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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穆十四娘正抽空在吴大娘处买冰粉,一直在门外候着的青荷进来,轻声说道:“姑娘,为公子买碗吧。”
穆十四娘回头,就看到有车停在绣坊门口,路边站立的人虽然身着便装,但十分眼熟,在红崖山的岩洞里见过,是洛玉琅的护卫。
按着他的喜好多买了一碗,小心放在小竹篮里,上了隔楼,洛玉琅果然坐在老地方,手里拿着杂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见她上来,二话没说,就端了冰粉出来,放下书,说了句,“多谢。”
穆十四娘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顺着接了句,“当家的,不用谢,是青荷提醒的。“
“那也该多谢。”洛玉琅端起冰粉,又接了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思
穆十四娘回头,发现青荷根本没跟上来,想着她那份,又送了下去,再上来时,洛玉琅冰粉已经吃完,重新拿起了书。
穆十四娘突然觉得不能在他面前独自吃冰粉了,有些后悔没在楼下与青荷吃完再上来。洛玉琅却在此时说了句,“如今天热,再不吃,当心冰化了。”
这句话点醒了她,觉得自己幸好没有失态,不然就显得太过矫情。如往常一样,坐在洛玉琅对面,享受着自己的冰粉,因为洛玉琅不同以往的沉默,让穆十四娘觉得今日吴大娘格外大方,一碗冰粉怎么也吃不完。
“我看了楼下的展品,与常城的还是有些差距,你看是亲自过去指教一番,还是再派一个得力的绣娘过去。”洛玉琅耐心等她吃完,才开口说着正事。
穆十四娘接道:“楼下的展品是今日才摆出去的,常城自然没有。当家的放心吧,花样和绣法都准备妥当了,过几日与这边织机赶制出的布料一道送过去。”
洛玉琅又说了句,“我打算在衢城再开一个分号,舒掌柜已经答应,你也准备准备,最好能在两个月后开张。”
穆十四娘偏头想了许久,衢城这地方倒是听过,可到底在哪里,脑子里却是模糊的。洛玉琅回头就看到她皱着眉那里纠结着,“为难吗?”
穆十四娘赶紧摇头,“在想衢城在哪里?”
洛玉琅说道:“在京城西南,中间隔着睦城,就像京城跟苏城隔着湖城一样,距离也差不多。”
穆十四娘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仍旧不太清明的样子,洛玉琅知道再说她也是迷糊的,“回别院我拿堪舆给你看,自然就明白了。”
“当家的,我要准备什么?”穆十四娘问起了正事。
“至少一个熟练的绣娘,一个懂得四色织机的织娘。”洛玉琅说道,其他的自然按苏城和常城两个分号一样,由他安排人手。
“舒掌柜也派了人吗?”按道理这样的人手根本不能撑起一间绣坊,故而穆十四娘有此一问。
洛玉琅说道:“舒掌柜那里也会派一个绣娘一个四色织机的织机,其余的如果京城没有存货,就从这边运过去。”
穆十四娘倒是明白,因为京城与衢城隔得近些,这样安排最为妥当。“好,上月正好新招了绣娘,悟性都还不错,我看有没有愿意签长约的,如果有就教授她们最新的绣法。至于织娘,四色织机的,比较好找,挑出一个应该不难。”
“这间分号再扩大不大可能,枫桥大街上也找不到合适的店面,往后一条小街上最近空出了一间院子,可以改成织机的作坊,待会我陪你去看看,你想如何改,就如何改。”洛玉琅说道。
这话说到穆十四娘心坎上了,她最近正愁织机无处摆放,再不添又赶不出货。没想到,洛玉琅一来,轻巧就解决了她的难题。
“冰粉再好,也要少吃,当心脾胃受损。”洛玉琅起身,“我陪你去看看后面的作坊。”
穆十四娘跟在他身后,总觉得现在的他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因为隔得并不远,有护卫在前面开路,两人钻进小街,只往左拐一个弯,走了几百步就来到一处院落。
与绣坊隔得并不远,街面的喧嚣都听得到。进了院落,是个工整住家的院落,正厅,厢房一应俱全。推开门,里面居然空空如也。“家具都已经搬走,如果要拆门板,问过师傅即可。”
“如果请了常胜师傅专门为绣坊修理织机,不如请他来看看,看织机如何摆放最好。”穆十四娘跟着他转悠了一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洛玉琅也点头,“这样最好,术业有专攻,你觉得合适就好。”
坐在回别院的马车上,穆十四娘终于想明白了,今日洛玉琅最大的不同,就是与自己公事公办了一个下午,连一句让她脸红心热的话都没说。
她这个年纪最是胡思乱想的年纪,想到他对景玉霜极端的排斥,现如今又对自己态度迥异,唯一的解释就是,让他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的另有其人。
而后就庆幸自己尚未表态,并不算落了下风。
下车之后,目不斜视,径直迈进了二门。
洛玉琅站在车旁,等她人影消失,默默摇摇头,落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别月余,到了苏城一刻也不愿多等,只想尽快看到她,看到了她又怕自己多想,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心中这人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丝毫不见长进,洛玉琅头次觉得有些等不及,穆十四娘怎么就不能年长两岁,觉得等了千年万年,她还未长成。
晚饭时,青荷见穆十四娘只守着一个菜不停地夹,十分奇怪,姑娘不是不喜欢吃辣椒吗?为何今日转了性。
而后又不停地喝水,直到睡前仍在那里一口接着一口,“姑娘,天晚了,再喝,当心明日眼肿。”
穆十四娘说道:“今日这菜怎么这么辣?到现在嘴里还觉得出辣味。”
青荷哑然,你自己一口接着一口,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姑娘可是为作坊的事为难?”白日里还欢乐地吃着冰粉,不过与公子看了新作坊,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穆十四娘摇头。
青荷心想,既然与新作坊无关,绣坊今日也没有烦心事,那就与公子有关啰?知道这事不能问她,抿嘴偷笑之后,服侍她洗漱,等她安睡之后,就算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公子。
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怎么还是如此多事,况且见了公子,这事要如何开口?”
大家都年长了一岁,再不似往年那样,没心没肺,一窍不通。青荷也不能免俗,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谨守本份的好。
第二日,穆十四娘请了常胜过来,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要他尽量想办法,将织机安置妥当。回到绣坊,又起了搬出别院的心思。
整个绣坊,织机最占地方,如果能搬两台出去,自然就能空出一间厢房,那自己不就有地方住了。
为免夜长梦多,决定等能搬之后再告诉青荷,至于洛玉琅,反正他不会久待,搬的时候他在,就与他说一声,不在,正好省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受伤
等她一切安排停当,并没有直接说要搬去绣坊,而是寻了个借口,说是乏累之时,午间歇歇。
青荷自然没有多想,体贴地将厢房安置妥当,穆十四娘打算徐徐图之,既不动声色,又能让大家慢慢习惯。
所以,在绣坊活路忙时,她就有意忙到深夜,而后准备直接睡在绣坊,见青荷有些犹豫,安抚道:“你我无谓分彼此,反正有多余的铺盖,你也留在绣坊就是。”
这样的日子多了,青荷居然也习惯了,在厢房里多置了一张小床,穆十四娘歇在绣坊时,她就睡在小床上。
见以前怎么也办不成的事,就这样轻巧得解决,穆十四娘心想,怪不得十五郎说三十六计可解天下万难,诚不欺也。
在穆十四娘看来,这样就算是与洛玉琅撇清了,舒掌柜可以与他以商论商,不为男女有别,那自己也可以,只论生意,不论其他。
洛玉琅也似乎真有他图,一连数月不见人影,越发让穆十四娘笃定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直到青荷一脸惊慌地摇醒睡梦中的穆十四娘,“姑娘,醒醒。”
穆十四娘无奈地起身,昨日为了一个挑剔的新嫁娘,她可是熬了整晚。
“姑娘,公子受伤了。”穆十四娘迷糊地听着,青荷已经开始忙乱地整理着行装。“兄长在外面候着,姑娘快些起身,到车上去补觉吧。”
穆十四娘略微清醒,“你们公子受伤?”
青荷拿了衣衫过来,手忙脚乱地为她套上,“具体我也不清楚,只说还是为了那条巨蛇。”
“上次他来时,不是正好从红崖山回来吗?为何还要去?”穆十四娘拦住青荷甚不得法的手,自己动手穿衣。
“姑娘快些吧。”青荷的催促让穆十四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伤势严重吗?”
青荷摇头,“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慌张了。”
红崖山的巨蛇,穆十四娘与青荷都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会是她们这样的小娘子经久的噩梦。
穆十四娘草草跟前院管事交待了几句,就随着青荷出了绣坊,青蓿与马上等候的护卫都一脸凝重,更令穆十四娘心惊。
马车一路疾驰,半途都未停歇,穆十四娘虽然困乏至极,却无心入睡,熬到半个下午,终于听到外面有人接应,“你们终于到了。”
又走了一程,终于停住,青荷听到外面兄长的轻唤,扶着穆十四娘下了马车,车依旧停在院内,两人跟着引路的人走过长长的甬道,最后那人止步于一处月亮门前,示意青荷进去即可。
月亮门内又是另一番景像,亭台楼阁,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倒像是个小小的花园,青荷见穆十四娘踌躇不前,轻扶着她转过九曲回廊,又到了一处院门,门内有婆子看守,见了两人,眉眼低垂,不发一言,只指引了路径。
又沿着回廊转了两个弯,又到了一处院落,比以往穆十四娘见过的院落都大上许多。依旧有婆子看守,依旧恭敬低眉敛目,为她们开了门,其中一间厢房门口站着一位侍女,见了青荷迎上前,轻声说道:“青荷妹妹。”
青荷回礼,“春柳姐姐,这是我们施姑娘。”
春柳立刻朝着穆十四娘曲膝行了礼,“奴婢春柳,施姑娘请随我来。”
说是引路,只为穆十四娘开了门,等她进去,又合上了,连青荷都未进来。
穆十四娘面前的是一扇象牙的屏风,屋内熏香中带着浓浓的药味,走过屏风,才看到内景,来不及打量,就看到洛玉琅倚靠在床上,正望着她。
“猜到你会这时到。”除了感觉他说话有些虚弱,倒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穆十四娘并未上前,询问道:“为何会受伤?”
“我想寻回母亲的遗骨,不曾想巨蛇居然就在那里,幸好大家都只受了伤。”洛玉琅轻巧地解释着。
“你伤在哪里?”穆十四娘问道。
“你过来,我给你看。”洛玉琅招手,穆十四娘反而退了一步,“看来伤得不重。”
“你真狠心。”洛玉琅无奈地垂下手,“凭我俩的情谊,你不该扑过来,安慰我一番吗?”
穆十四娘干脆寻了地方坐下,“你受了伤,我来看过,如今你并无大碍,我也该回去了。”
“你再不来,我就过去了,要是因此扯坏了伤口,看你如何向外面的人交待。”洛玉琅作势起身,却颇为艰难。
穆十四娘心中一慌,起身说道:“你莫胡来。”
“那就过来。”洛玉琅拍了拍床沿,整个又变回了穆十四娘熟悉的他。
穆十四娘移步床前,“伤在哪?”
洛玉琅说道:“你自己掀开被子,不就知道了。”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走了。”穆十四娘的动怒却惹笑了洛玉琅,“你在意什么?”
“你说呢?”穆十四娘不愿与他斗嘴,干脆打量起屋内的陈设,这里与苏城的别院相比,室内室外都奢华许多,“看什么?”
“看稀奇,也长些世面。”穆十四娘自嘲地答道。
“你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洛玉琅努力支撑起身子,终于扯住了她的手,“我原本想以礼待你,但不知为何,受了伤就不想再这样了。”
穆十四娘不忍与此时的他搏力,顺从地坐在了床沿,“既然受了伤,就该好好养伤,为何要惊吓我和青荷他们?”
“我想见你,他们不过据实以报。”洛玉琅感受着她手的温度,“虽然你还是不情不愿,可于我来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真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穆十四娘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从未改变过初衷,只是你也不知是当真呆傻,还是有意为之?”洛玉琅也吐槽着。
穆十四娘抿了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洛玉琅捉着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伤口,“我前胸伤了,腰也伤了,腿了伤了。不过,被你这样摸过,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