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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个嫁出去的姨娘,为何不是泼出去的水?还赖在我秦国公府多年?”
“你!”魏芳两眼倏地瞪得浑圆,气的双肩都在颤抖,“姐姐,你可都听到了,秦大小姐这是要赶我们母女走啊!”
魏淑不懂经商,这些年全靠钱霜儿跟魏芳打理,眼下她们若是走了,秦国公府可真的要垮了。
“晚瑟!还不快跟姨娘道歉!”
“道歉?说的皆是事实,为何道歉?”
“你……晚瑟!”
秦晚瑟面色冷若冰霜。她上一世无父无母,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这一世看了原身的记忆,对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亲娘更没有多大感触。
魏芳见魏淑拿不住秦晚瑟,黑着脸拉着钱霜儿便作势往外走。
秦晚瑟幽幽道,“晚瑟在此恭送姨娘。”
魏芳气的七窍生烟,脚步倏地一顿,甩开钱霜儿的手,坐地放声大哭。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娘俩为了你们秦国公府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霜儿早已及笄,早该出阁了,硬是要帮你们打理商铺拖到现在,日后回去了嫁不出去这辈子都毁了,你们倒好……用完了我们就扔,没良心啊……”
魏淑被她哭的心软,而且她眼下还得仰仗妹妹跟侄女,连忙上前将魏芳拉起。
“晚瑟不懂事,你这做长辈的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霜儿,快扶你娘起来,这么多人看着,成何体统?”
钱霜儿应下,眼尾泛着红,拉着魏芳,“娘,你起来吧,这么闹又有什么用?倒是白白叫人看了笑话,咱们问心无愧就是了……”
“看笑话就看笑话!咱们做奴做仆这么些年被人赶出门去,就不是笑话了?你到时候嫁不出去,难道不是笑话?”
这话音说的,不就是魏淑护短?
今日要是不给这二人一个说法,怕是难以收场。
秦晚瑟立在原地,想看看魏淑如何选。
魏淑眉心一皱,转身低喝道,“来人!给我把大小姐关进静室,闭门思过三日!”
这结果,秦晚瑟丝毫不意外。
她站直了身子,一双眼平静无波,淡淡的看着她。
“不用闭门思过,你养了我五年,我欠你五年,便还你五年,你生我的那条命,我治好秦浩宇当做归还,五年之后,你我各不相干。”
这种切断骨肉亲情的话,在她口中,仿佛喝了一杯水那般轻描淡写。
五年的时间,也足够她复仇解咒了。
复仇之后,这秦国公府能剩多少人还是个未知数……
魏淑瞳孔猛地张大,“你、说什么?你能治好浩宇?!”
秦晚瑟凝着她那张喜之若狂的脸,心底的冰结了一层又一层。
魏淑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五年之后各不相干”,满心满眼,只有秦浩宇。
秦晚瑟微微启唇,浅淡的呼出一口气。
心里那点对亲情的期盼,像是幽潭边闪动的萤火,随着这声叹息消散在天边。
“但我有一个要求,这五年内,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
魏淑半掩在袖中的手激动到不住的轻颤,“若你真能治好浩宇,别说这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我全都答应!哪怕就是要我这条命……”
钱霜儿一听魏淑这是同意秦晚瑟不嫁给睿王了,忙给旁边魏芳递了个眼神。
魏芳止住闹腾,忙道,“晚瑟……什么时候会医术了?姐姐,这种话你不会也信吧?”
魏淑紧握在身前的手激动到颤抖,“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说可以,那就试试!”
秦晚瑟秀眉一挑,眼中泛着冷意,“我若不会医术,此去嫁人路上,恐怕早已变成孤魂野鬼了,不是吗?”
一句话,炸裂在众人耳畔。
秦晚瑟眸中两点亮色极寒,在场中几人脸上寸寸扫过,寻着蛛丝马迹。
还未观察出什么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
“哟,一家人聊天呢?我倒是来的不巧了。”
秦晚瑟眼皮突的一跳,抬眸直直望去。
只见一人满脸虬髯,龙行虎步朝这边走来,冲着她邪笑一声,眉心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原主记忆中有这个人,武商武将军,膝下有一子,作恶无数,被秦国公逮捕送入死牢处斩。
挑这个节骨眼来,明摆着来者不善。
“哟!这不是秦国公嫡女,秦大小姐吗?竟亲自出门相迎,真叫我受宠若惊,”武商皮笑肉不笑,粗犷的一张脸上,满是讥嘲与得意,“这身装束,倒是挺合身啊?”
秦晚瑟刚准备说话,眼角余光瞥见魏淑一步迈出,盯着对面的武商。
“不知武将军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也不是什么大事,听闻秦国公今日下葬,特来吊唁一番。”
他举步迈入花厅,一眼看到正前方摆着的秦国公灵位,桌上还燃着祭奠香,便朝着一旁王妈妈伸出手。
王妈妈下意识的看向魏淑,没有动作。
魏淑眉心皱了皱,给她递了个眼神,王妈妈这才从一旁取了香,递到武商手中。
他垂眸乜了一眼,手指稍一用力,手中三炷香断裂成几截。
“啧,你看看,这香火怎么断了?”旋即将三炷香扔在地上,脚掌碾了个粉碎。
“武商!”魏淑两眼赤红,一手扫向门外,“这里不欢迎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魏淑为了秦家的香火,逼着亲生女儿嫁人,甚至以命相逼!
武商一句话,触了她的大忌讳!
“魏夫人,生什么气啊?”武商朝她走来,嘴角笑意逐渐化开,弧度越来越大,“现在生气,不觉得为时过早吗?”
“你还想做什么?!”
武商挺直了脊背,忽的一双浓眉倒竖,抬手重拍两下,猛地拔高音量,“来人!清查国公府!”
第六章 楚王到
外面不知从哪儿涌入一批身穿软甲的士兵,将秦国公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淑怒叱,“你敢!”
“秦国公在世时我或许不敢,但眼下一个年老色衰的妇人、一个尼姑庵出来的无能雏儿,能奈我何?”
他眼神冷厉,像是潜藏暗处蓄谋已久的毒蛇。
“李大人,来了许久,也该出来了。”
刻画石壁后,一人踌躇着走了出来。
正是户部尚书李浪鸥。
魏淑险些气的两眼翻了过去,“竟然是你!国公在世之时,一手提拔你坐到尚书之位,没想到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李浪鸥原本还有些心虚,但听魏淑骂的难听,一下火上胸腔,挺直了腰板反唇相讥道,“秦国公培养我、提拔我,难道不也是为了他自己好?少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不过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武商眉眼舒展,对这番话十分满意。
“李大人,开始查吧。”
“是,将军。”李浪鸥高声道,“秦国公贪污受贿,肆意敛财,今日特派我来检查!”
他抬脚上前,谁知钱霜儿忽然一个箭步挡住他去路,张开双臂,怒声叱道,“即便国公去世,这儿依旧是国公府!若容尔等肆意进出检查,置我国公府威严于何地!”
魏芳也是面色一变,连忙在魏淑耳边道,“是啊姐姐,国公才下葬,就有人欺上头来,这日后即便咱们出人头地了,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笑,绝不能低头啊!”
吹完风,她走上前来,冷眼定在武商脸上,“什么奉皇上之命,圣旨何在?我看是有人假传圣旨!公报私仇吧?”
这胡乱说了一句,好像正戳中了武商的痛处。
他一双虎目眯起,冷厉的视线在她面上如刀割过,吓得魏芳一哆嗦,脚下往后退了一步。
“圣旨随后就到,我等先来查账,有何不妥?”武商抬起手,往下一压。
围拢着国公府的侍卫登时涌入大堂。
钱霜儿面色大变,抬手拦住一个士兵,“这儿可是国公府,我绝不容许你们乱来!”
下一秒,被那士兵狠狠撞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
“霜儿!”
魏淑跟魏芳连忙上前,心疼的将钱霜儿扶起。
“你这傻孩子,他们查,便让他们查去,何苦用肉身去挡?国公在世时,光明磊落,从未有贪污受贿之事,他们不过是无中生有,什么也查不出的。”
钱霜儿唇色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方才被撞得。
她紧握住魏淑的手,“我只是想守住国公的荣耀罢了,今日有人上门查账,保不准明日就有人挑衅上门,浩宇还那么小,若是我们都出了万一,只剩他一人,该怎么办啊……”
这一下,又说中了魏淑的心思。
她目光微凝,定定的看了钱霜儿一眼,抬手慈爱的帮她拨去额前碎发。
“好孩子,若你是浩宇亲姐姐就好了……”
紧接着站起身,冷眼看着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秦晚瑟,眼底升起一抹怒容。
但很快视线挪开,定在武商脸上。
“武商,今日若要搜国公府,先从我尸体上踏过!”
武商冷哼一声,“要死便死,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了,与我武商无关,我来此,乃是公事公办!搜!”
一群士兵涌入,翻找、打砸,连同桌上的灵牌都开始晃悠,几欲摔落在地。
追月见状,忙上前扶了一把,被一个士兵一把抓住衣领掀翻在地,“滚开!”
始终立在一旁没动的秦晚瑟,身形骤闪,一脚将那士兵踹飞,狠狠撞在博古架上,瓷器碎了一地。
“没事吧?”
追月怀中抱着灵牌,吓傻了,片刻之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一动手,周遭士兵立马围了上来,跟秦晚瑟打做一处。
秦晚瑟手段干脆利落,招招直逼要害,瞬间解决了几人。
武商见状,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脚踏地,蓦的腾空而起,用力扣住秦晚瑟肩头。
好巧不巧,正是她受伤的肩头。
察觉到秦晚瑟身子蓦的一僵,武商眉梢一扬,粗壮的手指再次用力,深陷至她骨骼。
隐隐约约感觉指腹下传来温热,他狞笑一声。
“没想到秦大小姐,竟然会武?真是叫人意外啊……”
秦晚瑟想反抗,但稍一动,就被他更用力的制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来,光洁的额上更是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
“小姐!”
“楚王爷到!”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唱声。
楚朝晟一身象牙白长袍,玉带束蜂腰,带着两队侍卫从门外跨入。
那双眼溴黑一片,仿佛一潭死水,阴郁且森冷。
“武将军,想对本王的未婚妻做什么?”
第七章 我答应你
未婚妻?
不光秦晚瑟,就连魏淑跟武商几人都怔住了。
秦晚瑟看清来人,眸色一沉,心里暗道,竟然是他……
昨日毁他衣袍,今日就寻上门来找场子?
武商飞快回过神来,松开秦晚瑟,几步上前抱拳请安,“末将见过楚王爷。”
“免礼。”
楚朝晟随意应了一声,语调蒙着一丝丝未睡好的不爽,落在武商耳里,倒叫他心里犯了嘀咕。
这秦晚瑟,难不成真的是这楚阎罗楚朝晟的未婚妻?
只是他一不上朝堂,二不入烟花柳巷,这未婚妻,究竟从何而来?
思量之间,楚朝晟已经一脚迈入花厅。
阴郁的视线在秦晚瑟脸上一扫而过,旋即在她肩头渗出的血色停留一瞬,转而踱步到正前方,取了三炷香祭拜秦国公。
钱霜儿在一旁悄悄看着他的身影,眼里掠过一丝惊艳欢喜,垂在身侧攥着帕子的手缓缓收紧,贝齿轻咬朱唇。
鼓起勇气从人群中绕出,对着楚朝晟一福身。
“霜儿见过楚王爷,早闻楚王盛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盛名?”楚朝晟转过身来一一扬眉,夜雨从旁给他取来一张太师椅,他顺势坐下,仍旧是那日慵懒的姿态,望着钱霜儿不轻不重的道,“楚阎罗的盛名?”
他这一说,秦晚瑟眉心一跳,脑海中涌出些许记忆来。
传闻这楚朝晟不理朝事,为人恣意散漫,心狠手辣,做事雷厉风行,跟随其多年部下说杀便杀,即便亲人也不放过。故朝中无人与他交好,孤身一人,独来独往。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传闻,并无真凭实据。
但空穴不来风,这些事,定有几分是真。
钱霜儿没想到这随口一个彩虹屁,竟然拍到了马蹄子上,惊得面色发白,紧忙往地上一跪。
“王爷息怒,霜儿并无他意。”
“起来吧,”楚朝晟脸上看不出喜怒,敛起眸光,转眼望向秦晚瑟,一双黝黑的瞳眸没有丝毫波澜,情话倒是张口就来,“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他这话没有作假,只是无关爱情。
昨日与她温泉池中一遇,在她膝上浅睡。
虽是短短一盏茶时间,却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睡的安稳的一次。
他想念的,是可以安睡的感觉。
秦晚瑟皱眉,不知这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