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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十四娘睡得正好,肚子里的又开始闹腾,被搅扰了好梦,喃喃说道:“漫乐,你也管管,吵得人不得安稳。”
  洛玉琅长而如扇的睫毛微微翕动,连带着嘴角也被牵动,有了笑意。
  可惜这一切,依旧无人知晓。
  睡醒之后,洛诚娘子正守在软榻上,做着针线,听到动静,起身来看,“夫人,你这一觉好眠,可算是醒了,汤一直热着,我端来给你。”
  穆十四娘抬头看天色果然已黑尽,“家主的晚饭也一同端来吧。”
  之后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洛玉琅身上,害得洛诚娘子忍不住说道:“如今月份深了,夫人要小心些肚子。”
  “你说得果然没错,这次当真不比前次,疲累得多,还不能随意地睡。”穆十四娘只稍稍挪动了下,还是不太想起身。
  等屋内只剩她俩,在洛玉琅耳边说道:“若你醒着,定要在你肚子上也绑一个,看你会如何?”
  知道他不会回答,“得亏你现在没醒,我也不能过份,免得说我欺负你。”
  捉了他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你看,一天大似一天了,你要快些醒来,否则当心生出来不认你。”
第四百二十章 双喜
  肚子越大,她心中越慌,与洛玉琅对话时,要胁的意味也越发浓重,像再不醒来,自己就带着孩子离开的话都出了口。
  夜半无人时,搂着毫无知觉的他,眼泪就会止不住。
  洛诚娘子每每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总是想尽办法让她开怀,“夫人不如多做些小衣衫,孩子一落地,一天要换好几身呢。”
  穆十四娘起身艰难,脱口而出,“我恐怕是这一关难过了。”
  吓得洛诚娘子赶紧扶了她,“都是如此,夫人是心思太重,宽心些才好。”
  “我怀第二个小子时,也是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觉得天就要塌下来,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穆十四娘肿着双手,勺子都握不稳,被洛诚娘子小口喂着,又红了眼,“辛苦你了,现在连我也要喂了。”
  “夫人这是没睡好,等会去软榻上躺躺,就会消肿。”洛诚娘子已生了四子,自然轻车熟路。
  可任她关怀得再好,穆十四娘总开心不起来,心情时好时坏,无端就会哭上一阵。
  大夫看过,也不敢轻易的开药,只说了些让她开怀的话。
  倒是洛玉琅脉像扎实许多,洛老爷听了,心中又生起希望,“这是快醒了吗?”
  大夫哪敢下定论,“一次比一次要好,就是往好的方向走。”
  洛老爷自知这是宽慰人的话,却当成真话来听,“如此最好。”
  待大夫走后,缓缓坐在了穆十四娘身边,“我知你心中苦闷,这样的日子他居然没能陪你。没想到,我们父子竟都是一样,总是造化弄人,留下这终身的遗憾。”
  穆十四娘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洛玉琅的生母,当初怀他时,被景妍凝藏在隔间,难见天日。
  相比之下,自己倒是要好上许多,起码锦衣玉食,被呵护备至。
  洛老爷三言两语就让她不再感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父亲,是媳妇不孝,让您忧心了。”
  洛老爷微微摇头,“也不必独自强撑,若不舒服便说出来。”
  眼前的穆十四娘整个人都是浮肿的,肚大如箩,举止笨拙,看着都觉得辛苦。
  想着二十余年前,妍冰也是如此,在小隔间中艰难渡日,还满腹的委屈无人得以倾诉,洛老爷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院中,竟红了眼眶。
  穆十四娘于窗内看到他独自踉跄前行,心中越发愧疚,自己任性而为,却累及了父亲。
  洛诚娘子见她突然消停下来,老实坐在那里,绣着小衣衫,暗自松了口气。
  “不怪大夫说家主一日好过一日,就连我们当家的也说,家主长了些肉。”洛诚每日替洛玉琅擦洗更衣,他的话确实能当真。
  因为起身不便,穆十四娘已搬到软榻上,要洛诚娘子扶了她去看,果真如此,连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自丛有了身孕后,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丢三拉四不说,记性也差了许多。
  当顾着自己伤心了,他是这几日变的,还是渐渐变的,自己居然没有定论。
  “他若是能说话,必定也会说我不够体贴关怀了。”
  洛诚娘子见她说话依旧颠三倒四,想是晚上又没睡好,“夫人且放宽了心,家主宏福齐天,等静养好了,自会苏醒。”
  “我才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听得到最好,我这日日难受,他却不管不顾。”洛诚娘子赶紧扶了她去软榻,用软垫将她围住,“夫人再熬过这最后一月,等小公子落了地,自然就热闹了。”
  穆十四娘熬得难受,等到快生之时,又开始惧怕,每日听风就是雨,有些小动静都怕得不行。
  洛诚娘子只得寸步不离,细心宽慰,以过来人的身份,将一切说得轻松无比。
  穆十四娘是头胎,哪里那么容易,从最初的隐痛到真正发动,足足一个对时。
  早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她,只觉得有人要将她拖入阴曹地府,惊慌失措之下,一声声呼喊着漫乐救我。
  沿廊外的洛老爷心急如焚,即便产婆和大夫都安慰他,大小都还平安,还是让他心如擂鼓,坐立难安。
  穆十四娘只觉得天昏地暗,有人要将她生生扯成两半,再碾碎成泥,嗓子早已喊哑,也有些力竭。
  就连孩子最后翻江蹈海,她也无力再喊疼。
  洛诚娘子只得不时替她换了含着的老山参,好让她添些力气。
  最后的关口,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求她的漫乐能来救她,一声凄厉的漫乐过后,产婆终于欢欣地报喜,“生了,终于生了,是位小公子。”
  洛老爷尚在愣神,一声敞亮的哭泣穿透了窗棱,也让他彻底明白,刚才产婆所说的为真,洛府终于真真切切的有后了。
  对守在院外的洛诚和管事说道,“快,快贴红符,随我去小祠堂上香。”
  穆十四娘昏睡间,感觉时不时被人喂了东西入口,有苦也有甜。
  再之后,就是一阵嘈杂,搅扰得她头疼。
  幸好很快有人替她轻揉了额头,抚平了她蹙紧的眉头。手法还极好,按得她很舒服,舒服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等她醒来,还没睁眼,就觉得有人握着她的手,比她的手要凉一些,有些嫌弃,起抽脱开来。
  却没有如愿,不耐烦地睁开眼,想转头去看是谁这么不识相。
  洛玉琅近在眼前,靠在软椅之上,“又是一头的汗。”
  穆十四娘刚刚历经大劫,疼得至今都是迷糊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他替自己擦汗的动作不像有假,想用手去捉,却发现浑身无力。
  “莫动,当心着了风,我叫人来。”洛玉琅的声音清晰可闻,让她渐渐接受了现实,“你醒了。”
  洛玉琅言语中有几分无奈,“你那样受苦,我心急如焚,便醒来了。”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穆十四娘斜着眼睛看他,“我难受时,你怎么不醒来?”
  “有心无力。”洛玉琅轻哄着她不要动怒,“如今最是要紧,你好好养身,日后随你处置。”
  穆十四娘确实有心无力,整个人都是瘫软的,等洛诚娘子前来喂了她人参鸡汤,有了些气力,才发现洛玉琅没比自己好多少,整个人也是瘫软在软椅上。
第四百二十一章 陪床
  “你既没好,为何不在床上躺着。”满腹的怨气,见他如此模样全化为了心疼。
  洛玉琅等洛诚娘子替她整理好床褥,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还疼吗?”
  穆十四娘摇头,“真是我将你唤醒的?”
  “一墙之隔,听得我惊心动魄。”洛玉琅怜爱地轻抚着她的手,“冷吗?我看你手不热。”
  “比你要好些吧。”洛玉琅面上不显,却让洛诚娘子为他多添个暖包,“闭上眼睛养神吧。”
  穆十四娘毫无血色的脸和惨白的唇看得他心疼不已。
  “你应该不能待在这里吧。”这是专门辟出来的静室,只为穆十四娘生产和如月,论理洛玉琅确实不宜久待。
  “我就在这里陪你,就像你日日陪在我身边一样。”洛玉琅说完,穆十四娘以为是他听人说的,“知道你在身边,好端端坐在这里就好,窝在软椅上,如何能舒服?”
  “我若不将错失的尽快补上,怕你不让儿子认我。”洛玉琅眉眼温柔,嘴角带着笑意。
  穆十四娘反应慢了半拍,“你听得到?”这样置气的话自然是无人时才能说的。
  洛玉琅轻轻点头,“你的开心、伤心、哭泣、抱怨、惧怕我一字不拉,都能听见。”
  穆十四娘咬着唇,熬得难受的时候,她可没少说,干脆嚷嚷头昏,闭上眼神回避了。
  洛玉琅却当了真,撑起半个身子,替她按压着,“是这吗?赶紧再睡一觉,我守在这里。”
  等她渐渐舒展了眉头,枕着他手的头越发沉重时,洛玉琅才停了手,轻笑着摇头,隔避幼儿的哭泣声穿墙而入,中气十足,怕会惊醒穆十四娘,赶紧捂住了她的耳朵。
  “真是如父亲所说,这小子脾气像我。”洛玉琅刚自言自语完,院中传来一老一少的说话声,“祖父,我幼时也像弟弟这样哭吗?”
  “你比他温柔多了,乖得很。”
  “弟弟是饿了吗?”
  “是吧。”
  “那等他吃饱,我能去看看他吗?”
  “祖父也在等着呢。”
  洛玉琅将身上的薄毯拢紧,因为添了暖包,不但自己,穆十四娘的手也暖和了,听着屋外祖孙的对答,闭上眼睛,面容宁静。
  穆十四娘催过几次,他却依然坚持要在软椅上陪她,洛诚娘子干脆多添了被褥,又搭了几案,倒也显得像张小床。
  “哪有你这样的,不去关照儿子,只来关照坐月子的。”穆十四娘因此心情平和,却不自知,洛玉琅挑眉,“那小子,除了睡就是哭,百事不论,有什么好关照的。”
  趁着四下无人,穆十四娘悄悄说道:“你盼得望眼欲穿,如今心愿达成,怎么反倒放下了?”
  “是啊,我也不太明白。”洛玉琅依旧握着她在被褥中的手,“要是个女儿就好了。”
  “你呀,贪心不足。”穆十四娘感叹,“我可不想再经历了,怀胎苦不说,生的时候那是真疼啊!”
  被褥下洛玉琅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真的都能听到?”穆十四娘还是有些不能置信,这算是哪门子的昏睡不醒?
  洛玉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忍不住轻笑,“你就算当面说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那你说说,这十个月,你在做什么?”穆十四娘问道。
  洛玉琅斟酌了下词句,“当日,无名道长紧追不舍,我急于脱身,不得不两败俱伤。”
  “过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穆十四娘转头看他,洛玉琅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不是,我的缘故吗?”这事压在她的心底,纠结了十个月。
  洛玉琅抬起眼眸,眼神中温柔一片,“不是。”
  随着她明显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诚叔跟你说了吗?烟霞观的事。”穆十四娘问道。
  洛玉琅点头,犹豫了一下,“它彻底不在了。”
  “是它帮了你吗?”穆十四娘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问。
  “嗯。”洛玉琅不太想谈论此事,却知道避不过。
  “他没要胁你什么吧?”以往每次,总有后患,让她心有余悸。
  “没有。”洛玉琅回答得极快。
  “那以后烟霞观的人再找来,是不是就不用怕了?”穆十四娘望着帐顶,上面的福字花纹像极了盘旋的长蛇,蜿蜒不绝。
  “按诚叔所见,无名道长就算没有化羽,也元气大伤;其余两位不足为惧。”她不知洛玉琅的底气从何而来,心底有个声音也让她不要再论,“这样最好。”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偏我又总让你操心。”洛玉琅握了握她的手,“漫游,自此后,我只守着你。”
  “你先把身子养好吧,别等我出了月,你还是这样。”穆十四娘晃了晃头,许久没有洗头,确实有些难受。
  洛玉琅以手为梳,缓解着她发根的瘙痒,“再忍几日。”
  “你不是最爱洁净吗?为何还整日待在我这里?”穆十四娘问完,洛玉琅轻笑着看她,“你说呢?”
  穆十四娘藏起了嘴角的轻笑,“我哪知道。”
  洛玉琅轻轻点她的额头,“你呀。”
  “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外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心情舒爽确实重要,洛玉琅活生生在身边陪着,这难熬的月子竟比怀胎时轻松许多。
  “都与我们无关。”洛玉琅见她眼含不满,“这些事等你出了月子再知,与现在没有两样。”
  “是要打仗了吗?”穆十四娘一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