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散朝后郑雍先出了殿,周尤深倒没急着追上去,一路跟着他步出宫门,才拦住了他去路:“在殿上你怎么拦我”
郑雍此刻端的是愁云满面,凝了周尤深一眼就止不住的摇头:“陛下当初旨意不能伤曹王爷性命,他如今自杀,陛下只是就地免去四娘一切职务,不锁系,不押解,已经很仁慈了。”
周尤深观他神色,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左右等荣姜回京,也有郑雍他们替她说项,只要陛下还肯留情面,就都好说,于是他点了点头:“我也只是觉得她今次平靖州之乱本有功,却要带回京来议罪,也太冤枉了。”
却不想郑雍长叹一声:“但求无过,不奢有功。”他在周尤深肩头拍了拍,“她就是军功卓著,才有今日的步步杀机等着,不论功行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周尤深拧着眉目送他上轿,自招了小厮抬轿来回府不提。
荣榆在书房正看书时,荣济跟荣淮两个敲门进了屋,他一见两个儿子,把书反手一扣,挑眉问:“下了朝就过书房来见我,有事”
荣济点点头,却拿手戳荣淮,叫他说。
荣淮丢了个白眼过去,心说你可真行,找骂的事情就让我回,嘴上却没耽误,迈出去一步,端是小心谨慎道:“陛下早朝发了旨意,曹王爷在广宁对阵时自杀了,陛下叫就地免去姜姐儿一切职务,带回京城来议罪。”
果见荣榆眉头往一起拢,荣淮几乎是跳着往后退,但却没他爹的疾言厉色。
荣榆听了这个话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但也还算得上平静,指头在书上点了点,沉声道:“陛下想让她功过相抵,这一回平乱的功劳,往后就不能再提了。”他拿手肘撑在了桌案上,以掌抵面,有些不解的自语道,“但是曹谦岳怎么会自杀呢。”
荣济两个对视了一回,皆没有开口。
良久还是荣榆摆手叫他们去,一边同他们说:“这不是大事,你们去吧,等她回来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兄弟俩俯身做礼罢,就退出了荣榆的书房。
才出了门,荣淮就扯了荣济一把:“我总觉得心里不是很安宁,想有事要发生。”
“别乌鸦嘴,”荣济横眉瞪他一眼,扭头往书房方向看,“找打呢吧你。”
荣淮哦了一声收了声,右手往心口处摸了摸,总觉得心慌得很啊
可爱的分割线
赵倧回京已经是第三天,这个时候邺城的旨意也送达了广宁府,荣姜那里也动身随军启程回京来了。
得知赵珩当日下的旨是在太傅府,他悄悄入京,一路避开人先往太傅府去找了周尤深。
周尤深见到赵倧时大为惊讶,摆手退了一众奴才们,张口就问道:“殿下怎么一个人回京了”
“我从广宁来的。”赵倧往旁边儿坐下,伸手端茶盏吃了两口茶,“曹谦岳死前我也见过他。”
“殿下也太胡来了”周尤深勃然变色,抖着指尖指向赵倧,“殿下怎么能跑去广宁府。”
赵倧知道他担心什么,仍端的和善,拍拍身旁的椅子:“老师别急,且听我说,若非我此次冒险去了一趟广宁府,估计曹谦岳身上背的密码,咱们一辈子也别想知道。”
周尤深原本还想教训他两句,突然听他这么说,就收了声,顺着他的手坐过去,扭头看他也不说话。
赵倧顿顿声,思量了一番,把当日曹谦岳所言一一转述周尤深知晓,末了添道:“我想来他自杀是为了逼我夺位,一则我既已知道这件事,断不会当做不知情,二则他一死,陛下大抵会以为秘密暴露,要论先倒霉,荣荣是首当其冲,我又不会坐视不管。他可真是”像不愿论死人长短,赵倧话到此处收了声,没再说下去。
周尤深却听的忿然作色,怒拍桌案:“太荒唐了若曹王爷所言非虚,他怎么配做一国之君八年前竟拱手把荣臻性命送给西戎,八年后又悉心设计迫害慎王,”周尤深已经有好多年没这样大动肝火,此刻气的浑身发抖,竟也不知道该怪谁,“先帝在时我就劝过他,陛下绝不是可托江山之人,当年殿下一意孤行,乃至八年过去,我还是劝殿下登大宝,殿下从不肯听,到如今再看又如何我所劝谏的事,难道不该吗把江山交付到这样的人手里,纵使百姓安居,天下也迟早会大乱”gg3307111
122:西戎使团(求订阅)
赵倧眸色也是一痛,他哪里会想到,赵珩的心黑成了这样。
递过茶盏去给周尤深,赵倧平着声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他稍停了片刻没说话,跟着扭头去看周尤深,“我会考虑老师说的事。”
周尤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赵倧松口的这一天,可此刻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咬牙切齿颇为愤慨:“曹王爷为这个自杀,难道会有假吗”
“就算他以死明志,我也要见到那封密旨才行。”赵倧是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老师应该知道,夺位总要名正言顺,而我不愿大动干戈,百年后再背上一顶篡位的帽子。要么就不动,要么就让他自己让出那个位置所以我一定要见到密旨,拿到密旨。”
周尤深就没再多说什么,赵倧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也听懂了拿到密旨,逼赵珩退位,又可不短兵相接,免去一场战乱,至于之后赵珩下场会如何他不禁转过脸去盯着赵倧看了会儿,却到底没能问出口。
“这件事,殿下打算告诉荣榆吗”
“不打算。”赵倧压了压太阳穴,“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钱直,但是荣榆不行,老师应该没忘,当年荣臻死讯传回京城来,他一身戎装上殿的场面。”
周尤深哦了一声,像是回想起往事来,一时无话。
那一年荣榆刚过四旬,要不是生了荣臻这样一个能干的女儿,他怎么会早早地退隐在家。所以得知荣臻死讯时,他一身戎将披甲上殿,把满朝文武都镇住了,请旨要领兵去西戎,不灭耶律明洲誓不还朝,但赵珩拒绝了,任凭他跪在殿中把额头都磕到渗出了血,都没松口放他去江北。
这时候告诉他,荣臻是被赵珩害死的,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就接上了赵倧的话:“不告诉他也好,都到了这个年纪,何苦还有为儿女们的债悲痛一场。”
赵倧没在太傅府多留,他匆匆赶回王府,换了身朝服就进宫见赵珩去了,悄悄回京是为了方便先去一趟太傅府,总不能说人到了京城却不进宫复命,叫赵珩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小题大作。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英亲王府已在赵珩监视之中,他甫入王府,赵珩不多会儿就得了信知道他回了京,此刻已备好了“大礼”在等着他。
卫津引着赵倧入了殿,赵珩一摆手叫他退了出去,又免了赵倧的礼,和颜悦色的叫赵倧坐,跟着把手里的绢帛扬了扬:“皇叔回来的正好,西戎王来信说西戎大皇子不日将会率使团来邺,我正愁没人作陪呢,皇叔就回来了。”
赵倧刚挨着凳子,身形猛地一僵,又不露声色的坐下去,轻咳一声:“派使团来”他扭头去看赵珩,“大邺与西戎连年战火不断,虽边陲互市,关系却一直不好,西戎王来议和的”
赵珩嗯了一声,把绢帛搁了下去:“西戎王这两年身体不行了,估计是怕他哪天撒手人寰,咱们趁机发难,就想趁他还能喘口气来修缮关系吧,这才叫耶律明澜带着使团来议和的。”
赵倧却意味深长的呢喃了一句:“耶律明澜啊,”他盯着赵珩没移开眼,似乎想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却未果,“大概什么时候到”
“估摸着就这两天了。”赵珩因不知他见过曹谦岳,倒没想那么多,反倒试探起他来,噙着笑道,“荣姜运气一向都挺好,原本她伤了曹王爷性命该好好议罪,不过西戎使团这一来,也顾不上她了。”
赵倧自是在心里把他从头骂到了脚,面上却端的一派不在意:“那也不妨,等使团走了,照样能议她的罪。”
赵珩试探不成反叫他噎回来一局,面上有些讪讪的,于是也不再提这茬,只与他说了些家长里短,又听他把云州的事情回了一遍,就叫卫津送他出宫去了。
赵倧离宫却不回王府,直奔钱家而去,耶律明澜这个时候要进京,实在不能不让他生疑,这件事他有必要跟钱直说一声。
因是天色已有些晚,钱直一贯的习惯是叫钱家的六姑娘陪他来玩儿两把推棋,然后就该进晚膳了。
所以赵倧到钱家的时候,钱六姑娘正闹着钱直在耍赖,钱直脾气好人很随和,就由着她胡闹,却突然见赵倧来,一伸手把钱六往身后藏,虎着脸瞪总管:“来了客人也不通禀,你是怎么回事”
总管被骂的冤枉,赵倧最近常来,分明没回都用不着再传话就直接领他进府的,可他哪里敢说
赵倧也没想到有姑娘家在,面露尴尬之色就退到了屋外去,待钱六从内室的门绕出去,他才重提步入内,先与钱直赔了罪:“是我唐突,因有急事就直接进来了,没想到有姑娘在。”
钱直见他还算客气,就撇了嘴没再计较什么,叫人撤了棋盘奉茶上来:“这么晚了殿下有什么急事”
“我才从宫里出来,陛下说西戎使团不日就会进京,而且是耶律明澜亲自来的。”赵倧没吃茶,只是平着声同他讲。
钱直嗯了一声很不以为意:“这事儿我知道啊,早上的时候荣榆就让敬哥儿跑来告诉过我了。”
“但是国公爷应该不知道”他扭过脸故意拖音,果然见钱直朝他看过来,才续道,“曹王爷死前曾告诉过我一桩事,我本来打算抽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但是耶律明澜要进京,我觉得很有不妥,就先来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钱直听他卖关子,不由的皱眉问。
“八年前陛下暗通西戎,出卖荣臻,又给曹王爷密旨,叫他传旨江北周边各州府不许出兵增援,终致荣姜战死,”他见钱直骤然变了脸色,继续道,“还是泰安元年,慎王曾无意中翻到清风殿的暗格中,陛下与耶律明澜的往来书信。所以,耶律明澜此时进京必有内情。”
饶是钱直经历过再多的大风大浪,眼下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当今天子暗通西戎害死大邺的兵马大元帅,还多年来一直跟西戎大皇子保持往来,甚至连废太子都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才招致杀身之祸这让他怎么能接受他虽一向知道赵珩绝非善类,可这件事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
“殿下说的这些事,一旦为外人知晓,后果如何应该不用我说,”他眯眼去看赵倧,“姑且不论我信与不信,我只问殿下,除了觉得西戎使团来者不善外,还有什么心思我要听实话。”gg3307111
123:以不变应万变
赵倧神色肃然一阵,盯着钱直面皮看了许久,才叹声:“我要的,从来都只是大邺盛世,”稍一顿,“大约现在再加上一宗,我承诺过国公爷的,护荣荣一世无忧。”
钱直的手点了点桌案,眼皮子垂了垂,倒没有看赵倧。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才开了口:“你要夺位。”
不是质问,不是疑问,钱直平静的述说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却尤不自知一般,说完了才翻翻眼皮看赵倧。
赵倧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噙着笑与他说道:“我在等那封密诏,若可得,我会进宫见陛下。”他亦说的云淡风轻,像这并不是一件大事般,跟着还添上问道,“国公爷觉得,耶律明澜此时进京,意欲何为”
钱直端茶盏的手就跟着他的声音一顿,旋即又平复下来,拿盏盖波动浮着的茶叶滤了几回,一抬手吃了口茶,细细品了会儿,才开口:“说是来议和,怎么就这么巧曹谦岳前脚死,西戎后脚就派使团来,”他说着冲赵倧一扬眉,“你说呢”
赵倧嗯了一声接上去说道:“陛下大约以为曹王爷死前把这桩辛秘之事告诉了荣荣,这应该是他为荣荣准备的后招,可他究竟想干什么”
“四娘斩耶律老三之后,老郑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钱直故意一顿声,见赵倧扭头带着询问的眼光朝他看过来,他才复道,“大邺若想与西戎议和,非要把她拉到西戎王面前砍了,才有可能。”
赵倧心中一惊,差点没跳起来,到底修养好,生忍住了,只是把手捏在了身边的茶杯上。
钱直的眼神放在了他手上,眉心几不可见拧了一回,却没说什么。
屋子里是一片静默,屋外榕树上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雷鸣,引得二人纷纷朝外看去,只见天色已变,阴霾的厉害,叫人看的心中发冷一场大雨将至啊。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