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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庆阳闻言顿时急了; 徐瑾瑜却颇为淡定道:
  “庆阳兄; 莫慌。要得就是看武安侯的选择; 倘若他来救我们,那最起码他心中还是有朝廷的;倘若他未曾来救; 甚至那幕后之人也正是由他扮演; 那……”
  “……瑜弟这是要先打草惊蛇,再请君入瓮啊!”
  赵庆阳这时候也终于回过味来; 他说着徐瑾瑜的话继续往下推测:
  “倘若武安侯当真是那幕后之人; 他自不会管你我死活; 甚至……还要行灭口之事!”
  徐瑾瑜随后,浅浅抿了一口茶水,笑而不语。
  赵庆阳这时候才觉得心脏砰砰巨跳起来; 随后他才用轻之又轻的声音说道:
  “可若是如此; 岂不是太过危险?”
  他自有一腔孤勇; 心甘情愿往前,可旁人呢!
  徐瑾瑜随后拍了拍赵庆阳的肩膀; 现在的他虽然身体还有些单薄,可是个头也只比庆阳兄只低了半个头。
  “庆阳兄,放轻松,这事儿我自有周全之法。”
  之后,徐瑾瑜见赵庆阳仍愁眉不解,便又与他下了几盘棋,然后赵庆阳收获了一脸的白纸条。
  赵庆阳:“……”
  一时不知该担心还是该郁闷了。
  一晃已是五日,眼看着快要抵达玉郡前两座屏山山脉了,这支自京城而来的队伍也壮大了许多。
  而另一边,因为徐瑾瑜是以官方名义寄出的急件,这会儿也已经到了武安侯手中。
  武安侯今年已经年过五十,可依旧满头乌发,精神奕奕,一双虎目满是威严,穿着厚重的铠甲显得他身材十分健硕,站在那里就是一座小山一般,让人顿时生出一种不可逾越之感。
  “朝廷来信,啧,也不知要放什么狗屁!”
  武安侯随后展开信件,一一过目,等看完后,他便不耐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什么被人截杀,还连截杀的地方都写明了,大盛境内谁敢这么大胆?当老子是吃干饭的?
  指定是那些个文臣腿软走不动道了……不对啊,圣上既然派了宣抚使过来,怎么也未曾传旨,也不怕老子把他们宰了?!”
  一旁的副将听了武安侯这话,沉思了一下,这才小声嘀咕道:
  “侯爷忘了,三月前,您写信给圣上讨要军饷之事,没有音讯,您一怒之下……把朝廷素来寄信的信箱踹到库房里去了。”
  武安侯愣了一下,随后不由点了点头:
  “是有这回事儿,我去翻翻!”
  武安侯随后立刻去库房里将那箱子信件翻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咳咳,还真有信件送过来,战事吃紧,又不给银子,老子哪有闲心看这个?!”
  武安侯一面小声嘟囔,一面重又看了信件,核实了徐瑾瑜送来的信件真实性后,他不由犹豫起来。
  “侯爷,京里来的宣抚使都求援了,咱们于情于理也该去一趟,不然……”
  副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武安侯沉吟许久,终于摆了摆手:
  “得了,明个你亲自带一支百人兵将,去接人。”
  武安侯说完,又补充道:
  “悄悄的去,甭给那些光长嘴唧唧歪歪的文臣面子,就当本侯让你们去找粮食,他们都是顺带的。
  啧,冰天雪地的,越军顿顿羊汤,那香味飘过来,将士们的心都要飞了啊。”
  武安侯说完,看着时候也到了放饭的时候,这便背着手朝火头军营而去,端了一碗稀稀拉拉的糙米汤,找了个迎风的风口,蹲下来大吃大嚼起来。
  糙米煮的并不软烂,还有点儿硬芯,武安侯嚼的咯嘣作响,仿佛,自己正在嚼着的是羊的脆骨。
  而不远处,越军正架锅煮羊,羊汤的香气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浓郁了,但依旧很下饭。
  等到最后一口汤喝掉,武安侯看着远处越军兴致来了后,还要载歌载舞一番的模样,重重的“唉”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蓬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那座如山岳般的身影,却难得有些弯曲。
  ……
  又是两日,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正押着东西,浩浩荡荡的自两山夹角出缓缓行驶。
  虽是南地,可今年落了一场大雪,这会儿白雪铺满地,只有一行并不轻易的脚印留下。
  万籁俱寂,鸟雀无声。
  “咯噔——”
  “咯噔咯噔——”
  几颗碎石落下,差点打中马头,吓得马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几颗碎石只是一个预兆,接下来,只听“哗啦”一声,大块的石块、积雪如同倾盆而下,溅起一阵直入云霄的雪雾,是那样壮阔且直击人心!
  下方的队伍顿时乱成一团,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惊呼,只有马匹的嘶鸣和几声含混不清的声音响起。
  “死了吗?”
  山顶上,有人往下看去,只看到那还未消散的雪雾。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也不枉咱们在这儿蹲了这么久了!
  放心吧,这等天灾来临,除非其有起死回生之能,否则……哼!”
  寂静的山顶,传来几句低语。
  “京里来的人就是有本事,主上安排了那么多坎儿,都能让他们躲过去。
  不过,这回算他们运气不好,人祸易躲,天灾难防啊!准备一下,咱们也……”
  那人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厉喝:
  “谁在哪里?!”
  那群人一身青衣,只是因为外头裹了一层白色斗篷,这才能暂且隐蔽身形,这会儿听到人声顿时吓了一跳:
  “搞什么?怎么像是卫家军的衣服?!快撤快撤——”
  可此人反应颇快,可这座山势本就奇特,可谓是上山下山只有一条道可以走,于是他们很快就与武安侯的卫家军撞了个正着。
  卫家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算是雪地里,那一双眼睛扫过去就知道敌人在何处。
  长枪一挑,血花飞溅。
  很快,山顶上便已经添了数抹血色。
  与此同时,对面山顶上,徐瑾瑜裹着厚厚的斗篷,手里也抱了一只暖炉,他让人现场制了一个画架,此刻正在静心描摹这雪景群山。
  其余人等虽然不知为何他们要提前一天待在这寒风呼啸的山顶,可是有前面两桩事打底,现在别说徐瑾瑜让他们上山顶了,就是去打老虎,他们都敢合众人之力试一试!
  这会儿,众人纷纷熟练的安营扎寨,缩在帐篷里看着外头的雪景,难得的平静。
  唯独赵庆阳忙的不得了,正用出行前镇国公给的压箱底的千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对面的动态。
  不过,从方才那场人为的落石雨开始,赵庆阳已经都震惊到嘴巴都合不住了。
  这会儿,等他看到两方交战之后,更是忍不住激动道:
  “瑜,瑜弟,对面打起来了!对面真的打起来了!”
  赵庆阳这话一出,徐瑾瑜点了点头,随后以毛笔沾了些朱磦,在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之上,点上了几抹血色,这才搁下笔,那双平静的桃花眼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对面,遂淡声道:
  “既然如此,那么,庆阳兄,我们也该下山了。”
  赵庆阳听着徐瑾瑜那平淡如水的语气,可却觉得头皮发麻。
  嗯,被秀的。
  “拔营起寨!速速下山!”
  赵庆阳声音洪亮无比,激动的都有些颤抖,随后去帮徐瑾瑜收拾好画具,那是浑身上下都仿佛充满了力气。
  徐瑾瑜这边的队伍准备下山,而一旁由副将带领的卫家军也已经将那些青衣人尽数杀死。
  说是杀死也不尽然,毕竟那些青衣人一旦被擒,便会直接咬破口中的毒囊,完全无法抓到活口。
  “程将军,没有活口了。”
  程飞闻言,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该死!什么时候我大盛境内竟有这样的队伍!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豢养了这么多的死士!
  最重要的是,明明朝廷来使已经给我们来信求助,可我们还是……来迟了!”
  程飞眼圈不由有些红了,这下子,怕是朝廷更有理由不给军饷了!
  程飞这话一出,无人敢应。
  过了片刻,程飞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下去,挖开碎石,听说这一次为首之人身份不凡,总不能让他们……埋骨他乡。”
  当然,程飞想的更多的是这件事带来的麻烦,希望到时候看在他们将死者的尸骨还回去,能让其家人消消火气。
  卫家军将青衣人的尸体做以处理后,随后这才下山开始了自己“刨尸”大业。
  只是,他们挖着挖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程将军,挖到一只羊!”
  “程将军!这里也挖到一只羊!”
  “程将军……”
  呼喊声此起彼伏,这些日子,越军打不动就来耍阴的,可是把这些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吃肉的将士们馋坏了。
  程飞这会儿看着那些露出皮毛的羊,眼睛都要绿了,但他沉默三息后,还是直接道:
  “先找人!”
  “是!”
  徐瑾瑜下来的时候,程飞带领的卫家军已经挖了一大半了,可偏偏一个人都没有找到,一时也不由疑惑抚了抚额头。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阁下是在找我们吗?”
  徐瑾瑜声音清脆如碎玉,可猛得在人身后响起,程飞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鬼!鬼来了!”
  徐瑾瑜:“……”
  赵庆阳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鬼,我们有脚印的!”
  程飞这才看到一行人身后那一串长长的脚印,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儿,那这里面是……”
  “是……替罪羊。”
  徐瑾瑜看着那些被卫家军挨个挖出来,堆放在一旁的羊和马,淡淡的说着。
  程飞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只有赵庆阳心里又咋了咋舌。
  可不就是替罪羊?
  刘王二人在他们眼皮子下,给自己找了一个替罪羊,现在瑜弟直接给他们,嗯……一群羊。
  洁白的羊毛与雪地融合,再在羊背上绑上穿着他们衣裳的稻草人,从上往下看,安能辩得真假?
  随后,徐瑾瑜看着程飞那有些消瘦的面颊,摩挲了一下指尖:
  “当然,现在也可以当做送给诸君的礼物,就是……这些羊和马都是被碎石砸死,可能口感不及新鲜的好。”
  “当真?!”
  程飞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一旁的兵将们挖石头的劲头也更足了!
  到底是一场人为的落石雨,面积并不大,等徐瑾瑜这支队伍的人员将他们藏起来的马车找出来后,这里面的羊和马已经被挖的七七八八了。
  因为数量不少,所以程飞决定留一半的人在这里守着,而另一部分则跟他们一道护送这些大人们先进入军营。
  宣抚使前来,于情于理,都应该与他们侯爷先见一面啊。
  而且人家一来就送了这么多的礼!
  所谓礼多人不怪,这会儿程飞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值了!
  “竟然还有酒?!!”
  程飞恨不得直接跟运送美酒的马车贴贴,眼珠子跟黏在上面了一样。
  这一路,程飞都跟在徐瑾瑜和赵庆阳的马车旁,徐瑾瑜不动声色的打探了一番军中情形,而程飞也都很没有心眼的问啥说啥。
  等到最后,话问完,徐瑾瑜和赵庆阳对视一眼,眉头不由齐齐皱起。
  “不对啊,我听思武兄说,圣上七月份的时候已经调出了百万两银子,用作军费,可是听程飞的意思……是这笔军费并未用在卫家军上?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那些粮草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赵庆阳亦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过这件事不能只听程飞一面之言,且先去军营看看吧。”
  “侯爷!侯爷!”
  程飞一进军营就直接叫了起来,武安侯走出来,没好气道:
  “都及冠的人了,怎么没点儿稳重?这是……”
  程飞直接将自己马上扛着的羊丢到地上:
  “侯爷,咱们有羊吃了!山那里还有百余头!”
  武安侯一巴掌糊在了程飞脑袋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丢这儿干嘛?还不让火头军赶紧起锅烧油,弄些蒜末,吃着身子才暖……”
  武安侯一气叮嘱许多吃羊的法子,就差流着口水跟去火头军营了。
  “对了,让火头军营在城头上也架一口锅,今个是北风,让越军也好好闻闻,跟谁吃不了羊肉似的!”
  武安侯乐滋滋的吩咐完,这才想起什么:
  “对了,那群文官呢?是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程飞没敢应,人家那是从容淡定的,跟从皑皑雪山里走出的仙人似的,反而把他们差点儿吓个半死!
  “呃,京里的两位大人都在外头的马车上,属下这就带他们进来?”
  武安侯捋了捋胡子,正了正盔,这才昂首挺胸的点了点头:
  “放进来吧。”
  程飞随后去军营外将整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