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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是一片静默,屋外榕树上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雷鸣,引得二人纷纷朝外看去,只见天色已变,阴霾的厉害,叫人看的心中发冷一场大雨将至啊。
钱直看了一会儿,隔着桌案拍了赵倧一把:“你既不想大动干戈,我总不好挑唆着你兴兵逼宫,没有那封密旨,名不正言不顺,到什么时候也摆不脱一个谋逆的名声至于耶律明澜,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算算时间,四娘应该明后天就会回京,密诏这件事暂时别让她知道,使团的事我去找荣榆,叫他心里有个底。”
赵倧颔首,显然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同钱直一道起身往外走。
只是二人才踏出房门,就见疾步而来,见了赵倧先一怔后端一礼,又见钱直摆手叫他有话直说,这才沉声回话:“陛下才刚下旨,说西戎既派使团来议和,程邑就不必再镇守江北,为示诚意召程邑回京。”
听了这个话赵倧一双剑眉隆聚成锋,跟钱直互换了个眼神,步伐匆匆而去。
钱直也是听的直摇头,见他走,才打发去,自己叫备了马车往荣家去了。
是以荣榆见到钱直时,钱直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不苟言笑的踏进他书房中,反倒把荣榆吓了一跳。
荣榆诧异的起身来往钱直近身步了步,稍一弯腰打量他:“少见有人能惹你烦心哦”
钱直白了他一眼,指指身侧座位叫他坐下说话,还一边沉声开口:“陛下召程邑回京,还有耶律明澜率使团来邺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荣榆才坐下去,听见这话就哦了一声,跟着不屑似的嗤笑一声:“成天能折腾,西戎要打就打,要和就和要我说陛下他什么事都端的狠辣,怎么对西戎就这么没脾气了还由得耶律明澜入京在江北地界就该把他打回去”
钱直心中暗叹不已,心说那是你不知道他长久以来本就跟耶律明澜暗中有来往勾结。
荣榆见他许久不语,咦了一声侧首看过去,啧声问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钱直终究是横下心,一伸手压在了荣榆左手手腕处,荣榆待要骂他抽风,他就已经先开了口:“如果我要同你讲,荣臻当年战死的内情,你受得住吗”
荣榆脸色一霎那惨白,脑子里也空了,才刚他想骂钱直的话,想讥讽赵珩的话,全都忘了个干净内情钱直说什么
他果然手臂动了动,却被钱直生压了下去,钱直拿蛮力制着他,没敢再看荣榆神色:“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
荣榆虽然怀疑过,却从没办法证实,所以八年过去,他宁可相信荣臻当年真的只是被围困致死,以身殉国。时至今日,钱直却突然跑来告诉他,荣臻的死,确有内情
他大口吸气,妄图这样能够让自己平静安定下来,有半盏茶工夫过去,他左手仍被钱直压着,胸口也仍旧憋的慌,可他迫着自己僵硬开口:“你说说下去,即便是受不住,我也要知道真相我的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钱直见他尚有理智,于是松开了手:“当今天子下过一道密旨,不许人派兵增援荣臻,甚至将她军中兵力部署暗通耶律明洲荣臻的命,是被他亲手送出去的。”
“啪”的一声,是桌案上摆的规整的瓷器应声而碎的声音,钱直似乎料想到了,只是动了动眉,却没出声制止荣榆。
荣榆几乎呕出血,突然觉得恶心,一手压在腹部,躬起身子缩了缩。
这情景却唬住了钱直,赶紧起身去拍他背。
荣榆却突然发力一把推开他,大喝一声:“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
“我会骗你吗”钱直知他难以接受,又怕他心结难解以至伤身,尽管被他推的踉跄了一把,却只是稳住身形不与他计较,“你必须相信因为耶律明澜进京,很可能是为四娘而来,我见过英王,也合计过,虽拿不准陛下到底谋划了什么,但他此时召程邑回京,显然是提前部署早做防备”
“防备什么”荣榆眉目间尽是冷然,身体还缩着,却抬起头来逼视钱直,“他为什么防四娘耶律明澜同四娘,又有什么干系”
钱直一时哑然,见他状态已经不好,有些犹疑后面的话究竟要不要说,却又听荣榆催了他一声,他才一咬牙道:“当年替陛下传密旨的人是曹谦岳,他在广宁自杀,陛下应该以为四娘已知内情召程邑回京,是为防她兴兵构难,江北军在程邑掌控中势必响应,而耶律明澜应该是早与他有约定,才会此时入京。”gg3307111
124:耶律明澜
没有人知道那天荣家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钱直走后,荣榆几乎将书房拆了,连往日他最喜欢的那副荣敏亲手绘的他的丹青,都没能幸免。
而荣姜,就是在荣榆的滔天怒火中回京的。
因她被定成了有罪待议,所以甫一入京就先进了皇城面圣,但赵珩却以使团入京在即为由让她先回家去,论罪一事容后再议。
荣姜有些不解,却也不会上赶着讨罪,于是谢了恩,辞出清风殿。
踏进自家大门时就已然感觉到不对劲,荣敏黑着脸来迎她,还顺势拉了她一把,悄声道:“昨天祖父来了一趟,他走后外祖父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没把书房给拆了,我劝你还是先别去见他,生的平白被牵连。”
荣姜嗳的一声歪头看他,心说这是怎么了
她还没能问荣敏具体的话呢,已经隔着荣敏肩头瞧见了荣榆,心里咯噔一声,还是绕过荣敏步过去请了安。
荣榆伸手把她拉起来,心情很是复杂,爱怜的摸她头顶一把:“回来了就好。”
荣姜心说不是说发了好大脾气这哪像是发脾气的样子就忍不住抬眼看荣榆,但见他眼底满是慈爱,越发不解起来。
她回了句乖顺的话,又一提声问道:“我进宫的时候陛下说因使团不日到京,所以论罪的事情暂且压后,”她稍一顿,“什么使团啊”
才问完了话,就见荣榆脸色铁青,吓得她赶紧退了两步,像怕荣榆会一掌劈到她身上似的。
荣榆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拔脚就走。
还是后头荣敏见他走了,才凑到了荣姜身边,扯扯她衣袖,见她扭头看过来,才低声道:“西戎耶律明澜,带着使团来大邺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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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姜跟赵倧带着一班朝臣站在大邺东门顺宁门时已是三天后,这是赵珩下了旨,叫她随英王倧一起出城迎接使团,还说什么她久在江北,常年跟西戎打交道,跟耶律明澜算熟人,也该去迎一迎。
彼时卫津宣罢了旨就做了,留下荣姜哭笑不得,她跟耶律明澜,一面都没见过,算哪门子的熟人要说熟,她跟耶律家的老二老三倒是比较熟,毕竟战场上常见嘛。
可上既有旨,她如何能不遵从所以三天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跟赵倧一起出城来接耶律明澜。
赵倧骑的是一匹枣红火麒麟,据说是赵珩特意指派给他的,大概是在使团面前,总要摆些排场。
这马倒还温顺,赵倧这会儿伸手摸着马头,侧侧脸看荣姜:“你觉得耶律明澜,是个什么样的人”
荣姜心说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样,就丢了个白眼过去,没搭理他。
正说话的工夫,不远处有大队人马朝着城门口过来。
见到耶律明澜时荣姜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耶律家底下的两个兄弟都生的儒雅俊美,尤其是耶律明洲,若不是跟他交手过数次,深知他绝对是个阴险很辣的主儿,荣姜大约都会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她犹记得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耶律明洲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句“才武而面美”,彼时她初次交手耶律明洲,虽没让他讨得什么好处,但她自己也损失不小,所以对于这位美仪容的西戎二皇子,她不由想起兰陵王来。
可此时见了耶律明澜竟叫她大跌眼镜,她本以为两个弟弟都是潘安之貌,卫玠之姿,做大哥的应该也生的差不多容貌,可事实上呢
耶律明澜身高六尺有余,肤色并不白,纵不至于黝黑,在荣姜看来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眉短眼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倒白瞎了这个身高了。
荣姜看着他驾马过来,赶紧多看了赵倧几眼。
赵倧感受到她的目光,看向她:“怎么了”
荣姜才咳了一声:“耶律明洲跟耶律明潭都生的俊美的很,算的上少有的玉面郎君,他做大哥的也太”说着一撇嘴,“我要是西戎王,肯定也不会喜欢他。”
赵倧先拧眉,跟着就笑了,藏在广袖下的手挪了挪,在荣姜手背上掐了一把,小声告诫她:“别胡说,仔细给他听见。”
耶律明澜已至城门下,骑的是高头大马,与赵倧面对面而立,微抬手见了个礼,旋即目光就放在了刻意有些往赵倧身后躲的荣姜的身上,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看的赵倧心中极为不悦。
“大邺英王倧,”他同样与耶律明澜一拱手,可语调却有些冷冰冰的,“大皇子一路奔波劳苦,先入城往驿馆休息吧,”说着往他身后扫视过去,“只是人嘛,就带不了这么多了。”
耶律明澜自是听过赵倧名头的,世人常说大邺英王倧温润如玉,待人极是宽和,怎么同他说话的时候不像这么回事
他没多想,哦了一声,嘴边扬起笑来:“他们留在城外驻扎,我只带二十个人进城,”他说完又去看荣姜,咦了一声,“藏在王爷身后的这位是”
荣姜在心里啐了他一口,心说你才藏在人身后,你全家都藏在人身后于是她挪了挪,只是不肯抬眼看他,啧了一声:“固宁侯荣姜。”
耶律明澜又哦了一声,惊艳之色渐退,反倒多了些审视和打量,看的荣姜浑身不舒服。
赵倧也越发不待见他,但又不好发作,于是拉了缰绳往旁边让了让,做了个“请”的姿势:“大皇子进城吧,傍晚时分陛下在集英殿设宴,为大皇子接风洗尘。”
耶律明澜这才收回了目光,道了一声多谢,驾马入城去,由得众人随行身侧,不复赘言。
待送了他入驿馆安置妥当之后,赵倧才领了人离开。
打发了随行朝臣自行离去,他送荣姜回家去的路上忍不住吩咐道:“别跟他接触,他对你似乎很有兴趣。”
荣姜嘻嘻笑一回,又想起耶律明澜那张脸,小脸苦巴巴的皱成一团:“算了吧,你求我接近他我都不干,”她唉声叹气了一番,“原本觉得我家里几个兄弟生的不过是白俊了些,看来还是有比较,才有高低,”她说着又很肯定似的,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现在再回去看他们,估计是称得上天人之姿了。”
赵倧忍俊不禁,放声笑起来,伸出手去揉荣姜的脑袋:“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还不正经想想晚宴的事情,估计耶律明澜晚宴就会有动作。”
“那我说的是真的嘛,”荣姜小嘴一撇,歪歪头躲开赵倧的手。因她并不知内中情由,听了他后话就很不以为意,“他来邺城不就是想搞出点事情吗晚宴肯定有动作,但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头疼也该陛下头疼。”
赵倧的眉头一拧又舒展开,时间很短,让人难以察觉,深看了荣姜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一路送她回府去了。gg3307111
125:求娶荣姜
集英殿的晚宴在傍晚时分,有赵倧与赵瑜陪坐,满朝文武皆在宴列。
赵珩大约为彰显大邺富庶,特意叫把那副十二扇的琉璃屏风抬上了殿,就摆在他的黄金宝座后面,大殿四角处均放置有新鲜瓜果,果盆下摆有成整的冰块,再由年轻貌美的宫女手持白玉柄苏绣双面真丝团扇立于一侧轻轻挥动,瓜果香气并着阵阵凉气在大殿中散开。
荣姜的位置排在二位亲王右后方,又比众朝臣稍稍靠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啧一声咕哝道:“好会想点子享乐。”
这话自然听见了赵倧耳朵里,他嘴角略上扬了一回,招了旁边服侍的宫人,轻点了桌上迫湃好的冰碗子,再指指荣姜的座位,和声吩咐道:“天气热,给侯爷再上一份,别叫她憋着火。”
荣姜一怔,勾着头去看他,只隐隐看见他嘴角的笑,哼了一声收了话,宫人端了冰碗子上来她也不吃,伸手推了一把,兀自举杯喝酒。
不多时赵珩一身明黄朝服而至,百官自然起身拜礼,耶律明澜也跟着起了身,以西戎礼节行了个尊礼,复又坐了回去。
赵珩似乎心情很不错,嘴边一直噙着笑,摆手示意众人坐,才笑着问耶律明澜:“大皇子一路入邺城来,可还觉得大邺风土人情不错”
耶律明澜回以一笑,似无意一般把眼神往荣姜那里投过去,才回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