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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个晨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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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点,软卧车厢都关了门,张晨星也回到她的位置,将门拉上。梁暮的酒下头了,面色恢复如常,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拎着他的便携牙缸。
  “你去,这会儿人少。”
  “好的。”张晨星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站起身,与梁暮擦身而过。张晨星第一次发现梁暮竟然这么高,而她的身形太过细瘦,被他身影牢牢罩着。
  “你让让?”张晨星催梁暮让开,他磨磨蹭蹭,不知道在弄什么,堵住狭小的过道。
  “你不会挤过去?”
  “我挤不过去。”
  张晨星又要急了,梁暮忙举手:“行,你挤不过去。您请吧。”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关了灯后车厢一片黑暗,车轮在铁轨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透过沾枕的那一侧耳朵一直响到心里。
  “张晨星。”梁暮在黑暗里叫她名字。
  “嗯?”
  “还怕吗?”
  “怕。”
  张晨星没有说谎,那种恐惧还停留在她心里,就像当年那次一样,过了那么久,她都不敢轻易和陌生人说话。
  “你把手给我。”梁暮说。
  张晨星不肯伸手,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而她并没准备跟梁暮有些什么。
  “什么思想!”梁暮哼了一声,支起身体,手探过去,沿着床边摸索到张晨星的手,轻轻勾住,拉过来。两个人的手在过道上悬着,张晨星的手被梁暮紧紧握着。
  “睡吧。”
  张晨星闭上眼睛,困意渐渐来袭,睡得安稳。
  她才走了七天,古城就正式迎来了秋天。
  有黄叶从树上翩然落下落到河面,又沿河飘向远方。两个人把行李放到书店,都有一点想念河边的桂花香糕。难得张晨星不抵触,跟梁暮一起去河边。
  清衣巷里的人见惯了张晨星独来独往,顶多身边跟着周茉。这一次不一样,她走在清衣巷的“新人”身边。
  清衣巷不大,东边有事西边三秒就知道。梁暮住进马爷爷家那刻起,就已经在清衣巷拥有了姓名。不同的是,在清衣巷人眼中,所谓搞艺术的文艺片导演,无非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浪汉。
  再看张晨星就有点同情。
  面馆的中年老板、老板娘在门口休息,看到两个人走过去又拎着桂花香糕走回来,一前一后,像不相干的两个人,但又有莫名的关联。
  “晨星诶。”老板叼着烟招呼张晨星:“新卤的鸭腿,你拿走两个。”
  “好的,谢谢。”张晨星给老板带了西北羊肉,老板很开心,非要还张晨星两个鸭腿。装袋的时候顺道盛了两碗面,淋上肉浇头让张晨星一起带走。只是在张晨星临走的时候说:“搞艺术的可不兴谈恋爱,吃不饱饭,男女关系理不清。回头日子闹腾着嘞!”
  张晨星想了半晌才明白老板的意思,对他解释:“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对。”
  “那行。嫁人要嫁楚源那样的,有能力赚钱、有眼界,心里有你,不挨饿。”老板娘看着他们长大,多少知道一点楚源和张晨星的事。
  “梁暮是好人。也饿不死。”张晨星只是替梁暮辩驳,即使不想跟他怎么样,也不太希望别人误解他。她听萧子鹏念过一嘴梁暮的工作,虽然拍纪录片一直赔钱,但他接那些单子却是实打实赚钱的,只是左手到右手。总之他饿不死。但也做不到像楚源那样挥金如土。
  “哦哦,那我们就放心了。新卤的鸭腿,快回去尝尝。”
  “谢谢叔叔。”
  张晨星拎着鸭腿和面条向回走,周茉休假,正在那里捏桂花香糕吃。看到张晨星跑到她面前,就差跳到她身上了:“星星!”
  周茉只字不提张晨星的遭遇,只是拉着她说个没完,张晨星面条快吃完的时候听到周茉说:“我明天去领证。”
  张晨星的面汤差点喷出来:“领什么证?”
  “结婚证。”
  “跟谁?”
  “唐光稷。”
  梁暮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靠在椅子上,周茉真是激进,这一点可以跟张晨星中和一下。
  “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啊。”周茉说:“唐光稷前天来过我家了。我妈说他人模狗样的,挺好。”
  “唐光稷的狂蜂浪蝶?”张晨星想到周茉的脾气,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忍受这些的。
  “那我不管。我们协议结婚。”
  “协议结婚?”
  一边的梁暮没忍住,噗一声。周茉瞪他一眼:“你看什么热闹啊?”
  梁暮耸耸肩,无所谓一样。
  “协议结婚就是,他爷爷说他如果今年结婚,年底就把名下的几个商铺给他。”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到时候给我一个。”
  “你们合伙骗老人商铺?”
  “我没骗啊。”???周茉撇撇嘴:“唐光稷说老人着急让他结婚,商铺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老人开心。”
  周茉答应的时候的确头脑一热。
  与头脑一热一起的是那天喝了点小酒,跟唐光稷滚到一起。她对婚姻没有小女孩的期待,就觉得一套商铺呢,加上男人的工具也好用,长相也合心意,结就结呗。
  张晨星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周茉肯定会因此受苦。只好再劝她:“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要不要。就这样!”
  “公正了?说给你的那套商铺?”梁暮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写了个说明。”
  “你法盲吧?”梁暮嘲笑她:“就你这脑子还契约婚姻呢!把自己卖了还要别人帮忙数钱。”
  “我就赌他有良心。”
  “你就赌你自己能留个全尸吧!”梁暮替张晨星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周茉跟张晨星不太一样,她没亲历过什么难事,觉得人心大概都是善的。张晨星后来不再说话,周茉看出她的担忧,就给唐光稷打电话:“我明天不领证了。”
  “原因呢?”
  “我冷静下来了。”
  “……”
  周茉挂断电话,看到张晨星微微舒了口气。她抱着张晨星脖子撒娇:“张晨星你别走了,你不在我就容易头脑发热。你在我就会清醒。”
  梁暮切了声,拎起自己的行李走了。
  待他走远,周茉对张晨星说:“梁暮是个好人。”
  “是。”
  “那我以后要对他好一点,再也不给他甩脸色了。虽然我从前对他甩脸色,他也没吃亏…”周茉说完自己笑了,小声说:“如果我身边有一个梁暮这样的人,我二话不说立马扯证。”
  在周茉心里,梁暮对别人太好了,太义无反顾了,这样的人值得嫁。
  梁暮回到房间,看到王笑笑发给他的消息:“张晨星怎么样?需要心理辅导。”
  “她没表现出来,但我知道。”梁暮回:“谢谢你。”
  “下个月去古城看她。”王笑笑说:“你要加油啊!”
  “加什么油?让铁树开花吗?”
  梁暮具有自嘲精神,也仅仅是这样而已。这次去西安他想清楚一件事,他是一个贪心的人,他不想只做张晨星的朋友,那远远不够。他要做她的男朋友、爱人。
  “慢慢来。”王笑笑说:“多好的姑娘、身体也好。队友们想拉张晨星进队呢,说她体力耐力都过关。”
  “打住。”梁暮叫停:“别折腾她了。”
  梁暮想:瘦得跟竿似的,还要背那么大包、走那么远路,风吹日晒雨淋。遭的罪还少吗?
  他破天荒一天没在张晨星眼前晃,反正有周茉在,就算人多也能忙过来。他去逛了个街。
  古城有一条商业街,商品琳琅满目。有一家店铺很有趣,卖的东西是店主自己手作的,护手霜、胭脂,大多数人买来玩。
  梁暮一个铮铮汉子站在那些瓶瓶罐罐前有几分惹眼,惹不少人侧目。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最终买了个小罐子走了。
  是在晚上,张晨星坐在院子里看书,梁暮扛着马爷爷家的梯子走了周茉的老路。他坐在墙头假装征求张晨星同意:“我下去了啊?”
  张晨星还没说话,他人已经落地了。走几步就蹲在张晨星面前。
  张晨星有点害怕,她害怕梁暮说过类似于表白的话。她觉得她的拒绝会伤害到那么善良的他。
  可梁暮什么都没说,盘腿坐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拉过张晨星的手。
  她当然会撤回,梁暮当然不允许。
  他从罐子里抠出一小块霜乳涂在她手背上,轻轻晕染开,轻声说:“秋天了,记得爱护自己的手。”
  张晨星抽回手藏在身后,垂眸看仰着头的梁暮。他像一个大男孩,眼睛干净单纯明亮,在秋日月色里氤氲出无边无际的暖来。
  “你耍什么流氓?”张晨星小声斥责一句。
  “帮你涂护手霜是耍流氓?”张晨星可真是破坏氛围高手。
  “这次是护手霜,下次是唇膏,然后是身体乳。”
  梁暮眼睛亮了,张晨星指了一条明路啊!


第24章 3057天
  梁暮的目光分明是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可张晨星的话也仅仅是字面意思而已。
  对峙片刻,张晨星意识到梁暮那奇怪的目光来自于什么了,来自于男人奇怪的延展和想象。护手霜、唇膏、身体乳; 在梁暮的意识中已经变成了奇怪的东西。
  “总之送给你; 记得抹。”梁暮站起来要走,才想起梯子在墙外,而书店门锁着。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对张晨星说:“你帮我开门。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就更危险一点。”
  “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张晨星问他。
  “哦对。”梁暮摸摸兜:“我没带。”
  张晨星拿梁暮没有办法。他好像知道耍无赖管用一样; 频频如此。去门口给他开门,他又靠在门上不走; 问她:“你想不想吃点宵夜?”
  “?”
  “听说老城有个馆子做炒螺蛳好吃; 我想去尝尝。”
  “秋天的螺蛳不好吃。”
  “解个馋。走不走?”
  “不走。”
  “行。”
  梁暮点点头自己走了。再过一会儿,他又爬了墙,对张晨星举举手里的袋子,着实没少买。自顾自翻下来,放在那张小桌上,又找了把椅子坐下。
  餐盒打开是油爆螺蛳的香味; 还有糟鸡、油炸臭豆腐、茴香豆。
  “你不过了?”张晨星看着这几个食盒; 从老店买来的; 着实不便宜。
  “打个牙祭; 当过年了。”梁暮逗她; 又问她一句:“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比我强点; 有限。”
  梁暮扬扬眉:“行吧,好歹比你强。”给自己倒一碗黄酒; 戴上一次性手套挖螺肉。
  “不戴手套好吃。”张晨星说; 的确是; 那油爆的汤汁沾在指尖上,吮一口,最入味。
  梁暮有点为难。他的轻微洁癖不允许他那么吃,要是那样,干脆别吃了。忽略张晨星这句话,也不过度勉强她吃,兀自吃起来。
  “啄螺蛳过酒,强盗赶来勿肯走。”张晨星念了一句。古城人喜欢在清明前后食螺蛳,素有“清明螺、鲜过鹅”的说法。儿时清明前后,母亲会买来螺,做酱爆螺蛳,有时还会入汤。那时的他们会在院中摆一张小桌,父亲吃螺蛳就酒,常常念出这么一句来。
  “既然谚语都说了,不如吃点。”梁暮推给她手套和牙签,逼她吃了一颗。
  张晨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好像这个院子又活了起来。深藏于记忆中的香气和笑声被这一道油爆螺蛳勾了起来。
  将酒杯朝梁暮推了推:“给我一点黄酒。”
  梁暮给她倒了少得可怜的一口。
  “再来点。”张晨星说。
  “我怕你不胜酒力,万一喝多了对我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去哪讲理啊!”
  张晨星自己拿过那一小坛黄酒,给自己斟满一小碗,兀自喝了一口。
  她几乎没有喝过酒。
  少时在合唱团唱歌,最忌讳抽烟喝酒,因为伤嗓子。那时团里有男同学因为青春期叛逆,沾了烟酒,合唱时老师能听出瑕疵来。梁暮也如此,在合唱团的日子里对自己要求高,青春期的烟酒他缺席了,后面再也没补回来。酒,浅尝辄止;烟,一口不抽。
  两个不太喝酒的人凑到一起也算新鲜。
  就那么碰了碗喝了一口,都没法发出“斯哈”的好喝声。梁暮要面子,还能装一装,点点头:“黄酒不错。”
  张晨星则面无表情。但她姿态刚硬,端起碗又来一口。然后把碗放在一边,学爸爸的样子,拿起一个方形环棱螺来,轻轻一挑,螺肉出来,牙齿咬住。螺肉而已,吃出了一点文人骚客的感觉来。
  梁暮看呆了。
  张晨星陷入模仿之中,无暇顾及梁暮。她脑海中是旧日欢声笑语,一个人演绎了一场“螺宴”。
  这顿宵夜吃到最后都没什么交谈,张晨星站起来的时候酒意瞬间上涌。梁暮眼疾手快扶住她,温热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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