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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悬崖坠落时,阿音被赵承誉护的严实,她的身上并没有外伤,养了两三日就能出门了。
这日醒来,阿音下意识就要去开窗户。
画眉瞧见她的动作,笑道:“姑娘又要去拿花呀?这些日子咱们窗户边可没有花了。”
阿音听见她的话后迟疑着拉开窗,果然窗沿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花,就连干了的花瓣都没有一片。阿音心中疑惑,抿唇合了窗户朝外而去。
纪慕清的婚期将至,作为娘家人,阿音自然要给添妆。
她想着给纪慕清打对金簪,再亲手给她绣套回门服。只是家里没有什么好的料子,阿音便打算去趟流金阁,顺便去听衣小筑看看甄真。
听纪懿淮说,先前她出了事儿甄真一直都很担心,但是碍于她没有醒,便始终没来看她。
况且那时候纪懿淮被革职,寻找阿音的时候还借用了甄家的人马,这恩情无论如何都是得记在心里还上的。阿音心里记挂着,在流金阁转了圈,转身就要走。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旁边两位女眷的对话。
“我听家里人说最近宫里不太平,皇上好像已经不能动弹了,眼下也找不到靖王,皇帝都急疯了。蒋皇后也着急的很,这几日四处派人在寻呢。”
“不是吧,前几日我还见着靖王身边的随侍了。”
“这事儿我骗你做什么,他若真的在,又怎么不去侍疾。”
阿音脚步微顿,转身朝那两人看了过去,管事的见阿音回头,笑着问:“二姑娘,瞧中什么了吗?”
“那两位是?”阿音的视线直直落在经过的女人身上。
管事的多看了两眼,确认道:“左边的是刑部侍郎的夫人,右边那位的父亲是御史台的大人。二姑娘问这个做什么,可是这二人有什么问题?”
阿音摇头,直接离开了流金阁。
既然那两人身份贵重,想必不会说假话,那其中的话按理来说应该可以相信七八分。但温氏不是说赵承誉近日都在宫中侍疾,旁人怎么会又说赵承誉不在宫中。
马车朝听衣小筑的方向而去,阿音想了想,忽然掀开车帘道:“回府。”
一柱香的功夫,阿音下了马车直奔纪懿淮的院子,等进去以后他果然在书房里。阿音喉咙吞咽着,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等到纪懿淮推开门,瞧见她还未绽放开笑意,就听阿音开口。
“靖王不在宫中侍疾?他到底怎么了。”
梦境中最后的那张脸是赵承誉不假,阿音没忘记自己在那片白雾中停留了很长时间,因为前世最后的结果震撼太大,阿音久久立在原地没有动静。
赵承誉一定是与她一样,他们都入了梦。
按照他从前的性子,自己醒来,他必定会找借口前来探望的。可是眼下已经过了七八日,赵承誉都没有来看过自己,而且温氏他们所有人统一的说辞,让阿音心中莫名的不安。
纪懿淮没有说话,阿音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哥哥,赵承誉到底怎么了?”
“他能怎么……”纪懿淮脸色僵硬。
阿音没等他继续敷衍自己,忽然抬高了声音说:“今日我都已经听见了,外头的人都说他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纪懿淮的面色终于卸下了逗弄玩笑,变得严肃起来。阿音看着他,太阳穴抽抽的疼,松开抓着纪懿淮的手,捂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
阿音刚刚醒来,身子还是很脆弱。
纪懿淮赶紧扶住她,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了,心直口快道:“是。他的确是出事儿了,那日你失踪以后是靖王第一个发现的,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在悬崖边上了。靖王帮你挡了一箭,那箭矢上有剧毒,你们摔下了悬崖,他又生生捱了三天,等到宋延年他们找到你们才晕过去。”
还有些内情宋延年并未告知纪懿淮,事关阿音与赵承誉的重生,他一律全都抹了干净。所以其余人只知道赵承誉为了救阿音,才导致昏迷,并不知实情。
阿音指尖喉咙发紧:“那现在呢?”
“现在……”纪懿淮要往出说的话明显有些艰难,他别开脸:“现在还没有醒来。”
阿音的腿瞬间软了下去,纪懿淮捞住她,赶紧劝道:“你都能平安醒来,他必定也能醒过来的。音音,咱们如今都还在寻找解毒的法子,你不要想得太多,千万要撑住。”
阿音的手紧紧抓着书房的门框,她压根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做些什么。
原以为的被辜负,可实际上她很早就得到了赵承誉的爱意,原以为的惨死,到最后赵承誉耗费大半辈子为她赎罪。到了如今,她能够安然无恙依旧是因为赵承誉,是赵承誉为她挡了那根箭。
她茫然无措的四处看了看,扶着纪懿淮的胳膊转过身去,而后撒开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他的院子。阿音脚下漂浮,踉跄着出了纪府大门,又重新上了马车,去到了靖王府门口。
看着紧闭的府门,以及那熟稔的牌匾。
这是阿音这辈子第一次来这里,按捺住近乡情怯与畏惧的情绪,她晃晃荡荡地走过去拍了拍门。门被打开,王府的侍卫看着阿音,拒绝了她想要入内的请求。
拒绝的言辞与对外人的相同,皆是赵承誉不在王府内,府中不允任何人进入。
阿音抓着门满心无力,颤着声音说:“我是纪家二姑娘,你去回禀庆云,就说我来见靖王一面。只要见到他,我立刻就走。”
侍卫眼神奇怪,但还是应了她的话合上门去回禀。
等待片刻,那侍卫没有出现,来接阿音的人是庆云。
他的面容近日来也憔悴了许多,跟在阿音身边沉默不语,直到发觉对方过于熟悉这王府里的路,才犹疑着抬头。可想了想,与其计较这些,不不如叮咛别的话。
于是庆云道:“殿下已经昏睡多日了,姑娘待会儿见了人不用太过惊讶。当时属下找到你们的时候,殿下瞧着一切都好,只是放心不下姑娘,谁曾想到不过是去了趟栖霞寺,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阿音原先还是安安静静地朝前走着,越是快要抵达主屋,她的速度就越快了起来。直到推开门,屋子里四处飘荡着药香,阿音看见珠帘与屏风遮挡着的内室里,赵承誉双手交握搁置在身前,他面无血色,灿若星辰的眸子紧闭着,毫无知觉。
亲眼见到的,永远都比听说来的感觉要强烈百倍。
阿音忽然就停下了步子,她远远站着,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赵承誉的身上。刚满十八岁的赵承誉依旧是少年模样,不似前世最后的他那般沉稳,面容也没有那样衰老。
酸涩涌上鼻尖,阿音的喉咙里面如同被堵了石头,热气熏得眼眶通红。她肩头轻颤着,摇摇欲坠的泪水砸落,吧嗒吧嗒宛若断了线的珠子,雾气挡住了视线,阿音往前走了两步。
膝头被凳子阻挡,她磕了一下,踉跄着行至床边。
阿音弯下腰,遵循着心意伸手握了握他冰凉的指尖,发着抖拢入掌心中。
分明一月前最后一次见面,赵承誉的笑意格外明朗,他干净的就像是天上的月光。只是一场梦,阿音只不过经历了一场梦而已,梦回现实,赵承誉就已经被糟蹋成了这副模样。
庆云远远立在珠帘外,他看不清楚阿音的脸,但却能瞧见对方寂寥的背影。想到此前赵承誉为阿音做的所有,他略有不平,低声道:“殿下当日马球场为救姑娘,右肩所受的伤其实一直没有恢复好,到冷雨天就疼。”
“殿下主动为姑娘学熬汤做点心,失败了无数次,没有一根手指是好的,要么被烫伤,要么被切伤。”
“湖灯许愿那次,殿下亲眼见着姑娘与小公爷亲近,回府后喝得酩酊大醉。属下从来没见过殿下那般狼狈,浑身滚烫,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淌。”
“初雪那日,殿下刚处理完平阳公主的事情。回京就直接去姑娘的屋外的围墙上待了许久,给您堆了雪人,想来应该只是想与您过个初雪日。”
“殿下今年生辰,他也足足等了您一整夜。”
从头到尾,庆云低声喃喃着将他看在眼里的所有事情全都告知了阿音,堂堂七尺男儿满脸眼泪:“姑娘以为那回狩猎坠入陷阱,是谁将您救出来的?是殿下。”
“他二话不说吸了毒血,可最后又眼睁睁的将您送到旁人手中。”
“姑娘纵然是再怎么无情无义,这一年多来殿下所做的,也该值得您多看他一眼了吧?殿下对您是真的很用心,您就看看他吧。”
庆云说完话,始终没有等到阿音的回应,他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这些话都是属下自作主张告诉姑娘的,姑娘生气也好怨恨也罢,都对着属下来吧,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主屋的门被庆云合上,屋子里就只剩下阿音与赵承誉两个人。
她终于强忍不住,连绵多日的复杂情绪在此刻得到爆发。阿音抓着赵承誉的手,肩头颤抖着,低下头,无声落泪变成了失声痛哭。
她没办法再去谈原谅与否,因为当一个人所弥补的大过与他所做错的,那一切都要被重新定夺。阿音此时根本不愿再去想谁对谁错,她只希望赵承誉能醒过来。
第75章 转变 我可以、牵牵你的……手吗?……
阿音得知赵承誉如今的境况是为了她后; 心中不免愧疚。只是据说他所中的毒较为难解,连方寂大师都没有办法。
这日方寂大师前来为赵承誉施针,临走时; 阿音跟他一起离开。
两人站在王府内的桥上,阿音遂尔问:“解他身上的毒有什么法子?”
方寂大师微顿; 看着阿音道:“传言先帝曾得到过三颗百毒丹,那丹药是高僧所炼成的。先帝将其中两颗给了曾经受宠的先誉王; 还有一颗留给了自己。只是可惜先誉王早已不在世间,那丹药也不知还在不在这世上,若是能得来那东西; 殿下的毒尚且可解。”
阿音抿着唇并未吭声; 两人离开王府; 各自分开。
回府后; 阿音前去跟纪懿淮打听了消息; 对方显然也是知晓这丹药之事。但可惜的是先誉王死后,他们几人都知晓先誉王后人被赵承誉接入京城,只是隐藏的过于隐秘; 无人可知。
直到九月底纪大将军回京; 他入宫述职,又是唯二知晓先誉王后人所在之处的人,得知这消息当即就跑了趟别院。
先誉王后人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 纪大将军刚说清了缘由,对方就将那药碗交给了他。纪大将军拿回靖王府给赵承誉服下; 当即没有任何动静,方寂大师配着那药丸开了两剂药,又让人熬了给赵承誉喝着。
快要到纪慕清的婚期了,阿音没再去过靖王府; 只是偶尔她会在屋子里抄一抄心经。
大婚前两日的傍晚,宋延年独自来了趟纪府,说是同纪懿淮有事。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不到一刻钟他就走了出来,直直去了阿音的揽月阁。
最近天气慢慢变冷,夜里蚊虫少了些。
阿音到喜欢用过饭后坐在院子里吹吹冷风看星星,天色刚暗下的时候,宋延年提步走进来。画眉瞧见后,为他指了方向离开院子。
宋延年走到阿音身后,看着她仰头出神,忽然笑道:“听说你最近很喜欢抄心经?”
闻声,阿音收敛思绪回过头:“表哥怎么来了?”
“刚从你哥哥院子出来,有些话想跟你说。”宋延年负手走到阿音跟前,弯腰坐下,随后侧头看向她。
阿音被他这么看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表哥怎么了?”
“这些天没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在想别的事。”宋延年将手中的木牌拿出来,在月光下看了看,然后递给阿音道:“这是那日在栖霞寺,靖王殿下许的愿。”
提及赵承誉,阿音眼底微动,指尖发紧的接过来,甚至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一定是关于她的。果不其然垂眼一看,被描的格外清晰的几个字立于木牌上。
“那天在栖霞寺中,我无意间得知了你们两个的秘密。”瞧见她的动作与表情,宋延年略有不甘的收回视线,长腿微敞远远朝天上看去:“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阿音抿了抿唇:“谢谢表哥。”
“那天你醒来的时候,我们都欺骗你了。方寂大师在你昏迷的时候说,你被前世的梦困住,需要靖王殿下入梦去带你出来,但是他很有可能会被困在梦里,就此醒不来。”
宋延年笑了笑,眼眸微眯:“当时我还不太相信,不过现在我信了。”
或许是心中预感,阿音隐隐像是明白宋延年想要说些什么。她垂着头捏着木牌,无法出声阻止,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宋延年将这些日子想要说的话缓缓道来。
“靖王他……的确是要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很多。”宋延年犹豫了一瞬,“倒也不是我夸大其词,我记得那天在树底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