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来得急,他们连晚饭都没吃完,高驰的胃已经有点空了,他说:“我饿了。我去买点夜宵回来一起吃,怎么样?”
说话时,高驰的脸稍稍往右偏,嘴唇距离赵斯淇的耳朵很近。这里太吵,他必须凑近点才能让赵斯淇听清他的声音。
刚好赵斯淇的肚子咕叽一叫,声音微小,淹没在嘈杂的大厅里。
他抬起左手,轻轻按揉一下小腹,对高驰说:“好。我也有点饿了。”
高驰起身,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几块牛肉干,递给赵斯淇:“我公司一个实习生给的,你先吃点。在这等我回来。”
赵斯淇伸手接过,坐在原位,望着高驰大步流星地离开。
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门,他才回神,撕开手中的牛肉干,缓缓嚼了起来。
十点多,医院附近的餐馆早已打烊,只有一家装潢破旧的沙县小吃还开着。
老板娘正在拖地,卷帘门拉下来了三分之一,看上去也快要关门了。
高驰弯腰钻进去,跟老板娘打声招呼,然后目光在菜单上快速地扫了一眼,问道:“老板娘,还有馄饨吗?”
“卖完啦,”老板娘抹一把汗,大声说:“现在只剩一点蒸饺了,你要的话我给你热热。”
高驰点头:“行,那就来两份蒸饺。”
老板娘放下拖把,开火热锅,动作干脆利落,不到一分钟就把蒸饺装好了。
“小伙子,你加不加辣?”她问。
高驰掏钱的手一顿,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自己是吃辣的,但他不知道赵斯淇能不能吃。
记忆追溯到高中时代,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赵斯淇是不是一个能吃辣的人。他对赵斯淇的了解得太少了。
老板娘又问了一遍,高驰才说:“一份加,另一份不加。”
老板娘迅速给其中一盒淋上红油。
高驰在前面看着,想,如果赵斯淇吃辣,那就把这份给他。如果赵斯淇不吃,那他就自己吃了。
回到医院,赵斯淇已经拿到X光片,并且找医生看完了。
没骨折,没轻伤,擦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这是医生的原话,赵斯淇原封不动地告诉高驰,还说:“你看,我都说了没必要上医院的。”
高驰抽出赵斯淇手里的片子,看了几秒钟。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他装模作样地点头,“嗯,你的脊柱很直,看起来确实很健康。”
然后他将片子连同蒸饺一起放在赵斯淇手上,笑着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的腰啊、背啊、屁股啊真的有问题呢。花钱买个心安,不亏。”
赵斯淇迟缓地眨一下眼睛,说:“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关心我了。”
这话听得着实可怜。高驰记得赵斯淇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却已经去世,他看着赵斯淇,问:“你其他家人朋友呢?如果真出了事,能有人陪你来医院吗?”
赵斯淇垂下眸,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答案是否。
“没有。”
“你爸呢?”高驰在他旁边坐下,“你跟你爸难道一直没联系?”
蒸饺还没凉,隔着一层饭盒向外散发着热意。赵斯淇五指微微收紧,用力拿着蒸饺,然后又忽然泄力,让蒸饺搁在大腿上。
“我爸有自己的家庭,我不好总是打扰他。”赵斯淇说。
高驰脸上的笑意散去了,他静默不语地看着赵斯淇,神情有一些凝重。
他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刚好做了赵斯淇的邻居,刚好发现了赵斯淇受伤,那么赵斯淇是不是就会一个人在家里,笨拙又别扭地炒菜、吃饭、洗碗,放任自己的伤口不管。就算要来医院治疗,他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又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怎么想都很心酸。
“蒸饺要凉了,赶紧吃吧。”高驰不太自然地转移这个他觉得有点沉重的话题。
赵斯淇点一下头,打开最上面的饭盒,看到红彤彤的辣椒油时,他一愣:“这是辣的?”
“你能吃辣吗?”高驰说,“不能的话下面这个是不辣的。”
赵斯淇不是滴辣不沾,也不是无辣不欢。他能吃一点辣,但平时他不会主动去吃,太刺激太重口的东西他都很少碰。
“你呢?你想吃辣吗?”赵斯淇抬眼,反问高驰。
“我可以啊。我能吃。”高驰说。
赵斯淇把饭盒往前一递,“那这个就给你吧。”语气听上去如释重负。
两人坐在一起,扒拉着饭盒里的蒸饺。
可能真的饿了,他们不到十分钟就把蒸饺吃得干干净净。
回家路上,高驰在想,既然赵斯淇的手受伤了,那么接下来几天总不好再麻烦人家做饭。
于是把车停稳后,高驰替赵斯淇解开安全带,同时抬眼看他。
“你的手,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高驰的视线下移到赵斯淇的右手上,说,“正好我这几天要加班,很晚才回来,你不用做我的饭了。”
赵斯淇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脸藏在阴影中,高驰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赵斯淇才开口:“其实,没关系的。”
或许是坐在昏暗的车内,赵斯淇有足够的勇气与高驰对视,他说:“我自己一个人也要做饭,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一般半个多小时我就能做好。”
“你还是可以来我家吃饭。”赵斯淇说。
停车场人烟稀少,寂静辽阔。天花板的灯偶尔会一闪,发出极其暗淡的光。
很奇怪,明明高驰是蹭饭的人,他应该不好意思,可是他却在赵斯淇的眼里看到了祈求和期盼的意味。
是真实,还是错觉?高驰不知道,只是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好像就没有理由拒绝。
“行,那你以后做好了就先吃,不要再像今晚一样等我等到八点,知道没?”高驰说。
“知道了。”赵斯淇点头,眼眸中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嘴角也是弯弯的,只不过弧度不是很高。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斯淇依然是那颗胆小又怯懦的十七岁的心。
这样一颗心,总能在高驰给的一点阳光中,短暂地灿烂一下。
第33章
买了房就又想买车。
上个月,高驰去参加摇号,一次便摇中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浏览市内几家知名4S店的信息,决定买一辆属于自己的代步工具。
把车还给徐震时,徐震还在疑惑:“你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高驰浓眉扬起,神色颇有些得意,“过几天我就有新车开了。”
“我靠,你买新车了啊!”
对于表哥即将拥有一部新车,徐震很是眼红,嚷嚷着要一起去提车。正好要放国庆长假,徐震不用上课,高驰就带上他一起去了。
4S店里,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Q7停在门前。
店员带高驰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从车的外观到轮胎和底盘,高驰都看得很认真仔细。徐震跟在他表哥后面,一边看一边连连赞叹。
检查完毕,高驰又跟4S店确认了一下相关证件,还约了一个上牌时间。
一回头,他瞧见徐震已经坐车上了,坐的还是驾驶位,两只手很不老实,这摸一摸,那碰一碰。高驰合理怀疑,如果给徐震一个车钥匙,这小子八成会无证上路。
高驰走过去,一巴掌把人拍下来,“滚到后边去。”
“坐一下都不行?你怎么这么小气。”徐震扒着方向盘不放。
高驰两眼微眯,车钥匙套在他食指的指尖,被他随意转了两圈,“快点,别浪费时间,我赶着回去。”
徐震老老实实开门下车:“赶着回去干嘛?”
“买菜。”
“哟,你现在还会买菜了?”
“废话,不买菜我回家吃什么。”高驰说完,见徐震绕到对面,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一口气又提了上来,“我让你坐后边,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徐震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连副驾驶都不能坐了?”
高驰眉毛一挑:“副驾驶是留给老婆坐的,这句话你没听过?”
徐震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光看着高驰。
僵持几秒,徐震点一点头,妥协地坐到了后排,不过嘴里仍忍不住吐槽:“你哪来的老婆?就一单身狗,还穷讲究。”
放假没事干,徐震今天一整天都跟只跟屁虫似的黏着高驰。本来买完菜,高驰说要送他回家,但他不肯,说要去高驰的新家蹭饭。
高驰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不是我做饭,是我的朋友兼邻居兼高中同学做。”
徐震歪头看他:“关系这么复杂?”
高驰又说:“兼抓你酒驾的交警。”
徐震眼睛瞪大了:“What the fuck?是那个有一张poker face的交警?”
高驰从后视镜里睨他一眼:“好好说话,别中文英文乱七八糟混杂的。”
徐震仍处于震惊当中,他拍了两下大腿,不可思议道:“不是,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啊?”
“就是这么小。”高驰说, “你还要跟我去蹭饭吗?”
“那啥,”徐震犹犹豫豫道,“他做饭好吃吗?”
高驰给他气笑了,“你管人家做得好不好吃,人家还不一定让你吃呢。”
徐震傻兮兮地一笑,挠挠后脑勺:“那他,他人好相处不?主要是我被他扣了驾照,现在心里还有阴影,看到交警就发怵。”
高驰想了几秒,一本正经道:“这样,今天的买菜钱你付,我就跟你保证他绝对好相处。”
徐震抱住脑袋开始鬼叫:“什么啊,有你这种人吗!”
这一声鬼叫雄浑有力,穿透车窗,响彻大马路。
最后徐震还是厚着脸皮跟高驰去蹭饭了。当然,当晚的买菜钱也还是高驰付的。
再次见到赵斯淇,徐震收敛了在他表哥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哥,你好。”
赵斯淇有一点惶恐,他站在门口,都忘了要迎接两个客人进门。他对徐震说:“你不用叫我哥。”
徐震挠头:“你是我哥的朋友,我不叫你哥叫什么?”
高驰看他一眼,说:“叫小赵哥吧,听着也亲切。”
赵斯淇没说话,似是默许了这个称呼。他弯下腰,给高驰和徐震各拿了一双拖鞋,然后抬头问高驰:“菜呢?”
高驰递给他:“这里。”
赵斯淇接过塑料袋,眼睛看向客厅的电视,下巴往那个方向一抬,“你们去沙发坐着吧,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想看可以直接打开。”说完便进厨房做饭了。
高驰跟着一起进去了,他在旁边帮赵斯淇打下手,虽然他不会做饭,但是简单的洗菜、备菜还是会的。
徐震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叠于大腿,看上去非常听话老实。
不过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电视上,他一直在观察他哥和小赵哥,看他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徐震觉得又惊又奇。
很明显,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一块儿做饭。有时候赵斯淇不需要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眼睛往某个方向一瞥,高驰就知道他要拿什么东西。
徐震感觉,小赵哥像极了在家中等丈夫回家做饭的妻子。他哥的动作,小赵哥的反应,两人在一些细节上的默契,哪哪都像一对搭伙过日子的夫妻,就是性别不太对。
是的,性别不对。
要知道,他哥可是钢铁直男,在美国待了这么些年,最喜欢胸大屁股翘的辣妹,不可能对男人感兴趣。
————————
七点钟,饭做好了,电视机开始播放晚间新闻。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时不时抬头看几眼新闻,此时恰好在播报一条交通事故,一个行人被车撞了,经医院鉴定是轻伤。但是车主表明并未碰到该行人,他怀疑自己被碰瓷了。目前交警正在二人之间调解。
高驰看了一会儿,偏头问赵斯淇:“你觉得是碰瓷吗?”
赵斯淇盯着电视画面,说:“不好说。有可能这个人本身就带了伤,所以想出来讹一笔钱。也有可能是这个司机不愿付钱,想逃避责任。”
“你们交警一般怎么处理这种状况?”高驰问。
“调监控,看行车记录仪,或者询问在场的目击者。”
“如果都没有呢?”
赵斯淇被问住了,他停止咀嚼,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良久才说:“那就凭直觉吧。”
高驰说:“所以你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赵斯淇摇头:“没有。”过了几秒,他又说:“不过如果是我在现场的话,应该能一眼看出来。”
高驰笑了:“这么厉害啊。”
赵斯淇也笑一下:“当交警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见多不怪了。”
徐震在一旁插话:“哎小赵哥,那你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徐震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说话含含糊糊的。赵斯淇没听清,但是大致猜到了徐震在问什么,他想了想,放下筷子说:“前几天,有个妈妈载她的小孩骑电动车。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