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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神半晌,才勉强想起一事,急急道:“姑母可知道那孩子是谁?”
沈皇后迟疑了下,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她叹了口气:“不过今上心里应该有数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孩子如今定不简单,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幽禁我,急着对家里下手了。”
沈皇后很了解昭德帝,如果谢氏生的孩子难成大器,他或许会愧疚补偿,但绝不会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代价,他甚至都不会认回那个孩子。
如今朝中流言四起,世家言官对昭德帝也颇有不满,皆是因为昭德帝对沈家下手毒辣的缘故,他会冒这么大风险,甚至不惜帝名有亏,只能说明,他将来会从那个孩子身上得到的,索取的,远比眼下失去的要多得多。
沈夷光也想到这处,眼神微微涣散,一时竟没了成算。
直到沈皇后唤她,她神色严厉:“你和万年景之,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绝不能为我把一家子都搭进去,我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自有可用的人手,今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你们绝不能再落把柄到他手里了!”
她示意沈夷光起身,难得疾言厉色:“事情都说完了,立刻给我回去,以后不得再踏入此地半步!”
沈夷光嘴唇蠕动了下,沈皇后已经转过身,不肯看她。
她向沈皇后深深一福,转身出了宫门。
她思绪乱飘着收不回来,脚下踉踉跄跄的,像是喝醉了似的,忽然脚下一空,竟是失足跌下了台阶。
这玉阶共有二十八级,一旦跌下去,最轻也是头破血流,沈夷光眼前一片空白,忽然被谁拉拽了下,身子终于回了原位。
一片混乱中,似乎有人叫她潺潺,沈夷光循声看过去,思绪一团乱麻,眼睛到底没有焦距。
江谈急切唤她的声音顿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是虚无缥缈的,好像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在看某个人。这比她对他冷漠以对,更让他难以容忍。
江谈睫毛剧烈地颤了下。
。。。。。。
沈夷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万年宫里的,直到万年连声问她,她才在她极具穿透力的嗓音里慢慢回过神,叹气道:“姑母被关,和当年谢氏有关。。。”
她把姑母的话复述了一遍,万年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孩子究竟是谁?”
沈夷光唇瓣颤了颤,迟疑片刻,摇头。
万年不疑有他:“你不知道,我倒有个猜测。”她拧眉道:“再过不久,父皇就要来建康行宫,怕是为了当年谢贵妃所生之子。”
她压低声音冲沈夷光道:“你不知道,这回父皇行踪隐秘得很,我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探听到的。”
沈夷光才恢复几分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她几乎能断定,昭德帝是为了谢弥而来。
。。。。。。
沈夷光去宫里住了两日,谢弥就在沈宅抓心挠肺了两日,一天恨不能往府门口跑七八回,让沈景之都怀疑他是不是望夫石成精了。
尽管谢弥对沈府,对沈夷光的掌控,已经强大到无微不至,但不能亲眼见到她,他心里长了草似的,做事都提不起劲来。
直到沈景之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谢弥这才勉强收敛了点,闲坐在游廊边儿逗鸟,约莫是他逗的有点狠,那鸟儿叽喳叫了几声,飞下来用鸟喙轻啄他手指。
他指尖轻点鸟头:“跟你姐一个德行。”
沈夷光瞧着软乎乎的,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的样子,气人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一肚子鬼心眼,还打上了驯服他的主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谢弥素来强势,这倒也不奇怪,但凡能统帅一方的,要是没有这等强势和掌控欲才稀奇。
即便他明确自己喜欢沈夷光,他也依然觉着,自己是把人牢牢攥在手里的那个。
不过,想到昨天她大胆撩拨他的样子,他轻轻眯起眼。
谢弥耳根有点发烫,他当时真的生出一个危险的念头,把她按在榻上翻来覆去,肆意妄为,弄到她哭求,弄到她昏过去,弄到她老实听话为止。
他嗓子有点发干,视线重新落回到鸟架上。
鸟儿扑闪着翅膀想要挣扎挪腾,只是一条腿被细细的金链拴住,半空中挣扎了半晌,还是乖乖回到了鸟笼里。
谢弥挑起一边嘴角,笑的心满意足。
院门被轻轻叩响,沈夷光走进来,不过明显神色恹恹的,跨步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谢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扶稳她,皱了皱眉:“没伤着吧?”
他又见她脸色不好,勾起她的下巴细端详:“你怎么了?”
沈夷光心情更复杂了。
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可能谢弥自己都没注意到,每回她摔跤或者出岔子,谢弥第一句话问的总是‘没伤着吧?’或者‘没事吧?’,然后第一时间检查她是否受伤。
就算是家里人关怀她,也难免会说一句‘怎么不小心点?’或者‘下回看路’。
她这么一想,心里怪不舒服的。
如果是之前,她绝不会有这种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可是她需要和他分开,她要保护家人,要理清自己的思绪,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跟我来,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谢弥一挑眉,却也难得乖顺,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后面走。
他半是调侃半是期待:“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沈夷光身子顿了顿,闷头没说话,带着谢弥走向沈宅最后的一处高塔。
谢弥见状,也渐渐敛了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沈夷光先打发走了看守高塔的几个护卫和下人,取锁当着谢弥的面开了高塔,一股浓郁的书墨香气扑面而来。
谢弥环视一圈,就见高塔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摆满书架,层叠放置着无数的书卷竹简,有许多甚至传承千年,当真是无价之宝,饶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由微露讶然。
此时书塔一层的地面上还摆着几口硕大箱子,沈夷光上前开锁,里面宝光乍现,黄金珍玩堆的满满当当,金灿灿的晃人眼。
谢弥笑意收敛,轻抬眸:“你想干什么?”
沈夷光没有直接回答,昂首看着七层书塔:“小王爷聪慧,应该知道,世家为何能世代繁荣昌盛,绵延千年?寒门纵有钱有权,但少有寒门能撑过百年,可任星河流转,江山多变,世家依旧屹立不倒。”
她纤纤手指一划,声音终于振奋些许,噙着一线小骄傲:“凭的,就是这些。”
世家文化传承不断,所以能人辈出,而寻常寒门,凑出一套四书五经都难。
就譬如她和她哥,四岁开蒙,在许多寒门子弟还未看完千字文的时候,他们已经能把四书倒背如流了,寒门子弟尚不能理解论语真意的时候,他们却由家里的长辈,那些当师名儒,手把手教着读书习字。
随着沈夷光长大,也隐隐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当然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谢弥眯起眼,玩味看她:“所以呢?”
沈夷光有点难受,垂眸:“这样的藏书的地方,沈家一共有七个,几乎每本书都有复刻,我会派可靠的人送往益州。”她手指又点了点地上黄金珠宝:“这些,也是我早为小王爷准备的。”
这些东西,即便是帝王之尊,也难以拒绝,她希望能够弥补他。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底气足了点:“不止如此,我还会派族中出众的子弟过去,辅佐小王爷。。。”
谢弥直接打断她:“沈夷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夷光欠了欠身:“请小王爷动身,尽早返回益州。”
她知道谢弥迟迟不动身的理由,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口,必须她来开。
谢弥眸光凝住,面上飞快地掠过难堪羞恼以及不可置信等等神情。
他默然片刻,又转了转右耳的耳钉,唇角勾了勾:“理由?”
沈夷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皇上快要来了,我担心小王爷的安危。”
“编个像样的。”谢弥讥诮地笑了下:“你以为你都知道的事,我会不知道?”
进宫见了个沈皇后,回来就转了风,这其中必有缘故。而这个缘故,她显然不愿意说,宁可撵他走,她也不愿意吐露只言片语。
她并不信他。
沈夷光愣了下,没想到他明知道昭德帝要来,居然还留在建康。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我家曾害过你家?她只能放软了声音:“小王爷,你就听我的。。。”她眼底透着恳求:“先回去吧。”
谢弥闭了闭眼:“那我换个好回答的问题。”
他俯身相欺,撑臂把她困在墙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主人现在,是不要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离二更的字数还差一千,明天补上_(:з」∠)_本章留言的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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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七年,天降异象,有一皇孙女诞于咸福宫中,
乃废太子胤礽第六女,高僧为其…批言,道此女气运加身,可解百忧。
自此,她成为了诸多有志阿哥们的抢夺对象。
她的归属,被视为康熙中意哪位阿哥的证明。
在阿哥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下,
康熙破例将小格格封为和硕公主,放到身边儿养着,
并表示,待她知事了,要当谁的女儿,她自己选。
……
小公主穿到了一个架空世界的平行清朝。
自知事以来,她发现,总有人想给她当阿玛。
大阿哥让自家嫡福晋接近她,意图用亲情感化她;
三阿哥每日进宫都会买些好东西来逗她开心;
四阿哥话虽不多,但对于她也是颇为关心,且常让自家儿子来找她玩;
八阿哥总能急她所急,想她所想,体贴的不得了;
十四阿哥出征回来,不忘给她带回当地特产……
还有她的废太子亲爹,也不偷偷联系旧部了,每天就想着怎么把她给要回去。
小公主:这一定是个假的九龙夺嫡!
第47章
如果忽视谢弥那摧枯拉朽一般的气势; 单听这句话,他好像可怜兮兮的; 被抛弃的小狗一般。
——可惜他眼底的戾气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下一瞬就能把她拆吃入腹。
沈夷光呼吸轻颤,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很快; 她强压住了反驳的冲动。
昭德帝快要来建康,她不想让谢弥为了他再滞留在此; 被昭德帝算计。
她也不能跟谢弥回益州,沈家曾疯狂打压过谢家; 甚至可以说间接逼反了谢家; 沈家还占了本该属于谢家的后位,让本该是太子的谢弥少年坎坷; 颠沛流离。
她只要想到他知道这些; 会对她露出怎样厌恶憎恨的表情,她鼻子就堵了棉絮似的; 怎么都不能顺畅。
她发现自己很难把谢弥当做一个纯粹的政治投资对象来看待。
她要保护沈家和姑母; 就算她自己能信任谢弥,她也不敢把整个沈家压上牌桌,她并不确定谢弥知道事情后会不会报复沈家。至少现在,她没有那个胆子告诉他。
她唇瓣张合几下; 避开他的视线; 狠了狠心:“小王爷; 你非要这么觉着,我也没有办法。”
谢弥:“。。。”
她低头; 声音闷闷的:“所以你尽快返回益州吧。”
“小王爷。。。”沈夷光踌躇片刻; 心底到底难受; 又轻轻向谢弥施了一礼,发自内心地祝祷:“唯愿日后曼福不尽,事事顺遂,得偿所愿。”
谢弥沉默片刻,忽然垂头笑了。
他狠狠捏起她的下颔:“所愿,主人知道我所愿是什么吗?”
沈夷光心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她飞快瞧了他一眼:“知道。”
藏书和珠宝是益州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
她犹豫了下,慢慢靠近他。
她的个子在女子里也称得上纤细高挑了,不过和谢弥面对面站立,她身量只到他下颔,鼻尖若有似无地蹭了下他的喉结。
她温热的鼻息落在他界限分明的喉结上,她清晰地看见,他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几下。
明明是极为暧昧的场景,沈夷光却是一副待宰的表情,她下颔落在他肩头,神色决然地道:“动手吧。”
谢弥硬生生给她气笑了,他怒极地笑了几声,勾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掀翻在地:“主人以为,这就能打发得了我了?”
能忍着羞耻,抛却修习了十数年的礼法,向谢弥主动献身,已经是沈夷光的极限了。
她脸上滚烫,嗓音微微抬高:“你还想如何?”
谢弥整个身子压上来,捏住她的下颔,逼的她唇瓣微张开。
他故意贴在她耳边:“我之前就说了,主人要像我一样。。。”他恶劣地笑:“含住啊。”
这是让她用嘴。。。沈夷光被他压制,动弹不得,只能胡乱摇头,死活不肯:“不要不要不要,走开!”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