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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于平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却一直按耐不发,徐大人说了,他会为自己做主,但是要自己有证据。
  此前他只是对林其昌没有设防,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只不过,二人都没有发现,出于对对方的防备,他们皆大大减少了对徐瑾瑜的防备。
  是以,当徐瑾瑜让二人将今年两州报上来一应事务进行总结归置后,二人都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露出了一抹冷笑。
  桑州和牧州是大盛最富裕的两个州,而这两个州的所负责的主管郎中除了负责本州日常事务外,还要有所兼管。
  首先便是于平的桑州,桑州位居江南,故而桑州织造府支销、桑州驻军军饷等一应由其兼管。
  林其昌的牧州也不遑多让,牧州占地最大,且正处于大盛最中心地带,故而各省协响均由其兼管。
  而这一次,徐瑾瑜刚一交代下来,二人便卯足了劲儿的去干,再加上他们深知徐瑾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也只想做到尽善尽美。
  这一次,二人那是日夜加班加点,但所有文书都是等风干了揣怀里带着走。
  便是回府后也不敢随意搁置,他们都是那么多了解彼此。
  很快,便到了他二人呈交文书的时候,徐瑾瑜直接将二人请了进去。
  于平先到签押房,等徐瑾瑜说进来后,他刚推开门,林其昌直接抬步而去,随后偏头看向于平:
  “于大人,多谢了。”
  徐瑾瑜还在那里坐着,于平一时不好发作,只咬牙切齿道:
  “不必客气,林大人。”
  林其昌笑了笑,随后一进门便亲热的和徐瑾瑜说了两句家常话:
  “徐大人今日的面色看着倒是比昨日还要红润一些,正好这两日下官的庄子里酿的鹿血酒成了,大人可要试试?”
  徐瑾瑜闻言却皱了皱眉:
  “林大人,本官还未娶妻,鹿血酒这等烈性之物若是入口,轻则伤神,重则……你居心何在?”
  林其昌也没想到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而且他这酒可不止给徐大人的啊。
  徐大人未曾娶妻,可圣上却不是。
  林其昌随后暗示道:
  “徐大人若是不能受用,可应当还是有旁人的……”
  “哼!旁人?林大人这是想要借本官之手送给谁?”
  徐瑾瑜冷冷的看向林其昌,林其昌此前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是他僭越了。
  这事儿他岂能越过徐大人做决定?
  林其昌的面色一下子白了,随后忙深深一揖:
  “徐大人,都是下官失言了!下官这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儿,说的这等没脑子的话,您,您就当下官什么也没有说!”
  徐瑾瑜只淡淡的看了林其昌一眼,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于平看到林其昌吃瘪,这才抬步走了上来,笑吟吟道:
  “徐大人便别跟林大人置气了,周大人严苛,林大人在周大人处一向小心谨慎惯了,可您宽和,林大人一时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
  “哦?看来林大人还是记挂着周大人的。”
  林其昌听到这里,差点儿跪了下来,他连忙急急道:
  “林大人,这些日子下官一直跟着您做事的,他日周大人回来岂能不知?
  下官岂敢做那二心之人,还请徐大人莫要听信谗言,请徐大人明鉴啊!”
  徐瑾瑜扬了扬眉,做出一副有些疲倦的模样:
  “罢了,一早来便被你吵的头疼,此前交代你们写的文书如何了?且念来听听吧。”
  徐瑾瑜看向林其昌,林其昌连忙从怀里掏出自己写的妥当的文书,白纸黑字入目,他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
  他写的文书呢?
  怎么变成避火图了!!!
  “林大人?”
  徐瑾瑜有些不耐的抬眼看过来,林其昌连忙道:
  “是,下官,下官这就继续。”
  随后,林其昌只能按照记忆中的账册文书开始了磕磕巴巴的念诵,只不过他又没有徐瑾瑜的过目不忘,这里头有好几次都已经说出了真实数据。
  比如,去岁按例调往凉州一代的协响,从原本的十万石,变成了一万石。
  但林其昌随后又险险补救回来,徐瑾瑜听着听着,已经从中摸出了底来,随后看着林其昌那副艰难样儿,皱眉道:
  “罢了罢了,林大人还是不必念了。本官自行看吧。听说林大人颇善书画,难不成这字是习的草书不成?”
  “不!下官念!”
  林其昌直接惊了,那激动的模样看的徐瑾瑜不由一愣,随后他强自镇定道:
  “下官方才让您受气了,下官岂能让您再因为下官拙劣的字迹伤神?”
  徐瑾瑜蹙了蹙眉,可还不待徐瑾瑜说话,一旁的于平便直接站了出来:
  “林大人,您在周大人处也不是这般……不听指令呀。徐大人不想听了,便是因为您念的不大入耳,您却不能体察上峰之意,实在是……哎。”
  于平随后款款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道:
  “既然林大人不愿意多走几步,那吾来替徐大人取便是了。”
  林其昌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避火图:
  “不必于大人费心!”
  于平却笑着道:
  “怎么不必了?”
  随后于平便直接捏住了林其昌的手中文书,林其昌哪里敢撒手,二人立刻你争我夺起来。
  “够了!”
  徐瑾瑜冷眼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呵斥:
  “你们当本官这里是菜市场吗?!林大人,把你的文书交上来!”
  林其昌这会儿是前也不是,后也不是,捏着那薄薄的几张避火图,用踩死蚂蚁的速度走了过去,手指颤抖的递给了徐瑾瑜。
  徐瑾瑜一脸不解的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耳根便直接红了:
  “林,林大人,你平日便是,便是将脑子都放在这种事儿上了吗?!”
  林其昌这会儿面色涨红,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一旁的于平还笑着凑过来:
  “徐大人素来好性子,林大人这是写了什么,竟然把徐大人气成这样!”
  徐瑾瑜却直接将手中的文书扣了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其昌:
  “林大人,你这份文书字迹不佳,本官命你即刻下去重新写一份文书交上来,下值前本官要看到。”
  林其昌没想到徐瑾瑜竟然没有怪罪,甚至还为自己遮掩,当下激动的抬起头,眼含水光的看着徐瑾瑜,语气激动道:
  “是,徐大人!!!”
  随后,徐瑾瑜将那文书交给林其昌:
  “这封文书,你且自己下去处理吧。”
  林其昌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郑重的从徐瑾瑜手里接过文书,转身离开。
  而等林其昌走后,徐瑾瑜这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语,似乎心情有些抑郁的于平,语气淡淡道:
  “于大人,这就是你的手段?”
  “徐大人,下官……”
  于平想要解释什么,徐瑾瑜却抬了抬手:
  “于大人,户部郎中私绘避火图,还将其带到衙门,你以为旁人只会说林大人如何吗?
  林大人首先是我户部的郎中,到时候,旁人的闲言碎语自然少不了带上户部,皆是同为户部郎中的你,若是被人提起是一概而论又当如何?”
  徐瑾瑜眼神平静的看着于平,于平嚅了嚅唇,随后直接一拜:
  “大人,是下官错了!下官只是气不过林其昌那厮用了下官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文书!”
  “可没有证据,不过一纸空谈,反而是于大人你,林大人处的避火图上的字迹,究竟是谁的呢?”
  徐瑾瑜那洞若观火的目光看过来时,于平只觉得呼吸一滞,随后瞳孔放大。
  “好了,本官便不多说了,你也退下吧。本官,并不希望你们争斗,如若要争,也该争的是公事优劣。
  或许,今日林大人的文书写的并不如于大人你呢?可是因为你,他却开始潜心书写……”
  徐瑾瑜说到这里,于平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文书,抬起头认真道:
  “徐大人,下官想请您容下官再润色一二,下官想等下值再与林大人交给您。”
  徐瑾瑜微微颔首,目送于平离开后,端起一碗温热的茶水,轻轻吹开上面的茶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第235章 
  有了这么一处后; 下午二人递上来的文书,那是能力范围内的尽善尽美。
  之所以是能力范围内的尽善尽美……连右侍郎手里都有赃款,何况他们?
  官场之中; 只有一同下了水的,那才能一直相互扶持着走远。
  于平和林其昌二人虽然各有争端,可却从不敢拿对方的错漏来做话柄,只敢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而徐瑾瑜这会儿拿起林其昌的递上来的文书一一看了过去,果然在其中有多项数字含混不清。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拨往凉州的协响,上面白纸黑字的十万石,可徐瑾瑜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一万石。
  随后; 徐瑾瑜又点出几处不同之处的数据; 抿了抿唇。
  凉州此前正值战时; 也被盘剥了足足九万石的粮食; 那这些粮食都去哪儿了?
  至于去岁有过灾荒的连州,同属边疆的凉州; 锦州等; 拨往此地的粮食数量都有所出入,只不过这些地方财政账册; 除非是直属官员; 否则不得查看; 一时无法证实。
  不过,徐瑾瑜并不着急。
  可徐瑾瑜不着急,周世耀却坐不住了。
  受刑不过十日; 他便忍不住来了户部。
  天气渐渐和暖; 太阳未升前; 外面的草上还滚着露珠儿。
  周世耀刚一下软轿,面上的表情便一阵狰狞; 随意的一抬步,便疼的他的双腿发软。
  那魏家小子下手毫不留情,让他迟迟都好不起来,简直气煞他也!
  可是,他听了右侍郎的禀报,于平和林其昌二人现在争得那叫一个激烈,他若是不在衙门坐镇谁知道他二人会做出什么更放肆的事儿?
  这会儿,周世耀扶着腰,若是有心人观察,便会发现周世耀今日生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翘臀”。
  周世耀调整了好一会儿,表情才渐渐缓和过来,甚至带着几分享受,昂首挺胸的抬步,随后这才动作缓慢的挪进了衙门。
  这户部衙门终究还是他的天下!
  十日过去,那徐瑾瑜也不过只敢耍些小手段罢了,又怎能比得上自己众望所归?
  可周世耀万万没想到,他本以为会受到的热烈欢迎,根本不存在。
  这是周世耀坐在自己值房的第一刻钟,除了右侍郎前来殷勤慰问了一通后,竟无一人。
  竟无一人!
  周世耀这会儿表情莫测,只是看那十分难看狰狞的模样,应当是十分气恼了。
  这十日,那徐瑾瑜究竟做了什么?!!
  其实,徐瑾瑜也并未做什么,只不过是那李直进上去的青雾茶让成帝实在喜欢,随后便将原本本该在蜀常二州轮换,实则一直握在常州使司郎中手里的昌遥郡的盐课交给了李直兼管。
  盐课自古以来,都是官员们最喜欢的肥差,也是皇帝光明正大贴补官员的差事。
  只不过,此前周世耀一直把握着户部大权,即便成帝有心扶持几个户部官员,只怕也要被其针对。
  届时,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徐瑾瑜在户部压着,便是周世耀是户部左侍郎,可差一级便是差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话并非一句虚言。
  右侍郎记挂着周世耀的伤势,提他提了一壶茶水入内,小声道:
  “那李直原本也不过是户部之中最为平平无奇的郎中,几次想大人投诚,大人也没有搭理。
  谁曾想,他竟是借着救命之恩直接搭上了徐大人,徐大人也愿意送他一场富贵,这便惹的户部近来人心动荡。”
  右侍郎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周世耀一眼,低低道:
  “大人,若是长此以往,咱们手里压着的账册,迟早会被徐大人弄到手。”
  “弄到手又如何?”
  周世耀冷冷一笑:
  “除非他徐瑾瑜看遍各州账册,否则他能做什么?”
  周世耀如是说着,可是看着自己屋外门可罗雀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在户部多年的苦心经营,竟是就这么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便分崩离析了!
  那徐瑾瑜,他怎么敢?!!
  而就在周世耀心中暗恨,咬牙切齿的时候,时光悄然而过,很快便到了用早膳的时候。
  膳堂在东边,正好靠近周世耀的值房,而周世耀枯坐了半晌,听到众人的说笑声,那木楞的眼神才终于活泛起来。
  随后,周世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么厚的脸皮,能在当初受了自己那么多恩惠的情况下,还能当着自己的面儿,舔着脸向那徐瑾瑜摇尾巴!
  膳堂之中,徐瑾瑜还未到,一群人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子上。
  “那李大人也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