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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不怕?”穆十四娘说不出口,太后对自己不薄,不能如此不敬。
  十五郎却冷清地很,“我与芜阳不过数年夫妻,已然了无生趣。太后待她如珠似宝,受不住又有什么。”
  穆十四娘如今的十五郎今非昔比,比洛玉琅还要出世。
  去见过吴夫人后,便忐忑地回了府。
  洛老爷也是一头雾水,不待她开口,主动提及了,“已让人去打探了,若是太后,那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令人心痛!”
  穆十四娘心不在焉,回了院子,发现洛玉琅并未在书房露头,越发忐忑,不想被人看出来,只想躲入自己的正房。
  “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洛玉琅的声音传来,这样寒冷的天气,竟然只着一件内衫,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光着脚。
  穆十四娘怔怔看着他,“你刚沐浴了?”
  洛玉琅走近软榻,在她身旁盘腿而坐。
  “我为你擦干头发吧。”穆十四娘看他整个后背湿了,不免担忧。
  “好。”洛玉琅态度温和,笑也温和。
  穆十四娘挽起他的发,主动为他换了干爽的内衫。
  洛玉琅默默看着她,眼神沉静如水。
  “我听到王宫里的丧钟了。”穆十四娘为他擦拭着头发,依然轻声说了出来。
  “是吗?”洛玉琅简短地回应。
  穆十四娘有些后悔,她为何要在此时开口去问,为何不再等等。
  相比于她接下来的沉默,洛玉琅反倒话多了起来,“很快就会知晓。”
  穆十四娘只轻轻嗯了声,替他挽起干了头发,发髻上银制的鸢尾簪让她心情平静了下来。
  她是洛玉琅的妻,她该相信他,相信他与另一个它有所不同,不会因为一时之怒,让洛二公子的事重演。
  因为思绪纷乱,穆十四娘忍不住晃了晃头,洛玉琅看她,“不舒服吗?”
  穆十四娘赶紧摇头,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全没有以往的坦然,遇事如此彷徨,没了清醒的决断。
  晚间去给洛老爷请安的时候,她心中的忐忑还是得到了实证,王上暴毙,至于为何,宫中语焉不详。
  穆十四娘忍不住悄悄去看洛玉琅的神色,他则不惊不喜,端着茶慢慢品着。
  “王上数子尚幼,看来又会有变数啊。”洛老爷担忧着。
  “不论怎样,景家的气数亦算是尽了。”洛玉琅接了话,他说得确有道理,景玉霜无子,其余的王子,一半有太后母族的血脉。
  洛老爷点头认可,“只希望不要再起波澜。”
  洛玉琅也只是微微一笑,态度模糊。
  出来之后,穆十四娘静静走在他身边,倒是洛玉琅于小径上停下了脚步,揣度着她的神色,“你为何不喜?”
  穆十四娘望着他,极想判断出自己的预想有几分真实,“我们刚刚与他交恶,只是担心会不会招惹是非。”
  洛玉琅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因为云层厚重,一点星光都没有。“知道此事的,不如数人,旁人如何知晓?”
  “没有最好,我只是说说。”穆十四娘承认自己胆怯,想去逃避。
第三百八十三章 诤言
  “明日还去木花坊吗?”洛玉琅问她。
  穆十四娘因为心不在焉,意外的“啊?”了一声。
  洛玉琅牵了她的手往前走,“明日应会满城缟素,宫里的旨意也会下来。”
  穆十四娘明白他所说何意,洛府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要入宫祭拜的。
  可这与她去不去木花坊,又有何关系?“今日走得急,也不知我明日突然不去,坊里会不会有事?”
  洛玉琅停下脚步,静静望了她许久,而后像无事人一般,牵着她继续朝前走,“天塌不下来。”
  第二日,宫里的旨意就传遍了,居然说是王上突发恶疾,药石不灵所致。
  穆十四娘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疑,此事与洛玉琅并无关系。
  入宫祭拜时,前次对她恶语相向的景家主母,居然主动示好起来。穆十四娘便将她当成穆府的大夫人对待,任她如何夸赞都是谨守礼仪,不卑不亢。
  回程的车上,与洛玉琅提及此事,洛玉琅嗤笑,“景家主倒是更干脆,直接告诉我,希望我能看在景玉霜昔日的情份上,助她一臂之力。”
  穆十四娘十分诧异,“她又无子嗣,还能如何?”
  洛玉琅挑了眉看她,“你不在意我的话,却在意别的?”
  “我要在意什么?”穆十四娘反问。
  洛玉琅又挑了眉,“看来自认识你后,我太洁身自好,让你从未尝过醋味。”
  “她入宫前曾是你的弟妹,我若在意,岂不是太不省事。”穆十四娘轻笑。
  见她展了笑颜,洛玉琅无奈转头去看窗外的光景,家家户户门前都悬着缟素和经幡,行人说话也不敢大声言语,显得整条街都萧条了不少。
  “我今日见望仕,他倒是好多了。”洛玉琅轻声说道。
  穆十四娘心头一跳,昨日自己心急火燎去找十五郎之事,多半是被他知道了。
  想着不如摊开了说,免得这样憋屈得难受,“你口口声声要取他性命,我能不担忧吗?”
  洛玉琅转头看她,眼神莫名,“担忧什么?”
  穆十四娘抿了抿唇,“我不想你受了它的影响。”
  长久的沉默之后,洛玉琅幽幽说道:“是我所为。”
  穆十四娘反倒平静了,“我不信,就像南唐时它对二公子那样,若是你,定然不会。”
  洛玉琅费神了想了想,老实回答,“这事我倒真没有印象。”
  望着穆十四娘,洛府主院大火,比这事更过份,你若知道了,还会如此平静吗?
  “你必定是受了它的影响,才会如此。”穆十四娘越发笃定,担忧地望着他,“不论它现在是怎样的形态,我都相信你,不会受它左右。”
  洛玉琅静静望了她良久,突然轻笑出声,“多谢漫游。”
  穆十四娘心中没底,靠在他的怀里,“答应我,以后莫再如此,这种事最损性情,看起来伤了旁人,实际上也会伤及自身。”
  洛玉琅再没说话,几度想伸手搂紧了她,几度又放弃了。
  他确实被它操弄了,轻易就被它的言语激怒,做出了往常不会做之事。
  就那样蒙了面,于光天化日下,直接越过数丈高的宫墙,径直走到御书房,当着屋内的人掐死了王上。
  眼前的人死后,他才清醒过来,回头望着如见鬼魅的宫人,再不能下手除去后患,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可他不知道,因为他的神出鬼没,再加上宫人惊吓过度,语无伦次,直接说成了恶鬼索命。
  更因为王上脖颈上的掐痕乌黑,颈骨直接粉碎,根本不像人力所为。
  太后悲痛之余,在亲近大臣的相劝之下,只能如此公布王上的死讯。
  一头雾水的景玉霜和景家,虽然觉得蹊跷,却不能相信太后会杀戮自己的亲儿。
  所以才会临时抱起了佛脚,一改往日作风,向洛玉琅和穆十四娘示好。
  他万万不能想到,穆十四娘竟能如此聪慧,此时此刻,清醒地认识到,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
  “其实,过去,现在,我都算不得一个好人。”洛玉琅感慨着。
  穆十四娘摇头,“都是我的错,其实我早有感觉,若是及时回避了他,也不会有那日之事。你就不会那样生气,更不会因为我,生生忍下了这怒火。”
  洛玉琅捧起她的脸,“你嫁的人不是万人景仰的正人君子,犯错无数;现在还人鬼不知,你不怕吗?”
  穆十四娘摇头,眼神坚定,“出嫁从夫,再说我只是女子,并不是君子。”
  洛玉琅轻笑,“得漫游,万事足矣。”
  “那你答应我,以后轻易不能动怒。”穆十四娘的殷殷叮嘱让洛玉琅更加感慨万分,“好,我答应你。”
  景家之后想推举先帝景妃所生的皇子出来,与太后一派相争,相求于洛玉琅。
  洛玉琅却直接告诉他,自己做壁上观,即是对景家最大的助力。
  因为太后早已借着探望附马,先行开口,而他亦是如此做答。
  穆十四娘也是头大,感慨他如此拿捏得如此之稳。
  不论他内心如何仇恨景家,在世人眼中,景家都是他的母族。
  虽说芜阳已经不在,可他隔三差五陪着夫人前去公主府探望附马,也说明了他与太后的远近。
  洛玉琅望着洛老爷书房的方向,示意她去看。
  穆十四娘不明所以,怎能看得明白,洛玉琅轻笑不已,“那间书房少说也三百年的历史,你以为何?”
  穆十四娘恍然大悟,“你是想说,左右逢缘自来是洛府的处世之道?”
  洛玉琅笑得更加开怀,“遗世而独立,竟被你说得如此不堪,父亲若是听了,恐怕又要伤心了。”
  穆十四娘亦没忍住笑,“谁让我没读书呢。”
  洛玉琅笑着,摇着头,“是啊,多亏漫游没有读书,否则望仕之前,就该有你的名声了。”
  穆十四娘放下手中的针线,以手量了量尺寸,最后没有把握,干脆用软尺去丈量洛玉琅的腰身,“你果然又清减了,该多吃些才是。”
  洛玉琅依旧在兴头上,顺口接道:“若早早的发了福,漫游又该嫌弃我老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所求
  一件惊天大事,就这样轻巧地过去了。
  除了洛玉琅和穆十四娘二人心中都明白,事过留痕,有些事印在了心上,再难抹去。
  洛玉琅每日睡得谨慎,梦中一遇识海自动就远避了。
  穆十四娘则将一切深深藏于心底,努力让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世事弄人,在吴越势大了数代的景家,眼前就要败给太后一派。
  惶惶不可终日的景家主,不顾体面,又找上门来。
  可惜仁善的洛老爷因为抱恙,是洛玉琅出面接待,景畴行再怎样愁眉苦脸,洛玉琅都不为所动。
  “府中的小庙可还尚在?”景畴行突兀地问道。
  洛玉琅挑了眉,“自然。”
  “看来这冤魂的孽尚未消除啊!”景畴行看向洛玉琅,意有所指。
  洛玉琅心中嗤笑,若是没有这番际遇,他或许还会忧心,想着法子解决。
  如今的他早已没了这样的顾虑,“我母亲生我育我所遭受的苦,皆在正院,其内自然孽根深重,不祭拜个数十载,哪里能消散得了?”
  景畴行有些意外,洛玉琅之前为了维护生母,从不肯提及此事。今日倒是反常,别人不提,他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虽然我当时年少,不甚明了。可老太君也曾说过,其中有许多误会。妍冰如今也入了洛府的祠堂,有了你这个孝顺的儿子,比起妍凝,或是玉霜,不知好过多少。”景畴行越说越悲戚,仿佛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洛玉琅抿着唇,半晌之后,问他,“母亲近日好了许多,景家主不如去探望探望?”
  景畴行正愁话已说尽,又不想离开,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萱和堂,婆子正陪着景妍凝在院中晒太阳。她嘴里吃着干果,衣襟前落得到处都是。
  洛玉琅问景畴行,“景家主,母亲近来不太认人,请见谅。”
  景畴行套着近乎,“我与她是嫡亲的兄妹,哪有不认得之礼。”走上前,轻轻唤了声妹妹。
  景妍凝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了他半天,倒真认了出来,“你们说怕失了景家的颜面,非要让妍冰替我,现在好了,穿帮了,又要来怪我。”
  景畴行没承想,昔日的隐秘就这样被她公然说了出来,讪笑着,“妹妹怕真是不认得人了。”
  景妍凝却不依不饶,“我不管,是你们要我嫁的。现在家主要为妍冰出头,我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你告诉我,李郎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景畴行终于明白了洛玉琅将自己带来这里的原因,景妍凝因为失智,满心都是昔日在意的事,说话自然口无遮拦。
  “她嫂嫂回来和我说,我尚不信。现在看来,这个妹妹当真是疯魔了。”
  景畴行再也无心在此停留,洛玉琅居然也未勉强。
  这些日子,他抽空来了数次,将往日的旧事提了又提,现在看来效果颇佳,景妍凝经他一提醒,当真将昔日的事挂在了嘴边。
  两个人并肩朝前院走着,景畴行留意洛玉琅比他坦然许多,也沉稳许多。
  心中感叹昔日那个动辄发怒的少年郎,终于有了城府,自己也终于不是对手。
  “如今的局势,玉琅你应当清楚。不论如何,景洛两家都是姻亲,你撇不掉的。”景畴行头一次在洛玉琅面前流露出了真情实感。
  “太后一党的作为,不比我好。如今芜阳公主已经不在,你与她的关系似有若无。”
  “我劝你一句,事无绝对。”这话刚出口,洛玉琅就接了话,“说得好。”
  景畴行眼前一亮,“你改变主意了?!”
  洛玉琅不置可否地望着他,景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