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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眉头紧蹙,很快敛去眸中忧虑,打起精神同几人说道:“宋城主和唐掌柜先前在聂家密室找到关于云水珠的由来时,我们也知道聂家最后将双珠带到了祭坛,用于开启封城法阵,从那之后,明州城被风暴困扰数十年,成为鬼城。便是当年已经拿下聂家本家的血魔宗也被逼退出城外,多年来无法踏足鬼城半步。这里,也还保留着聂家先人当年留下的残阵。”
  “你想修复这个残阵,引风暴再起,困住聂少泽?”
  无需阮秋多说,殷无尘已明白他的意思,桃花眸紧紧望着阮秋,生怕阮秋又会消失不见,也仍旧将阮秋的手握得很紧,“风暴不伤聂家人,而聂少泽不是聂家人。”
  “但我们也不是聂家人。”
  唐霰道:“若是鬼城风暴还在,聂少泽确实没那么容易将我们困在城中,但如今风暴已停,云水珠又在他手中。”他望向天上那层血红的结界,“他又封了城,若无援手,宋燕台和兰摧迟迟未能恢复,殷剑圣一人带着我们,还是很难逃出去的。”
  “那就不逃。”
  阮秋神色凝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喘息的时间都是别人为我们争取来的,我们不能浪费时间。我会让阵法重启,雷暴之下,聂少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届时,我需要你们相助,师尊,聂长老,还有几位暗卫大哥,你们的修为都在元婴期之上,只要我们联手,至少,也有五成把握可以将云水珠抢过来!”
  沈灼寒猜到什么,“你为何会有把握重启阵法?或者说,你能让我们在风暴下不受影响?”
  “可以。”
  阮秋神色一正,道:“我是聂家血脉,风暴不伤聂家人。我先前也试过,风暴靠近我时会主动回避,风暴辨认我的方法,大抵是我这一身血脉,只要你们身上有我的血,理应不会被风暴所伤。而我这一身血脉,也是重启聂家法阵的关键所在。”
  “你是聂家人?!”
  众人大惊失色。
  殷无尘眼里也有几分诧异,但他看阮秋眼神笃定,惊疑变作了担忧,“这样会伤到你的。”
  “一点小外伤,不要紧。”
  在云水壁中参悟时,阮秋吸收了太多鬼城中怨魂的执念,其中不乏聂家人的记忆,虽然一时有些混乱,但想到聂家祭坛时,关于这里的一些信息,便都涌上他的脑海。
  “聂家人当年匆匆开启法阵,用的是双珠的力量,确实作出了很大的献祭,不过……这法阵这些年只作防御之用,禁止任何外人踏足鬼城,即使云水双珠已经被鬼母拿走,但这里的阵基还在,而且很完整,只要投入足够多的灵气,它就能重启。”
  阮秋看向殷无尘,“我需要很多灵石和法宝。师尊,现在或许我流几滴血就能破解困局,一点小伤换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值得的。我们好不容易活着,当然要活下去。”
  殷无尘眸光一顿,他明白阮秋话里传达的深意,他们历经两世才走到一起,于阮秋而言,他这一世活着已经是破了前世的死局。
  “好。”
  唐霰从满心震撼中抽回心神,对阮秋这话是赞同的,“不错,聂少泽迟早会追上我们,我们不能再一味躲避了,我们也别无选择,那就干他的!鬼母炼成双珠时借了天时,我们也能借地利困住聂少泽。说来也巧,灵石法宝,我唐霰从来都不缺!”
  他倒是财大气粗,朝几人伸出手,双手十指上赫然戴着八个嵌着各色珍贵宝石的储物戒。
  聂白看了眼闭着眼安静靠在石柱下的聂无欢,也道:“只要能救少主,我都听你们的。”
  沈灼寒也早已没有退路,默默看着殷无尘和阮秋一直紧握的手,垂眸道:“我修为不高,但是知道一些在风暴中躲避的技巧,也学过一点阵法,可以帮忙重建阵基。”
  阮秋愣了下,他本以为,他会需要耗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大家相信他这无凭无据并且堪称赌命的计划,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笑叹一声,“那事不宜迟,就劳烦诸位了。”
  唐霰看殷无尘定定地凝望着阮秋,大抵是有什么话要说,他也识趣,忙摆手招呼几人道:“我们先去看阵基,这个宋燕台在行,我也耳濡目染略通一二,要我推倒重新建一个封城法阵我是做不到了,但缝缝补补也不难,沈小友,我们去看看呗。”
  他说着就不由分说拉走了沈灼寒,几个暗卫都是宋燕台吩咐保护他的,自然也跟了过去。
  阮秋看着他们过去,再看向殷无尘,什么也不必说,弯唇笑了笑。殷无尘也没有说话,温柔地顺着他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挑起几缕,在他脑后挽起了一个小髻,手中灵光闪过,握着变回玉簪的玉剑绕指柔,将玉簪插在发间,随后才轻轻拥住他。
  “小秋,以后不要再离开我。”
  “好。”
  阮秋心中酸涩,抬手轻轻抹过殷无尘脸颊上沾到的灰尘,缓缓闭上双眸,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沙哑的声音透出几分难掩的疲惫,“师尊,这一次,我们都要活下去。”
  血月当空,不祥的血光照在缓慢聚集到城北的尸傀群背上,腥冷阴风吹往荒废已久的祭坛,于这份过分的寂静中卷起几分寒凉。
  发冠凌乱的聂少泽站在尸傀群前,面色阴沉地望着山巅上的一点火光,却迟迟没有上去。
  直到石阶上走下来殷无尘的身影,他手握长剑,站在石阶上,冷漠俯视着下面的聂少泽。
  聂少泽右手手背仍残留着几分滋滋闪动的电流,青紫的血管涨起来,指尖往下滴着血。这让他的心情极差,就算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他也无法咽下这口怒气。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殷无尘还是那句话,“我姓殷,自从母亲被鬼母逼死后,我与你们聂家就没有半点关系。”
  “好啊。”
  聂少泽气极反笑,轻轻甩手,将那几分电流逼出体内,蜷紧青紫的右手,望向山顶方向,“看来你一定是要与我为敌了。在那里布置了什么,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吗?”
  殷无尘不意外他会猜到,“你若怕,就放我们出城。”
  “出城?”
  聂无欢缓缓摇头,笑道:“今日放你们走了,你们就会成为我最大的阻力,我知道你们想抢我手里的云水珠,就算你是我儿子,你也得掂量掂量,你有没有那个命拿。”
  殷无尘眼神近乎怜悯地看着他,“在你眼里,云水珠就那么重要,比骨肉至亲和枕边人都要重要?聂少泽,你为了云水珠放弃了那么多,有没有想过最后会是一场空?”
  “怎么会是一场空呢?”聂无欢只觉得可笑,他抬起双臂转向身后的尸傀群和天上的血红结界,“我拥有了云水珠,就有了世间无人能敌的力量,你们几个所谓的十圣之一联手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想要什么得不到?我失去的,也都会找回来的。”
  殷无尘道:“聂少泽,你真可怜。”
  “你我本无父子之情,你执意与我为敌,那就没必要再多话了。”聂少泽面色黑沉下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是将你弟弟交给我,还是让我亲自上去抓回来?”
  殷无尘不明白,“你带聂无欢回去,究竟想做什么?”
  聂少泽不怕他知道,冷笑道:“我苦心培养他那么久,才让他将炼血功修炼到第九重,即便有云水珠在手,我依旧需要突破炼血功的瓶颈,他就是唯一能让我功法圆满的替身……不,这世间还是有人会天水诀的,你那个小徒弟现在找回来了吧?”
  “果然如此。”
  殷无尘唇边扬起一抹笑意,颇为嘲讽,他也不再多话,拔剑出鞘,锋利雪亮的荧烛剑挡在石阶前,抬眼看向聂少泽,眸中一片冷厉,“既然你我话不投机,就动手吧。”
  聂少泽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闻言冷笑一声,召出百鬼杖,便飞身上前想给殷无尘一个教训。他说的也没错,他是得到了云水珠,修为大涨,有着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但是他的功法仍是炼血功,他出手时,自然还是那些旧招数。
  大抵只有天水诀能稍稍压制他,不过如今鬼母已死,世间会天水诀的人不多,在这鬼城里大抵只有阮秋一人,聂少泽吃过一次亏,也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倒是不慌。
  百鬼一出,阴风阵阵。
  殷无尘霎时有种回到上月与阮秋去十方城城主府偷药时的错觉,那时他也与聂少泽匆匆一战,他却并不正面应敌,挥出一剑稍作格挡,便化作一道剑光,往山上而去——
  “聂少泽,我在山上等你,敢不敢来,看你自己!”
  聂少泽握住悬在半空的百鬼杖,看着殷无尘临时逃走的方向,眼中有过一瞬犹豫,转念想到丹田内几乎无敌的云水珠,他便已无所畏惧,黑色袖袍一振,追上山顶。
  山顶比聂少泽想象得有些不同,祭坛上空无一人,连殷无尘的人影都消失了,他观望四周须臾,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便走进祭坛里,百鬼杖在地上轻轻一拄。
  “我来了,出来吧。”
  一道剑光应声而来,从天而降——
  聂少泽早有防备,手腕一转,百鬼杖在半空划过一道虚影,棍身挡下荧烛剑。殷无尘神色紧绷,双手握剑重重往下压去,冰刀子一般凛冽的剑气灌下,化作万千剑影。
  短短一段时间,殷无尘也已经恢复了灵力,毕竟是剑圣全力以赴的一剑,聂少泽不敢硬接,顺势往后退去,本想退出祭坛,一柄短刃忽然破开气流,自祭坛外刺过来!
  聂少泽意识到来人是谁,抬手一掌将聂白打得狠狠撞向石柱时,自己也退回到祭坛中心,他握紧百鬼杖在地面轻轻一点,稳稳站定下来,余光就见几个身影从八道石柱上唰唰下来,俨然是唐霰、沈灼寒和几个暗卫,他一眼扫过,最后看向聂白。
  “你也背叛了我。”
  聂少泽这一掌着实不好接,聂白已有半步化神,接下这一掌胸腔也有些窒痛,他站起来握紧手上削铁如泥的短刃,以沉默应对。
  殷无尘已然挡在石阶前,长剑凝起一点寒芒,指向聂少泽,“你上来了,就很难脱身了。”
  聂少泽看着他们这一群不是修为低就是多少身上带伤的人,笑得有些无奈,“就凭他们?”
  “就凭我们。”
  一道声音从殷无尘身后响起,熟悉的语调叫聂少泽立时冷下脸,殷无尘也偏头看向身后。
  阮秋同殷无尘相视一眼,点了头,一把抽掉裹在右手上的布条,朝向祭坛,浅淡的青光将他手心刀口上不住涌出的血水化作淡淡血雾,飘向祭坛上,另一手随即掐诀。
  “阵起!”
  话音落下,聂少泽脚下刻着繁复图腾的祭坛骤然现出一阵微弱金光,光芒闪烁着涌上来,聂少泽本来因为阮秋现身稍稍停顿了下,见状,他冷笑一声朝阵外的阮秋而去,身影如鬼魅般,几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聂少泽人已经到了阵法边缘。
  “想困住我,好大的口气!”
  然而殷无尘就站在阮秋身前,聂少泽动手,他也在同时出剑,冰冷剑锋直指聂少泽门面。
  聂少泽操起百鬼杖格挡时,聂白与几名暗卫齐齐出手,一行七人立时将他围困了起来!
  阮秋咬了咬苍白的下唇,二指凝着灵力抹过手臂,逼出更多血水,指尖沾了一滴弹向金光法阵,似有清脆的水滴声从遥远处传来,滴答一声,法阵上霎时光芒大作——
  那一瞬间的金光耀眼极了,让他们险些看不清楚被困住的聂少泽,只见祭坛上的金光在八道石柱间结成道道锁链锁住整个祭坛。
  紧跟着,金光爬上石柱,八道光柱直冲天上血月!
  天生异动,乌云压顶。
  一道闪电以摧枯拉朽之势不由分说地朝着祭坛劈下来,声如擂鼓,震耳欲聋,层云间紧随着举起风雷,紧随着笼罩住这处祭坛。
  鬼城停歇的风暴再起,都被凝聚浓缩在这一方小小祭坛之上,一道道闪电穿破气流劈下来,殷无尘等人早有预料地纷纷后撤,聂少泽反应过来急忙以百鬼杖筑起结界。
  他不是第一次被雷劈,但这次的雷暴是由聂家当年为了驱赶血魔宗留下的残阵引来的,比先前在聂家坟地的雷暴更加不留情面。
  阵法已成,阮秋轻喘一口气,双膝一软半跪下来。
  唐霰和沈灼寒见状匆忙过来扶他,刚伸出手,阮秋便摇了头,“不必,我还能再撑一阵。”
  他干脆就地坐下来,双手掐诀结印,顿了下,指尖在虚空描绘出一个繁复的字符,画完最后一笔,字符迸发出一股浩瀚如海般的玄妙之力,他毫不犹豫将其打入阵中。
  这是出自云水壁上的符文,他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符文入了阵中,雷霆之势愈发蛮横,再一道雷劈下来,聂少泽的护体结界便化作了齑粉!
  殷无尘几人都在阵中,分明是在密集如雨的雷暴下、滋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