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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十四娘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好该如何回他。
“我已经去信舒掌柜,说想在苏城开家分号,以她的气量必然会答应。既然是分号,从京城拨些人来,也是应当。你只负责绣活,铺子里的事,我帮你摆平。”洛玉琅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没给穆十四娘反驳的机会。
“我不想留在苏城。”没有急才的穆十四娘总算找了一个借口。
“当初你不就打算在苏城等十五郎的吗?”洛玉琅句句紧逼。
穆十四娘刚才被他击得支离破碎的脑子终于渐渐清明,“那也只是权宜之计,十五郎现在京城,我自然也要留在京城。”
“看来,你口口声声的报恩是为了过个嘴瘾,实乃拖延之计,从未想过真心实意地践行。”洛玉琅这人十分奇怪,温和地说话和清冷地说话就好像变了个人,现在的他穆十四娘有些陌生,加话也变成谨慎了起来。“我没有。”
“没有就好。”洛玉琅起身,这铺子是旁边香料行匀出来的,陈年留下的味道仍在,习惯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对其他的味道就有些排斥。
“要是觉得味道不好闻,我让人重新洗涮一遍。”这里是他在苏城的起点,自然不能马虎。
“我没有推辞之意,可是,我除了会拿针线,其他的根本不懂啊?”总觉得他另有企图,穆十四娘干脆丑话说在前头。
“绣坊,不就是看针线吗?难道还看长相?”洛玉琅借此好好看了她几眼。通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她的好。
殊不知,再一次触到了穆十四娘的逆鳞,“就算要看长相,我不还差些年份吗?”
洛玉琅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左右无人,语气十分和缓,“顺口而已,谁敢多看你一眼,我挖了他的眼睛。”
穆十四娘很难让自己相信,这样残忍的话他是如何轻飘飘地出口的?
“你也不要杯弓蛇影,事事都往穆府去扯。好好想想,绣坊的掌柜,不正好合你的心意,光明正大地自食其力,又不必担心被穆府发现。”洛玉琅说着自己事先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说辞。
这招果然凑效,穆十四娘当真有些心动,只是对穆府的恐惧很快占了上风,“这里离穆府太近,留在这里不好。”
“只要你自己不瞎跑,他们怎会发现你?”洛玉琅干脆添上一把火,免得她再胆大妄为,动不动就出逃。
穆十四娘还是犹豫不决,脑海里天人大战,不能不承认,洛玉琅给的机会十分诱人,日后如果能像舒掌柜那样,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限于自己的认知,一时又想不出来。
“如果你愿意,我们先签三年约,三年后,再议。”洛玉琅凭着自己高于穆十四娘的见识,一点一点地抛出诱饵。
“签约?”穆十四娘一听,突然明白自己刚才想不清楚的,可不就是契约吗?
“嗯,每月工钱十两,年底的分红另计。”洛玉琅抛出的这个条件,穆十四娘再难拒绝。
十五郎在宫里当教习,每月也不过十五两银子,虽然还会添上其他的。自己能每月挣上十两,足足是以前在穆府帮工绣活时,半年的收入了。
洛玉琅饶有兴趣地看着穆十四娘因为心里的盘算不断转动的眼珠,按下快要忍不住的偷笑,追问,“如何?我这工钱给得公道吧?”
“我还是先跟舒掌柜知会一声,免得她以为我不告而别。”穆十四娘话说得实在,洛玉琅却以为她仍旧没被说动。
“要是觉得工钱少,那就添些,每月可在绣坊中穿两套新衣如何?”洛玉琅心思活络,马上就想到要去堵她的退路,“一来一去多费时间,不如我快马派人去信,就说我意外在这遇上了你,你为了方便照顾墨师傅,得知我要开木花坊的分号,主动提出留下。”
“合适吗?”穆十四娘虽然被他弄得晕晕乎乎,可还未完全丧失理智。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本来就是木花坊的,待在哪里不是待。”洛玉琅说完,也没给她太多的时间犹豫,“没想到跟你磨叽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先回去吃饭。”
回程的马车经过叶家糕点时,正在继续游说穆十四娘的洛玉琅还不忘停车去买新出炉的糕点。
在车上,趁热吃了一个,“好吃,这种糕点定要趁热吃,凉了就会发生。”说得再好,也只尝了一个,其余的都堆到了穆十四娘的面前。
“本来还答应墨师傅带荷叶糕给舒掌柜的。”洛玉琅一听,头大,生怕她又改了主意,“要什么紧,送信时带些过去就是了。”
“万一生意不好呢?”穆十四娘用新出炉的美味糕点填了五脏庙,说话也随便了起来。
洛玉琅无奈地看着少不更事的她,哪有还没开张就说这样泄气不吉的话。
“你的绣活不会错,再置办几台织机,应该不会有问题。”洛玉琅生怕她再出雷人之语,“快吃,热的最好吃了。”
第七十八章 合伙
木花坊苏城分号就在穆十四娘的懵懂中开业了。
舒掌柜派了一个帐房和纯笙过来,穆十四娘不知道他与洛玉琅的关系,因为他曾经冒失地闯入过后坊,对他有了印象。
同来的还有两位绣娘,按舒掌柜的说法,如果生意好,再添人也不迟。
其余的伙计都是洛玉琅安排的。
店铺中挂着穆十四娘为开业赶制出来的两套招牌衣裙,面料好,是按照舒掌柜新给的花样绣的,十分吸睛。
二楼将窗户扩大了,光线比一楼要好,穆十四娘索性将绣房移了上来。
因为织机都是新来的学徒,穆十四娘还得手把手地教,所幸都是普通的三色织机,不过几日就可以上手。
洛玉琅点了卯就会在店里逛上一圈,“五色的织机过几日就到了,唯有七色的,舒掌柜不肯割爱。”
穆十四娘比他清楚其中的缘由,“何必定要七色,苏城不比京城,买得起的恐怕没几个。五色的锦缎能买得起的恐怕都有定数。”
“一切就依掌柜的。”洛玉琅心情从没现在这样好过,自然满面春风。
“你不用穿官服吗?”时间久了,穆十四娘想起似乎从未见他换过,仍旧一身鲜红的衣衫。
洛玉琅答道:“因我情况特殊,刺史允我常服。”
穆十四娘因为听灵秀提起过,并没表示出意外。
洛玉琅却连瞅了她好几眼,渐渐脸色凝重,“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一直只穿红衣吗?”
穆十四娘想着这也算是私密之事,就算自己听了些坊间流言,也应装不知道的好。“凡事必有缘故。”
洛玉琅眉头紧皱,自己原本想好好将经过告诉她,她现在这个态度,显得自己上赶着说似的。“嗯。”因为心里不爽,就开始挑刺,“你也管管事,这几个用织机的,怎么还是不太熟练?”
穆十四娘只得解释,“刚刚上手,难免生疏,再过半个月,应当就会好些了。”
“你现在连称呼都省了,又是为了什么?”他本意不是如此,却因为语气的原因让穆十四娘介了怀。
“掌柜的,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她是照着木花坊的规矩称呼,却惹来洛玉琅意味不明的轻笑,“我是掌柜的,你又是什么?”
穆十四娘干脆服了输,“那我该如何称呼?”
洛玉琅老神在在地说:“自然是称呼我为当家的。”
穆十四娘微皱着眉头,下意识觉得这称呼不对,没成想隔壁香料行有个大嗓门的伙计,此时此刻正巧叫了声,“当家的,有熟客找。”
穆十四娘顿时愣在当场,连洛玉琅的偷笑都没发现。
回过神来后,老实地叫了他一声:“当家的,还有事吗?我手里还有绣活。”
洛玉琅实在对这三个字十分受用,尤其是出自穆十四娘之口,“好,去忙吧。”
穆十四娘转身上楼,对这个阴晴难定的当家实在捉摸不透,不知道哪一刻就触到了他的逆鳞,那脸色是说变就变,一点信都不会提前给。
绣坊的生意在经历了刚开张的红火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
穆十四娘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干脆领着两个绣娘开始绣起了夏日要用的团扇,洛玉琅为了多与她相处,借口为她画图样,常常留至深夜,再同她一起回洛府别院。
洛玉琅画得写意,穆十四娘也就绣得写意,摆出来后,居然大受欢迎。
穆十四娘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团扇价格不比整套的绣服,但凡有些家底的小娘子都能买得起。
由此想着,干脆在团扇上下些功夫,坠着的丝绦不停地变着花样,惹得小娘子总在店铺里打听编织的手法。
洛玉琅取笑她,干脆改行卖扇子算了。
穆十四娘却并不如此想,既然称为绣坊,始终要以绣活立身。
木花坊最大的特点就是织机的配色和花纹,苏城的分号自然也会延续。等织机的产量上来之后,用京城流行的花样做出来的成衣,一经面市,很得小娘子们的青睐。
洛玉琅难得地称赞她颇有经商的头脑,穆十四娘谦虚地说:“人无我有,人有我独。这苏城的绣坊大大小小十几家,如果不拿出些特色,岂不有损木花坊的颜面。”
“有道理。舒掌柜对你赞赏有加,看来她眼光十分独到,竟能通过你这样一副懵懂的模样里看出本质来。”洛玉琅坐在穆十四娘单独的绣房里,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眼神时不时扫过正埋头刺绣的穆十四娘。
“还想吃叶家的荷叶糕吗?”洛玉琅见她一直不理人,只得没话找话。
“当家的今日不用去点卯吗?”穆十四娘终于在为针穿线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也难得地看了他一眼。
洛玉琅扫过她身上简朴的棉布衣衫,“我看今日新摆出去的那套荷绿色衣衫挺合适你。”
“那套已经定出去了。”穆十四娘拿着丝针在面料上仔细地对比着,“配这个亮银色怎么样?”
洛玉琅见她问自己,起身走近,佯装看配色,其实偷偷地亲近佳人,“我的衣衫你说了算。”语气轻得十分暧昧。
“那我就绣些绿色的上去。”这些日子两个人时不时互怼,渐渐已成习惯。
洛玉琅挑眉,依旧是那副语气,“随你。”
“别驾这样好当吗?十五郎每回来信都说他早出晚归,休沐还时不时被召入宫。”穆十四娘实在想不通,都是一样的新科进士,为何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我怎能跟他比,他如今是宫里的红人,这想请教学问的人可排着队呢。”洛玉琅语气中明显意有所指。
穆十四娘停下手里的绣活,“可我不想他太过辛劳。”
“辛劳谈不上,心累倒有可能。”洛玉琅戏谑地语气,暗自得意地笑,令穆十四娘十分不爽,芜阳公主比十五郎年长两岁,比自己年纪都大,会是良配吗?
“我明日要去趟红崖山。”洛玉琅突兀地说了句。
穆十四娘望着他,发现这句话后,他不但面色凝重,就连整个人都带着萧索之气。
第七十九章 再赴
“我想同我一起去吗?”洛玉琅幽幽又来了一句。
见穆十四娘始终没有回答,扭头看她,正巧看到穆十四娘打量的眼神。“去吗?”洛玉琅问得平常,但明显带着些忐忑。
“你上次就是在那里遇险的,还去吗?”穆十四娘实在难以忘记当日他身上的血渍和浓浓的血腥味。
洛玉琅轻哼一声,“这次不会了。”
“那我今晚多赶些绣活,免得误了主顾的日期。”穆十四娘起身走到另一个绣架,忙着低头穿针引线,没有发现洛玉琅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许久,才慢慢移到放着自己红色衣衫的绣架上,觉得那衣衫就跟自己一样,总是时不时就被她抛却了。
这晚穆十四娘赶工至深夜,洛玉琅也就陪她到深夜。回程的车上,见她呵欠不停,还时不时去摸自己的后脖颈,想都没想,伸手按住她的后脖颈,找到最僵硬的地方,想帮她放松一下。
直到发现穆十四娘全身因为他的举动僵硬如木头,却因为马车狭窄,避无可避。“放松,我手法很好的。”
被他捏着脖子转头都有些困难的穆十四娘,睡意全消,“你与别人也这样动手动脚吗?”
“那怎么可能?爷像是热心人吗?”洛玉琅发现自己推拿之后,她原来僵硬的肌肉渐渐软了下来,心里却不太想松手,因为这种触感,实在有些欲罢不能。
“看来,当家的只是轻视我一人而已。”穆十四娘言语冰冷,满含怨气,洛玉琅手指由按变握,握着她纤细地脖颈,将她慢慢转向自己,“早晚你我都会成亲,更亲密的事都会做,像这样发乎情止乎礼的事,我只会对你一人做,也只能由我一人来做。”
狭小的车厢里,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洛玉琅对她刚才冰冷的语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