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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十四娘倒是无所谓,母亲喜欢,什么都好。
  见她又打算在这里混睡,吴夫人说道:“这么多年我皆是一个独睡,早习惯了,你还是回自己那边去睡吧。”
  穆十四娘见了屋内无人,放肆地说道:“我又没有圆房,母亲不必在意女婿的看法。”
  吴夫人无奈地指了指她,“还是这样口无遮拦,这话是你该说的?”
  见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和十五郎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了些。既遇上了这样好的人,且珍惜些吧。”
  穆十四娘老实答道:“我可珍惜了。”
  “如此最好。”话未落音,外面有人来回,洛玉琅在院外求见。
  穆十四娘暗想,这人也是,不过两晚没一处吃饭,就巴巴地赶来了,可是心里却是甜蜜的。吴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吩咐人迎进来。
  洛玉琅先是向吴夫人行了礼,请了安。这份恭敬穆十四娘从未见过。
  吴夫人自然赶紧招呼他落座,等人上了茶,体贴地问他,“琅儿,可曾用过晚饭?”
  娘亲居然这样称呼洛玉琅,穆十四娘大感意外,听她的口气,自然之极,想来路上就是如此称呼了。
  洛玉琅果然自然答道:“回母亲,尚未用过。”
  这称呼更让穆十四娘诧异,可惜无人想过要跟她解释。坐在桌上,见吴夫人不断地给洛玉琅夹菜,穆十四娘不由得想起了那句俗语‘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当初在广福寺,怎样都没想到,琅儿竟跟十四娘有这样的缘份。”
  吴夫人的感慨让穆十四娘想起了前事,洛玉琅却似乎并不感兴趣,“母亲,当时琅儿也未曾想过。”
  穆十四娘难得地直视了他,想看看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居然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当着她说这样的假话。
  洛玉琅却早已与吴夫人谈起了别的,只匆匆扫了她一眼。
  “今年腊八,府上会施粥?”吴夫人兴趣颇浓,洛玉琅解释是因为府里有庙,故而父亲决定腊八节在府门前施粥。
  “这是最好的功德,我既在府里,自然要出份力的。”吴夫人的自告奋勇居然得到了洛玉琅的支持。
  如今管着家的穆十四娘想拦但是没拦住,母亲如此高调地现身,穆府在京城留了人,会发生什么,可不好说。
  也不是怕事,是不想生事。
  可是看着母亲难得地展了笑容,一如死灰的模样终于有了些活人的模样,她又劝不出口。
  等两个在吴夫人老母亲般的笑意中出了院子,一前一后走在小径上,洛玉琅突然问道:“你喜欢鸢尾?”
  “是你喜欢鸢尾。”穆十四娘并未听出这其中的不妥,因为夜里冷得很,只想快些回到温暖的屋内,以为他又想打趣,直接怼了回去。
  “是吗?”洛玉琅回应了,却是迟疑的。
  “你喜欢红色的鸢尾吗?”洛玉琅问完,转身发现穆十四娘早已走到了自己前头,斗篷遮得那样严实,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却没再问,轻轻自问自答道:“想必是喜欢的吧?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腊八那日,吴夫人忙了整天,晚上穆十四娘去问安,发现她居然焕发出了新的生机,见了她,滔滔不绝,“今日人真多,府里也真的实诚,以往穆府施粥,清得可以照镜子。”
  “这京城的人也不一样,虽是来领粥,却极少见衣衫褴褛的,也无人吵闹。”
  “府上施粥,居然还有人送了粥来,说是一同施粥。”
  穆十四娘等她说完,“母亲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吴夫人又开始说洛老爷和洛玉琅。“这样谦和的老爷和家主,我是头次见。为了我不尴尬,居然与我一同施粥。”
  穆十四娘心说,母亲你老人家也是个明白人啊。
  “可惜你现在不适合抛头弄面,不然也该去看看。”穆十四娘狂点头,吴夫人话意犹盛,“你绣的观音像,见的人无不夸赞,可惜我现在眼睛不行了,否则真想用这样的绣法,绣上一幅经幡。”
  穆十四娘回道:“可惜我戒不了荦腥,否则就替母亲代劳了。”
  “你绣观音像时,可曾守规矩?”吴夫人问道。
  穆十四娘失语了,当时只想着绣幅观音像孝敬母亲,一解自己的思念之情,可没想过这么多。
  知女莫若母,穆十四娘不信鬼神她是知道的。
  “无妨,菩萨不会怪罪的,听说有高僧不戒荦腥依旧成佛的。”
  母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穆十四娘自然不能再推托,“那女儿就趁着年节空闲,替母亲代劳吧。”
  刚想问经幡上要绣些什么,吴夫人已经主动说了出来。
  所绣的图样和文字居然跟镇邪有关。
  吴夫人的解释得天玄地玄,穆十四娘根本听不明白,但是她身为绣娘,只要有图样,就能绣出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小年
  虽然吴夫人口头说由着她,可是她一旦应下,她就变了模样,连吃了几天素的穆十四娘,现在都不敢往府里大厨房那边靠,为年节准备的吃食香得令人发指。
  因为母女俩因为这事长久地待在了一起,吴夫人终于寻了空向她打探她那个便宜婆婆的事。
  “我也只见过她数次,虽然她手里总拿着佛珠,可是我闻不到一丝母亲身上的味道,越是古怪,越不能问。”
  穆十四娘的直白让吴夫人连念了数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是我犯了戒,不该打听的。”
  “在我这里,算什么?”穆十四娘乘着挑线的功夫,开解着吴夫人,“再说,您不问我,难道还去问别人不成?”
  “莫再提了,我谨慎了半辈子,这轻快日子刚过几日,就轻佻了起来,实在罪过。”见母亲已经开始在蒲团上盘腿,穆十四娘默默看了一会,觉得眼眶发酸。
  这种经年累月的侵蚀,她有,十五郎,母亲待的时日最久,遇的事也更多,轻易怎么能够翻篇。
  这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吴夫人再不打扰她,穆十四娘也开始心静,仿佛回到了穆府小院中一般,屋外的繁华与自己无关,除了肩颈有些疲累之外,成果显著,第一幅图样开始显现。
  吴夫人恭敬地看着,突然看一眼穆十四娘,又突然看一眼,“我的儿,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绣技?”
  经久没有埋首刺绣的穆十四娘现在只想回去躺在床上,让酸痛的肩颈放松放松,敷衍地回答,“有借鉴也有自悟的,母亲,我先回去了。”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洛玉琅居然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望着两个雪人发呆。
  因为靠月亮门近,穆十四娘看到他的同时,他也正好转过头来。
  “家主尚未歇息吗?”穆十四娘的轻言细语,似乎撩动了洛玉琅,他直接走了过来,“不舒服吗?”
  穆十四娘见他如此心细,心中暖意升起,“这人啊,好日子一过就遭不住累,答应下的事,才不过一日,离完成尚早着呢,就开始觉得累了。”
  “我帮你推拿一下,保你明日舒舒服服。”洛玉琅这话说得突然,穆十四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半真半假道:“懂不懂理数,你当还是年幼时?”
  “不是早有患不避医的说法吗?”洛玉琅今日有些固执,穆十四娘却十分熟悉,耸了耸肩,确实有些难受,想着院中没有外人,“那你就在这里帮我揉揉吧。”
  “天寒地冻的,又隔着厚厚的斗篷,还是去屋内吧,奴婢这就去升火。”梅香突然开了口,因为她觉得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明明不久以前她自己老是往家主怀里扑的。
  其实穆十四娘也是迷糊的,许是她的小心思作怪,她总觉得站在眼前的洛玉琅与以往陪她长大的那个人有了区别,特别是她主动亲昵了几回,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最后她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她长大了,洛玉琅为了避嫌,所以才会不敢给出任何回应。
  反观自己,确实太——不分场合了。
  这样的想法一生根,她就开始在洛玉琅面前正襟危坐,轻易不肯逾矩。
  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这样的反转,全然不看时辰,夜深人静,岂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不必了,出来走动了一会,好多了。”说完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她转身,发现洛玉琅竟然消无声息地跟了进来。
  “你坐下,我帮你揉松了经脉,活了气血,自然能舒服。”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再推辞就显得太过矫情,穆十四娘除了斗篷,端坐在桌前。
  洛玉琅的手法确实地道,刚开始酸疼不已,总想躲着他的手劲,再后来,原本紧绷的肩劲越来越松快,暗自感叹,等日后圆了房,时不时就有这种待遇,倒是人生一大美事。
  洛玉琅适时停了手,“你不太经事,若揉得过了,明日恐怕会反受其累。”
  穆十四娘虽然强装镇定,极有礼数地送了他出去,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他手法极好,除了因数天寒,手上透过来冰凉一直未消。
  等梅香端了热水来给她泡脚,越发让她内疚,人家这样尽心尽力,自己居然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那样凉的手,分明是并不暖和。
  所以第二日,特意在去吴夫人院子前,借着早饭的功夫,送了自己暖手的抱枕给他,“里面有个小炉,可保两个时辰,等不热了,换了新炭就行。”
  洛玉琅端着粥碗,吃惊地看着她,“我不冷。”
  “怎么不冷,昨日手那样凉。”穆十四娘说完,尴尬地抿了唇,因为低着头,并未发觉洛玉琅突然的失色。
  “昨日是在雪里站久了,往后不会了。”洛玉琅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是男子,不会怕冷。”
  “怎么再未见你早起练剑了?”穆十四娘话赶话,随口问了句。
  洛玉琅却似有些尴尬,“总觉得气力有些不济,所以躲了懒。”似乎怕她在意,又添了句,“等天气暖和了,我就会练。”
  穆十四娘因为肩上有重任,倒没再让他为难,吃完早饭,先是去给洛老爷请安,之后去账房转了圈,再后来就去了吴夫人那里,想尽快完成母亲交待的任务。
  每日晚上回来,洛玉琅总等在那里,定要为她揉过肩颈,才安心离开。
  穆十四娘起初还留意他手心是否冰凉,可是透过来的温热,让她热了脸颊,再不好问。
  小年夜和着风雪到了,洛老爷、吴夫人、洛玉琅、穆十四娘围着一起,小嘉诺陪坐一旁,正高兴地吃着锅子,洛诚进来回报,“老爷,宣和堂的夫人说是有些不好。”
  穆十四娘刚收回诧异的眼神,就看到吴夫人回望她的眼神,母女俩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意味——谨言慎行。
  “先去请大夫吧。”洛老爷说完准备起身,“我去看看,亲家母这里,就失陪了。”
  洛玉琅原本根本没有反应,留意到吴夫人看向他的眼光十分奇怪,出言解释道:“父亲想必有话要说,我去反而不好。”
  与吴夫人不同,穆十四娘是知道些内里的情由的,赶紧解围,“若有事,我们再去不迟。”
第二百八十五章 病了
  这一打岔,自然不能欢快地吃锅子了,很快便散了席,吴夫人悄悄扯了穆十四娘,低声吩咐:“这家中的事,我在穆府时,没少听人说过。事虽如此,你却不能短了礼数,还要多劝劝女婿才是。”
  穆十四娘明了那些心生嫉妒的人,怎会放着洛玉琅的自爆身世不提。不过,母亲这话倒是实情,事情归事情,礼数归礼数。
  等送了母亲回去,返回时发现洛玉琅居然独自一人站在小径上,望着雪下的鸢尾发呆。
  知道他是刻意等她,“我今日没绣多久,并不累。倒是你,雪眼看着大了,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洛玉琅自然地跟随着她的脚步,一路向院中走去。
  穆十四娘见他一直沉默,受母亲的影响,一改往日从不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事,开口说道:“我留了话,要是萱和堂有事,不管多晚都要叫我。到时,你同我一道去吧?”
  “好。”洛玉琅干脆至极的回答,几乎让穆十四娘接不住话。
  等看到洛玉琅平常至极的脸色,又觉得自己这是受了母亲的影响,多操了闲心,他岂是这样不知礼数之人。
  “你尽管睡,有事让他们叫我就是。”洛玉琅说完,穆十四娘正感叹他的仁爱,哪知他又说了句,“一时半刻,她死不了。”
  在穆十四娘看来,这才是他的本性。
  “家主。老爷说萱和堂夫人有些不好,让家主过去看看为好。”站在院中的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朝萱和堂走去。
  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声音,“你莫来寻我,不是我逼你跳下去的。你们也莫来寻我,不是我烧死你们的。”
  虽然说个不停,却翻来覆去都是这句原话。
  穆十四娘紧张地看向洛玉琅,发现他面色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