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靖王他……的确是要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很多。”宋延年犹豫了一瞬,“倒也不是我夸大其词,我记得那天在树底下我们说了很多。时间太久,但我对有两句话记忆特别深,其中一句就是他问我,知道他的世界里什么是有颜色的吗。”
阿音听见这句话后,缓慢转头看向宋延年,宋延年懒散地勾着唇角笑:“我当然不知道啊。然后他就笑着跟我说,在他的世界里你就是那抹颜色。”
听到这,阿音瞬间鼻酸低下头。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那场梦中赵承誉说的那句“这须臾数年,因为她来才生了那么点颜色”,原来是真的。
宋延年闭了闭眼,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阿音。
是那日赵承誉局促地笑道:“公平竞争便罢了,我本就不配。”
宋延年其实心中当即有些不满,在他眼中男儿怎么能轻易否定自己,尤其他还是靖王。可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赵承誉的那句“公平竞争他本就不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公平。
因为赵承誉在起跑线后的十万八千里,而宋延年从阿音出生起,就站在了终点。
宋延年的指尖慢慢捻动着,唇角微动,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才释然道:“所以这些天,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咱们的婚事暂时就到这吧。”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阿音还是因为这句话而浮现出了泪花。
宋延年始终没有转过头来,却笑着道:“这话说出来我瞬间就松快了。音音,我不是因为你不好而选择放弃,也不是因为我们不能过好未来选择放弃,我只是败给了赵承誉。其实仔细想想,我是喜欢你的,只不过那层喜欢太过浅薄,我没办法做到像他一样为你付出生命,我也不会如同他那样热情勇敢的去爱你。”
“可能这就是差距吧。”
尤其是阿音刚刚醒来的那瞬间就问起赵承誉,宋延年便知道她心软了。
只是这是她与赵承誉之间的事情,宋延年不想置喙,也不愿意插手多管闲事。眼下缓好情绪,他侧过头拍了拍阿音的脑袋,笑了笑:“你跟我在一起会幸福,但是你不快乐,你始终耿耿于怀的那个心结,只有赵承誉能够救赎你。”
夜晚的风将枝头吹得来回晃动,阿音手里捏着木牌低着头,宋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阿音眼前浮现出了很多的画面,阿野的、宋延年的、赵承誉的……
她的手指越攥越紧,月光投落在阿音的发梢肩头,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绵长地吐出一口气。
赵承誉醒来,是在纪慕清大婚之后的第二日。
得到消息的纪懿淮前来通知阿音,两人即刻前往了靖王府。因为赵承誉终于有了意识,所以阖府上下瞧着都欢喜极了,阿音到的时候,正看见管事老泪纵横的同赵承誉说话。
她站在几个人身后,纪懿淮上前同赵承誉打了招呼。虽说内室人很多,但赵承誉还是在看见纪懿淮的那瞬间,就立刻发现了他身后的阿音,目光始终胶在她身上,远远的隔着很多人,好似被人挡着就不会被发现一样。
庆云同纪懿淮会意,两人站定片刻就带着人都慢慢退了出去,直到内室宽敞下来,无人再能遮挡赵承誉的目光了,他才狼狈局促的左右闪烁起来。阿音看着他的模样,轻叹一声,提步行至床前,两人的目光终于在同一时刻撞上。
好似隔了很多年,目光胶黏拉扯。
赵承誉敏锐地察觉出阿音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他抿了抿唇轻声问:“还、好吗?”
长时间没有说话,赵承誉的嗓音格外沙哑,开口也显得很艰难。阿音点了点头,拉过旁边的小杌子坐下,裙摆落在地面,她直直看着他:“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赵承誉道。
见他说起话来实在有些难,阿音倾身拉过他的手,索性在他掌心里点了点:“别说话了,想说什么写给我看吧。你的嗓子不太好,缓一缓再开口。”
刚被阿音将手拉过去,赵承誉就浑身僵硬了,他的睫毛轻颤着,阿音指尖轻落的那只手悬在空中动也不敢动。直到阿音无奈地准备收回手,赵承誉才回过神。
他眼底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星辰。
阿音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忽而就被赵承誉反手握住。她顿在原地,赵承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阿音的眼神,只敢捏住她的一根指节。
“我可以、牵牵你的……手吗?”赵承誉低声问。
阿音垂下眼睑没有吭声,赵承誉以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心头顿时苦涩。正要松开的时候,阿音手腕微动将自己的整只手都放入了赵承誉的掌心。
赵承誉笑了起来,满足又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得逞,笑意幅度太大,口水呛住了喉咙,他偏过头剧烈地咳嗽着。饶是身子都忍不住朝里转过去了,赵承誉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等到他缓过劲儿后,阿音才问回了正事上:“值得吗?”
赵承誉动作一僵,阿音察觉到他动了动手指,随后接着说道:“你知道的吧,我梦到前世最后的事情了。我没想过要你为我偿命,也没想……”
“是我想。”赵承誉打断了她。
阿音停下来,她安静地看着赵承誉的眼睛,等对方缓慢磕绊道:“我知道你始终以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在我失去你以后,我没有别的证明办法,只能用余生了。”
“我是一个除却我作为我大哥的脐带血以外,并不被人期待的出现,当我得知自己是因此而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真的很绝望。但是后来,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原来活下去,是有意义的。”
赵承誉说着话,眼泪无声的滑落浸入枕面:“你让我觉得我是被爱着的。”
赵承誉紧紧地抓着阿音的手指,像是这只手给了他力量一般,费劲地将前世没有告诉过阿音的话全都告诉她:“我也想过如果你不愿意再见到我怎么办,可是我没有办法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去找你。无论过程有多艰难,无论你在哪,我都只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赵承誉认真地看着她,喉结滚动,哽咽道:“被你嫌弃被你烦也没关系,都是我罪有应得,都是我的错。”
掌心出了汗,交握的地方潮湿粘腻,阿音的心里就如同眼下的这只手一样复杂极了。
她的喉咙吞咽了几下,很久之后才扯了扯嘴角:“你傻不傻?”
赵承誉已经许久没有从阿音口中听到过这样带着厌烦之外情绪的话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受宠若惊,睫毛上沾着的泪珠随之掉落。或许是这次救了阿音,亦或者是前世的那场梦导致阿音的态度转变,虽然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只要结果是好的,赵承誉喜闻乐见。
阿音转身把门外等待的画眉唤进来,对方手中提着食盒,瞧见阿音与赵承誉交握的手,眼皮一跳,画眉的眼神瞬间就像是看到了喜欢的物件一般亮了起来。
打发她出去,阿音将手从赵承誉掌心中抽出来。
虽然赵承誉略带不舍,但还是没敢多说什么,看着她从食盒里拿出汤盅。
赵承誉眼巴巴地盯着看,随后又问:“里面装的什么?是给我的吗?”
“嗯。”阿音淡淡应了一声,揭开盖子道:“临走前让画眉去厨房拿的鸽子汤,正好趁热喝了。”
赵承誉的面色纠结又喜悦,被阿音扶着坐起来时,才忍不住地问了一句:“阿音,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心里觉得愧疚,感激我?”
阿音转身背对他,将汤往碗里盛了些,拿起勺子就嗯了声:“是这样。”
赵承誉眼底的光瞬间消散,是他脑子糊涂了。阿音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救了她,就立刻转变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呢,别的不提,他们之间还有个宋延年。
不管怎么看,他们依旧还是无望。
阿音抬着碗走近,一眼就察觉出赵承誉情绪突然不对劲。她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赵承誉心情是好是坏。
想到刚才应下的话,正要解释,就听见庆云在外面道:“殿下,小公爷来看您了。”
阿音掀起眼皮,赵承誉的好心情彻底被冷水浇灭。
完蛋,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76章 谣言 时隔一个半月,来给你送花。……
宋延年被管事的请了进来; 赵承誉靠坐在软枕上抬眼看着他。
阿音本来正搅着汤羹,见状站起身来放下碗,笑着问:“表哥今天怎么过来啦?”
“听说你们都在; 我便想着来看看殿下。”宋延年看了眼赵承誉,察觉出对方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略一思索转眼就明白了过来,意有所指道:“那是给殿下熬的汤?”
阿音颔首:“我刚带过来的; 表哥喝吗,我带的多。”
宋延年刚张了张嘴巴,正打算拒绝; 就听见赵承誉在身后低低絮叨着:“带的再多我也能全部喝完; 我才是需要补的人; 干嘛分给别人。”
这两句话的声音又低又轻; 但屋里只有三个人; 必定是都会听见。
阿音面容僵了僵,嘴角勾起一丝奇怪的弧度。宋延年看了看耷拉着眉眼的赵承誉,侧头轻咳了一声:“行了不逗你们了; 我只是刚从宫里出来; 正巧路过王府进来看看。”
阿音闻言,暂时撇下心头那点心思,紧跟着问了句:“陛下身子如何?”
“还是老样子; 今日又叫太医扎了针,看着精神不大好。”宋延年转过身子; 面朝着赵承誉,想了想道:“先前除却皇上以外无人知晓殿下之事,如今殿下苏醒,打算如何应对?”
赵承誉的眼神沉了沉:“朝中如何说?”
“近日朝中已经开始上书请陛下立储了; 到底是担心陛下的身子,只怕突然出了差错。太子未立,中宫嫡子在他们眼中又消失不见,怎么看都也只剩下十三皇子了。”宋延年坦言。
赵承誉嗤笑:“怎么?难不成是想让十三皇子上位,居心叵测之人再养成一个傀儡吗?”
对他这话宋延年不置可否,扬了扬眉并未吭声。
直到沉默片刻,赵承誉才同他道:“你离开的时候去找纪懿淮,你们二人前去寻纪大将军,告诉他可以动手了,让他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等到了地方拿到东西,消息便慢慢放出去吧。”
大抵是顾忌着阿音在场,赵承誉这番话说得并不清楚,宋延年在心里思忖片刻应了下来。
他的确只是途径过来看看赵承誉,现在瞧见人安然无恙醒来,还能争风吃醋,宋延年得了赵承誉的吩咐自然很快离去。等到他走后,内室里又只剩下阿音与赵承誉。
汤羹凉的差不多了,阿音侧身抬给他。
赵承誉像是会变脸一般,又恢复了在阿音跟前的谨小慎微,他抬手拿起勺子要舀汤,不小心扯到腕子的伤口疼的轻嘶一声。紧跟着又碍于阿音在跟前,赵承誉赶紧闭上嘴。
“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阿音从他手中接过汤匙,淡淡问。
一勺汤喂到赵承誉嘴边,他抿了抿唇:“从悬崖坠下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不碍事。”
阿音并没有拆穿他,先前方寂大师给赵承誉换药的时候,阿音曾看见过几眼。手腕的皮肉本就又薄又脆弱,有什么东西是能将腕子割伤成那般模样,还休养了一个月都没好的。
况且那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匕首等锋利器具割破的。
两人沉默着,阿音专注给赵承誉喂汤,后者也喝的格外乖巧,但就是气氛实在压抑的紧。
余光扫过赵承誉紧张的小表情后,阿音垂眼想了想宋延年来之前他说的话,于是清了清嗓子问:“先前你同我说,你的出生是因为章怀太子的脐带血,为什么这么说?”
赵承誉喉结滚动几下,他抠着指甲道:“我大哥出生身子就不太好,那时候父皇母后新婚燕尔感情笃深,后来父皇登基又生下了二姐。原先也本应该是其乐融融,直到外祖父的意见与父皇有悖开始,帝后之间一个为了母族,一个自私自我,又加上豫妃挑拨,自然而然的感情就开始不合。”
“大哥的身子日益糟糕,那时他已经被立为了太子,遍京城都贴满了寻求神医的告示。直到巫医入京,他自荐能为章怀太子续命,只是须得同父同母所出的婴孩脐带血为药引。”
赵承誉失笑:“后面你应当就知道了,我出生了。”
阿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他,本以为这就是结果,不料赵承誉继续道:“母后有孕,蒋家的身份自然又再上一层楼。那时候遍京城里除却中流纪家,彼时根本无人能与蒋家抗衡,只是父皇心中不满原本的平衡被打破,于是开始暗暗扶持郁氏一族,蒋家处处受限制,母后又惊又怒愈发恨上了父皇。”
“我出生后他们几乎就再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我还是很受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