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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可测。”
殷无尘当年只是瞥了一眼,对其没有太深印象,这个词,是他对看不透的一些人的归类。
他垂眸看向自家小徒儿,还是觉得自家小徒儿最好看,“我只见过她一面,但从那一面看来,她绝不是会被情感左右的人。后来,听闻她修炼苍耀皇族功法,十一年前也步入了化神期大圆满,成了圣后。”
阮秋点点头,抬眼看向殷无尘,一双秋水眸闪躲着,支吾道:“师尊,我跟你说一件事。”
殷无尘见他面露为难,也感到有些好奇,“什么事?”
早说晚说都得说,阮秋这样想着干脆直言,“师尊,李钰说,明年试剑大会,他会让圣后跟他一起来玄极宗看我,顺道……”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也看看我将来的道侣。那时,我能不能请师尊跟我一起去?”
殷无尘愕然,“我?”
他早已将阮秋当做道侣,但阮秋这样暗示他还是头一回,如此说来,阮秋也是将他当做准道侣的,殷无尘满心惊喜,竟是呆住。
阮秋听他语调有些不确定,便皱起眉头,“我是打算跟师尊一起见姨母,师尊不愿意吗?”
殷无尘发觉阮秋眼中竟很是不满,还隐隐有几分要同他算账的架势,不禁一怔,忙道:“没有不愿意。”没想到小秋凶起来也如此可爱,殷无尘忍了忍笑,轻握住他的手,“小秋的意思是,要带我去见你的亲人?既然如此,我当然是愿意去的。”
阮秋也反应过来他这样好像对师尊有些不敬,悄悄收回他的爪子,嘴角上扬,羞赧地说:“那师尊,到时我们一起去接待圣后。”
殷无尘笑应,“好。”
阮秋抿唇笑了笑,想起一件事,又问:“对了,师尊,你先前说过,苍耀国师兰摧的法器无常棋,是苍耀太傅耗尽修为炼制的?”
殷无尘的心情很不错,便是阮秋一直提到外人,他也一直耐心地回答着阮秋的每一个问题。
“不错。这位苍耀前太傅,名为李长洲,曾是苍耀先皇最倚重的臣子,也是当今这位小皇帝的帝师。而兰摧除了与圣后有结义姐弟的关系,同时也是李太傅的徒弟。兰摧确实是天纵奇才,李太傅也不弱,据传,他全盛时期,能与西域烂陀寺的慧明禅师一战,慧明禅师是我的前辈,世人皆知的十圣之首,若非当年无人去排什么十圣,李长洲必定会被列入十圣。”
阮秋蹙眉,“李长洲?”
殷无尘颔首,“其实比起李长洲,兰摧还差一大截,他若失了李长洲为他炼制的仙器无常棋,根本无法与十圣的任何一人匹敌,比起与人斗法,他更擅长的是天机秘术,且他这一身修为,俱是李长洲所传。但即便是习得通天之道,算尽天机,算来的也不过只是一种可能。你我可以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在这条路上,劫难随时会出现,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便是意味着世事无绝对,上灵界从未有过永远的安宁,苍耀也没有过。”
阮秋对这话颇有些感悟,心情复杂地说道:“李太傅多年前下犯下重罪,背叛李钰,后来也散尽他的一身修为偿还了李钰,可惜只换来了不到十二年的安宁。这次若非有兰摧在,李钰又岂能顺利杀了魏王?”
殷无尘安抚道:“只因李钰生来不凡,身处高位,动辄便会引起动乱。像我们这些隐世宗门倒要好一些,小秋不必多想,他们有他们的道,我们也有我们的道。每个人的修行之道都不一样,但未必不能殊途同归,能与李钰相认,也是一段缘法。”
阮秋似懂非懂,“师尊放心,我倒不会杞人忧天。我知道师尊一直在等我,我会回去的。”
殷无尘眸中含笑,握住阮秋的手,挤进他的指缝,与之十指相扣,温热的掌心贴着掌心。
“小秋,前世师尊已经等了十年,见不到你,我也会想你。我知道你想与我并肩,但你的修为怎么样我都不在意,别让我等太久。”
阮秋脸颊微红,心一软,差点就说出随殷无尘回去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眼里涌上向往之色,“师尊……我时常会想,您少年时出门历练会是什么样的,可恨我晚生了几十年,没有赶上时候,如今才出门半个月,就知道历练不容易,师尊当年一定也很累吧?我想走一走师尊曾走过的路,将来才好与师尊一起走下去。”
殷无尘还能拿他怎么样,宠溺地揉了揉阮秋脑袋,“好,不过我还是会看着你的,等三道剑意用完,你就是不想回去我也会出现在你身边。身为我的徒弟,这个身份若是暴露,还是会给你招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说完别人的事,就说到殷无尘了,阮秋忍不住问:“那师尊不在宗门里,现在又身在何处?”
殷无尘顿了顿,在阮秋的注视下,还是说了实话。
“血影宫。”
想到血影宫,阮秋面色微微泛白,握紧殷无尘的手才安心些许,“师尊去血影宫做什么?”
殷无尘本以为阮秋已经放下,见他提起血影宫时还是会不舒服,眸底一暗,温声解释道:“只是要溶血丹的解药。溶血丹在你体内,我不放心。小秋别怕,不说聂无欢上次受了重伤,他原本也不是我的对手,溶血丹的解药,我会盯着他炼出来。”
聂无欢毕竟是小时候帮过阮秋的人,阮秋想起那日说出真相前聂无欢为了小瞎子痛苦癫狂的神情,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他也知道殷无尘也不喜欢聂无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提到此人时便有些小心翼翼,“师尊,聂无欢会答应给我们解药吗?”
纵然不喜欢聂无欢,殷无尘想到不久前与他才见过一面,且毫不犹豫答应帮他炼制溶血丹解药的聂无欢,也并未掺杂一丝个人感情的说了一句实话,“溶血丹的解药聂无欢没有,但他已在炼制,放心,他不会再伤你了,我也不会再让他伤到你。”
阮秋若有所思,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便埋进了殷无尘怀里,声音闷闷地喊了一声,“师尊。”
殷无尘轻抚他的脊背,“怎么了?”
阮秋由衷叹息一声,“我很高兴,师尊。这辈子能够跟你在一起,确实是我最大的幸事。”
殷无尘失笑。
这辈子能找回阮秋,于他殷无尘而言,又何尝不是最大的幸运?他俯身在阮秋额头上轻吻,眸光虔诚,“小秋,你才是我的幸运。”
翌日早上,阮秋才又见到李钰,但再见面时已是分别,换上一身玄色深衣的李钰身后跟着苍耀的国师兰摧,即将踏上返京之路。
“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
平城城门口,守卫们都跟着兰摧守在远处,李钰拉着阮秋和阿夕说话,话中是满满的不舍。
“母后旧伤复发,我想快些回去看她,阮秋,你不如一块跟我回宫吧?母后一定也很想见你一面的。”李钰说着,勉为其难地扫了眼边上抱着小黄鼠狼的阿夕,“你想带上这丫头也行,皇宫可大了,多一个人也不怕,你们还能一道去见见我母后。”
殷无尘忌惮兰摧,兰摧在时他不便出面,此时只有阮秋与阿夕出城送李钰,阮秋也没想到圣后没有出面,是因为旧伤复发,当然也有要坐镇都城的原因,若是平时,他说不定就答应李钰去了,这次他就婉拒了,“下次吧,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他很确信,只要他们进了苍耀都城,李钰一定会拖着不让他们走,那时他还怎么做任务?
阿夕没好气地说:“你都多大了,回家而已,有这么多人护送还不够,还要我们陪着去?怎么,离家出走一时爽,怕回去挨打了?”
阮秋摇头失笑,他感觉经过此劫,李钰再提及圣后时态度与先前既然不同,李钰的脚步不可能会为他们停留,而他们暂时也不会去苍耀。他道:“他们都在等你这位年轻的苍耀天子,去吧。等下次再见,我会按我们说好的带着我的未来道侣来。”
李钰很不满,“都要分开了,也不知道说些好话哄哄我,至少告诉我你那未来道侣的名字啊?可别我一走,你就把我给忘了,你我可是穿过同一条裙子的亲表兄弟!”
阮秋当即按住袖中的青玉簪,师尊还在这里呢,他轻咳一声打断李钰的话,“你快走吧。”
李钰神情幽怨,咬牙道:“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他说着却也没真的离开,抬手取出两块玉佩,随手扔进阮秋怀中,见阮秋接住了,他才道:“知道你们要去十方城,我派了人送你们,路途遥远,可别走丢了。还有,这玉佩给我收好了。”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阿夕,才将剩下的一块龙纹玉佩递给她,唠叨起来,“你的。收好了,下次来苍耀时,带着这玉佩,可以直接入宫。在苍耀之外或许没什么用,但路上若是遇到不长眼的人,说不定这块玉佩也能吓一吓对方,不许弄丢了啊。”
阿夕满眼疑惑,却没敢收,而是回头看阮秋。阮秋也微微一愣,而后弯唇一笑,点了头。
见状,阿夕才腾出抱着小黄鼠狼的一只手,接过那块玉佩,仔细一看,李钰给他们的玉佩是一样的,与她阿爹留给她的玉佩竟很是相似,但李钰的玉佩是红玉,金龙颇具威严,翻过背面,正刻着苍耀二字。
这块玉佩,俨然与她阿爹留给她的玉佩一样珍贵。
李钰凝望她须臾,“收好了。”
“哦。”阿夕不明白今日的李钰为何如此啰嗦,将玉佩好生收进怀里,别扭地说:“谢谢。”
李钰撇嘴一笑,又望向阮秋。
阮秋无可奈何地开口,“望表哥此去,一帆风顺,莫要再做离家出走这种无比幼稚的事了。”
怎么说呢,终于等到这一声表哥的李钰既高兴,又不高兴,他头疼地看着阮秋,最后惋惜地叹了口气,“行吧,走了,表弟。”
他忽然笑了一声,果真没再停留,摆摆手,背过身走向兰摧等人。阮秋和阿夕目送他上了马车,随后,上百将士浩浩荡荡地踏过黄沙,护送这位年轻的苍耀皇帝回京。
马车渐行渐远,阮秋和阿夕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阿夕心中竟有几分怅然若失,抱紧怀中恹恹的小黄鼠狼,“他就这么走了。”
阮秋握着金龙玉佩,淡淡一笑,“李钰要去走他的路了,我们不久后还会再见面的。阿夕,我们也该上路,去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阿夕打起精神,“好!”
早上李钰过来告知阮秋圣后旧伤复发,他要尽快回宫时,阮秋和阿夕也已经收拾好行囊,此刻送走了李钰等人,阮秋和阿夕也上了李钰安排的马车,恰好与李钰等人背道而驰,往苍耀边境外的戈壁滩而去。
这一幕,恰好叫挑起帘子偷偷回头看的李钰撞个正着,李钰气得鼓起脸,“小没良心的。”
对面老神在在的兰摧面上含笑,“陛下既然舍不得,方才怎么不与你的两位朋友多说几句?那个叫阮秋的小美人很有意思啊,我本想去认识一下的,陛下为何要拦我?”
李钰怒视他一眼,“他是长得美,你是想得美。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配得上人家吗?”
兰摧也不气,指尖一掐,笑道:“陛下很在意那小朋友,这倒是难得。不如派人将他带回宫去,毕竟这一分别,恐怕再难相见。”
李钰也想,他一人在宫里很无趣。可他知道阮秋什么性子,阮秋还有个剑圣师尊,他就是有个圣后娘,又有国师护着,也不敢得罪剑圣,而且说不定还会惹恼他母后。
他的母后,一定不会任由他欺负姨母唯一的孩子的。
可他是苍耀天子,又岂能听这不着调的国师挑唆?
李钰早已经不是会十几年前轻易被人哄骗的小孩子,兰摧的试探他压根不作回应,他撇嘴道:“急什么,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他心想,那个笨丫头在阮秋身边,阮秋又是玄极宗剑圣的徒弟,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兰摧怎么掐指头也算不出来阮秋和阿夕的来头,手中拂尘一扫,索性懒得算了,挑眉道:“陛下就如此肯定?我怎么觉得,那二人与陛下似乎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李钰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露出自得的笑容,“国师什么意思?想抢在孤面前跟母后告状?孤绝不会告诉你,阮秋是殷无尘的徒弟。”
“玄极宗剑圣?”兰摧面露愕然,笑叹道:“难怪我算不出来,竟是有剑圣为他蒙蔽天机。”他笑吟吟地看向李钰,“陛下说都说了,怎么不将剩下的一半也说出来?”
可他这回无论怎么问,李钰都是笑而不语,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表弟,还想打听他表弟的底细,这个状,李钰回宫后告定了,到时,就看母后是听兰摧的还是听他的!
不得不说,经历过这么多事,李钰这位小皇帝还是很幼稚。故意吊起兰摧的胃口便不再理会人,时不时掀开帘子回头看,发觉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