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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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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诚惶诚恐地向小侯爷保证他们今日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看见。
  谢澈举杯,饮尽了杯中甜酒。
  却意外地没有感觉到有甜味。
  李成绮浑然不在意众人心中惊涛骇浪,他被谢明月扶着,却不大配合,谢明月垂落的长发他想用手碰碰,谢明月腰间的玉佩也想拽下来赏玩,少年人身量已在长,又在怀中动的厉害,谢明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险些要扶他不住。
  “陛下。”谢明月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无奈。
  李成绮几乎挂在谢明月身上,他脚下绵软,如同站在浮云上那般轻飘飘,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他从未饮过酒,一生苦得清醒。
  哪怕在得知灼灼被磋磨自尽的那个晚上,李成绮只是点了一盏灯,枯坐整夜。
  唯有今日,酩酊大醉。
  为何偏偏是今日呢?
  是你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谢澈面前,你能毫无防备地喝醉呢?
  李成绮笑吟吟地摆弄着谢明月垂下的长发,谢侯的长发顺滑的简直像是一匹绸子,叫李成绮摸得爱不释手,“怎么了?你嫌弃孤?”
  宫人见到俩人磕磕绊绊地出来都惊住了,青霭眼中震撼掩盖不住,赶忙过来要扶李成绮,却扑了个空。
  谢明月将李成绮去握青霭的手握住,轻轻地压了下去。
  皇帝好不满意,乜着看了眼谢明月,眼尾绯红,眸中氤氲着雾气。
  青霭震撼得一时竟不知说出什么,视线接触到小皇帝摇摇晃晃的长发猛地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深深叩首:“奴只是见陛下醉了,想扶陛下上车,奴绝不敢有他意!”
  李成绮拽着谢明月的头发往下扯了扯,“孤不要坐车,你送孤回去。”
  谢明月恭顺道:“是,臣送陛下回去。”
  “起来,不必跪着。”李成绮似乎说了一句。
  谢明月将李成绮的头发撩到背后,声音温和,“陛下说,起来。”
  “你还没回答。”李成绮好像醉了,又好像清醒得要命。
  “不敢嫌。”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哼笑。
  在李成绮被绊坠马的那一日,少年储君推开了谢明月递来的手。
  他支撑着往皇宫走,不过两步,便体力不支跪倒在地。
  李成绮拒绝了谢明月。
  可李成绮到最后还是昏倒他怀中,染得他那身白衣红黑交织。
  谢明月不信鬼神,那几年却总觉得,仿佛只要自己穿上白衣,总能被李成绮弄脏——用血。
  他便因此厌烦着白衣。
  谢明月扶李成绮回行宫,宫人皆震恐,被随后而来的青霭屏退,不过须臾,偌大寝宫竟除了李成绮与谢明月再无他人。
  谢明月将小皇帝扶上床。
  李成绮一弯眼睛,朝谢明月笑得好开心。
  谢明月还未来得及应对,只觉天旋地转,竟被李成绮按到了床榻上。
  小皇帝跨坐在他腰腹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谢明月感受得到自己的呼吸没那么悠长冷静了,他偏头,不与李成绮对视,只轻轻唤了声,“陛下。”
  李成绮自上而下地望着谢明月那张近乎于逆来顺受的面孔,他觉得虚伪,觉得可笑,他想捏住谢明月的下颌将他的脸掰回来与自己对视,可李成绮没这样做。
  一个皇帝,直接捏自己臣子的脸仿佛不大文雅,也不大守礼。
  谢明月眼前寒光一闪。
  青玉案就被插在他喉咙边,只要谢明月再往旁边躲一点,便是血溅五步的下场!
  李成绮的唇角勾起,那对小酒窝显得无害极了,天真极了。
  谢明月喉结无声地滚动,却不是因为紧张。
  李成绮低头看他,好像被这个场景刺痛了双眼一般,阖上双眼,缓了缓后才睁开。
  那颗红痣一览无遗。
  一把火燃在了谢明月喉中。
  “谢玄度,”李成绮的声音近乎于喏喃,他望着谢明月那双涌动着滔天情绪的淡色眼睛,他知道谢明月这时一定心绪复杂,但他不愿意想,但他不在乎,他又重复了一遍,“谢玄度。”
  谢明月嘶声道:“臣在。”
  他竭力压抑着身体深处叫嚣着的冲动,十指攥紧,青筋条条隆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只做这一件事便用尽了全力。
  李成绮垂下头,凌乱的发丝落到了谢明月的眼睛上。
  谢明月一动不动,任由李成绮的发丝擦过他的脸。
  李成绮却不满了,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撩到一边,与谢明月铺散在床上的发丝随意地纠缠在一起。
  “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李成绮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很轻,轻得像是一个久病之人发出的,谢明月悚然一震,猛地转过头,那神情,像极了久别重逢,“孤不是李言隐。”
  孤不是李言隐。
  谢明月,你不要做崔愬。
  孤已经杀了崔愬,孤不想,再杀你。
  这样的话李成绮在心中对谢明月说过无数次,他有时甚至想和谢明月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可君臣离心不信至此,他阖上眼前的最后一刻,谢玄度这三个字不过含在口中。
  李成绮握住剑柄,往谢明月喉咙处狠狠撞去。
  谢明月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脸,目光沉静,却痴迷。
  再虔诚的信徒拜神时都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好像除此之外,世间再无一件能让他凝神的事情了。
  哪怕是他的命。
  毫厘之间,李成绮骤然停手。
  他看向那柄剑。
  剑锋划破床铺,与谢明月的喉咙相距不过咫尺。
  他想杀谢明月,他想杀谢明月,很多次。
  可一次又一次他都停手了。
  李成绮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无声的纵容暗中给了谢明月鼓励,滋生了他的野心,才让谢明月越来越放肆。
  “臣不是崔愬,也不想做崔愬。”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听得出,他话中的真心实意。
  可李成绮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他反而愈发紧张了似的,“玄度,不图微末之利,则必有大谋。昔年崔愬已是倾国之权,泼天富贵,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为所动?谢卿,玄度,告诉孤,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谢明月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他从来都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同李成绮在一起更加助长了权欲,他和李成绮一样,有富国强兵,使周重回强国之巅,万邦来朝的之期望,既身在望族,既有得天独厚的聪慧与能力,怎不想实现满腔抱负,掌天下权,立不世之功,名篆丹青,功过盖棺不定,后人难评。
  他想要什么?
  入仕十余载,谢明月想得到的大多都得到了,并且得到的越来越多。
  唯一得不到的,唯一可望不可即的,只有,一手拔擢他、最高高在上、最会玩弄人心的——他的主君,他的帝王,他本该忠心耿耿,恭顺以的皇帝。
  “臣什么都不想要。”谢明月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粗粝喑哑,“臣只想,尽到为臣的本分,为国尽责,为陛下尽忠。”
  “撒谎。”李成绮嗤笑。
  玩弄人心十几年,纵然大醉,李成绮却仍看得出谢明月的言不由衷。
  “撒谎。”李成绮低语,混杂着滚烫酒气的呼吸落在谢明月白玉一般的耳朵上,慢慢熏得谢明月耳朵发红,为玉雕像增添了十分生气,“玄度,不要骗孤,孤看得出来……”他越往后声音越低,谢明月已经听不到了。
  谢明月只觉得肩膀一沉。
  小皇帝竟将脸埋入他的颈窝中,酒气上涌,沉沉睡去。
  直到他呼吸慢慢平稳,谢明月才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君父之尊君臣之别早已刻入谢明月的骨髓,他是皇帝的臣,就该对帝王忠贞不贰。
  无论皇帝做什么,俱是恩情,他都要甘之如饴,不可嗔,不生怨,无怨无悔至此,方为良臣,他连一点点怨都不能有,更遑论那些深埋在心中的,大逆不道的妄想。
  是大逆不道,但难道就不能实现吗?
  谢明月拔出青玉案,将那把家传宝剑随手扔到一旁,而后才动作极轻地换了个姿势。
  小皇帝在他怀中睡得毫无防备,但即便是沉睡时,仍然眉心紧紧蹙着。
  你梦到了什么?
  他想,伸手落在了李成绮的眉心。
  他抚不平李成绮眉心的褶皱,他也无法消除李成绮对他的戒心,指尖不自觉地滑落,落在那颗鲜艳的红痣上。
  李成绮的眼皮滚烫,热力通过谢明月的手指传过来,烫得他险些收回手。
  他轻轻一点。
  放下手时才惊觉,自己方才一直屏着呼吸。
  谢明月将手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沉重地合上眼睛。
  “陛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文下评论中对我身体的关心,还挺劳逸结合的,不用担心,啾咪。
  看到评论中对于剧情的讨论真的忍不住不更,每次发之前都会很期待各位看见时的反应(我这个话痨太喜欢和别人唠剧情了),评论中的反馈给了我作为一个写手的获得感,各位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谢谢。感谢在2022…04…20 00:00:00…2022…04…2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烧灼的疼让他连呼吸都颤了起来。
  谢明月睁开眼。
  李成绮近在咫尺; 少年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怀中,脖颈白皙纤细; 仿佛只需要轻轻伸手; 便能掐死他,不会比折一枝花更难。
  谢明月犹豫着伸出手——环住了李成绮的腰。
  纤细,柔韧,宛如刚刚抽条的柳枝。
  谢明月垂眼; 小心翼翼地将少年人抱到床上。
  谢明月静默一息; 躬身脱下了少年的靴子; 轻轻放到床边。
  小皇帝足衣雪白; 因为出去疯玩一整天,已不复早上穿时规整; 歪歪扭扭地挂在足上,谢明月踌躇须臾,伸手抽掉了足衣上的丝带; 四指捏紧了足衣边缘,小心将足衣从李成绮脚上褪了下来。
  常年不见光的皮肤苍白; 青紫脉络覆盖在上面; 少年踝骨精致; 轻易便能环在手中。
  谢明月将足衣规整地放在一处。
  李成绮睡觉姿势规矩,但脱一个熟睡的人衣服亦不那样简单; 况且谢明月根本没伺候过人,其实眼下最最省力的法子就是叫宫人进来为李成绮更衣,只不过; 他不愿意。
  谢明月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为李成绮解下腰带。
  李成绮睡得无知无觉; 面颊因为不胜酒力泛着浅淡的红; 若非他呼吸平稳,双眸阖紧,倒像是红晕一般。
  谢明月的手指停在李成绮的衣领上,听着李成绮的呼吸声,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即便知道李成绮根本不不会醒来,但谢明月还是垂首,避开了李成绮的脸,只专心解他的外袍。
  谢明月脱得小心而笨拙,脱下层层繁重外袍,李成绮身形显得愈发清峻高挑,腰肢细而韧,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秀气。
  带全都换好,谢明月不自觉地喘了口气。
  他将李成绮脱下的外袍叠好,放到不碍事的一旁。
  任谁都不会相信,为人更衣这样简单的小事,谢明月做完,竟连额头上都浮出了一层细汗。
  李成绮本来觉极轻,殿中稍微有响动便能吵醒他,今日他第一次喝酒,又喝得实在太多,谢明月将被子盖到他身上他都毫无反应。
  好梦酣沉,仿佛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有反应。
  谢明月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李成绮的嘴唇上。
  少年人血气充足,唇瓣颜色红润,隐隐约约泛着润泽的水光,是不同与另一个人久病孱弱苍白的生机。
  谢明月眸光暗了暗。
  这样不好吗?
  这样还不够让他满足吗?
  谢明月将被角掖好。
  这样能看着李成绮睡着的日子他从前想都不敢想,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他仿佛听见脑海中有人厉声质问。
  谢明月,你想要什么?
  你非要君臣二人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你才甘心,是吗!
  谢明月面无表情,十指攥得发青。
  他低头,好像才发现这点似的,十分疑惑地看了被按出深深指痕的掌心,缓缓放开手。
  他悄然站起,整理了一下被李成绮弄乱的衣袍,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他才走了一步。
  他突然就不想走了。
  谢明月觉得倒不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李成绮就说过他的心思不可转也,只要谢明月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了什么,谢明月最后都会做成。
  可今夜不是。
  因为李成绮抓住了他衣袍的一角。
  谢明月不知道是该怪这件衣服下摆做的太长,还是怪自己穿了这件衣服。
  他神色中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无奈,是那种刻意摆出来的,面对不懂事孩子的无奈。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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