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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畴行眼前一亮,“你改变主意了?!”
  洛玉琅不置可否地望着他,景畴行仍不死心,“兴王若是能即位,与你亦是有亲,为洛府之将来,再好不过。”
  “洛府素来不参与这样的争斗。”洛玉琅依然回绝了他。
  景畴行唉声叹气一番,“若我仍有势,尚能将一些事压下来。此次若是不能翻盘,那些人能不能再守口如瓶,就不好说了。毕竟那样多条人命,牵连了多少宅院。”
  洛玉琅皱了眉,这样一桩事,竟被他翻来覆去的说道。正院起火之事,牵涉人数虽然广,但洛诚他们绝不会说,至于景家,就算他们翻出来,也没了证据。
  观察着他的神色,景畴行适时说道:“人言可畏,况且洛府树大招风,无风都能起雨,更何况有些端倪。”
  “景家主说得没错,洛府别的没有,徒剩下些银子。”洛玉琅说完,景畴行已经轻笑,“在此谢过。”
  望着他得意的背影,洛玉琅脑海里念头一闪而过。
  想着自己答应穆十四娘的,再不能被它操控了神志。
  “不过多费些功夫,多转几个弯罢了,只要不失信于漫游,累就累些吧。”说完起了兴致,去小庙转了一圈。
  第二日,去了趟广福寺,与方丈久违地对弈了半日,顺便得知了,太后已定下日期,要亲去广福寺,以求心愿达成。
  这当然只是托词,到时候自然是天命所归,菩萨明示,新帝登基。
  景家树大根深,所谓除恶务尽,才能避免春风吹又生。
  要让这样的人家灰飞烟灭,唯有一途:谋逆。
  洛玉琅决定不惊动任何人,他亲自出手,只要手上不再有人命,便不算在穆十四娘面前失信。
  为了将事情做得圆满,他得亲去一趟有些距离的兴王府。
  穆十四娘对他的再次离开,虽然心里忧虑,但面上并未显现,体贴地为他收拾好衣物,只问了归期。
  洛玉琅知道她内心的顾虑,安慰道:“我保证,只需四日,定然归返。”
  穆十四娘当他还是为自身之事,要去寻个正解,“路上当心,如今天越来越冷了。”
  洛玉琅自然又是一番宽慰。
  太后在广福寺祈福的时候,丛丛人马之中,有刺客从天而降,惊得所有人马皆翻,最后无果而逃。
  拼杀出逃之时,衣衫被刀剑划破,露出了里面的刺青,还失落了荷包。
  敢于谋杀太后,自然要细细勘察,刺青虽然隐秘,还是让人匹配上了。
  兴王对于自己精心挑选的护卫,都让其在腰间刺青,以示忠心不二。
  而荷包内,不但与兴王有关,更有景家的物件。
第三百八十五章 入罪
  一切正中太后下怀,没有都可以制造,更何况留了铁证。
  高举正义的大旗,一道道懿旨颁发,朝夕之间,兴王伙同景家谋逆,已板上钉钉。
  景家倒想翻盘,可惜太后遇刺之事,瞒得透死,直到所有证据齐备,兵马到了景家门口,景畴行才知晓此事。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事实也是,谁手握纸笔,谁负责书写。
  若是贪腐或是杀人越祸,都不可能祸及全族,唯有谋逆,全族上下,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孩童,全都一日同坠地狱。
  景畴行先前还幻想着兴王举兵来救,后来得知,在向他动手的同时,兴王已认罪服诛。
  景畴行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更没想到,刚刚经历丧女丧子之痛的太后,竟有这样的霹雳手段。
  太后为显公正,居然让六扇门开堂公审。
  景畴行看着眼前的证据,许多居然为真,惊慌之余,大声说道:“这些钱财,俱是洛家主亲送。”
  有意语焉不详,想着拉了洛府下水,洛玉琅为求自救,说不准也会让自己脱了罪。
  话一出口,堂内堂外,举座皆惊,倒是主审官稳住了心神,“既是如此,速速去请洛家主前来证言。”
  捕头心领神会,此时消息刚刚传出,兵贵神速,擒贼先擒王,先抓了人再说。
  洛老爷匆匆而来,望着被闯入府中的捕快直接上了枷锁的洛玉琅,惊慌地问道:“出了何事?”
  捕快倒是和善,“洛老爷,因涉及景家谋逆一事,要请洛家主前去问话。”
  洛玉琅生怕父亲旧疾引发,安抚道:“父亲,孩儿清者自清,勿需忧心。”
  穆十四娘也从木花坊赶了回来,正好半路遇上,下了马车,拦住了他,“你,怎么了?”
  她心慌,一心以为是死去的王上事发。
  洛玉琅微微摇头,“想是景家胡乱攀咬,说清楚了,自然就放我回来了。”
  穆十四娘仍不太敢确定,兴王与景家谋逆闹得满城风雨,要是牵扯,早就牵扯了。
  “父亲恐怕会忧心,家中之事就有劳夫人了。”洛玉琅说完,捕快已经扯了他向前。
  穆十四娘还想再问,已经有捕快拱手,“洛夫人,既在此遇上,也不必我们再四处寻觅,还请归府吧。”
  穆十四娘这才知道,整个洛府的人如今都成了阶下囚,只不过洛老爷与她是囚于府中罢了。
  捕快们倒是客气,依旧让她坐了马车,只是牵马之人不再是府中的护卫。
  回了洛府,洛老爷望着她一脸愁容,“如今半个人都出不去,连消息都打探不了。”
  穆十四娘怎么也想不通,洛玉琅为何像是全无准备,就连府里的护卫都没走脱半个。
  含着隐秘的心事,忐忑地陪坐在洛老爷的书房。
  担心老父亲身子受不住,悄悄让洛诚在茶水中下了安神的药,好让老人家睡上一觉。
  平生头一次,与怯生生的嘉诺单独相处。
  嘉诺年纪虽小,但心中存事,怎样劝他都不肯去睡。
  穆十四娘只得招手让他过来,“怕吗?母亲领着你睡好不好?”
  嘉诺眼中闪过欣喜,犹豫了一番,慢慢靠近了她,穆十四娘让他与自己同坐在椅子上,为他套了斗篷,“饿不饿?母亲幼时若要守夜,总会在火盆里烤上些吃食。”
  嘉诺好奇地点了点头,穆十四娘拿起桌上冷掉的饼子,在火上烤着,不一会儿功夫,焦香味就传了开来。
  嘉诺咽了两下口水,穆十四娘苦中作乐,“再等等。”
  用小刀将饼子划开,灌入些糖粉,又烤制了一会,香香甜甜的味道弥漫屋内。
  “当心烫着,慢些吃。”穆十四娘轻声细语的声音不时传出书房。
  吃饱之后,嘉诺再也顶不住,看着轻靠着自己,已然熟睡的嘉诺,穆十四娘不由得想起了幼时的十五郎,两个人守夜之时,也是这般,相互依偎,只不过当时能烤制的,不过是些带壳的果子,吃得满嘴黑乎乎的。
  想到十五郎,穆十四娘既希望他能为洛府声张,又怕他因此受了连累,惊吓了母亲。
  将嘉诺送到床上后,独自去了小庙,在佛前跪至天明,祈求菩萨能饶恕所有的罪孽,更愿意替洛玉琅承担些。
  小庙中,单独的供桌上,有洛玉琅置气一样从她那里重金买来的观音绣小画,穆十四娘跪在跟前,心中默默祈祷,“菩萨,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更有浪子回头金不换之说,若能让漫乐少些坎坷,余愿再绣经幡,以除罪孽。”
  恍惚中,似乎觉得菩萨睁了眼眸,望着她和善的笑。
  穆十四娘欣喜万分,叩头不止。
  既许下了心愿,自然是要履行。
  第二日一早,焚香沐浴,斋戒之后,开始重绣经幡。
  整整半个月,府中出不得也入不得。
  洛玉琅也没有音讯。
  穆十四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怀着如此沉重的心情刺绣。
  自从出逃穆府,这种对前路的惶恐再没有过。
  她心中后悔,若是知道有今日,当时自己就不该告诉他。
  别人不知,自己还能不知道,这于洛玉琅来说,是逆鳞不能触碰。
  夜色感受到了她的悲凉,开始有冰冷的雪花飘入窗内。
  沾于她的发梢竟然没有立即融化。
  白日不便,唯有夜晚无人时才能滴血去绣经幡上的经文。
  穆十四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像老道人所说,是难得的纯净之血。
  可她就是想做,现在的她,只有这样做,内心才能稍稍平静,不去胡思乱想。
  洛老爷思子心重,终于抵挡不住,旧疾复发,终日咳嗽不断。
  嘉诺心疼祖父,总在一旁抹泪。
  洛老爷轻抚着他头上的两个发髻,“莫怕,祖父一贯如此,嘉诺不长大,祖父不会有事。”
  得知穆十四娘将自己关在房内,没日没夜绣着经幡,不由感叹,“这样好的女子,若是因洛府遭了难,也是罪过。”
  太后一向做事老道,拿了洛玉琅之后,只将他关在牢内,并不过堂。
  也因她事先言明,一直将自己关在公主府的十五郎,竟然毫不知情。
第三百八十六章 消散
  一个月后,太后查来查去,除了景畴行的那句口供,再没有洛府参与的证据。
  轻松下来的太后,决定亲审洛玉琅。
  关了月余的洛玉琅,除了胡须未打整,形容不如往日精致,神色依旧沉静。
  见了太后,依礼跪拜了。
  “洛家主,你可有话说。”
  洛玉琅抬头,看着这个与芜阳丧事上截然不同的妇人,心中有些佩服,儿女俱亡,她竟还能手握权柄,掌控朝政。
  自己不过蜻蜓点水般开了个头,她竟然沿着脉络,织就了一张大网。
  “回太后,微臣无话可说。”
  洛玉琅的话分明让太后意外,“你不求饶吗?”
  洛玉琅坦然回答,“我为何要求饶。”
  太后冷哼一声,“你暗中资助逆贼,妄图助景家造反,想着家中老父亲,苦心求娶的娇妻,刚刚开蒙的幼子,洛府数百年基业,你也该替他们想想才是。”
  洛玉琅问道:“太后是说景家问我要银子之事?”
  太后用眼神告诉他,他心知肚明。
  洛玉琅继续回道:“太后,景家自我知事起,不知从洛府要了多少银子,还回回巧立明目,我深受父辈教诲,说既是姻亲,他讨要些银子,给他便是,全当买个太平。”
  太后一时失语,哪有这样自圆其说的,还将景家说得如此不堪。
  洛玉琅继续说着,“我曾经想与他撇净,无奈母亲尚在,无论我承不承认,都是姻亲。太过苛刻,倒会受人诟病。所以,虽然不喜,倒也算了。”
  “近日,你给多少?”
  洛玉琅坦然回道:“银票三万有余,现银五千两。俱是我亲自送去的。”
  “为何要亲自去送?”太后立刻追问。
  洛玉琅叹了声气,“母亲近年报恙,如今越发严重,总说些昔日旧事。太后也知,我生母另有其人。景家主说,若我不依,就将这些陈年往事俱翻腾出来。我倒一向不在乎,但父亲如今身体不好,我怕再将生母之事拿出来说,是对生母最为不孝,所以就依了他。”
  这话不算是假,景畴行确实要求他不假手于人,亲自去送的。
  而洛玉琅生母之事,虽说早成了街知苍闻之事,但内情到底如何,尚无定论。
  洛玉琅为了颜面在意些,也算不什么。
  “这景家一向无耻至极,可是,你为何此次如此大方?”太后问得不是没有道理,若没有其他勾当,给个一万有余已足够抵挡个三年五载了。
  三万五千两是什么概念,吴越富庶,一年的赋税都不超百万两,除去开支,最后她能经手的,又能剩下多少。
  这样的大手笔,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若说他不是预埋伏笔,实难说得过去。
  “太后,景畴行言明,景家眼看大势已去,吴越恐难以容身。举家外迁需要银两,要我助他一回,以后,我也好过个清静日子。”
  洛玉琅坦然看着太后,“我一想,说得也是有理,长痛不如短痛,就答应了。”
  “他明里暗里帮着兴王,大局未定,如何会肯走?”太后威严高坐,冷声问他。
  洛玉琅摇头,“这是他的原话。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亏他眼拙,兴王如何能成事?滑不溜地及早抽身,倒是聪明人所为。”
  太后再一次无言以对。朝中向着兴王的不止景家一门,若不是兴王急不可待,派出刺客闹了这么一出,她也只能等到秋后暗地里算帐。
  像洛府这样的人家,就算暗地里出了钱,也只能算他豆腐落水,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没有眼光,白白损耗了钱银。
  “现在景畴行一口咬定,你亦有参与,你有何话说。”
  洛玉琅垂头丧气,只摇头不说话。
  “那便依律行事。”太后说完准备起身,洛玉琅抬头,“太后,是我家门不幸,结了这样的姻亲。又一贯被他打秋风,习惯了。一切只是我一人所为,连父亲都不知情,还望太后,祸不及妻儿。”
  太后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