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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至少生疏了十年,十年来外国的理论进步突飞猛进,他们现在连读都读不懂啊。
但这篇论文如果他真的是在这个乡县里写成的这篇论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写论文的这个人,对于这些最前沿的理论早已了熟于心却不需要任何的文献参考,信笔拈来
这简直不可能
杨文勒半是震惊半是怀疑的找了张位子坐下,一字一句,艰难的读着论文里的内容。
随着进度的推进,他脸上骇然的神色越来越重,到最后简直不敢相信,这封信竟然是华国人写的这莫不是国外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侨胞教授,隔了远洋寄过来的吧
杨文勒好不容易通读了整片论文,发现信纸的边角早已经被他手上汗水浸透。
他赶紧擦掉自己的手汗,小心翼翼的把这封信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也顾不上手头的其他工作。起身跑去员工车库,推出自己的自行车,埋头就向首都大学员工宿舍埋头猛骑。
他到了宿舍楼,飞快的把自己自行车给锁了,狂奔上了七楼,跑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砰砰的敲着门。
“严教授,严教授你在吗我是杨文勒”
“哦,我在,杨教授您等一下。”里面传来了个稍显苍老的声音。
杨文勒皱着眉头等了会儿,就听里面悉悉嗦嗦响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他就有些烦躁,又忍不住敲了几下:“严教授”
“哎,来了来了”姓严的教授在杨文勒催促下开了门,但神色明显带上了丝不高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杨文勒在午休的时候这样急躁的打扰他。
“不好意思严教授,我真的很着急。”杨文勒看出了严教授的不高兴,赶紧说了句道歉,然后就迈开腿走到屋内,从功能包里拿出了那篇论文。
“严教授,我今天看到一篇这样的论文,正是针对您上一期在我们刊物上发表的那篇论文的,您看一看”gd1806102:
第48章 第48章
严教授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 先入目地就是顾鹤之实在不怎么样的笔记。
“你说的是这篇论文谁写的”他说着又看了看裹着论文的信封; 上面的发出单位是不知名的邮局; 而且署名也是佚名。
他有点儿不高兴。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他从午睡中叫醒; 就是为了读这篇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论文的东西
那时候,大多论文和稿件都是手写的。大部分有学识的人一般字迹都不错。因为如果字迹不好看的话,把手稿拿出去实在有点丢人。所以有时候以字取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严教授更是老一批德高望重的教授了; 年纪越大的人,对于这些细节方面要求就越严苛。
显然; 这篇论文的作者字迹完全不达标。
“不; 严教授; 您先别这样急着下结论; 就好好先看看里面的内容吧”杨文勒着急,严教授显然和他犯了一样的错误。
看杨文勒这么郑重其事的担保这篇论文,严教授看在他的面子上; 勉强拿起老花镜,艰难的辨认文论上的每一个字迹。他眼神本来就不好,顾鹤之字又太难看。瞧了半天; 连开头那两百字的摘要都没读完。
杨文勒心里着急,从严教授手里夺过论文; 一字一句的朗诵出来。
严教授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等杨文勒读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最后他读完所有的文献综述; 严教授的反应和杨文勒之前看这篇论文时的惊愕一模一样。
“这这这真的是在国内写的不会吧”教授又急急忙忙抓过信封; 细看了遍上面的邮戳; “清水县这不是在搞工业区的那个县吗”
杨文勒点点头:“我也怀疑这可能是某个在海外从事这方面研究的教授寄回来的论文。应该是响应了号召,打算为了我们改革开放作出一份贡献。只是又怕有什么变故,所以不敢露面。什么清水县,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方法罢了。”
严教授撸着自己茂盛的胡须:“说的有道理。但就只有这一封信是不够的,恕我直言,这位同行说的看起来都有那么点道理,但我有很多地方不理解也没办法苟同,到希望能和他好好的聊聊。”
“我同杨教授您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来找你。正好下一本刊物就要印发了,我为什么不借着这本刊物和这位不愿意暴露姓名的同行做一次隔空辩论呢”杨文勒提议。
严教授连连点头:“主意不错,但是,这篇论文谁写”
杨文勒被卡住。
这的确是个要紧问题他来找教授就是这个原因。
他其实自己也有不少疑惑和不认同,但他不敢写这篇论文。
作为一名学者的敏锐感官,让他能够看出写这篇论文的那位同行,有着极其深厚的学术功底以及可怕的逻辑严谨性。而且他那字里行间显示出的毒舌文风,也让杨文勒心生畏惧。
他心里很想反驳这篇论文提出来的诸多观点,但他几乎能够预想到,论文发出去之后,会被这位同行贬得体无完肤。
杨文勒作为国内知名大学的经济系主任,面子问题还是很重要的。像这样丢面子的情况,至少在现阶段,他作为国内经济领域学术重建的精神领袖之一,是丢不起这样的人的。
很显然,杨文勒意识到的事情,严教授也明白。刹时就觉得这个来找上门的晚辈,有点不厚道呀。他这么大年纪了,不能为了一篇论文晚节不保吧。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杨文勒和严教授面面相觑,都不肯做出让步。最后,他们决定甩锅。
杨文勒将这篇论文抄写了遍,然后影印了数多分,广泛的在同僚之间散播。希望能有功底扎实又不怎么在乎脸面的活雷锋出现。
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每个人看到这篇论文都无比的惊诧,表示自己有很多疑问和不赞同。可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写这篇论文。
大家既然能被聚集到这所顶尖的大学,实力多多少少还是有的。这让他们能够十分清晰的看见自己同这篇论文作者实力之间的天渊之别。
他们不会这么傻,把自己的脸丢在地上为别人做嫁衣。
而且还是在现在这种保守的七八十年代,学术风气完全没有后世这么开放。如果要是在一本全国级的论文刊物上出了大洋相,这个笑话可以被人笑上一整年,甚至更久。
无奈之下,杨文勒只能把所有对这篇论文有兴趣的教授和讲师都召集起来,成了一个学习小组,专门一起讨论。八个人齐心合力,和写上一篇论文,同样以佚名发表。
经过三天三夜的拉锯战,一篇长达八万多字的论文终于成型
杨文勒马上让手下的人去排版,花了重金,就印了十多本。这是不对外公开的特别版。每个参与的人拿一本,剩下的几本都发往清水县邮局。反复多寄的几本,就是怕寄丢或者弄错。
当那几本特别版的论文交到邮局的时候,八个人都到场了。
这八个在国内经济学领域都有头有脸的学者,郑重的将这几本论文交给邮递员,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寄到清水县邮局,千万不能出差错。
一众人煞有介事的样子,让邮递员还以为他寄的是什么金砖块呢闹了半天,不过也就是几本书嘛
“篇论文会寄那位同僚的手里吗”凝视拿着包裹的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走远,严教授心里有些忐忑。
“但愿吧。”杨文勒也是不确定极了,但是他由衷的希望书能够被寄到那位同僚的手里。同时也异常的希望,这为同僚能帮他们解答心中的疑惑就是有些不夸大的说,落后了十多年国内学术,基石能不能提前建立起来,就看这篇论文了。
彭小朋是清水县邮局的一名小小邮递员。
早上五点的时候,城里的人大都还在睡觉,他就早早的起床。刷牙洗漱,穿上制服,兴致冲冲的去上班。
这一个月来,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以前的懒散,他突然变得格外勤奋和向上。什么事情都争着做,整个人都好像阳光灿烂了起来。
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终于同他交往了很久的对象求婚。而且对象也答应了。
他对象可是县城上最漂亮的女人,他居然能够娶到她彭小朋真是做梦都要被自己笑醒。
周围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彭小朋的未婚妻,虽然样貌极其出众,结婚的条件也苛刻得让人望而却步。
她母亲明确放出狠话,要娶她女儿的,没有三响一转想都别想
三响一转啊这连一线的大城市都不一定凑得齐,更不要说他们这个十八线的小县城。
里面光是一件,所需要的钱加上工业券,就要一个工人不吃不喝干将近一年的工资。四件玩意儿就是四年啊那个年代婚姻都还讲究媒妁之言,见一面看得对眼就迅速拍定了,顶多就是再谈上一年半载的恋爱。哪里有人等得起四年呀。
可彭小朋就是运气好。
一个月前,他给青河村送邮件时,莫名收了一百块钱的外汇券。这笔天降横财,让彭小朋成功的买了一台缝纫机。再加上他早年攒钱买的手表和单位里配置的自行车,这三响一转,他可就已经凑满三件了。
当天他就捧着缝纫机和手表去向对象求婚。
果然,丈母娘看到缝纫机和手表,还有彭小朋骑来得那辆结实的凤凰牌三八大杠,笑得是合不拢嘴。
当时她也年轻,看到自己姑娘长得这样俊俏,就放出话来,一定要凑满这四件才能嫁。
原本以为姑娘长得这么好,一定不会缺乘龙快婿。
可谁知,他们这个县就是这么穷呢硬是一个能凑齐的都没有。
耽误着耽误着,姑娘年龄就越来越大。处境也变得极其尴尬。
现在要是把要求降低的话,自家姑娘就成个笑话了。到时候进了婆家,还不知道怎么被嘲讽。但如果不降吧,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件事儿。
好在,自己的姑娘果然运气好,救星还是有的,没想到这个小邮差居然真的凑满了三件,再努力努力,第四件指日可待。
可是那第四件音响,却是里面最贵的没有个三四百块钱,绝对下不来。
彭小朋工业券是差不多凑齐了,但这三四百块钱,让他怎么都拿不出来呀。他一个月才几十块钱,为了买手表,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想要再凑齐三四百,还要一两年的时间。
彭小朋满心以为自己凑齐了三件,丈母娘就会松松口。
可这丈母娘倔得像头老母牛,根本不做任何妥协。虽然自己求婚成功,那漂亮姑娘,差不多半个人都是自己的。
但彭小朋是愁呀,虽说是自己的,但就只是看得见摸不啊那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抱上媳妇哎
彭小朋叹着气,甩了甩脑袋,他将所有丧气的想法都抛出脑后,勤勤恳恳的上班去。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好好的工作赚钱吧。
他从拣配员手里接过即管辖的区域,今天要送的邮件。
出发前他总是有习惯翻查一遍邮件,然后照最佳路径重新排列下,这样他就能够顺利地在最短时间内,把全部的邮件送达。
突然,在送达的信件里,看见了一个对她有着特别含义的地址。
清河村知青点收件人是佚名
彭小朋一颗心怦怦狂跳,佚名佚名他想起那个面容隽秀,出手大方的年轻人上次那一百块外汇券,就是他给的。这次,他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呢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期待和忐忑。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好不容易和上次一样来到了知青点。
恰好,又看见了顾鹤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脸上盖着本杂志遮阳光小憩
彭小朋这下可不敢对顾鹤之耍大爷脾气,他锁上自己的自行车,拿上邮件,小跑到顾鹤之身旁前站定,恭恭敬敬的弯腰,在顾鹤之耳边小声说道:“这位好同志,您的邮件。”
顾鹤之起先没有什么反应,彭小朋还以为他睡着了没听见。刚想再说一遍,顾鹤之才懒洋洋慢吞吞的抬起手,把脸上的杂质拿开,脖子都懒得动,光是眼珠不断的往旁边瞟。
脸上没什么太大表情,但这一系列轻微又生动的肢体动作,充分的告诉了彭小朋,他正因为午睡被打扰而不高兴。
顾鹤之瞧见又是这个邮差,心里的不高兴就加了几分,压着刚睡醒还有几分暗哑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提醒道:“大门口有邮箱。”
他之前特地差使蒋建国把邮箱钉到了知青点的大门口。谁知道这邮差眼神依旧不咋地,这么大个邮箱在他面前竟然还看不到。
顾鹤之生气起来气场很足。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