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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火急火燎地跑回去却发现一切都已经迟了,殷北卿浑身是伤地倒在血泊中,在她身旁,握着滴血的剑的侍卫却用冷冰冰的语气说。
  “殷某突发急病,疑为沼气未清又堕恶灵,好在除灵队刚好经过将其成功绞杀防止危险发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久后,旧皇出面宣告“调查结果”,说殷北卿是用妖术控制了郭碌的兽魂才导致她将主人错认,其余指控皆为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
  很快郭碌登基,并与旧皇的小公主成婚,看着他和杨茜恩爱甜蜜的模样,颜钰突然明白了。
  旧皇怎么会帮她们呢,胳膊肘一贯是朝内拐的,他与郭碌是一家人,又怎么会替外人主持公道。
  颜钰想复仇,却知道只是杀一个郭碌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错的不仅仅是他,不仅仅是偏袒他的旧皇,这片土地早已遍布腐朽,只会长出黑色的果实。
  而她的心早已在殷北卿死去的那一刻化作死灰,但这也是颜钰第一次那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她启动了尘封已久的圖世碑,以血为墨在碑上刻下醒目的四个大字。
  ——世界重启。
  她知道,神是会犯错的,她要做的就是纠正这一切错误的根源。
  当一个笔画落下,她身上的魂力便跟着急速消失,等到她强撑着写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都已经变得透明,短短四个字消耗了她所有的气力。
  最后颜钰化作烟雾飘散空气中,只留一抹主灵识在外。
  她知道,在不久之后,它会将自己引回到这里,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正如殷北卿所祈祷的,她们会再次遇见,而她会拥有这世上最真诚的“信徒”。
第179章 YEDI FO SIKE
  外头; 被颜钰刚才觉醒所造成的爆炸吸引来的安娜领着一队护卫撞开门。
  她慌张地将目光四下绕了一圈,最终停留在背对着她的颜钰身上。
  “你的头发……”
  她原本还在疑惑颜钰的头发怎么会突然变了色,结果对方听见声转身之后的脸更让她惊讶地愣住。
  七瓣红莲; 神女觉醒的象征。
  “快点去禀告会长!”安娜难言兴奋的语气对身后的人命令。
  “不用去了。”颜钰披着纯白的长裙; 光脚一步步向门口靠近。
  她清冷的嗓音带着点空灵的意味; 似乎是从很远的天边传来的; 安娜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发困。
  不对!
  她连忙警惕地掐掐自己胳膊的肉,睁开眼后余光竟看见身后的护卫都已经指指倒了下去。
  “安娜。”
  一只冰冷的手抚到她脸上; 迫使她转过头来; 那双平静无波的金眸紧紧吸引她的视线。
  募地,她看见颜钰黑色的瞳孔放大了一下; 如同漆黑的深渊将她仅存的意识全部吸收进去,随后是她轻柔蛊惑的嗓音。
  “睡吧,若是有人将你唤醒,就告诉她我往东边去了。”
  “是。”
  等到她闭上眼; 颜钰便冷漠地抽开手,随手拿了件外套和鞋子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囚禁她多日的屋子。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逃走; 而是根据郁茯桑给的地图,绕过守卫找到关押郁珂的地方。
  门口的两人对她来说形不成丝毫威胁; 将人打晕后; 她拿上钥匙找到郁珂。
  她估计也是听见了刚才那声爆炸; 正站在原地焦急地踱步。
  看见颜钰来,眼神明显一亮; 似乎有些惊喜。
  “你怎么来了。”
  颜钰没说话; 快速地用钥匙打开门; 走进去拉起她的手腕。
  “要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能解开维妮卡对你的诅咒,你还想留在这里吗。”
  郁珂眸光颤动; 明显没想到颜钰会说出这句话。
  “想,还是不想。”颜钰加重语气再次问她。
  “我不想留在这。”她忙摇摇头。
  “嗯,我会帮你。”颜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涂抹在她的额头,随后念出解除的灵法咒语,“忍着点,会疼。”
  浅白的光束很快从颜钰的手指跃出,将郁珂手腕上的图腾笼罩住,虽然她已经在颜钰说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这样疼。
  好似有人拿着锤头一点点将她手骨敲碎再重新拼凑,然后又用千根针戳刺她的皮肤再丢进盐水里,她要使劲咬住牙齿才能忍住不发出痛呼,等到灵法结束的时候,早已浑身冷汗。
  “快点走,诅咒一解除她就会感应到。”
  郁珂没什么力气地点点头,但刚跟颜钰跑了两步就膝盖发软地跪到地上。
  “我背你。”
  颜钰也不给她拒绝的时间,将人一把捞起后,直接从这层的窗口跳下去。
  几乎是她们冲破窗户的瞬间,玛革会整栋大楼的警报声响起,一下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揪起来。
  听见警报声的颜钰依旧沉稳,连呼吸的节拍都没有打乱,为求速度,她下降的时候没有使用灵法缓冲重力。
  郁珂则因为越狱的紧张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脸被风刮得生疼,完全不敢睁眼。
  她们落地的瞬间,大门灯塔上的白色光束就扫了过来,数名护卫肩举酉乞特质的火箭筒对准她们的位置。
  郁珂被这仗势吓得不敢喘气,手上推了推颜钰,“你自己走吧,我不能拖累你。”
  颜钰盯住两点位置的灯塔,轻声吐出一个字,“够。”
  郁珂还没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被拽着向前奔跑,见她们没有投降的意识,护卫纷纷摁下了发射键,颜钰却仿佛能够事先预知到火箭筒轨迹似的,擦着秒数躲开。
  但这些火箭带有追踪功能,即便被绕开还是会立刻调转方向重新追过来,很快数量越来越多的火箭在她们身后堆积,如同张着血盆大口追击的猛兽。
  在这样危机的时刻,颜钰却目不斜视地直冲大门处,面对关闭的铁门她奔跑的速度丝毫未减,直到身体快贴到门时,猛地向上一跃。
  “嘭——”那些来不及转弯的火箭筒径直撞上大门,不仅击穿了一层铁门,巨大的爆发力甚至还将外侧的结界造出一条缝隙来。
  “走。”
  颜钰当机立断,拉着郁珂从还没来得及再次合上的结界裂缝冲出去。
  郁珂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这样大摇大摆地直接从玛革会冲出来,她一边跑着一边转头看向身后慌乱追击的护卫们,竟然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颜钰趁着夜色正浓,敏捷地甩掉追在屁股后面的人,然后将郁珂带到人少的北城门,“玛革会的人很快就会追出来,你可以趁着现在守卫还没加严,赶紧离开天莱。”
  “离开天莱,去哪儿?”郁珂下意识问。
  她从小就习惯被人安排的生活,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上什么学校听什么人的话。
  “想去哪儿都可以,你可以抛弃天南家族的名头易容生活,或者回到你姐姐的身边。”颜钰停顿了一下,松开抓着她的手,“但如果是那样,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郁珂抿着唇,“姐姐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和郁茯桑的事会和她单独解决,而你……”颜钰看看她憔悴的脸色,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希望你以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我可以帮你。”打定主意的郁珂抬高声量。
  “不可以。”颜钰摇摇头,即便是笑着的,写在脸上的疏离和拒绝却让人不敢再轻易靠近。
  她要做的事情太危险,能少卷一个人进来就少一个。
  在郁珂还想说点什么之前,颜钰将自己的腰牌交给她,“用这个说自己是玛革会的人,态度强硬一点,她们会放你出去的。”
  郁珂接过令牌握住,眼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湿润。
  “那你……”要去哪儿。
  她没能问出口,因为抬头时,颜钰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
  若不是空气中只留一抹淡淡的金腾花香气,她甚至要以为对方从未出现过。
  郁珂将令牌塞好,弯下腰,对着颜钰刚才站着的位置深深鞠躬。
  “谢谢你。”
  ……
  恶灵谷
  “卿儿,真的是你。”殷安箬摸着殷北卿的脸,眼泪忍不住一颗又一颗落下,“妈……咳!咳咳——”
  她话没说完,低着身子开始咳嗽,等捂住嘴的手掌拿开竟沾了满手心的血。
  殷北卿头一次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她翻出药瓶,倒出几颗丹药一股脑全塞到殷安箬手里,“你伤太重了。”
  “不重,这算什么,当初打仗的时候受过比这个严重百倍的伤不也熬过来了。”殷安箬声音很虚,看着殷北卿的眼神却一直带着慈祥的笑意。
  “你……”
  她第一次发现不会说话有多麻烦,即便面对思念多年的母亲,却依旧说不出一句有营养的话。
  “你伤得重吗。”殷安箬看起来倒是有很多话想同她说,她心疼地抹掉殷北卿脸上的血迹,“妈妈刚才被恶灵控制了,不知道是你。”
  “不疼。”殷北卿摇摇头。
  “不疼就好。”
  两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走出结界外。
  “没想到我们卿儿这么争气,能竞选上民间候选人,你父亲一定很开心吧,我还记得他怀着你的时候就总是开玩笑,说做梦梦到你成了女皇,威武得很。”
  估计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殷安箬嘴角的笑意很甜,但很快她眼中的热度褪去被一阵落寂掩盖。
  “啊……差点忘了,你父亲他已经死了。”
  殷安箬已经把之前遇到郁茯桑的事告诉过殷北卿,后者大概猜到,这事她母亲应该也是那时候听说的。
  “我会替父亲正名的。”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殷北卿主动靠过去,牵住她的手。
  殷安箬的手有很多茧子,骨架很大皮肤也很粗糙,但胜在暖和干燥,头一次让她拥有母亲陪伴的安全感。
  “你受苦了。”殷安箬用力回握她的手,“你父亲也是。”
  殷北卿点点头,咽下喉咙涌出来的一口血,苍白的唇绷成直线。
  “他的墓在哪儿,我想去见见他。”
  “埋在老家。”
  凌迟的罪人按照规矩不能安葬在家族的陵墓,殷北卿只能将父亲的骨灰带回他故乡附近的一片树林埋了。
  父亲的故乡距离主城很远,离这偏僻的恶灵谷却挺近,殷北卿转过头,“去吗,见父亲。”
  殷安箬不愧是她的母亲,很快心有灵犀地明白过来。
  “去,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颜妹正在赶来见未来妻母的路上TT,本来以为今天她俩能见面的,手速没跟上,晚安!
第180章 YEDI FO SIKE
  好在殷北卿身上还带了点值钱的玩意; 她和殷安箬步行到一处不算繁荣的小城,换好干净的衣服,又买了点吃食和丹药; 雇好马车继续上路。
  很奇怪; 或许是两人身体里流着同一股血液的原因; 随着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 殷北卿反而渐渐放下戒备,身子慢慢放松; 靠在垫子上。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殷安箬睡着的脸; 又低头用手指扣扣衣服下摆的图案。
  “女儿”这个身份,她也没当过多长时间; 即便心里有想亲近殷安箬的欲望,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今天说话的次数比平时还少,好几次话到嘴边了,又因为犹豫要不要说出来而失去时机。
  纠结着; 她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刚买的新衣服给戳破一个洞。
  “……”
  ……
  晚饭前; 她们终于到达父亲的故乡。
  殷北卿不想暴露具体位置,只在村口就让马车停下; 然后领着殷安箬一路向南; 到村庄地势最高的一处山坡。
  已经过去大几十年; 周围的环境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在这附近土质不好; 又总有野兽出没; 没人把屋子和田地扩到这儿来; 所以坟墓的周围就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她们穿过及膝的草丛,在一颗微微隆起的坟堆前停下; 墓碑上的字是殷北卿亲手刻的,当时年纪小,字迹还有些歪歪扭扭。
  殷安箬一路来表情都很平静,但在看见那块墓碑时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就好像那些残忍的画面正活生生在她面前上演,一时间有些泣不成声。
  殷北卿安静地站在后面,等待殷安箬发泄完情绪,然后轻轻拍拍她的肩。
  “妈妈对不起你们。”殷安箬直接转过身将她抱住,反过来安慰她,“要是我早些回来就好了,你们就不用吃这种苦。”
  殷北卿眼睛眨了眨,竟也觉得鼻头莫名发酸。
  她早已接受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苦难,久而久之甚至已经习以为常,可殷安箬一说这些心疼的话,那些深深埋藏的情绪就开始漫上来,它越胀越大马上就要将她的心脏撑破。
  殷北卿收紧回抱殷安箬的手臂,卸下坚硬的外壳,“你回来就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