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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乐生不敢叫皇帝久等,当即开了口,除却最?开始几句有些磕巴外,到后面许是说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越说越是流畅。
  待他作答完毕,昭和帝面色稍霁:“善!”
  这一回,他将答卷放到了右手侧,这边的试卷是直接交给了阶下右手位的一位大人,观其衣着,当是当朝右相了。
  二三百份纸卷,真正能得到皇帝问询的其实还是少数,且有人作答时?间?稍长,自?然也就?占用了后面人作答的时?间?。
  转眼到了晌午,内侍上前提醒皇帝该用膳了,却被昭和帝挥手打发了下去,只说待殿试结束再说。
  陆尚站的双脚发麻,却也不敢有丝毫妄动。
  正当他琢磨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活动一二时?,却听皇帝又唤了一人,问道:“朕观你言西域商路之便,可能细谈?”
  陆尚同样来?了精神,不禁凝神细听。
  在这人之后,昭和帝问询的频率越发高了起来?,但一般都不叫人全部答完了,听得差不多了就?叫停,答卷或左或右。
  往左的就?是皇帝不满意,勉强给个三甲。
  往右的就?是皇帝觉得不错的,至少能有二甲。
  眨眼间?,龙案上只余最?后三份答卷。
  昭和帝稍缓片刻,拿起会试第三名的答卷,在看前先是问了一句:“白向晨……可是江南白家人?”
  白向晨当即出列,跪地答道:“回陛下,正是。”
  昭和帝微微颔首,继续看起他的做答情况来?,不时?问询两句,却没有如前面那般的策问。
  到了倒数第二人,问答情况一如前者。
  眼见到了陆尚,陆尚屏息细听,在被叫到名字后,立刻出列,先是拜见了皇帝,紧跟着便等作答。
  哪成想昭和帝这次却未有问答,而是先将他的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才问:“朕昨日得知,你乃松溪郡善商,曾得朕之恩典,可于朝堂继续经商。”
  “朕今日只问,若你入朝,可还要?继续你手中的生意?”
  陆尚不及细想,依心回答:“学生手中生意乃学生苦心经营所得,若论用心,绝不逊于寒窗十年,学生既得皇上恩典,自?当感念圣恩,将手中生意用心经营下去。”
  话音刚落,只听阶上传来?一阵大笑,昭和帝亲启御笔,道一声“善”,随后直接在他的试卷上写了“首位”二字。
  陆尚之后,整场殿试便算结束了。
  昭和帝离场,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殿试的最?终结果就?送来?了。
  左相双手接过?圣旨,展开看见前头的几个名字,却是分毫不觉意外,他将圣旨递给传旨太监,微微颔首,接下来?便是公榜了。
  “昭和十一年,恩科排名如下——”
  “三甲第一百八十八名,头州郡李家庙李书。”
  殿试的排名是从尾往前念的,三甲一百八十八名念完,紧跟着便是二甲的五十名,庞亮和冯贺皆在此?列,庞亮排名第四十二,冯贺排名第三十八,另外便是会试时?的第二名张建宁,殿试只得了二甲第十三名。
  待二甲所有人念完,陆尚仍未听见他的名字。
  走到殿试这一步,就?不存在落榜一说了,若不在二甲三甲之类,毫无疑问,定?列一家头三名。
  “一甲第三名,南岭郡府城白向晨!”
  白向晨向前半步,屈膝跪下:“学生,叩谢圣恩!”
  “一甲第二名,远岭郡靠山村廉兴!”
  却见中间?的一个身材高健的男人站了出来?,陆尚对他有点印象,便是那个提出开西域商路的人。
  廉兴同样出列,接旨谢恩。
  只剩最?后一个:“一甲头名——”
  陆尚不觉敛目,静听内侍念出最?后一个名字:“松溪郡府城陆尚!”他身侧紧握的双手不觉松开,背后已?然湿了一片。
  他定?了定?神,向侧面横跨一步,如同前两人那般,一掀衣摆跪伏在地:“学生,叩谢圣恩!”
  这回,却是左相亲自?将写了排名的圣旨交到他手上,交接之时?,又道一声:“恭喜状元郎了!”
  与?此?同时?,陆家府上。
  主?卧的卧房外围满了人,从陆奶奶到姜父姜母全围在了门口,屋里不时?传出一二声响,更有丫鬟婆子进?进?出出,连着换了好几盆热水。
  今晨用过?早膳,姜婉宁突觉身子不大对劲,等把府上的大夫都喊来?后,她已?站都站不住了。
  姜母当时?就?说:“莫不是要?生了?”
  田大夫等人过?来?后,才看了一眼就?道:“夫人这是要?生产了!”
  此?话一出,整个陆府都嘈杂起来?,客房住着的接生婆全被喊了过?来?,而府上丫鬟婆子则负责扶姜婉宁回房。
  就?在她躺回床上不一会儿,却是彻底发动了。
  姜母等人被请出房门,连同几个大夫也在屋外等着,屋里只留了接生婆和伺候的丫鬟们?,自?一声“用力”后,便只余姜婉宁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压抑着的哭诉声。
  过?了不知多久,却听屋里蓦地响起一阵婴孩的哭啼。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接生婆抱着用襁褓包裹住的孩子出来?,欢喜道:“恭喜老夫人,恭喜老太太,是个小?小?姐!”
  顿时?,门口几人全围了上去。
  陆奶奶和姜母站在最?前,两人并不敢去碰刚出生的小?婴孩,只有眼睛始终黏在她身上,怎么也不舍得移开,姜父则被挤在最?后,只能垫着脚去看。
  不等他们?将小?小?姐看个清楚,又听院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门房的下人领了信使进?来?,才一进?到院子就?大喊道:“老爷中了,老爷中了!老爷中了会元!”
第82章 
  陆家大喜; 却因当家远行和?主母卧床,不得不将所有庆贺事宜都往后推延。
  但此番去往京城参加会试的不仅陆尚一人,还有当地的大小书?院; 零零总总也?能?凑出个三四十人去,这?些人在会试放榜后也给家中和老师送了?新儿回来; 自然也?有提及会元名姓的。
  远的不说,就说冯贺他给家里?来的书?信上; 就说了?陆尚高中会元的事,且冯家对姜婉宁生产的时日也略有了?解,这?么掐指一算; 便知陆家这是双喜临门了?!
  冯老爷和?冯夫人赶紧备了?重礼; 既是含了?对姜婉宁教导独子的感谢; 也?是以近友之姿恭贺陆家双喜临门; 除了?一些常见的礼物外; 另有给新生?儿准备的长命锁和襁褓小衣等物。
  夫妻二人来了?陆家; 果然就听陆家添了?千金; 素日被母亲和?乳母一同照看着,全家正是高兴的时候。
  姜婉宁未出月子,屋内也?不方便进外男; 便只有冯夫人进去看望; 她留了?许多妇人生?产后的补品; 又夸了?小小姐漂亮,陪在姜婉宁床边坐了?片刻,见她露出两分疲态,只好暂且告辞。
  而冯家夫妻二人离开后;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家人,这?些多是家中有孩子在无?名私塾念书?; 今年又过了?会试的,也?是同冯家一般,既是准备了?庆贺之礼,也?给孩子备了?礼物。
  姜婉宁不方便操持这?些,就全权交给了?姜母去处理。
  又过两日,曲家也?来了?人,曲恒在陆府待了?半日,因着衙门有急事处理,不得不匆匆离去。
  但曲恒的夫人小于氏却是留下了?,带着两个姑娘,说好要在陆家住一段时间,也?好帮着照顾照顾产妇和?新生?儿,等到了?晚上还能?帮姜母拢拢账,将各家送来的东西都盘点清楚。
  陆奶奶虽没参与待客之事,却也?是不得闲的。
  她往常就起得早,自家里?添了?千金后,更?是恨不得整天都守在姜婉宁房里?,若是孩子哭闹了?,她比乳娘的动作?都麻利,抱起孩子有是轻晃又是哄的,全家再没有比她更?上心的了?。
  当然,众人在关注孩子的同时,也?未落了?姜婉宁。
  随着生?产之后,她是彻彻底底了?放松下来,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笨重了?,从睁眼到合眼全有人照顾,便是孩子都有乳母照看,省了?她接连起夜的困扰。
  通常情况下,她身边都会守两个人,陆奶奶是一直在的,再就是姜母和?小于氏轮换着来,无?论是下床走?动还是喝水吃饭,往往只需要说一声,很快就有人伺候到手边上。
  原本的一日三餐也?变成一日五六餐,一部分是滋补品,另一部分就全是合着姜婉宁喜好做的各种菜点,也?不似旁人家那般为了?下奶或什么的,只全是为了?大人好。
  这?么过了?小半个月,来陆家拜访的客人渐少,家里?清静下来,这?才有人想起:“说起来,婉婉生?了?一个姑娘,可有给陆尚去信儿?”
  姜母问完后,见着一众面面相觑的人,瞬间明白了?答案。
  她颇是哭笑不得:“这?咱们只知道陆尚高中会元了?,却没跟他说添了?个女儿,他肯定?也?是知道婉婉生?产的,这?久等没有消息,还不知会如何着急呢!”
  “快快,快去准备纸笔,叫婉婉亲自给他写一封信去。”
  旁边伺候的丫鬟转身就准备往书?房去,谁成想还没等走?出房门,就听身后传来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姜婉宁忙道:“不许去!”
  丫鬟转回身来:“老夫人……夫人说……”
  姜母也?有片刻的惊讶,摆了?摆手,示意丫鬟稍等片刻,而她则问:“婉婉这?是什么意思?”
  姜婉宁抿了?抿唇,眉眼往下一落,声音清清冷冷的,无?端添了?一股意气:“谁也?不许给他去信,他若是想知道,便叫他自己回来看。”
  “……”姜母琢磨了?好半天,才听出她话中的怨念来。
  她忍俊不禁,张口想劝她莫任性,可转念一想,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小夫妻俩之间的情绪,思虑片刻,索性也?不多嘴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看离陆尚回来还有一段日子,如今也?就是刚结束殿试,琼林宴办没办还未可知,再说光是他赶路回来,少说也?要一月时间,你能?忍心叫他担心那么久,我却是不管的。”
  姜婉宁蹙了?蹙眉,小声嘀咕一句:“怎么不忍心……就是不给他写信,有什么事且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姜母听着她这?孩子气的言论,也?只能?掩面而笑。
  而旁边的陆奶奶听了?这?话竟都没给大孙子打抱不平,还应和?道:“婉宁说的对!咱不理他,就叫他自己回来看!”
  正说着呢,被她抱在怀里?的小曾孙女又哭闹起来,陆奶奶登时忘了?什么陆尚孙尚,满心都是哎哎呦地哄小曾孙女了?。
  正如姜母说的那般,远在京中的陆尚自殿试结束后,却是没有一日不揪心的。
  那些前来拜访欲与新科状元交好的学子们见他整日苦着一张脸,还以为是自己的言行举止惹了?他不悦,一问才知,原来状元郎这?是忧心家中待产的妻子,许久没有收到消息,正满心忐忑呢!
  说起这?个,众人就不得不想起——
  那日圣上钦点一甲前三后,一甲三名被内侍伺候着上了?马,正准备沿京城绕城一周,便是左右百姓都站得挤挤挨挨。
  谁成想这?位状元郎一马当先,驾着高头大马就差飞起来,其速度之快叫两边的小姐们都忘了?丢花丢香囊,等再回神,街上只剩下被远远落在后面的榜眼和?探花。
  今科状元之容貌并不逊于探花,这?叫好些小姐们等着一睹真?容,若能?有幸得其青眼,那就再好不过了?。
  到头来莫说青眼,便是状元郎的模样,她们都没能?看个清楚。
  往年要足足两三个时辰的打马游街,今年在状元郎的带领下,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小姐们的绢花香囊砸在手里?,连街道上都干净了?许多。
  据说状元郎游街结束后,一头便扎进了?房里?,前后不足半刻钟又跑了?出来,直奔城门的驿馆而去,赶上了?当日最后一波信使。
  现在想来,只怕状元郎当日也?是急着给家中妻儿送信的吧?
  殊不知,这?看似难以置信的猜测,恰恰就是事实。
  陆尚连着给家里?去了?两封信,却始终未能?得到姜婉宁的回信,而他算着时间,其生?产的日子也?就这?几天,哪怕这?几日新送出的信件未到,之前总该有书?信的吧?
  若非宫里?已?送来了?琼林宴的邀帖,陆尚恨不得当日就离京回家。
  偏偏他不光走?不成,还要应付许多前来拜访结交的学子,便是那不得不参加的琼林宴,都安排在了?六月底,还要等足足一个月!
  陆尚试图找皇上求个恩典,奈何他尚未授官,连宫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往上递折子了?,无?奈只能?等着。
  他许久等不到家里?的来信,便只能?通过一封封的去信排解心中忧虑,等到了?六月中,更?是将书?信改成一日两封,就差住在驿馆了?。
  同时因他这?一番作?为,那些欲将他邀至家中的大人们也?歇了?心思,一时猜不出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