:“事成之后,立您为后?”
沈皇后轻轻颔首,苦涩笑笑:“世家嫡女,向来身不由己。”
她嫁给昭德帝之前,连此人长相性情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抢人丈夫,族里需要她嫁给此人,她便嫁了,就是这么简单。
沈夷光双唇几度开合,这才艰涩道:“那位谢王妃她。。。”
沈皇后接着之前的道:“今上几度挣扎,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父亲便卖力帮他游说世家,联合世家之后,今上终于杀了逆王称帝,那时世家权势颇大,今上也的确需要世家帮着巩固帝位,所以登基没多久便封我为后,立谢王妃为贵妃。”
她勉强笑了笑:“她本是今上发妻,在他登基之后,却屈居妃妾之位,她的心绪可想而知。”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沈夷光却有些不敢听下去了,神色挣扎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问:“后来呢?”
沈皇后望向佛龛:“谢氏被沈家压了一头,自然不乐,明里暗里和沈家争斗不休,沈家自然得还击,对谢家,对谢贵妃,两家已成生死大敌,后来谢氏终于被人捏住把柄,被满门抄斩,不过今上对谢家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厌恶,之后再不许任何人提起谢家一案,时至今日,知道当年原委的,不过一掌之数。”
她看向长安的方向:“国寺里那座小灵堂,供奉的就是谢家满门。”
沈夷光想到谢弥,煞白了脸:“除掉谢家的难道是咱们沈家?”
沈皇后摇头:“那倒不是,世家终究不掌兵权,动手的是蜀王。”
这个答案,没有让沈夷光脸色好看多少——蜀王是被谢弥动手灭的满门。
她也实在想象不出来,平时在她面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谢弥,会为了报仇在死仇家里蛰伏十年。
沈夷光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绦子,又觑了眼沈皇后:“那谢贵妃。。。”
沈皇后表情复杂:“她是一等一的聪敏女子,察觉到谢家即将出事,便当机立断地自请出宫去佛寺修行,后来谢家满门被诛,有朝臣上奏请诛谢氏妖妃,她当机立断地逃了出去,只是,只是外面兵荒马乱的,她没过一两年便病重过世了。。。”
她用绢子按了按眼眶,轻声道:“今上虽并未言明,但我能瞧出来,今上对她一直颇有情意,在她死后更是悔了愧了,你瞧万年便知。。。万年的性子,多少有些像贵妃,她又是不碍皇权的公主,所以今上才会对她百般宠爱。”
她眼底并无什么妒意,只是平静地叙事,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晦涩难辨:“还有桩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谢贵妃出宫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沈夷光委顿在蒲团上,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那孩子定是谢弥了。
虽然谢氏消亡是蜀王府所为,但谢弥可以为了复仇,潜入蜀王府近十载,一点点预谋铺垫,最终杀了蜀王满门,如果他知道,沈家曾是谢家死敌,沈家曾抢了属于他母亲的后位呢?
如果没有那可恨的伯祖父胁迫,谢弥才应该是当朝太子,正宫嫡出,自出生就该被绮罗金玉环绕,享尽优容。
她觉得难受。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她知道这件事,她或许会有心虚慌张,但绝不会如眼下这般,方寸大乱。
她失神半晌,才勉强想起一事,急急道:“姑母可知道那孩子是谁?”
沈皇后迟疑了下,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她叹了口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