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洛老爷接道:“左右都无余地,你打算如何巧取豪夺?”
  洛玉琅在洞若观火的父亲面前,不打算隐瞒,“我们的风水改了,他们的风水自然也改了,只要发生些事,他们自然难以安心住下去,我再做个大善人,资助些银两以示歉意,帮着他们选块好去处,应该不难解决。”
  “敢做敢为,有利也有弊。”洛老爷又开始用同样的眼神看他,“日后新媳妇管得住你吗?”
  洛玉琅挑了挑眉,“这个,孩儿尚不知晓。”
  “虽然只是匆匆几面,还是能看出她是个有主意的,起码性子沉稳淡定,你这匹野马,确实需要人好好管管。”
  洛玉琅见老父亲这样说,得意了起来,“孩儿看上的,自然是好的。”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跟着她嫁进来的,在你母亲的事上,都损了阴德。如今如此惨死,也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洛玉琅没想到父亲竟如此记仇,“早知如此,孩儿就不该渡他们超生。”
  洛老爷摇头,“一码归一码,他们死在洛府的地界,自然该由我们送他们往生。”
  第七日,一大早,洛玉琅就敲开了芜阳公主府的大门。
  他面色如常坐在正厅,倒是芜阳公主和十五郎神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大家都有所回避,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提及这桩匪夷所思之事。
  等穆十四娘在梅香的陪同下现身,洛玉琅立刻迎了上去,牵着她入座,“我该晚些来的,好让你睡个好觉。”
  “我早醒了。”穆十四娘说完,自己先抿了唇,厅内还有芜阳和十五郎,她似乎失言了。
  洛玉琅将一切看在眼里,痴痴看了一会,才主动提及,“本该来看你的,只是府里突然走了水,又伤了人。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昨日才将一切处理妥当。”
  穆十四娘想起此前种种,流露出愧疚之情,洛玉琅赶紧安抚,“不是我们住的院子。”
  芜阳公主都快将手里的茶盏抠出印子,她算是学到了,这样能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真是高手。
  “要紧吗?”穆十四娘问道。
  “要不要紧,都已经烧了。”洛玉琅自嘲地说道,“好在,我们尚有余钱,既可置办新院子,亦可重修。”
  穆十四娘偏头不去看他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兴趣。
  在公主府用过午饭,席间十五郎主动提及自己将与芜阳公主四处云游的打算。
  洛玉琅一脸艳羡,“十四娘最喜欢四处游走,可惜我难以抽得开身,否则与你们一道,也算人间乐事。”
  刚刚经历一桩这样的大事,居然还能云淡风清地谈及其他,芜阳公主再一次刷新了对他的认识。
  十五郎则从他看向十四娘的神色中读出了满含的宠溺,“姐姐这几年比我走得都远,如今嫁了人,自然该安守于室,好好侍奉长辈。”
  “这倒是真的,我每日给父亲送药,他总是会问新媳妇何时归来。”洛玉琅有意将新媳妇三个字念得极重,如愿以偿得了十四娘一个红脸。
  两人往日再熟悉,说话再无遮拦,穆十四娘还是不太适应身份突然的转换。
  “姐,我与芜阳不在京城时,你若有事还是可直接来公主府。”芜阳公主也接了句,“我已经吩咐过了,你住的院子一直会有人收拾。”
  洛玉琅接了句,“她有事自然要先告诉我,若我都无法解决,寻你们做什么?”
  芜阳公主却不愿了,“别装傻,我们是说你若亏待她,她随时都可以回来这里,关上门,再不理你。”
  “永不会有这种时候。”洛玉琅态度坚决,一脸笃定。
  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抵得上这句话,十五郎和芜阳公主都不再反驳。
  反倒洛玉琅一直坦然至极,仿佛十五郎的七日之约从未曾有过,走时还亲和地说道:“定了出发的日子,我与十四娘再来相送。”
  两人回到洛府,首先去了洛老爷的书房问安,“父亲身体可好些了?十四娘未能在府里尽孝,还望父亲宽谅。”
  “归宁七日,是惯例。我已好多了,不过旧疾,早都习惯了。”洛老爷有些无奈地看了眼独子,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眼神一刻未曾离开过新媳妇。
  “你如今回来了,我若不得空,就辛苦夫人替我尽孝了。”洛玉琅丝毫不觉,他们父子相依为命十数载,他是打心眼里心疼父亲的,现在多了十四娘,自然希望她能让这个家添些温馨。
  “这是我的本份,家主放心吧。”穆十四娘实话实说,既然嫁给了他,孝敬长辈本来就是她应该之事。
  又陪着洛老爷闲话了几句家常,洛玉琅终于得以牵着十四娘的手,漫步小径。
  穆十四娘立刻被小径旁的丛生的剑叶吸引了目光,“是鸢尾吗?”
  “你经过这里至少两次,居然现在才发现,真为这花叫屈。”洛玉琅打趣她。
  穆十四娘心想头一次经过是成亲次日被他抱着走的,第二次是清早回门,哪里会看留意到。
  “喔,差点忘了,你没什么机会四处打量。”洛玉琅意有所指地望着她,成亲已在数日之前,可他却觉得犹如昨日。
  一路走来,穆十四娘发现目之所及,都被他见缝插针地种满了鸢尾花,“这花喜阴,无水可不好养活。”
  “等得了空,就会修沟渠了,到时候花草之间,流水潺潺,再养些小鱼小虾,等有了孩子,凭着他们在里面捉鱼摸虾。”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旧疾
  正得意着,穆十四娘早已抛下他,很快跨入了院门,洛玉琅追了上去,“我说得皆是正理,你溜什么?”
  直接牵起她的手到了书房,指着桌上的木盒,“内宅所有的家当皆在这里,凭你当掌柜的本事,应该可以胜任。”
  穆十四娘纳闷,就算再不和,洛府的当家主母此时也不该是她。
  “她因为走水,犯了旧疾,一时半会好不了。大夫说了,以后也不该她再操劳,以静养为宜。”洛玉琅解释完,直接打开木盒,将里面的帐本和钥匙拿了出来,“明日起,府里的掌柜就会到你这里回事,唯有今日,你可得半日空闲。说,想要我陪你做什么?”
  “我住在你的房里,你住在哪?”穆十四娘这事已经好奇了许久,她在这里住过,除了那些她走不出的迷宫一般的屋子,好像也没什么正经的厢房可以住人。
  “你随我来。”洛玉琅牵起她,出了书房,经过院子,穿过月亮门,就到了另一处院子。
  “这是新修的吗?”穆十四娘可不记得自己以前住的时候,这里有个门洞。
  “嗯。”洛玉琅脚步不停,扯着她直接到了自己住的厢房。
  “这里原本应该是我住的吧?”穆十四娘一看里面的布置就明白了。
  “你早晚都要住到那边去,不如早些熟悉,免得日后不习惯。”洛玉琅倒了茶水给她,“过门是客,夫人请用茶。”
  穆十四娘正经接过,“多谢家主。”
  “叫我夫君。”见她抿着唇,似乎有些抗拒,“也可依旧叫我当家的。”
  见她挑了眉,“家主这称呼,与旁人无异,听起来不爽。”
  见她还是沉默以对,“我俩最好能以漫乐和漫游互称。”
  穆十四娘终于找到了机会,“被人听到,成何体统?”
  洛玉琅轻笑,“自然是说私下里,在外人面前,你只要不称呼我为老爷,一来将我喊老了,二来父亲已经先占了,其他的皆可。”
  “容我想想。”穆十四娘起身,四处打量了一番,“我在望海楼上看到,府里整夜都灯火通明,为何到了你这里,这样俭省,连在苏城的舒适都没有。”
  “那时年少轻狂,故而张扬了些,现在年长历了事,有些东西就看淡了。”洛玉琅因为纯笙的提醒,明白她那日看到的正院开坛诵经超渡之事,并不愿她知道,“你若觉得我那屋里少了东西,尽管添上就是,四处送来的贺礼都堆在那里,只等着你拆封查验呢。”
  “漫乐如此,我岂能自己奢靡。”穆十四娘虽未回头,洛玉琅却展了笑容,“漫游不必事事皆向我看齐,女儿家自然是要娇养的。”
  虽然他一向如此待她,可她态度的转变,还是让洛玉琅觉出了新意。心中大石落定,心态也平和了起来,除了喜欢牵她的手,再没有其他逾矩之举。
  自第二日起,穆十四娘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除了管理家宅,整理帐目,每日晨昏定省,不论洛玉琅得不得空,皆要去洛老爷床前问安,之后陪着他闲话家常。
  洛老爷是好书之人,随口提及时,穆十四娘总能接上一两句,令他欣喜不已。暗自感叹不愧是探花郎的亲姐姐,生于穆府那样的人家,却染了一身的书香。
  相处得越久,越明白独子为何会早早笃定非她莫娶,就连他这样轻易不与人交往之人,每日这样同她说说话,也觉得相处十分融洽。
  倒是洛玉琅,最近总有些精神不济,穆十四娘问他,他便说是睡得不好。
  看着他越来越惨淡的脸色,穆十四娘有些忧心,“不如请大夫来看看吧,就算服些安神的汤药,也可睡个好觉啊?”
  “漫游担心我吗?”洛玉琅有意打趣,眉间却有愁容。
  “我不该担心你吗?”穆十四娘反问。
  可是大夫来过,诊了脉后,竟一时未写出方子来。因为是经年的老熟人,担忧赶来的洛老爷直接问他,“莫非有不妥?”
  “这脉像十分熟悉。”这话一出,洛老爷直接愣了神,一时又咳嗽不止。
  之后慌乱地说道:“快,快将他的符文拿出来看看。”
  洛玉琅接话,“我已经看过了,鲜亮如新。”
  穆十四娘几乎要脱口而出,她上次明明看过,那张符文已经淡成了浅红色。
  洛老爷却执意要看,等他展开之后,上面的字迹鲜红欲滴,让穆十四娘几乎以为,这是换过了一张。
  符文字迹变浅洛老爷也是看过的,此时愣在那里,强行将背脊挺直,等再转过身,已不再慌张。
  先是请大夫开药为洛玉琅疗养,之后说道:“我去求广福寺的方丈,他自然知道玄诚道人的行踪。哪怕寻遍天下,也要找到他。”
  看着匆匆而去的父亲,洛玉琅沉默不语。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为何会如此。
  想来想去,唯有自己造的那场杀孽可以解释。
  可他不后悔,就算没有十五郎的七日之约,他也不能容忍景家的欺人太甚。
  穆十四娘见他木然坐在那里,担忧地问他,“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洛玉琅摇摇头,握住她的手,穆十四娘觉得他手凉得浸人,“你冷吗?要不我为你添一床被子吧?还是这屋里不暖和,要不你搬回去住?”
  “还未入冬,哪里就会冷了。”洛玉琅抬了抬下巴,“你这样怕冷的人,都只穿了夹衫。”
  这事已经超出了穆十四娘的认知,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洛玉琅在她眼里,素来百无禁忌,就连上次与巨蛇争斗,腿上受了重伤,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虚弱得似伤了根本。
  “不怕,我命大得很。”她的失措自然皆落入了他的眼中,“将养些日子,就会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每日看着他大口大口喝着汤药,可依旧挡不住脸色的惨白,常常一睡就是半日,醒来也不见精神好些。
  广福寺又添了新的僧人,几乎日夜不停围着尚在修建的小庙诵经,穆十四娘虽然无从得知其中的缘故,可在洛玉琅入睡时,也会来此处燃上一柱香,每每总能见到先她一步的洛老爷。
  两人多半相视无言,并肩默立。
  因为吴姨娘向佛,耳濡目染,跟着唱诵的僧人,她也能念上一篇,洛老爷轻声说道:“若真是菩萨怪罪,你就帮他多多颂念经文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黄瞳
  这话说得奇怪,但穆十四娘却当了真,只要得空,就会像吴姨娘一样,盘腿坐在这里,整篇整篇的经文念着,希望真的天降奇迹,洛玉琅能再次无药而愈。
  有时也能在这里遇见洛诚,也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明明事是我们做的,为何要应到家主的身上。”
  那个玄之又玄的玄诚道人始终久寻而不至,洛玉琅却渐渐开始昏睡不醒,有时醒来一会,必定要呼唤漫游,不见到她绝不停歇。
  十四娘至此后,总是衣不解带,陪在他的床前。
  他半夜醒来,握着他手的穆十四娘就睁了眼,“可是要喝水?”
  洛玉琅轻轻摇了摇头,“刚做了个梦。”
  “又梦到那条巨蛇了?”
  洛玉琅至发病起,晚上总是噩梦连连,梦中总有那条巨蛇。
  见穆十四娘如此问,洛玉琅点了点头,“真想去问问它,我梦到的,是不是我亲身的经历。”
  洛玉琅八岁那年的事,他自己说不明白,救到他的洛诚他们更说不明白。
  玄诚道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